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魂兮梦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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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无力感忽然涌来,初时有些模糊,有些不真实。而后却清晰起来,传遍了全身每一块骨肉。他的头颅内轰鸣响起,模糊的神智变得清晰起来。
周云寄试图操控自己的身体,却使不出半点力气,全身酸软无力,连一根指头都无力抬起。他只能这样被动感受着,却不知道时光流逝了多少,仿佛只是片刻,又仿佛是过了数年。
他无法睁开双眼,所以漆黑一片。他双耳未听见任何声音,因而寂静无声。他亦闻不到任何气味,喉咙也发不出声音。然而他的神智却异常清晰,仿若是进入了空明境界,外界一切不可感,内心却很澄澈。
时光流逝,他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在茫茫无边的黑暗里,他的神智仿佛能蔓延一般。一切都只是黑暗,可他感觉自己在黑暗中游荡,没有方向,漫无目的的游荡。
“我在哪里?”内心似乎有一个声音,听不见,却能感知。
“我在哪里…在哪里…”那个声音不断响起,思绪都被吸引,随着那声音不断与之重复着,仿佛要迷失一般。
那个声音飘忽起来,像是沿着一个方向远去,带着他的思绪一起远去。一阵寒意袭来,他仿佛全身一颤,蓦然惊醒。他在黑暗中沉默了,那个声音去远,早已不知所踪。
“这就是死亡么!可为什么我的思绪还在?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魂!”周云寄仿佛喃喃低语一般:“我将要去往何处?黑暗无尽,空无一物,连方向都没有。”
“没有躯体,没有触觉。眼不能见,耳不能听,鼻不能闻,口不能言。虚无缥缈。那这黑暗又是什么?传说中的魂不都要归于地府么,可是为何没有指引,让我如此茫然无措。”
“难道就算死了也要被愚弄,受折磨吗?这是对我的惩罚吗?可笑我欲发逆天之志,可天是什么都不知晓。实在可笑啊!”
黑暗依旧,他似乎依然在漫无目的的游荡。没有方向,更不知道终点。他不再去思虑前路,一切只是空白。他开始回忆他所行所经历的一切。
他本出生在无忘山下一户农家,一个不足十户的小村子里。自记事开始,便只有几个玩伴,每日里于村子周围玩耍胡闹,日子清贫但却很开心。
但在他满六岁后不久,村里来了几个武人。他们称自己自无忘山上下来,为宗门寻找有些资质但却被遗落下来的孩童。
村子内都是农家人,都不会武艺,听闻这些人的来历都是喜忧难辨。他们居于无忘山下,多少听闻过关于无忘宗的传闻。自己的孩子若是能上山,比干农活强上不知道多少倍,但江湖险恶,又担心孩子的安危。
几个武人自村中孩童内只带走了周云寄,为他的父母留下了些许银两。自此之后周云寄便拜入了无忘宗外宗初凰宫。
他的资质不俗,能入当年那批弟子的前三甲。
他在修习中很是用功,因而在那辈弟子中实力位居三甲之列。
然而他却身中断灵草之毒,折磨得他几欲崩溃。他的修为因此止步,而后倒退。
后来他被送入弑神殿,种下‘力神蛊’,化解了断灵草之毒,而得这逆天蛊虫之助,功力增长迅猛,不过六年时间便跻身地级弑神卫……
“两度成为废人啊!呵呵!”低笑声传出。
他内心一惊。这是他听到的第一个声音,虽然很轻很虚弱,但清晰真实。
“我能听见声音了!我能开口说话了?”这让他有些恍惚。
他欲再次发现声音,但却没能成功。因为感觉不到舌和喉,又如何来操控发声。黑暗中又复归寂静。
一阵阴冷的感觉突然出现,很突兀,让他茫然无觉,而后惊醒。他似乎在这阴冷下颤抖,直入自己的灵魂,都快将思维冻结。
“好真实的感觉,极寒中还有阴森,仿佛坠入冰寒的炼狱一般。”喃喃之声响起,竟起了回音。
阴冷渐淡,而后消失。一股灼热的气息传来,初时如融雪之烈阳,而后便如置身烈火熔岩之中。让他感觉自己渐渐被融化了,但却无痛觉。
“好奇特的感觉,难道我正经历一处又一处地府炼狱,感受那不同极端的折磨与煎熬。”
黑暗中再次寂静,所有的感觉都消失。他于黑暗中沉默着,回想着刚刚经历的一切。那不是一个正常的人所能感受到的,不是血肉之躯能够承受的。离开了躯壳,深入灵魂的感受,没有痛觉,只有对极端的忍耐,让你不得不去承受。他已说不出那种感受是真是幻,那是他从未经历过的,也未曾听闻过的。
一阵淡淡的香气传来,淡雅而清幽,能让人心脾皆沁。那香气渐渐浓烈起来,而后变得异常刺鼻,仿佛混杂了各种香味,使之失去了香的本味,让人闻之有些作呕。香到极致便成了臭。血腥之气随后出现,那浓烈的程度让人心惊,仿佛置身尸山血海之中,空气都成了血色一般。
煞气,难以言表,却让人心悸。杀机,不可名状,却让人恐惧。他不断感受着那些莫名出现的各种感觉,心也随之沉沦,或悲怆,或凄苦,或哀绝,或薄凉。
一切复归寂静之后,他的思绪一片空白。那是感受各种极致后的茫然,那是心神失守后的凝滞。
一切都消散了,就如不曾出现过,没有丝毫痕迹,在这黑暗中也留不下痕迹。他似乎慢慢从茫然中回过神来,心中慨叹,仿佛经历了一次又一次轮回。
他仿佛回到起点一般,感觉不到躯体,黑暗中寂静无声,识感俱无。
“没有尽头,黑暗永寂么!可为何又要让我感受那么多!”
