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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幽天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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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就听得院外传来声声剑啸,紧接着,便是一阵衣衫破空之音,一句阴沉的男声喝道:“小贼!竟敢在公府撒野,站住!”

    “不好,这是...是......”如愿顿时大惊,刚欲纵身,突觉手臂一紧。

    “带我一起过去,快!”

    情急之下,独孤如愿也顾不得礼数,展臂圈住断九,足下轻点,便带着他急纵越墙而去。

    掠过侧廊,刚进得前院,就看见两三道影屏之中的那间小院里人影翻飞,剑光灼灼。月眠正自拖剑闪身飞窜,而追着他那人,虽未持任何兵刃,但两指之间,不断有道道真气激出,阴寒至极的指力,仿佛洞穿了月眠那诡谲的身法,将他囚在了小院之内,难以脱身。

    “月眠,过来!”

    月眠对断九的话,向来不曾忤逆,但这次,或是念着来人凶恶,月眠只是大叫一声“大师兄,走。”便又迎着那人,指剑上去。

    “陈司主,手下留情!”

    独孤如愿见状大急,喝得一声后,便即提剑冲向两人剑指之间,运息拨开两人攻势,三方一撞之下,顿时激得层层气浪翻涌扩散,独孤如愿剑身方才触及战圈,手中长剑便被绞得粉碎,倒飞出去,吐得一大口鲜血。

    断九被气涌一掀,身子便是有些不稳,忙即扶住院口影壁,重重咳了几声。

    月眠闻声,一抹嘴角血沫,忙即闪到断九身边将他扶住,低头道:“对不起!”

    断九摸了摸他的头,笑道:“不碍事,不是你的错!”

    “如愿,这是怎么回事?”方才踏进院门的独孤信,见得院中乱七八糟,又见儿子吐血倒地,忙闪身上前,将他扶起问道。

    “还请公爷恕罪,”断九被月眠搀扶着,欠身赔礼,“这是我师弟月眠,师父嘱咐他随我一起入京,他年纪还小不懂事,公爷但有责罚,就由断某受之吧。”

    如愿也慌忙起身,向着先前出手那人和父亲解释道:“陈司主,爹,月眠他......”

    独孤信虚势搀起断九,摆手打断了儿子的话,面露歉意,对断九道:“断先生言重了,信未能照顾好先生,不知还有贵阁弟子随先生一起入京,此为信之过失,还望先生见谅才是。”

    说着,独孤信也即欠身赔礼,断九现得惶恐神情,将其扶起,道:“在下一介白身,更是忝居为客,受不得公爷此礼,快起快起。”

    独孤信“哈哈”笑得一声,转身向着出手那人,一拱手,为两人介绍道:“这都是误会,误会,两位不必介怀。断先生,这位乃是我大炀幽天柱国,夜白司司主,陈崇陈大人,”断九见礼后,独孤信便转向那人,“陈大人,这位便是太玄阁秦谪秦大家之徒,断九断先生。”

    陈崇其人,已是五十有余,但容貌却未留半点岁月的痕迹,生得俊秀之极,只是神采气质过于阴戾,又常年着得一身夜白司的黑色制袍,让人见之,心生畏惧。

    断九见礼后,陈崇也忙即拱手作礼,笑道:“断先生抱歉,是陈某失礼了,我一进门便见这孩子四处乱窜,年纪不大,但眼神...却是有些阴冷杀气,还以为是什么居心叵测之徒,这才出手,呵呵,不愧为太玄阁弟子,这般年纪,便已是无涯上境,难得,难得!”

    断九正要开口,月眠却是于一旁重重“哼”得一声,指着陈崇,向断九叫道:“大师兄,坏人,有杀气!”

    陈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意,但又马上被他隐藏起来,向着断九呵呵一笑道:“这孩子,倒是有趣得紧!”

    断九抚着月眠的脑袋,淡淡笑道:“既然是一场误会,那断某就不打扰陈大人和公爷谈正事了,告辞!”

    “先生且慢!”

    断九方才扶着月眠转身,陈崇便是于后唤道,见断九止步转身,面现疑色,陈崇正色道:“断先生,陈某这次来,是奉陛下之命,护送您去兴庆宫面圣的!”

    “兴庆宫?”独孤如愿奇道,“那不是陛下登基前的王邸么,陛下已是下令封禁此宫多年,为何......”

    独孤信不待儿子说完,便是重重一拍其背,喝道:“多嘴,圣上之意,岂容你这小子在此妄语?”

    “喔,那不知何时前去面圣,”断九听闻要去此处见炀帝,倒是未露奇色。

    陈崇见断九首次面圣,竟是未露半点惶恐之色,心中微奇,但面上却是笑应道:“自然是即刻前去!”

    “月眠,我要自己出去一趟,”断九点了点头,便是俯身向着月眠温言道:“你乖乖跟着如愿哥哥,他会带你在城里好好玩玩,你想吃什么,玩什么就和如愿哥哥说,我晚点回来!”

    “不,一起去,一起玩,一起回来!”月眠闻言,直摇脑袋,拽着断九衣袖不放。

    “乖,你去帮大师兄把琴拿来,”断九摸着月眠的脑袋,面现不忍道:“你要是不听话,我便去告诉阁主,让他罚你上山砍柴!”

    月眠一听,一双碧眸顿显惊惧之色,足下一动,一溜烟,便已向着枫楼纵去。

    “这...这孩子,”独孤信见此,失笑道,“听到砍柴,怎么怕成这样?”

    “陈大人,还请稍待。”

    断九向着陈崇歉歉一笑,随即向三人轻叹道:“我这师弟,自小便被家人弃于太玄阁后的深山之中,是被狼群养大的,

    那片深山之中,时常有人上山打柴,多多少少也都曾遇到过狼群,用柴刀杀过狼,故而他对柴刀有着深深的惧意,

    阁主为了压制他的野性,想过很多的法子,但都不太管用,后来才发现,他很怕柴刀,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忍痛出此下策,以柴刀为诱,教会他各种规矩。现在已经不需再用此法激他,但眼下仓促,不得已,也只好故技重施了,唉!”

    “呵呵,怪不得这孩子眼神中有股子杀气,我喜欢,断先生,不如让他来我夜白司吧,他很适合!”陈崇望着月眠离去的方向,轻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