第三十五章 绝望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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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流逝，脑海的轰鸣和疼痛最终消失，麻木的感觉也不复存在。他感觉自己很虚弱，全身酸软无力。他试图抬起右手，可刚刚抬起不足三寸便落了下来。
“现在的你很虚弱。不要妄动，静静等候体力的恢复吧！”周云寄的耳边传来了沙哑的声音，沙哑中带着沧桑。
“你是谁？我在哪里？”周云寄呼吸急促，他想睁开眼睛，但终究是力不从心。
“哎！不要妄动，那自然是嘴也不要动了。怎这般不听话！等你有了力气自然就能知晓了。”那沙哑的声音再次传出，却夹杂着淡淡的笑意。
“我死了么？这里是地府么？不对！我还活着对吗？”周云寄感觉到周围有热力传来。
“哎！这孩子！还真是执拗啊！”那声音似是无奈：“你还活着！先静静的躺着吧！虽然很想有人陪老夫说说话，但你现在还是乖乖闭上你的嘴吧。你的状况可不见得有多好！老夫也需要静一静。”
周云寄忽然感觉到一股凉意传来，脑袋却一沉，然后睡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周云寄终是拉开了沉沉的眼帘。他缓缓坐起，打量着四周。他的身前有一堆火，已快燃尽。四周只是不规则的土石墙壁，被人粗略的开凿出来，凹凸不平。
石洞内有些昏暗，四周的景致不是很清晰。石洞方圆三丈大小，他此刻正盘坐在最里面靠墙的地方。昏暗的光自洞口传来，而那洞口处正有一道身影盘坐，丝毫未动。
周云寄紧盯着那道身影，而后开口出声：“前辈！”
“唔！你醒啦。”片刻后沙哑的声音响起：“感觉如何啊？”
“多谢前辈相救！这是什么地方？我昏睡了多久？”周云寄内心惴惴，他还未寻到那片冰原，不知道现在是否还在苍原，不知如今还有多少时间。
“你还身在苍原，昏睡了足足七日。”
“呼！”周云寄内心松了口气：“前辈！你可知冰原在何处？”
“你要去冰原，所谓何事？”
“晚辈有些私事需去冰原一趟！只是…”
“你认为老夫会放任你离去！”沙哑的声音带着威严：“老夫隐居此地，不想被人打扰。你若想离去便只有一个结果，那便是如跟随你来的那人一般，变为冰雕！”
周云寄内心暗惊，这老者有些喜怒无常。若是被困此地，一切终究只能到此为止了。
“晚辈无意打扰，不过途径此地，还望前辈海涵！晚辈确有要事，若是去不了冰原很快便有性命之忧！”周云寄内心沉吟，必须要找到脱身之法。
“老夫听那人说你出身弑神殿？”老者笑意盈盈：“那可是恶名昭著啊。”
周云寄心内一沉，眉头紧皱。此时已不知该如何作答。
“老夫不管你的出身，但你既然已打扰到了老夫，便不要想着离去了。老夫的行踪还不能让外人知晓，为了以防万一你就老实的留在此地。”那老者一顿而后道：“老夫不限制你，方圆十里任你出入，但若踏足十里之外，后果很严重！”
“既然不让我离去，为何还要救我，我若死了岂不更省事！”周云寄呼吸有些急促，话语都因此有些颤抖。
“老夫在此地十余年，孤身一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救你不过举手之劳，但却能解烦闷，多些乐趣。”老者有笑声传出，暗自得意。
“哼！”周云寄冷笑一声：“可惜我已无多少时日了，只怕无法满足你的需求！”
“哦？”老者似乎有些讶异：“你年纪轻轻，除了被人废了一身功力，倒也没其他的大问题啊。怎么就时日无多了？”
“你既知我的出身，该当听闻过‘力神蛊’吧！”
“是在说你体内十三处大穴和丹田内盘踞的小小虫子！那与时日无多有什么关系？”
“哎！我来苍原便是为这蛊虫，如今它们被废，若不能找到复苏的方法，很快我便会气血耗尽而亡！”他的话语中有无奈，也带着哀伤。
“呵呵！无需担心。老夫已将那些蛊虫清除，你死不了。”老者沙哑的笑声传出：“这样你便可以长久留在此地，陪老夫说说话，为老夫排解烦闷。”
“你…”周云寄听闻此话，全身巨震，止不住颤抖。而后脑海轰鸣，一片空白。
“嗯？”老者惊讶的声音传出，似乎能清晰的看见此刻那少年的反应。
