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图书馆与宿舍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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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生的降噪耳机被室友们亲切地称为：“薛定谔的耳机”。
因为每当陆余和周开林在路上或者宿舍里叫戴着耳机的吴生时，他总是摇头晃脑，不作任何回应。
但有一次周开林撕开薯片包装袋时，戴耳机的吴生转头速度堪比五档电风扇。
现在的吴生正戴着他的耳机，从书架上拿下一本《突发事件应对法》，坐在光线最好的桌子前拿出手机，对着书笔拍了张照，当然也没有遗漏一旁的美式咖啡。
“钟爱沪城的夏天。”吴生编辑好朋友圈，耳机播放着旋律感爆棚的《notafraid》，埋头开始学习。
陆余总说如果他能有吴生一半对学习的态度，早就不在这个学校待了。对此另外两个室友只是笑笑不说话。
学校的图书馆刚刚修建不久，欧式的建筑风格，翠绿的绿植盆栽，巨大的彩色菱形玻璃窗一向是女生们的打卡圣地。
吴生的位置处于图书馆西北方的一个角落，是吴生经过多次实验找到的“宝藏位置”，不易受一些情侣或是“图书馆打字员”的影响，能让他安静地看书。
突然，原本只有翻书声的图书馆大厅响起了不断的桌椅碰撞声和刺耳的尖叫声，而后又仿佛有传染力一般在大厅的各个角落响起。
一排排书架已经被人撞倒，书和杂志像雪花一样从书架上哗啦啦跌落，又被人踩在脚下。
一个身着格子衬衫的眼镜男生不慎被脚下的书绊倒，转眼就被另一个看不清容貌的人扑倒。
眼镜男生的眼神里除了惊恐，更多的是难以理解。
刚刚坐在图书馆厕所附近的他只看见厕所里刚进去的人又尖叫着跑了出来，原本安静的图书馆像下油锅的饺子一样沸腾起来。
还来不及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就被惊慌失措的人群裹挟着朝门口跑去。
倒在地上的他现在看清了，压在身上的人已经认不清面容，甚至他不知道还该不该称之为“人”，他的脖子上有巨大的伤口，像是被开刃的巨斧从斜上方斩下，漏出其中的白骨和血肉。面部面目全非，除了血红膨胀的眼睛，其余的五官和皮肤更像是在绞肉机里翻滚过的牛肉。
身边不少曾经相识的同学都在逃离图书馆的途中摔倒，又被更多人一拥而上，没有人能够顾得上自己。
可没有什么奇特的综艺节目会在学校的图书馆里开展的，这已经超出了他所有的认知。
好痛！
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颈部被压在身上的人撕咬下一块血肉，就像自己扯下床边墙上粘着的旧海报。
巨大的疼痛感一把将眼镜男拉回现实，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推开身上压倒的怪物，却毫无作用，耳边的尖叫声也慢慢变得模糊。
突然眼镜男看见在他的不远处，图书馆角落里安静翻书的吴生和周围混乱的现实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伸出手臂想要朝吴生求救，脑海里清晰的音节到嘴里却只能发出咳咳的声音，直到视线里穿着白衣服的吴生渐渐模糊。
······
宿管阿姨推开门，老旧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早上没有光照的宿舍看起来昏暗阴沉。
陆余正在水池前弯着腰，双手捧着冰凉的自来水往脸上拍了拍。
抬起头，窗子里倒影的陆余感觉自己看起来又憔悴了一点，以后一定不看小说看这么晚了，他暗自想道。
“砰！”
巨大的撞击声把陆余从走神状态下拉了回来，脸上的水珠滴落在衣服上。
这大清早的又咋了？
不知道为何，陆余感觉自己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丝阴影笼罩上了内心。
他走到转角处，由于是四个宿舍的公用厅，所以这里并没有门。