“黑暗是什么?光明又是什么?”他在内心轻语,他不甘就此永寂。无边的黑暗成为他的魂葬之地。
“我若心中有光明,便让这光明耀乾坤!”他回想着曾经见到的光明。不论是萤烛之火,或是皓月之光,还是天日之明。他于自己的思维中去构想,去捕捉。
“噗!”
星点火光闪现,如黑暗中的明灯。虽然微弱,但却清晰。这火光如此的真实,就好似双眼所见一般。他内心惊喜,注视着那火光。火光朦胧,呈现一层光晕,那光晕不过拳头大小。火光之外被黑暗笼罩,那是一种深沉的黑,让人心神难宁的黑。
火光闪动,变幻起来,越来越明亮清晰。光晕扩散,片刻后已如头颅大小。那四周的黑暗也在退却,好似惧怕着萤烛之火一般,那光晕外的黑暗在变淡。
火光变大了,光晕快速扩散,黑暗退却得越来越快。黑暗与光明从来都不能共存。
火光上升,如悬在空中的天日,将黑暗全都驱散,将苍穹都照亮。他似有了眼睛一般,望着那悬在空中璀璨如天日的火光。在火光的照耀下已如白昼,但却空无一物,只有无边无际的虚无。
“一切只是虚无!”
那火光越发的璀璨起来,四周都被照耀得炽烈起来。那光已耀得人睁不开眼睛,周围一片白,盛烈的白,那白遮蔽了一切,让整个世界只剩下了白…
周云寄脑中轰鸣,而后巨震,仿佛要将他撕裂一般。巨震越发强烈,剧痛随之而来。
剧痛不断加剧,杂乱无章的声音传出,无孔不入。那些声音宏大得如一片天宇在崩塌,在碎裂。如此宏大的声音,能轻易震聋人的双耳,足以震碎所有的血肉之躯。他的头仿佛要炸开一般,一种难以言喻的痛填满了整个世界。
他似乎在痛呼,在哀嚎。他发出的声音微不足道,哪怕他呼嚎到力竭声嘶。
痛,依旧是痛,哪怕已是痛到了极致,可那痛依旧在加剧。那种痛无法形容,那不是一个人能承受的痛。哪怕是骨骼崩碎,血肉寸裂都显得微不足道,不及万一。
那光越发耀眼,白得轻易照瞎所有人的眼,哪怕是闭上了眼,那白依旧能照瞎双眼。
他在那满是白的世界里承受着各种痛,脑海轰鸣如海潮汹涌,如巨浪滔天,而后如天倾地覆。
“砰!”一声巨响炸开,脑海仿佛被撕裂,痛觉缓缓消失,而他的神智也随痛觉缓缓消失,最终彻底沉眠…
“嗡!”脑海中响起的第一个声音。周云寄感觉头痛欲裂,他全身麻木,似乎失去了知觉。能感觉的只是脑中的轰鸣和剧痛,同时也唤醒了他的神智。
“又要开始了么?”嘶哑的声音传出。旋即一愣,这声音无比熟悉,不正是自己的声音么!他神智因此而呆滞,都忽略了脑中的轰鸣和剧痛。
“这是虚幻还是真实?”嘶哑的声音再次传出。那脑中的轰鸣和剧痛都变得轻了许多,麻木的身体似乎都有了知觉。
他内心狂喜,那种知觉失而复得的狂喜。他试图移动自己的身体,但麻木的感觉依旧在,而身体却提不起一丝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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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无力感忽然涌来,初时有些模糊,有些不真实。而后却清晰起来,传遍了全身每一块骨肉。他的头颅内轰鸣响起,模糊的神智变得清晰起来。
周云寄试图操控自己的身体,却使不出半点力气,全身酸软无力,连一根指头都无力抬起。他只能这样被动感受着,却不知道时光流逝了多少,仿佛只是片刻,又仿佛是过了数年。
他无法睁开双眼,所以漆黑一片。他双耳未听见任何声音,因而寂静无声。他亦闻不到任何气味,喉咙也发不出声音。然而他的神智却异常清晰,仿若是进入了空明境界,外界一切不可感,内心却很澄澈。
时光流逝,他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在茫茫无边的黑暗里,他的神智仿佛能蔓延一般。一切都只是黑暗,可他感觉自己在黑暗中游荡,没有方向,漫无目的的游荡。
“我在哪里?”内心似乎有一个声音,听不见,却能感知。