“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老者兀自喃喃。
“噗！”周云寄一口鲜血喷出：“终究是结束了！呵呵，竟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挣扎起身，跄踉着直奔那老者而去：“你这老匹夫！还我‘力神蛊’来！”
周云寄伸出双手，欲要抓住老者，但一股无形之力却将他禁锢。他的身体停滞，口中兀自不甘心的叫骂。他本能的挣扎着，奈何内力全无，徒劳无功。
“你这老匹夫！为何这般擅作主张！你可知这样比杀了我还可恶！”周云寄怒不可遏，双目似欲喷出火来。“老夫不正为你解除后顾之忧了么！真是不识好人心啊！”老者微微摇头，而后叹息：“哎！好心成了驴肝肺。”
“呸！”周云寄闻言怒气更盛。他本不是爱言语之人，而此刻却不停叫骂，似有无边怒意需要以言语发泄。
半个时辰后，仿佛是体力耗尽，周云寄停息了叫骂。那无形之力早已消散，他此刻跌坐在地，眼神呆滞，身体微微颤抖。
老者盘坐在他身前，静静的看着他。满是皱纹的脸上，不知是何表情。老者双目浑浊，仿佛蒙上了微尘一般。
“年轻人，莫不是以为去了冰原便能让那虫子复苏。”老者开口，语声淡淡。
周云寄呆滞的眼神复归清明，他恶狠狠的盯着老者，咬牙切齿的道：“总有一丝希望，好过如今一切都烟消云散。”
“以你如今的状态，到了冰原也会被冻死。何来希望？”
“那又如何，至少我努力过。那时我是在希望中泯灭的。而如今呢，废人一个！我又该如何活下去？”周云寄一字一顿。
“废人？哼！你懂什么！”老者冷哼，话语冰冷，仿如寒霜：“不过是一个未谙世事的无知小儿罢了!”
“何为废人？何来废人？”老者语声铿锵，沙哑的声音却具有莫大的威严，让人不由心生畏惧。
“丹田都已震碎，筋脉内再无内力流转，与废人何异！这余下的时日只能如凡人一般，清淡度日。这何尝不是江湖中人的最大痛楚！”
老者摇了摇头却不再开口，他闭上了双目，声息全无，仿佛老僧入定一般。
周云寄眼中有恨意，但却无可奈何。此种结局又怎能预料。那老者救下他，本是有恩于他。或许那老者已瞧出那虫子的端倪，清除那‘力神蛊’也是为救他。
他眼中满是苦涩，无奈中摇了摇头，于那石洞中的角落里坐下。
他有些发呆，脑袋中时而空白，回忆不断闪现，却更是增添了无奈与苦涩。
周云寄在洞中呆了三日，其间未曾与那老者言语半声。而那老者在这三日内却始终盘坐，未动过分毫。
他如今虽失去了内力，但感觉却比常人要敏锐。练功之人在修习内力之时，总会有些许内力逸散出来，在身外萦绕，一般人都能感觉到。而他却没有感觉到这老者逸散出来的分毫内力。这让周云寄有些惊讶，不知这老者到底是否在修炼中。
闲来无事，周云寄便出了这石洞。那老者曾言，十里内任他来去，他自没什么可担心的。
出来洞口，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不觉间打了个寒颤。外面白茫茫一片。雪不知何时已停歇了，地上却再难见其他颜色。
他回头看着那石洞，不过是在矮山上开凿出来。此时矮山被积雪淹没，山上草木似乎也被厚厚的积雪掩盖了，看不见分毫。
远处有些大树独自屹立着，树枝上积满了雪，一些树枝都被压断了。
他呼吸着寒冷的空气，精神为之一振。他在雪地里行走着，双脚已被积雪淹没至膝盖，每走一步都很费力。
他就这样在雪地里行走着，约莫走出三里方才停下。他坐在雪地里，呆呆的看着地上的积雪，而后抓起一把积雪，摊开手掌，看着如花一般的雪。
“一片片雪花落下，只能任风摆布，而后落在地上，停留在那里。若无外力，它便一直呆在那里，直到融化。”
“雪是那样白，纯洁无暇，不然纤尘。它们不会懂恩怨，也经历不了险恶，更不会有烦恼忧愁。它们生于天，而葬于地，一生短暂，但却不留遗憾。”
“如今的我，还不如这小小的一片雪花。受命运摆步，不甘地挣扎，最终却挣脱不了桎梏。”
“受困此地，从此再不入江湖，终老于此，或许就是我的一生吧！”
