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为她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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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自然是林冉驱车，季初在副驾上，后座付家父女两人难得没有闲谈，笛南沉着一张脸。
车辆在红灯前停下，季初微微偏头看向林冉，两人对视暗暗腹诽。
“这莫名的低气压是怎么回事？”季初左眼往后座一瞥。
林冉耸肩表示毫无头绪。
回到公寓，笛南直接朝楼上走去。步子踏上上楼台阶，她转过身看向鬼鬼祟祟的跟屁虫：“咋？”
季初见她突然转身，尴尬挠头：“怎么了嘛，突然不开心？”
她没应答，也没阻止季初跟着她，于是两人一同回到房间。
房内，占据半墙的书架已经变成了镜头展示柜，只剩下最上面两排摆满摄影类、旅游类书籍。角落里堆着三脚架和几个登山包，床下露出几根长竿状物品。
“这是什么？”季初指着其中一个问。
“钓鱼用的。”笛南已经闷闷不乐摊在床上。
“这个呢？”她又从床下扯出另一袋不明物品。
“滑雪杆。”
季初犹豫着趴到地上，伸手向床底掏了又掏。
“这个呢？”
“登山用的安全锁。”
她抽着嘴角，手臂一伸从地上捧起一大堆看不出本体的东西疑惑看向床上懒懒的那人。
“潜水镜、简易救生板、马特里的驱梦娃娃、维尼斯的假面、募尼黑的啤酒瓶盖、”她来劲了，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那个尖尖的是亚犸逊森林的食人鱼牙齿，当地原住民送给我的！”
“啥？”季初吓得手一抖，“笛南，你是摄影师没错吧？”
“这些是拍摄的纪念品嘛。”笛南笑道，“你知道的，摄影只是我的工作。”
季初看着地上一大堆来自世界各个角落的物品，像无数个时光碎片，承载着笛南的冒险记忆。
她记得，笛南的梦想是成为一个冒险家。
像她这样没有梦想的人，小时候也羡慕过有梦想的他们。笛南的梦是冒险，锦汐的梦是导演，林冉的梦是画家。而笛南作为他们中有梦想还实现了的唯一案例，是幸福的吧。
至少曾经是。
“发生什么了？”她终于问，“”刚才从学校回来，你就一直沉着张脸。”
“初初，”她又倒在枕上，“我爸好像想搬出去住。”
“......在这边不习惯吗？还是我们睡得晚太吵了？”
她摇摇头：“你说，他是不是还在怪我？”
“笛南，”季初皱起眉握住她的手，“付叔叔想搬出去可能有很多原因，你不要胡思乱想。如果真的想知道是为什么，你就亲口去问他。”
她垂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南南、初初，下来吃饭了。”门外，付正平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晚上，季初照常在加班。林冉叩门进来，他刚刚沐浴完，发梢还未完全吹干，纯白色的休闲卫衣让他整个人看上去软软的，仿佛是刚下了晚自修回寝的学生。
他抱着工作电脑在季初身旁坐下。这张石灰色的书桌桌面宽大，并排坐两个人不成问题。大约两周前开始，林冉成为了她书房的常客，她也习惯了每天准时在饭后一小时听见门被敲响、被推开，然后探进一个刚洗完头发的脑袋。
“今天是讨论展品顺序对吧？”季初打开工作文件夹。
“嗯。”林冉把电脑朝向她，“我大概选了一下，你看看，敲定了之后就可以分展区设计了。”
“小冉，”季初看着文件夹里细细分类的各个工作板块，“把你留在冬之会不会太屈才了？”
“老板知道就好。小的这么给您劳心劳力，你可得对我好一些。”
“你倒是一点儿不客气。最近跟安逸混久了，竟也学了这些逗人的话。”她笑着摇头，“顺序就照这个做吧。每个展区挑几张重点作品放大作中心部分。笛南定了《北极光》作多媒体展示，到时候会进口几部展览用的专业投影，具体怎么操作还是要看她设计。”
“现买投影的话可能会来不及。”他看了眼时间表，“不如找投影机闲置的艺术馆租用怎么样？”
“你手上有类似的资源吗？”如果是为了笛南展的一次性使用的话，租用仪器确实比直接购买要性价比高得多。
“几个熟悉的艺术馆可能有。具体需要什么设备到时候我会先问问笛南，然后再看怎么安排。”
“好。”
美术馆今晚的工作告一段落。季初换了台电脑写作，身旁林冉并未离开，从她的书架上取了一本书看。最近因为工作忙碌的关系，她太过耗神，到了写作的时间常常觉得灵感枯竭。眼看下一本小说的截稿日期将近，只得硬着头皮写下去。
键盘的声音时断时续，她终于写不出下一句对白，索性点开久违的博客。
列表里，Lynn的头像灰暗着。熟悉的几个ID见她上线，纷纷在曾经的博文下留言——
“小蜜蜂拼图：陆陆上线啦上线啦。”
“心田种着樱花草：陆陆下一本书什么时候出版呀？已经把《笛声喃喃》刷了好多遍，要书荒了......”
