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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义薄云天苏幕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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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如果书店第二卷生存还是死亡第一百九十章义薄云天苏幕遮周大少这边是无事一身轻了,王苏州那边却淡定不起来了。他当即也顾不上跟秀秀的每日情话,直接就给江臣又打了过去。

    “喂。”

    听到江臣那波澜不惊的声音,王苏州的心踏实了一些。他忙不迭询问道:

    “老板啊老板,画皮怎么又活了?”

    江臣对此并不惊讶。

    “这事不是你做的吗?你问我做什么?”

    王苏州很怀疑这个世界上是否还有什么事能让江臣惊讶。

    “我不是把画皮杀了吗?你当时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是啊,不过那是前半场戏,后面还有后半场。”

    听着江臣意味深长的话语,王苏州从中感受到了阴谋的气息。

    每次听到这些话,似乎都是我要倒霉的时候。

    这次怎么我感觉自己又要上套了?

    他有些不安地问道:“什么意思?”

    “当天你确实把画皮杀了。但是之后你不是昏迷过去了嘛。”

    “然后呢?”

    “当晚你醒了一次,哭着喊着求我复活画皮。”

    “我哭着喊着求你复活画皮?”

    王苏州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

    要说哭着喊着倒没什么问题,确实是我王某人的风格。

    但是我真的会哭着喊着求老板复活画皮?

    虽然我的确挺遗憾杀死画皮的,但归根结底我也和她站在了两个对立的立场上面,也没有要到求着非要复活她的程度。

    而且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也没有其他人跟我提起这件事?

    “对,你求我复活画皮。”江臣无比肯定地重复了一点。

    要说信任江臣吗,王苏州肯定是信任的,但是他还是存在某些疑虑。

    “但这么说也不对啊,老板。”

    “呵呵,怎么不对了?”江臣笑了笑。

    听着这句不太寻常的呵呵,王苏州更是觉得自己似乎不知不觉间又着了江臣的道。

    “我求你复活画皮,你就把她复活了?”

    “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去了。如果我求你真那么管用,那我之前求你那么多事你怎么不答应?”

    江臣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看来这两年时间,这小子也不是毫无长进,这还是有成长了一些的。没有以前那么好糊弄了。

    不过这样才对嘛。

    叹了口气,江臣语重心长地说道:“我这还不是为你好嘛!你也知道,我身为一店之长,管理着那么多人,一举一动,都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虽然看重你,但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了。而且我总得一碗水端平了。不然满足了你的要求,那其他人也眼红怎么办?他们是奈何不了我,但要是对你有了什么想法。你那小胳膊小腿的,能够经受得住那些家伙的摧残?”

    这么一番发自肺腑的真心话,要是被一些初入职场的愣头青听了,没准真的会感激涕零。

    但王苏州是何许人也?一根油泼不进,刀砍不断的老油条。

    岂会被江臣这一番场面话所迷惑?

    “老板,你就别说那些客套话了,这也就只能骗骗周大少那种耿直青年了。”

    “你身为店里的老员工,这么编排新员工不太好吧。”

    “老板,你能不能别转移话题。你就告诉我为什么我求你,你就帮我复活画皮了?总不能是因为我长得帅吧。”

    “当然不是。其实我也不想的,但是没办法,你给的条件太丰厚了。”

    王苏州顿时就不淡定了:“老板,我到底答应了你啥条件呀?”