他将掌心的雪洒落，雪落下后便再找不出落下的是哪些雪花。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似乎在搜寻那些被他洒落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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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流逝，脑海的轰鸣和疼痛最终消失，麻木的感觉也不复存在。他感觉自己很虚弱，全身酸软无力。他试图抬起右手，可刚刚抬起不足三寸便落了下来。
“现在的你很虚弱。不要妄动，静静等候体力的恢复吧！”周云寄的耳边传来了沙哑的声音，沙哑中带着沧桑。
“你是谁？我在哪里？”周云寄呼吸急促，他想睁开眼睛，但终究是力不从心。
“哎！不要妄动，那自然是嘴也不要动了。怎这般不听话！等你有了力气自然就能知晓了。”那沙哑的声音再次传出，却夹杂着淡淡的笑意。
“我死了么？这里是地府么？不对！我还活着对吗？”周云寄感觉到周围有热力传来。
“哎！这孩子！还真是执拗啊！”那声音似是无奈：“你还活着！先静静的躺着吧！虽然很想有人陪老夫说说话，但你现在还是乖乖闭上你的嘴吧。你的状况可不见得有多好！老夫也需要静一静。”
周云寄忽然感觉到一股凉意传来，脑袋却一沉，然后睡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周云寄终是拉开了沉沉的眼帘。他缓缓坐起，打量着四周。他的身前有一堆火，已快燃尽。四周只是不规则的土石墙壁，被人粗略的开凿出来，凹凸不平。
石洞内有些昏暗，四周的景致不是很清晰。石洞方圆三丈大小，他此刻正盘坐在最里面靠墙的地方。昏暗的光自洞口传来，而那洞口处正有一道身影盘坐，丝毫未动。
周云寄紧盯着那道身影，而后开口出声：“前辈！”
“唔！你醒啦。”片刻后沙哑的声音响起：“感觉如何啊？”
“多谢前辈相救！这是什么地方？我昏睡了多久？”周云寄内心惴惴，他还未寻到那片冰原，不知道现在是否还在苍原，不知如今还有多少时间。
“你还身在苍原，昏睡了足足七日。”
“呼！”周云寄内心松了口气：“前辈！你可知冰原在何处？”
“你要去冰原，所谓何事？”
“晚辈有些私事需去冰原一趟！只是…”
“你认为老夫会放任你离去！”沙哑的声音带着威严：“老夫隐居此地，不想被人打扰。你若想离去便只有一个结果，那便是如跟随你来的那人一般，变为冰雕！”
周云寄内心暗惊，这老者有些喜怒无常。若是被困此地，一切终究只能到此为止了。
“晚辈无意打扰，不过途径此地，还望前辈海涵！晚辈确有要事，若是去不了冰原很快便有性命之忧！”周云寄内心沉吟，必须要找到脱身之法。
“老夫听那人说你出身弑神殿？”老者笑意盈盈：“那可是恶名昭著啊。”
周云寄心内一沉，眉头紧皱。此时已不知该如何作答。
“老夫不管你的出身，但你既然已打扰到了老夫，便不要想着离去了。老夫的行踪还不能让外人知晓，为了以防万一你就老实的留在此地。”那老者一顿而后道：“老夫不限制你，方圆十里任你出入，但若踏足十里之外，后果很严重！”
“既然不让我离去，为何还要救我，我若死了岂不更省事！”周云寄呼吸有些急促，话语都因此有些颤抖。
“老夫在此地十余年，孤身一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救你不过举手之劳，但却能解烦闷，多些乐趣。”老者有笑声传出，暗自得意。
“哼！”周云寄冷笑一声：“可惜我已无多少时日了，只怕无法满足你的需求！”
“哦？”老者似乎有些讶异：“你年纪轻轻，除了被人废了一身功力，倒也没其他的大问题啊。怎么就时日无多了？”
“你既知我的出身，该当听闻过‘力神蛊’吧！”
“是在说你体内十三处大穴和丹田内盘踞的小小虫子！那与时日无多有什么关系？”
“哎！我来苍原便是为这蛊虫，如今它们被废，若不能找到复苏的方法，很快我便会气血耗尽而亡！”他的话语中有无奈，也带着哀伤。
“呵呵！无需担心。老夫已将那些蛊虫清除，你死不了。”老者沙哑的笑声传出：“这样你便可以长久留在此地，陪老夫说说话，为老夫排解烦闷。”
“你…”周云寄听闻此话，全身巨震，止不住颤抖。而后脑海轰鸣，一片空白。
“嗯？”老者惊讶的声音传出，似乎能清晰的看见此刻那少年的反应。
“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老者兀自喃喃。