正准备走到厅内观察情况的陆余突然听到了墙后传来了阿姨痛苦的呻吟声，和另一种让他难以描述的声音，就好像是小时候看野生动物园里老虎咀嚼他花了40块钱扔下去的鸡肉的声音。
陆余已经分不清脖子上是冷汗还是刚刚的水珠了，身上的关节也好像生锈了一样难以转动。
到底是什么东西？
心中升起的预警感使陆余慢慢伸出脑袋观察楼里的情况。
他发誓看到了这辈子最恶心也最难以忘记的画面！
宿管阿姨已经面朝上倒在了十米外的隔壁宿舍门口，刚刚还在和陆余寒暄的阿姨躺倒的身下已经蔓延开一片暗红色的印记。
在她的身上跪伏着两个背对着洗手厅的熟悉身影，咀嚼的声音正是从那里传出来。
那是张翔和陈应知！
陆余瞳孔剧烈地收缩，在即将惊叫的前一刻理智让他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嘴，退回了洗手厅内。
脑子里一团浆糊正是陆余现在的真实写照，这一画面他曾经在不少的影视作品里都见过。
《僵尸世界大战》《寂静岭》以及《行尸走肉》陆余更是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经常抱怨没有更多优秀惊悚丧尸片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刻刚刚真实地在他的眼前上演。
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墙，陆余的浑身都在颤抖，那种咀嚼的声音不停回荡在耳边。
“是那个病毒？难道真的产生了所谓的丧尸吗？？”
作为天天在家里看小说和美剧的宅男，陆余对这种未知的情形有稍强的认识，但这并不意味着在现实上演的时候他不会手足无措。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缺乏锻炼还爱吃垃圾食品，没有什么过人之处，更没有什么金手指。
此刻陆余的脑海里想到知乎上那些“大神”们在《如果华夏有丧尸的话你能存活多久？》的问题下洋洋洒洒写下的几万字回答，仿佛数万丧尸弹指间灰飞烟灭。
狗屁！当距离你仅有不到十米的地方正在上演这血腥的一幕时，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也什么都做不了。
陆余扭着僵硬的脑袋，看了看四周，他妈的，除了一个打扫卫生的阿姨放在这里的塑料扫把之外什么都没有！
说好的开局AK47呢？最起码来把菜刀吧？
墙后咀嚼的声音还在继续，痛苦的呻吟声已经慢慢减弱下来。
有个声音在心里告诉陆余，再不采取行动，下一个倒在地上的可能就是他了！
有总比没有好吧。
陆余慢慢挪动脚步，拿起墙脚的扫把，动作好像被相机的慢动作放慢了无数倍。
“好像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并没有拔下钥匙！”
由于学校的安保和后勤做得非常到位，宿舍里大家都有个习惯：有人的时候把钥匙留在钥匙孔里，这样就不会经常起身开门了。
此刻陆余无比庆幸和感激自己这个小小的习惯。
老小区的居民楼虽然破旧，但是胜在面积一般都比较大，所以陆余离隔壁宿舍门口还有十米远的距离。
无数个假想的选择和后果在他脑海里急速幻变。
宿舍楼的共用厅是一个长方形，其中三个宿舍在洗手池的对面，而陆余的宿舍在他右手边的角落里。
虽然左边就是咫尺可达的楼梯口，但是要出宿舍楼必须要刷校园卡，他的卡还在背包里呢！
虽然不知道已经产生奇怪变化的同学还有没有往日的矫健，但他显然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必须冒险抓住机会从他们面前逃进宿舍！
“我运气一直都很好。”
陆余安慰着自己，他的呼吸沉重且急促，慢慢挪向门口。
不远处的张翔和陈应知还在埋头认真啃食着，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小心翼翼不露出一丝脚步声，陆余从洗手池的房间里走了出来，背紧靠着墙，朝宿舍慢慢移动。
此刻的宿舍楼里除了眼前的啃食声，一切都安静得像深夜。
往常几步就能走到的宿舍今天变得格外遥远。
屏住呼吸，陆余紧紧盯着眼前的惨状，强忍住呕吐的感觉，衣服已经被汗水紧紧粘在了身体上。
“喀嚓！”
只有一种声音回荡的宿舍楼里突然响起了极不和谐的声响。