“我在哪里…在哪里…”那个声音不断响起,思绪都被吸引,随着那声音不断与之重复着,仿佛要迷失一般。
那个声音飘忽起来,像是沿着一个方向远去,带着他的思绪一起远去。一阵寒意袭来,他仿佛全身一颤,蓦然惊醒。他在黑暗中沉默了,那个声音去远,早已不知所踪。
“这就是死亡么!可为什么我的思绪还在?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魂!”周云寄仿佛喃喃低语一般:“我将要去往何处?黑暗无尽,空无一物,连方向都没有。”
“没有躯体,没有触觉。眼不能见,耳不能听,鼻不能闻,口不能言。虚无缥缈。那这黑暗又是什么?传说中的魂不都要归于地府么,可是为何没有指引,让我如此茫然无措。”
“难道就算死了也要被愚弄,受折磨吗?这是对我的惩罚吗?可笑我欲发逆天之志,可天是什么都不知晓。实在可笑啊!”
黑暗依旧,他似乎依然在漫无目的的游荡。没有方向,更不知道终点。他不再去思虑前路,一切只是空白。他开始回忆他所行所经历的一切。
他本出生在无忘山下一户农家,一个不足十户的小村子里。自记事开始,便只有几个玩伴,每日里于村子周围玩耍胡闹,日子清贫但却很开心。
但在他满六岁后不久,村里来了几个武人。他们称自己自无忘山上下来,为宗门寻找有些资质但却被遗落下来的孩童。
村子内都是农家人,都不会武艺,听闻这些人的来历都是喜忧难辨。他们居于无忘山下,多少听闻过关于无忘宗的传闻。自己的孩子若是能上山,比干农活强上不知道多少倍,但江湖险恶,又担心孩子的安危。
几个武人自村中孩童内只带走了周云寄,为他的父母留下了些许银两。自此之后周云寄便拜入了无忘宗外宗初凰宫。
他的资质不俗,能入当年那批弟子的前三甲。
他在修习中很是用功,因而在那辈弟子中实力位居三甲之列。
然而他却身中断灵草之毒,折磨得他几欲崩溃。他的修为因此止步,而后倒退。
后来他被送入弑神殿,种下‘力神蛊’,化解了断灵草之毒,而得这逆天蛊虫之助,功力增长迅猛,不过六年时间便跻身地级弑神卫……
“两度成为废人啊!呵呵!”低笑声传出。
他内心一惊。这是他听到的第一个声音,虽然很轻很虚弱,但清晰真实。
“我能听见声音了!我能开口说话了?”这让他有些恍惚。
他欲再次发现声音,但却没能成功。因为感觉不到舌和喉,又如何来操控发声。黑暗中又复归寂静。
一阵阴冷的感觉突然出现,很突兀,让他茫然无觉,而后惊醒。他似乎在这阴冷下颤抖,直入自己的灵魂,都快将思维冻结。
“好真实的感觉,极寒中还有阴森,仿佛坠入冰寒的炼狱一般。”喃喃之声响起,竟起了回音。
阴冷渐淡,而后消失。一股灼热的气息传来,初时如融雪之烈阳,而后便如置身烈火熔岩之中。让他感觉自己渐渐被融化了,但却无痛觉。
“好奇特的感觉,难道我正经历一处又一处地府炼狱,感受那不同极端的折磨与煎熬。”
黑暗中再次寂静,所有的感觉都消失。他于黑暗中沉默着,回想着刚刚经历的一切。那不是一个正常的人所能感受到的,不是血肉之躯能够承受的。离开了躯壳,深入灵魂的感受,没有痛觉,只有对极端的忍耐,让你不得不去承受。他已说不出那种感受是真是幻,那是他从未经历过的,也未曾听闻过的。
一阵淡淡的香气传来,淡雅而清幽,能让人心脾皆沁。那香气渐渐浓烈起来,而后变得异常刺鼻,仿佛混杂了各种香味,使之失去了香的本味,让人闻之有些作呕。香到极致便成了臭。血腥之气随后出现,那浓烈的程度让人心惊,仿佛置身尸山血海之中,空气都成了血色一般。
煞气,难以言表,却让人心悸。杀机,不可名状,却让人恐惧。他不断感受着那些莫名出现的各种感觉,心也随之沉沦,或悲怆,或凄苦,或哀绝,或薄凉。
一切复归寂静之后,他的思绪一片空白。那是感受各种极致后的茫然,那是心神失守后的凝滞。
一切都消散了,就如不曾出现过,没有丝毫痕迹,在这黑暗中也留不下痕迹。他似乎慢慢从茫然中回过神来,心中慨叹,仿佛经历了一次又一次轮回。
他仿佛回到起点一般,感觉不到躯体,黑暗中寂静无声,识感俱无。
“没有尽头,黑暗永寂么!可为何又要让我感受那么多!”
