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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凉亭之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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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很快就到了公元前211年的九月份十五。(  .  .  ){首发}这个时候没有什么中秋节,更加没有教师节……而重阳节更加是浮云神马(重阳节的流行,是晋唐时代的事情。)

    除了几天前,咸阳有一个丰收节日,张嘉师带着萧何等人感受了一下气氛之后,并没有其他什么值得张嘉师关注的事情了。

    当然,除了白天基本上闲的蛋疼之外,晚上张嘉师在不久之前,跟齐姬开始“旧情复燃”之后,虞姬那种有些哀怨的眼神,让张嘉师很是无奈。

    张嘉师记得很清楚,他可是许下了许多条款,才让佳人再次展颜一笑。齐人之福不好受,有着后世思维方式的齐人之福,更是如此。

    张嘉师不希望因为这样的缘故而让自己抱憾终身。

    可以说,除了偶尔戚欢儿会问起赢涟在什么地方,张嘉师的日子过得很是平和恬静……就连什么值得乐呵一下,喜闻乐见的富二代以及官二代闹腾的事情,什么都没发生。

    所以张嘉师的生活,除了有过一次……嗯,不太好意思说出来的桃色事件之外,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平静无比。

    那件事是丰收节的那天深夜,晚归的韩信,夏侯婴,王陵三人,被自家的爱人或者是妻子,哭诉一番。

    听着这几位或大或小的嫂子,说出来的话,张嘉师就觉得头痛无比,因为三个人居然还真的跟着阮翁绍他们几个去做些喜闻乐见的事情了。当然,少不了还没有回来的姚勇以及陈恒两人。

    要不是晚上不用当值的苏腾带他们三个人回来,估计他们就得被巡城的卫尉军给直接抓住了。

    看着三个人,以及那个满脸无辜的苏腾,张嘉师可是很哭笑不得,他不知道敢怎么处理这个事情,但是他很清楚,这件事他管不来。于是,张嘉师很直接的在骂了几句韩信三人几句之后,对着萧何耳语一句:“清官难审家务事。”,之后,张嘉师很干脆的直接回房间了。留下面面相觑的萧何以及陈平,无奈的接着管下这些事情。

    至于最终结果如何,张嘉师没有去理解。但是看着第二天一片平和的景象,张嘉师觉得这样的生活,除了无聊点,还是相当不错的。

    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就在九月十五的这一天,他会遇到两个人,两个在他的生命中,占据了很大感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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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了一个长长呵欠的张嘉师,左手抚摸着白狼背部的皮毛,说出了一句话:“好无聊。”

    虞姬跟齐姬捂嘴轻笑,不再说话。

    相比起张嘉师,虞妙弋以及齐姬都有自己的事情可以做。虞姬则是教导着齐姬以及戚欢儿认字学文,齐姬则是教导着虞姬以及戚欢儿跳舞。当然,张嘉师对于这种古代的轻纱曼舞,兴致不算太高。

    他偶尔也会思念一下这一段时间一直没见人的赢涟,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不出来,但是张嘉师自己都很清楚,咸阳不比其他地方,要是赢涟能够天天溜达出来,这还真的是怪事了。所以,除了偶尔间跟戚欢儿一样,想一下赢涟在干些什么,张嘉师没有将自己的心情洋溢于表,

    但是,虞妙弋以及齐姬都很清楚,张嘉师只不过是在死鸭子嘴硬。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一身细麻布淡玄色劲装的佩剑男子走过来,抱拳向张嘉师询问道:“我家主人有请公子到外面闲聊一番。”

    此人的语气虽然平静,但是张嘉师能够感觉到此人的实力不比他差,甚至还略胜一筹。他不相信这样的人,或者是他背后的势力会有什么阴谋。因为这样的手笔也太大了点。

    所以,张嘉师点了点头,在安慰了虞妙弋三女之后,张嘉师就带着白狼,跟在对方后面,离开了这个大酒馆。

    在酒馆外,一辆马车已经停泊好,张嘉师知道,对方是希望他坐上这辆马车。

    而几个牵着马的人以及那个车夫,身手都不差。可以说,这样张嘉师放心之余,心中的疑惑也不断增多。因为他想不到到底是什么人会有这样的手笔。张嘉师下意识忽视了某个千古一帝,因为对方直接让一个人来召唤他,他都得走到咸阳宫中,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