宿舍的门被人打开了！
吴生的降噪耳机被室友们亲切地称为：“薛定谔的耳机”。
因为每当陆余和周开林在路上或者宿舍里叫戴着耳机的吴生时，他总是摇头晃脑，不作任何回应。
但有一次周开林撕开薯片包装袋时，戴耳机的吴生转头速度堪比五档电风扇。
现在的吴生正戴着他的耳机，从书架上拿下一本《突发事件应对法》，坐在光线最好的桌子前拿出手机，对着书笔拍了张照，当然也没有遗漏一旁的美式咖啡。
“钟爱沪城的夏天。”吴生编辑好朋友圈，耳机播放着旋律感爆棚的《notafraid》，埋头开始学习。
陆余总说如果他能有吴生一半对学习的态度，早就不在这个学校待了。对此另外两个室友只是笑笑不说话。
学校的图书馆刚刚修建不久，欧式的建筑风格，翠绿的绿植盆栽，巨大的彩色菱形玻璃窗一向是女生们的打卡圣地。
吴生的位置处于图书馆西北方的一个角落，是吴生经过多次实验找到的“宝藏位置”，不易受一些情侣或是“图书馆打字员”的影响，能让他安静地看书。
突然，原本只有翻书声的图书馆大厅响起了不断的桌椅碰撞声和刺耳的尖叫声，而后又仿佛有传染力一般在大厅的各个角落响起。
一排排书架已经被人撞倒，书和杂志像雪花一样从书架上哗啦啦跌落，又被人踩在脚下。
一个身着格子衬衫的眼镜男生不慎被脚下的书绊倒，转眼就被另一个看不清容貌的人扑倒。
眼镜男生的眼神里除了惊恐，更多的是难以理解。
刚刚坐在图书馆厕所附近的他只看见厕所里刚进去的人又尖叫着跑了出来，原本安静的图书馆像下油锅的饺子一样沸腾起来。
还来不及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就被惊慌失措的人群裹挟着朝门口跑去。
倒在地上的他现在看清了，压在身上的人已经认不清面容，甚至他不知道还该不该称之为“人”，他的脖子上有巨大的伤口，像是被开刃的巨斧从斜上方斩下，漏出其中的白骨和血肉。面部面目全非，除了血红膨胀的眼睛，其余的五官和皮肤更像是在绞肉机里翻滚过的牛肉。
身边不少曾经相识的同学都在逃离图书馆的途中摔倒，又被更多人一拥而上，没有人能够顾得上自己。
可没有什么奇特的综艺节目会在学校的图书馆里开展的，这已经超出了他所有的认知。
好痛！
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颈部被压在身上的人撕咬下一块血肉，就像自己扯下床边墙上粘着的旧海报。
巨大的疼痛感一把将眼镜男拉回现实，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推开身上压倒的怪物，却毫无作用，耳边的尖叫声也慢慢变得模糊。
突然眼镜男看见在他的不远处，图书馆角落里安静翻书的吴生和周围混乱的现实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伸出手臂想要朝吴生求救，脑海里清晰的音节到嘴里却只能发出咳咳的声音，直到视线里穿着白衣服的吴生渐渐模糊。
······
宿管阿姨推开门，老旧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早上没有光照的宿舍看起来昏暗阴沉。
陆余正在水池前弯着腰，双手捧着冰凉的自来水往脸上拍了拍。
抬起头，窗子里倒影的陆余感觉自己看起来又憔悴了一点，以后一定不看小说看这么晚了，他暗自想道。
“砰！”
巨大的撞击声把陆余从走神状态下拉了回来，脸上的水珠滴落在衣服上。
这大清早的又咋了？
不知道为何，陆余感觉自己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丝阴影笼罩上了内心。
他走到转角处，由于是四个宿舍的公用厅，所以这里并没有门。
正准备走到厅内观察情况的陆余突然听到了墙后传来了阿姨痛苦的呻吟声，和另一种让他难以描述的声音，就好像是小时候看野生动物园里老虎咀嚼他花了40块钱扔下去的鸡肉的声音。
陆余已经分不清脖子上是冷汗还是刚刚的水珠了，身上的关节也好像生锈了一样难以转动。
到底是什么东西？
心中升起的预警感使陆余慢慢伸出脑袋观察楼里的情况。
他发誓看到了这辈子最恶心也最难以忘记的画面！
宿管阿姨已经面朝上倒在了十米外的隔壁宿舍门口，刚刚还在和陆余寒暄的阿姨躺倒的身下已经蔓延开一片暗红色的印记。