“噗！”周云寄一口鲜血喷出：“终究是结束了！呵呵，竟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挣扎起身，跄踉着直奔那老者而去：“你这老匹夫！还我‘力神蛊’来！”
周云寄伸出双手，欲要抓住老者，但一股无形之力却将他禁锢。他的身体停滞，口中兀自不甘心的叫骂。他本能的挣扎着，奈何内力全无，徒劳无功。
“你这老匹夫！为何这般擅作主张！你可知这样比杀了我还可恶！”周云寄怒不可遏，双目似欲喷出火来。“老夫不正为你解除后顾之忧了么！真是不识好人心啊！”老者微微摇头，而后叹息：“哎！好心成了驴肝肺。”
“呸！”周云寄闻言怒气更盛。他本不是爱言语之人，而此刻却不停叫骂，似有无边怒意需要以言语发泄。
半个时辰后，仿佛是体力耗尽，周云寄停息了叫骂。那无形之力早已消散，他此刻跌坐在地，眼神呆滞，身体微微颤抖。
老者盘坐在他身前，静静的看着他。满是皱纹的脸上，不知是何表情。老者双目浑浊，仿佛蒙上了微尘一般。
“年轻人，莫不是以为去了冰原便能让那虫子复苏。”老者开口，语声淡淡。
周云寄呆滞的眼神复归清明，他恶狠狠的盯着老者，咬牙切齿的道：“总有一丝希望，好过如今一切都烟消云散。”
“以你如今的状态，到了冰原也会被冻死。何来希望？”
“那又如何，至少我努力过。那时我是在希望中泯灭的。而如今呢，废人一个！我又该如何活下去？”周云寄一字一顿。
“废人？哼！你懂什么！”老者冷哼，话语冰冷，仿如寒霜：“不过是一个未谙世事的无知小儿罢了!”
“何为废人？何来废人？”老者语声铿锵，沙哑的声音却具有莫大的威严，让人不由心生畏惧。
“丹田都已震碎，筋脉内再无内力流转，与废人何异！这余下的时日只能如凡人一般，清淡度日。这何尝不是江湖中人的最大痛楚！”
老者摇了摇头却不再开口，他闭上了双目，声息全无，仿佛老僧入定一般。
周云寄眼中有恨意，但却无可奈何。此种结局又怎能预料。那老者救下他，本是有恩于他。或许那老者已瞧出那虫子的端倪，清除那‘力神蛊’也是为救他。
他眼中满是苦涩，无奈中摇了摇头，于那石洞中的角落里坐下。
他有些发呆，脑袋中时而空白，回忆不断闪现，却更是增添了无奈与苦涩。
周云寄在洞中呆了三日，其间未曾与那老者言语半声。而那老者在这三日内却始终盘坐，未动过分毫。
他如今虽失去了内力，但感觉却比常人要敏锐。练功之人在修习内力之时，总会有些许内力逸散出来，在身外萦绕，一般人都能感觉到。而他却没有感觉到这老者逸散出来的分毫内力。这让周云寄有些惊讶，不知这老者到底是否在修炼中。
闲来无事，周云寄便出了这石洞。那老者曾言，十里内任他来去，他自没什么可担心的。
出来洞口，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不觉间打了个寒颤。外面白茫茫一片。雪不知何时已停歇了，地上却再难见其他颜色。
他回头看着那石洞，不过是在矮山上开凿出来。此时矮山被积雪淹没，山上草木似乎也被厚厚的积雪掩盖了，看不见分毫。
远处有些大树独自屹立着，树枝上积满了雪，一些树枝都被压断了。
他呼吸着寒冷的空气，精神为之一振。他在雪地里行走着，双脚已被积雪淹没至膝盖，每走一步都很费力。
他就这样在雪地里行走着，约莫走出三里方才停下。他坐在雪地里，呆呆的看着地上的积雪，而后抓起一把积雪，摊开手掌，看着如花一般的雪。
“一片片雪花落下，只能任风摆布，而后落在地上，停留在那里。若无外力，它便一直呆在那里，直到融化。”
“雪是那样白，纯洁无暇，不然纤尘。它们不会懂恩怨，也经历不了险恶，更不会有烦恼忧愁。它们生于天，而葬于地，一生短暂，但却不留遗憾。”
“如今的我，还不如这小小的一片雪花。受命运摆步，不甘地挣扎，最终却挣脱不了桎梏。”
“受困此地，从此再不入江湖，终老于此，或许就是我的一生吧！”
他将掌心的雪洒落，雪落下后便再找不出落下的是哪些雪花。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似乎在搜寻那些被他洒落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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