    “你给自己的卖身契上又加了一万年的时间。扣除已经工作的两年多时间,你现在还欠我的劳动时间是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七年半。”

    王苏州想用一种随处可见的植物来描述一下此刻的心情,但想了想,还是没敢。上次他对着江臣说了那个字之后,被如意按在地上摩擦了好一会儿。

    这里的按在地面摩擦并非是某种修饰语,而是真实的动作描述。

    “……”

    江臣随即笑道:“没什么事就挂了。我这还有客人呢。”

    “老板,我有句话憋在心里好多年。今天一定要讲给你听。”

    “嗯。我听着呢。”

    “我觉得我身为公司骨干员工,一朝元老,这两年风里来雨里去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是这些其实都是我一个普通员工的本分。真的,这是我发自肺腑的真心话。所以请您不要以权谋私,不要因为对我的看重就对我大开方便之门。这样对我没有半点好处。不能提高我的工作积极性,只能大幅度助长我的懒惰性,同时也会助长店内的歪风邪气。就像您刚才说的,这让其他同事看到了多不好,多影响工作情绪,还容易激发我们店内同事之间的矛盾。所以,我作为一个一心希望书店健康发展的优秀员工,我恳请您收回对我的偏爱。不然,我唯有一死以谢天下!希望等我死后,您能帮我照顾下秀秀……”

    其实王苏州说这么一大段话只是习惯性的贫嘴而已。

    他根本没有想过江臣会答应他的这个要求。因为他在书店这两年里,也见过有人想要毁约的,但是没有一个人真正成功过。一向温和的江臣在这方面似乎有着一条不可逾越的底线。

    这点不光他一个人清楚,店里的所有人也都知道。所以店里好像至今还没有一个员工能够从这间书店离开。

    当然,其实也没有什么人想要离开书店。因为留在书店干活,不仅包吃包住,还包人长命。光这点估计就有不知多少人打破脑袋都想要。而除了没事要加班这点有些不好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让人难以接受的事。

    最关键的一点,这里的人各个是人才,说话又好听,谁又能不喜欢这样一个地方呢?

    除了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柳先生。

    在遇见柳先生之前,王苏州从没想过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人能与江臣扳手腕。那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吗?

    可是柳先生的出现打破了王苏州的这个想法。

    其实关于这一点,王苏州真的无所谓。柳先生愿意找死就找死,跟他王某人没有半毛钱关系。可是柳先生千不该万不该非要来破坏他王某人的咸鱼人生。

    从柳先生找上门之后,王苏州也凭借着自己靠厚脸皮结交下来的关系网,试图从店里其他员工处打探出更多的关于柳先生的情报,然而那些人不是知之甚少就是讳莫如深。

    “可以。只要你这边确认的话,那我就解除之前签订的契约。所以,你真的要解约吗?”

    王苏州这时正想着要怎么跟秀秀解释,因为他可能要食言了,可能又要晚上一万年才能和她一起双宿双飞,所以他根本没在意江臣说的是什么。

    一个“好”字刚吐出嘴边,他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老板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错吧。”

    “我说可以帮你解除这条契约,你这边需要进行确认。解,还是不解?”

    地铁刚好进站。左侧车门应声而开。随着拥挤的人群涌出,来自地面的风穿过不长的地下通道,吹拂过王苏州有些发痒的脸庞。但随着候车人群的接力涌入,这股带着些许秋意的风随即退去,被渐渐合拢的车门隔绝在车外。

    王苏州换了只手拿着电话,一时忘了回答。

    此刻困扰着他的并非是“解还是不解”这个问题的答案——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再清楚不过,也根本不用思考,而是江臣对他态度如此特殊的背后真相。

    在他踏入如果如果书店的那一天起,他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用了两年多的时间来习惯了这种变化。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梦之国突然颁布的两份条令再次让他的生活发生了难以预测的变化。

    他想要的生活是在书店里混吃等死。偶尔去干些危险性不高的任务来确保自己的人生价值,没事的时候就在书店里和同事们聊天打屁。等用挣取的功德将自己的卖身契赎回来,就可以与秀秀过上幸福的婚后生活。

    然而江臣却似乎对他这么个胸无大志的普通员工有着别样的期待。

    其实作为一个员工来说,能受到公司老板的赏识,那当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可如果,这种赏识背后还背负着一份光是想想就让人感到绝望的责任,那就是王苏州所不能承受的。