    事实上,坐上了马车的张嘉师猜错了。想跟他会面的正是那个千古一帝,始皇帝嬴政。但是,这个时候的嬴政正在渭水北面的一个亭子中,听着一个年轻的宫装女子,弹着琴。

    而嬴政这个时候,穿着一身深紫色的细麻布长袍,盘坐在一方矮桌后面,默默地喝着茶水。

    十几个劲装男子在守护着这个凉亭。

    “汐儿,你可否知道,朕带你出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嬴政缓缓的拿起一个玉制酒爵,看着里面的淡黄色液体,询问着自己的女儿,正在轻弹古琴的大秦五公主赢汐。

    “女儿不知,但是能为父皇抚琴助兴,汐儿已然心满意足。”嬴汐小声的说出了这句话之余,手头上并没有停下动作,连贯的琴音悠扬在这个凉亭四周一段区域。

    嬴政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你就没有自己的想法吗?汐儿,比如说得遇良人这样的事情吧,朕可是有想法的。”

    “铮……”

    琴音被一声不协调的长音打断。

    嬴汐很快就重新回过神来,她继续弹奏被打断的琴音,轻轻说道:“父皇,汐儿并不敢有此想法。”

    “荒谬。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此乃阴阳天和之道,若是你不愿意的话,等一会客人走了之后,再做计算。”嬴政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不再说话,而是自斟自饮起来。

    事实上,嬴政嘴角的一抹弧线,说明了他的内心想法:

    “曲乱则心乱,当局者迷矣。”

    ……

    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嬴政看了一眼从南面缓缓行驶过来的一辆马车以及几个骑马的人,他没有说话,而是用眼神默默地注视着马车。

    而嬴汐当然也看到了这样的情况,但是她也没说什么,只能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父皇决定了的事情,很少人能够改变他的主意。

    所以,她在等待。有些时候,出身在帝皇之家,很多事情就已经注定好,她的命运也一样。

    突然,她想起了些什么事情,那就是这些天来,赢涟不时来找她的时候,最多的谈及到的一个人。她默默地在心中叹息着:“若是我也能跟涟一样,找到自己的意中人就好了。”

    虽然她父皇是说出了那句让她自己拿主意的话,但是她很清楚,她不会违背自己父皇的意思……有些时候,一个人的性格已经决定了很多事情的结果。

    所以,她不敢抬起头,而是默默地继续轻抚着琴弦……

    ……

    张嘉师在跟白狼下了马车之后,就看到了一个年约五十岁上下,给他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的中年人,正默默的打量着他。

    而一个人拦住了张嘉师,希望他能够解下佩剑。但是,中年人则是平静的说出一句话:“无妨,让他们都进来吧。”

    “是,公子请。”这个人向张嘉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张嘉师点了点头,跟白狼一起走进了凉亭里面。

    嬴政没有站起来,而是说出了一句话:“坐下来吧。”

    张嘉师看了一眼这个中年人,听着似乎有点乱的琴音,坐在中年人的对面,然后说道:“不知道长辈有何事找张某?”

    嬴政听着这句话,摇了摇头,他对张嘉师的这句话露出了一副很不以为然的表情:“没事就不能找个人聊点事情吗?”