在她的身上跪伏着两个背对着洗手厅的熟悉身影，咀嚼的声音正是从那里传出来。
那是张翔和陈应知！
陆余瞳孔剧烈地收缩，在即将惊叫的前一刻理智让他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嘴，退回了洗手厅内。
脑子里一团浆糊正是陆余现在的真实写照，这一画面他曾经在不少的影视作品里都见过。
《僵尸世界大战》《寂静岭》以及《行尸走肉》陆余更是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经常抱怨没有更多优秀惊悚丧尸片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刻刚刚真实地在他的眼前上演。
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墙，陆余的浑身都在颤抖，那种咀嚼的声音不停回荡在耳边。
“是那个病毒？难道真的产生了所谓的丧尸吗？？”
作为天天在家里看小说和美剧的宅男，陆余对这种未知的情形有稍强的认识，但这并不意味着在现实上演的时候他不会手足无措。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缺乏锻炼还爱吃垃圾食品，没有什么过人之处，更没有什么金手指。
此刻陆余的脑海里想到知乎上那些“大神”们在《如果华夏有丧尸的话你能存活多久？》的问题下洋洋洒洒写下的几万字回答，仿佛数万丧尸弹指间灰飞烟灭。
狗屁！当距离你仅有不到十米的地方正在上演这血腥的一幕时，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也什么都做不了。
陆余扭着僵硬的脑袋，看了看四周，他妈的，除了一个打扫卫生的阿姨放在这里的塑料扫把之外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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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后咀嚼的声音还在继续，痛苦的呻吟声已经慢慢减弱下来。
有个声音在心里告诉陆余，再不采取行动，下一个倒在地上的可能就是他了！
有总比没有好吧。
陆余慢慢挪动脚步，拿起墙脚的扫把，动作好像被相机的慢动作放慢了无数倍。
“好像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并没有拔下钥匙！”
由于学校的安保和后勤做得非常到位，宿舍里大家都有个习惯：有人的时候把钥匙留在钥匙孔里，这样就不会经常起身开门了。
此刻陆余无比庆幸和感激自己这个小小的习惯。
老小区的居民楼虽然破旧，但是胜在面积一般都比较大，所以陆余离隔壁宿舍门口还有十米远的距离。
无数个假想的选择和后果在他脑海里急速幻变。
宿舍楼的共用厅是一个长方形，其中三个宿舍在洗手池的对面，而陆余的宿舍在他右手边的角落里。
虽然左边就是咫尺可达的楼梯口，但是要出宿舍楼必须要刷校园卡，他的卡还在背包里呢！
虽然不知道已经产生奇怪变化的同学还有没有往日的矫健，但他显然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必须冒险抓住机会从他们面前逃进宿舍！
“我运气一直都很好。”
陆余安慰着自己，他的呼吸沉重且急促，慢慢挪向门口。
不远处的张翔和陈应知还在埋头认真啃食着，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小心翼翼不露出一丝脚步声，陆余从洗手池的房间里走了出来，背紧靠着墙，朝宿舍慢慢移动。
此刻的宿舍楼里除了眼前的啃食声，一切都安静得像深夜。
往常几步就能走到的宿舍今天变得格外遥远。
屏住呼吸，陆余紧紧盯着眼前的惨状，强忍住呕吐的感觉，衣服已经被汗水紧紧粘在了身体上。
“喀嚓！”
只有一种声音回荡的宿舍楼里突然响起了极不和谐的声响。
宿舍的门被人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