    就比如,江臣似乎有意让王苏州在自己陷入沉睡之后,接管一段时间的书店。

    说真的,在他隐约想明白江臣的这个目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

    尽管在书店待了两年多时间,但王苏州很清楚,自己所接触到的关于书店的信息,不过是沧海一粟。在这家鲜为人知的书店后面,背负着太多常人难以想象的秘密。

    甚至毫不夸张的说,拥有这家书店就等同于拥有了这一整片天地。

    即便只是临时接管而非完全拥有,但那也必然伴随着超乎想象的权利。

    如果能够只承担权利还不承担相应的义务,那么王苏州绝对没有任何犹豫。江臣想让他去哪儿,那他就去哪儿。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只要不是让他出卖自己的色相,那就绝对没有二话。

    可这可能吗?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

    所以王苏州是真不明白,江臣为什么想要将这个艰巨的任务托付给他?

    他王苏州,不过一只两岁多的小小僵尸,有什么资历和能力去接手如果如果书店?

    难道就凭他王某人冠绝书店的俊美容貌?

    难道他不怕自己接手之后将他取而代之?额,这点应该真不怕。

    难道他不怕自己把书店给经营垮了?

    想不明白的王苏州忽然觉得自己的肩膀有些沉重。

    他不是试图表示过抗拒,但是江臣表现出来的态度却是毋庸置疑的,似乎这件事非他莫属。

    这让王苏州头痛之余又有那么一丁点的感动。

    因为在此之前,只有两个人对他表示过如此强烈的认同。

    一个是男的,职业是某房产公司业务员,叫王江。一个是女的,职业是某小学语文老师,叫张玉兰。

    前者林林总总揍过王苏州不知道多少次了,但王苏州不敢生出半点怨恨,还得每次跪在地上管他叫爸。

    后者倒是没有把王苏州揍得服服帖帖的,但是她为王苏州做了二十多年的饭,洗了二十多年的衣服,把前者收拾得服服帖帖。

    至于秀秀,她没说过这样的话。

    但只要王苏州看着她的眼睛,说不说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了。

    所以面对江臣这份如同山一般沉重的期待,王苏州是前所未有的为难。

    他知道,如果他真的表示出绝对的抗拒,那么江臣定然也不会这么坚持。

    可问题是王苏州没有办法表现出绝对的抗拒。

    这不光是他无法无视江臣的看重——这只是一个次要的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他过不去自己的心里这道坎。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人想要做一只混吃等死的咸鱼?

    原因有很多种,但大部分都避不开一点。

    人事多艰,他们躲不开也看不穿,所以无可奈何之下,只能选择逃避。

    王苏州不是个很聪明的人,但他是个容易接受事实的人。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并没有什么超凡脱俗的天赋,只是芸芸众生中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之所以考上的只是一所二类本科大学,不是他不努力,而是他太努力了。

    然而即便一个人再想做一只咸鱼,他也绝对会有过想翻身的时候,并且绝不止一次。

    地铁进入隧道。

    王苏州看着地铁车窗上自己那张模糊不清的脸,无声地笑了笑。

    谁让我是义薄云天的苏幕遮呢?

    兄弟有难,我又怎么可能冷眼旁观?

    “老板,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嗯。”

    “你都不能骗骗我吗?”

    “不能。”

    “老板,我如果好好干,你能不能帮我减刑,不对,是缩短劳务合同规定的时限。”

    “可以。”

    “那么我应该不会死在鼠一或是画皮手上吧。”

    “你放心,有书店护着你。”

    王苏州刚想夸赞一句“老板万岁”,却听江臣后面又若无其事地接了一句:“你只会死在柳先生手中。”

    没给王苏州再贫嘴的时间,江臣直接就挂断了电话,只留下欲哭无泪的王苏州傻傻地站在地铁拥挤的车厢里,想象着两万年时间到底是有多么漫长,他又得干多少活才能还得玩这笔债。

    至于刚才那个“解还是不解”问题的答案,江臣没有再去确认的意思。

    因为完全没有必要。

    如果连这点东西他都无法肯定,那他也不会选中王苏州来当下一个冤大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