    “当然不是。”张嘉师摇了摇头。

    “那就是了。这次我找你过来,主要是想问你一些事情的。”嬴政很是平静的看着张嘉师:“你一切如实说就好。”

    “那当然,长辈请问。”张嘉师微微的笑道。

    “听说,你去了关东一趟,不知道有何感想?”嬴政举起酒壶,缓缓地将另外一个玉制酒爵倒满,放到张嘉师面前。

    张嘉师说出了一句让嬴政呼吸变得有点急促的话:“天下已有乱象。也许陛下在世之时,一切还能维持着。但是一旦陛下御龙归天……天下必乱。”

    张嘉师说吧,轻轻的拿起酒爵,然后缓缓地喝下去。

    他并没有想到这酒比起虞家的酒还要好得多。但是,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因为他无心说出来的这句话,差点让他下地狱了。

    但是嬴政看着喝酒的张嘉师,眼神很是复杂。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暴露了。但是他可以听得出,张嘉师说的话是真心话。

    忠言逆耳,实话同样也逆耳。这样的事情对于嬴政而言,他自然很清楚。所以,在张嘉师放下了酒爵之后,嬴政也陷入了沉默当中。

    张嘉师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等待。

    琴音悠然回响在凉亭的内外,但是,张嘉师并没有看到,他身边的那位本应该低头抚琴的女子,正在用一种很吃惊的眼神看着他。

    在嬴汐的眼中,张嘉师这位胆大包天,但是年纪与她相仿的男子,多了一种丝毫不畏惧她父皇威势的好奇感。

    眼前的这位青年男子,修为不说有多高,要是父皇愿意的话,他说不定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击杀在当场。她甚至有一种替对方担心的感觉。

    琴音再次微微乱起来,但是张嘉师以及嬴政,在这个时候也无暇理会这个。

    两人在对望一眼之后,嬴政说道:“这位兄弟,何出此言?”

    “张某窃以为,陛下威震天下,依法治国是必然的事情。奈何法律对于收归领土之内,时日尚短的民众而言,根本就无法接受,这就让一些心怀叵测之徒有了可乘之机。若是一旦陛下不在,关东必然烽烟四起。”

    (秦朝的法律到底严不严苛,这应该是一个原则性的问题。“天下苦秦久矣”这样的说辞,事实上经不起推敲。因为根本就没有秦朝统治超过五十年以上的地区,聚众谋反的资料。河西郡,三川郡以西的地区,事实上在秦末农民起义到章邯出兵函谷关以及武关以东之前,就是秦军与所谓的天下义军激战的几个战场之一。可以说,这些地区的民众对秦国的支持力度还是相当不错的。)

    “嗯……”嬴政轻轻地拿起了酒壶,给张嘉师倒满一酒爵之后,继续问道:“若是你能敬慕天颜,你可否有杜绝此等问题之良策?”

    张嘉师这次直接回复,而是看着嬴政好一会之后,摇了摇头:“长辈此言,可以说是让张某为难了。”

    嬴政当然知道张嘉师说的为难是什么意思,他不由得提高了声调:“小兄弟,汝之言出而你口,入我耳,有什么需要惧怕的呢?”

    既然中年人都这么说了,张嘉师张了张嘴,突然想起了些什么,于是望向了旁边,结果,他正好看到了那个弹琴的歌女也在看着他。但是,很快的,后者急忙低下头,而张嘉师则是沉浸在错愕当中。

    要是这个时候有跟张嘉师相熟的人,张嘉师一定会说出一句话:“我想,我一见钟情了。”

    因为对方的容貌气质直接吸引住张嘉师的眼球。

    嬴政对于这个情况,开始的时候,还是很满意的,但是,时间长了点,张嘉师还没有回过神,这就不得不让嬴政嘀咕了:“看来涟儿说的没错。”

    “咳哼!”嬴政很干脆的轻咳一下,等张嘉师回过头来之后,才轻哼一下。

    张嘉师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他看着嬴政这个身份神秘的中年人似乎没有其他想法,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

    “此事难于登天矣,一旦陛下御龙归天,那么,扶苏公子尽管为北军监军,有蒙大将军辅助……理应是陛下继承者的最佳人选。一切哪怕是水到渠成,那么扶苏公子实际上并不足为服众,更遑论震慑六国余孽宵小之辈。仁者可守天下,但是不可打天下。”

    说到这里的张嘉师,看着嬴政的脸色阴晴不定,他没有再说下去。

    事实上,这个问题,嬴政自己都很清楚。扶苏当仁不让,理应成为大秦的太子。但是知子莫若父,扶苏的性格并不合适成为他理想中的继承者。他所希望的是一个有扩展雄心的接替者。