“黑暗是什么?光明又是什么?”他在内心轻语,他不甘就此永寂。无边的黑暗成为他的魂葬之地。
“我若心中有光明,便让这光明耀乾坤!”他回想着曾经见到的光明。不论是萤烛之火,或是皓月之光,还是天日之明。他于自己的思维中去构想,去捕捉。
“噗!”
星点火光闪现,如黑暗中的明灯。虽然微弱,但却清晰。这火光如此的真实,就好似双眼所见一般。他内心惊喜,注视着那火光。火光朦胧,呈现一层光晕,那光晕不过拳头大小。火光之外被黑暗笼罩,那是一种深沉的黑,让人心神难宁的黑。
火光闪动,变幻起来,越来越明亮清晰。光晕扩散,片刻后已如头颅大小。那四周的黑暗也在退却,好似惧怕着萤烛之火一般,那光晕外的黑暗在变淡。
火光变大了,光晕快速扩散,黑暗退却得越来越快。黑暗与光明从来都不能共存。
火光上升,如悬在空中的天日,将黑暗全都驱散,将苍穹都照亮。他似有了眼睛一般,望着那悬在空中璀璨如天日的火光。在火光的照耀下已如白昼,但却空无一物,只有无边无际的虚无。
“一切只是虚无!”
那火光越发的璀璨起来,四周都被照耀得炽烈起来。那光已耀得人睁不开眼睛,周围一片白,盛烈的白,那白遮蔽了一切,让整个世界只剩下了白…
周云寄脑中轰鸣,而后巨震,仿佛要将他撕裂一般。巨震越发强烈,剧痛随之而来。
剧痛不断加剧,杂乱无章的声音传出,无孔不入。那些声音宏大得如一片天宇在崩塌,在碎裂。如此宏大的声音,能轻易震聋人的双耳,足以震碎所有的血肉之躯。他的头仿佛要炸开一般,一种难以言喻的痛填满了整个世界。
他似乎在痛呼,在哀嚎。他发出的声音微不足道,哪怕他呼嚎到力竭声嘶。
痛,依旧是痛,哪怕已是痛到了极致,可那痛依旧在加剧。那种痛无法形容,那不是一个人能承受的痛。哪怕是骨骼崩碎,血肉寸裂都显得微不足道,不及万一。
那光越发耀眼,白得轻易照瞎所有人的眼,哪怕是闭上了眼,那白依旧能照瞎双眼。
他在那满是白的世界里承受着各种痛,脑海轰鸣如海潮汹涌,如巨浪滔天,而后如天倾地覆。
“砰!”一声巨响炸开,脑海仿佛被撕裂,痛觉缓缓消失,而他的神智也随痛觉缓缓消失,最终彻底沉眠…
“嗡!”脑海中响起的第一个声音。周云寄感觉头痛欲裂,他全身麻木,似乎失去了知觉。能感觉的只是脑中的轰鸣和剧痛,同时也唤醒了他的神智。
“又要开始了么?”嘶哑的声音传出。旋即一愣,这声音无比熟悉,不正是自己的声音么!他神智因此而呆滞,都忽略了脑中的轰鸣和剧痛。
“这是虚幻还是真实?”嘶哑的声音再次传出。那脑中的轰鸣和剧痛都变得轻了许多,麻木的身体似乎都有了知觉。
他内心狂喜,那种知觉失而复得的狂喜。他试图移动自己的身体,但麻木的感觉依旧在,而身体却提不起一丝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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