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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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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贤的刀,到底还是没有割开候诚的头皮,原因很简单,这家伙的救星到了,辽东道行军大总管-李勣不请自到,且一把将责任给揽了过去,明确表示一切有他。

    对于李勣如此大包大揽的态度,李贤当然很不满意,因为庞同善派去报信儿的人,刚刚出营,他不可能这么快就得到消息,更不可能这么快就赶过来。

    唯一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这个人,是李勣保的,且他心里也很清楚,候诚对朝廷、对皇室的态度。

    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堂堂的唐军统帅,开国功臣,三朝元老,竟然在两军对垒之际,包庇叛臣贼子,刺王杀驾。且又大摇大摆的站出来,毫不掩饰的承担责任,岂不是明着反了。

    “英国公,论职务,你是上官、大军的统帅;论年资辈分,你是长辈。”

    “本王希望你能明白,这话一出代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李贤反手握着匕首,神情异常冷峻,秦善道、秦晙,以及周围的侍卫,皆摸向腰间的横刀。这是人的自然反应,不是李勣在军中的威望,就能抵消的。

    说不好听一点,李勣效忠大唐,大伙跟着他,上刀山、下火海,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他要是敢走上不归路,虎贲营的这些人,没有一个会跟着他走的。

    “雍王殿下,弟兄们,别误会,大帅不是那个意思!”,庞同善一边向诸人解释,一边神情紧张的环规四周。

    同时,心里也在埋怨李勣,不仅包庇这么个惹祸精,更是把话说的太满了。也不看看,这四周站着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秦家父子,出身潜邸功臣之家,父子三代,都是皇室的近卫之臣;雍王府的侍卫,皆是关中良家子弟且世代簪缨,对皇室有无尽的忠诚。在他们面前这么做,就相当于守着矬子说短话,没事找事呢!

    “殿下,老臣十七岁从翟让上瓦岗,后随密公征战山东,最后归降了高祖皇帝。”

    “在很多人眼中,老臣早年的诸多经历,确实一身匪气!”

    “可殿下,你觉得大唐三代君主,会任用一个可能造反的响马,统帅唐军多年吗?”

    这话说的没错,李勣入唐之后,一直倍受重用,三十岁就已经取代尉迟敬德,成为大军副帅,率军北伐了。

    要是他不可信,英明神武的太宗皇帝,怎么会在将星如云的贞观年间,唯独挑上他呢!觉得他不可信,这不是质疑李勣的忠诚,却是在质疑祖宗的眼光了。

    唉,叹了一口气后,李贤抬起手,摆了摆手,秦善道等人,才把手从刀把上挪开,侍卫们也都随之散去。

    看到这个,李勣笑了笑,上前拱手言道:“殿下,借一步说吧!”

    “好啊,英公请!”,对李勣作了个请的手势后,李贤与他并排向大帐走去。

    秦家父子,也在对视一眼后,坚定不移的跟了上去。保卫李唐皇室,是他们与生俱来的使命,没得选,即便开罪于李勣,也必须这么做。

    而一脸苦色的庞同善,心里很清楚,今儿他要是把李勣一个人,扔在这,他的仕途也就算到头了。因为在雍王和大将军眼中,他就是胆小怕事,利禄小人。

    在军中,这种不能共患难的人,根本就没什么价值,更没有敢与这样的人“拉帮结伙”。所以,心里也是叫了一声苦也,庞同善不情不愿,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稍时,帅帐中,接过秦晙的奉茶后,看了看仍然警惕的秦家父子,李勣也是扶着胡子笑了笑。秦家虽然早早就退出了权力的中心,可就是凭借着对皇室的忠心,硬是挺了这么多年。

    也是,这样的家族,放在哪儿都让人放心,难怪陛下始终不愿意放弃秦家,一而再,再而三的培养的秦家子弟。秦善道,是二哥留下的三个子嗣中最争气的一个,秦家将来也就在他身上了。

    秦善道当然注意到了,李勣一直在盯着他;再看到李贤也点头后,秦善道站了出来,打破这个僵局!

    “叔父,殿下的年纪小,有些事,有些话,不能说,也不方便说。”

    “可小侄是奉皇命保护他的大将,且殿下拥有我虎贲营一对虎符,您是开国的老将,应该知道这意味什么!”

    “所以,小侄希望,您对今天的事,能有一个完美的解释!”

    听到李贤拥有虎贲营一对虎符,漫不经心的李勣,神情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且用颇为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李贤。

    作为老牌的将帅,他当然知道,这对虎符,代表的意义。但李勣更糊涂了,他实在是想不通,皇帝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过,经风历雨的李勣,很快就缓了过神来,随即告诉诸人,候诚确实是侯君集的幼子,也确实没有得到大赦的罪臣之后。

    谋反之罪,最轻的是夷灭三族,也确实没人能赦免他,即便是现在的坐朝之君-李治,为了孝道,也不能推翻太宗皇帝的旨意。

    可把候诚留下来,并放在军中生活,是经过李治默许的,而且是在他当太子的时候,就已经说好了的。

    这些年,李勣也一直把他待在身边,外任也好,回京也罢,都看的死死的,生怕这小子动了歪脑筋,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

    李贤到军前效力,忙着部署战役的李勣,忘记了叮嘱他。结果这家伙就像脱缰的野马,一不注意,就跑没了。

    于是,深知他心中所想的李勣,丢下军中的事务,不顾深夜寒重,还是驱马赶了过来。

    听完李勣的解释,一脸不解的秦善道,追问了一句:“叔父,不是小侄不信您,这件事,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很简单,你不是长子,也不是秦家的家主,你不知道的事多了。”

    李勣的回答很不客气,可家族、将门传续、俗规的事,也真的只有家主和长子才有资格知道。要怪就怪,秦善道托生晚了,弄了个老三,他当没有这个资格。

    “殿下,现在是咱们单独谈谈的时候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