    很可惜,他的儿子当中,并没有这样的人。

    嬴政久久无语,张嘉师也没有打断嬴政的思考,而是在默默等待。他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因为他的言辞,本应悦耳的琴声因为琴弦崩断,而戛然而止。

    嬴汐没有看到过,有这么大胆子的人。因为就算是臣如李斯,亲如她的大哥扶苏,都没有谁敢在父皇面前说过这样的话。

    可以说,要是此人被暴怒的父皇下令斩杀,嬴汐丝毫不会觉得意外。

    但是她不由得浮现起一种让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感情。

    她很想帮一把,但是她知道,她根本说不了什么,也无话可说。

    时间就在三个思绪各异的人,难得的沉默当中,缓缓流逝着。

    ……

    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嬴政深深的看了一眼张嘉师,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混小子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天生一根筋的货色,又或者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是他不是暴君,更加不是喜欢杀人为乐的人。所以,他拿起了酒壶,将张嘉师以及他的酒爵再次倒满。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人在将酒喝完之后,嬴政看着张嘉师,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说道:“小兄弟现在可否有官职在身?”

    嬴政这是在明知故问。事实上,张嘉师挂着个中郎的头衔,理应卫戍皇宫的。但是,他一直没有让张嘉师到咸阳宫,最主要就是他有自己的打算。

    “这……张某承蒙陛下看重,有幸添为咸阳宫郎中令属下中郎一职。”张嘉师说出了这个他在现在都没有领到过一文钱的“正当职业”。事实上,按照阮翁绍这几个不时前来打秋风的人说法,张嘉师应该到皇宫备案的。

    但是,结果也很明显,本应该带他到咸阳宫的喜公公,在带着赢涟回宫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而且咸阳宫方面也没有排除任何人来跟他说起这方面的事情。在某个意义上,张嘉师现在可以说是大秦一个挂着实职,但是不用上班之余,同样也没有工钱的倒霉蛋……

    所以,张嘉师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脸庞不禁浮现出一丝红晕。

    而嬴政也不以为意,他在轻轻点头之后,再次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跟张嘉师再次满饮杯中之物。

    放下了酒爵的嬴政,没有再添酒,而是说出了一句话:“兴致已尽,此番与小兄弟之交流,不枉一番诚意之邀。”

    张嘉师假如没有听出嬴政的言外之意,那他也太傻了点。于是他站起来,别起了佩剑,向着嬴政一拱手:“长辈之邀,张某感激不尽,若他日有缘,张某自当请长辈品尝好酒。”

    嬴政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但是等到张嘉师离开了凉亭之后,就听到了一句话:“小兄弟,不知此女佳否?”

    张嘉师的身形停了下来,然后说出了一句话:“窈窕伊人,梦寐以求;不满长辈,张某可谓一见钟情矣。”

    “哦。”嬴政看了一眼脸庞迅速布满红晕,螓首低垂的女儿,嘴角露出了一丝弧线。

    但是张嘉师没有回头,而是直接走到了来时的马车旁边,登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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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交谈之后,张嘉师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祸患,日子再次变得平静,无聊起来。除了晚上跟齐姬做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事情之外,日子再次如同以往一样。

    但是,九月二十九这一天,张嘉师再次看到了喜公公。当然,这次,喜公公是有正事的。

    不过,这次喜公公宣布的是一份旨书而不是先前的制书或者是诏书。

    内容吗?

    除了一大篇废话之外,核心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张嘉师被命令参加两天之后,十月初一的大朝会。

    张嘉师错愕了,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个事情。而喜公公则是在张嘉师接过旨书站起来之后,露出了一丝笑意:“张中郎简在帝心呐,到时一飞冲天之际,可别忘了喜这个卑微之人呐。”

    张嘉师苦笑着点了点头,送喜公公出了酒馆门外……

    看着向着道路北面离开的队伍背景,手里面拿着一份旨书的张嘉师,他只得小跑回包下来的楼层,寻找自己人商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