“花脸猫：作家最近不常上线是因为现充咩......”
季初看着活跃的评论区哭笑不得：“陆之出：最近换了新工作比较忙。今晚也在努力码字呢，不过有些卡文，抱歉啦大家。”
“小蜜蜂拼图：卡文啦？恭喜！”
“心田种着樱花草：恭喜！”
“花脸猫：恭喜！”
季初满脸问号：“陆之出：诶？”
“小蜜蜂拼图：陆陆说过情绪低落的时候才文思泉涌，看来最近生活挺开心呀！”
“心田种着樱花草：不会是恋爱了吧？”
“花脸猫：什么？！陆陆有女朋友了？我失恋了呜呜呜......”
季初哭笑不得。这些年来她一直以“陆之出”为笔名写作，其余个人信息完全私密，以至于读者们连她的性别都不知道，只凭借笔名猜测她是男性，她也懒得解释，于是闹出这么个乌龙。
“陆之出：最近生活是挺开心的。也希望大家每一天都开心。”点击发送，她关掉了页面。
她笑着伸了个懒腰，余光里，林冉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她小心从他怀里抽出书来，书脊上是烫金的印字《笛声喃喃》。
伸手插进他的发丝，指尖没什么潮气，头发已经干透，蓬松的刘海遮掩额头，乖巧地落在眉下，一双眼轻轻闭着，呼吸均匀绵长。
“累坏了吧。”她轻揉他的脑袋，“小冉，回屋里睡。”
悠悠转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眼，面前是她靠近的容颜。
市内，安和公寓顶层复式。
安沉洗完澡穿着深蓝睡袍从楼上下来，正见安逸咧嘴抱着手机，笑得像个傻子。
他扯下披在湿发上的浴巾，随手一抛落在安逸头顶。
“啊！”安逸无辜被砸，不满道，“哥！”
“给你浴巾擦擦嘴，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你懂什么。”他撇撇嘴，“锦汐回淮州做宣传了，正直播呢。”
“锦汐？”
“就是林瑾，上回安和晚宴也来了，跟咱们馆长一桌。”
脑中闪过一个妖冶女人：“韩抒言的小明星？”
“嗯，锦汐和咱馆长是发小，之前休息的时候没少来冬之。”安逸一脸骄傲，“说到这个，你能不能让言哥对咱锦汐好一点儿？最近奇奇怪怪的无脑黑料太多了，瞧把锦汐委屈的，上镜都瘦了。”
“生意人的事，我能说什么？”安沉带上金丝眼镜，冷峻的双眸看向安逸，“除非你回来管理安和，我去言和娱乐。”
安逸理亏闭了嘴。安家父母对两兄弟的安排无非是艺术、商业这两处。若不是他任性不愿接手艺术馆，他哥哥就会和好兄弟韩抒言一起在言和娱乐接老一辈的班，而不是留在在安和当馆长。
三年前，他因为不想接手安和同父母大吵一架，负气离家出走，直接把当家老爷安弘宇气到住院。若不是他哥出面，他估计现在已经被安家扫地出门了。
“三年，我只给你三年时间，玩够了必须收心回安和。”那天，安沉坐在安和馆长室的皮革办公椅上，“除此之外我只有一个条件——必须在帝都的艺术圈工作，至于做什么我不插手。”
于是他找到了玉仓，一个在帝都艺术圈内隐士般的收藏馆，在这里躲了两年。他哥哥则以教导弟弟为借口，留在安和给他打掩护。
手机震动，他打开屏幕。
“季初：安逸，笛南展的展品顺序定下了。我和林冉商量了一下，觉得展厅的设计和宣传风格最好能概念统一。展厅设计交给你可以吗？”
“好的馆长。”他回复道。
“季初：辛苦啦，冬之的conceptartist。”
耳边忽然安静，安沉抬眼看向身边，却见安逸笑得一脸满足起身：“去哪？”
“加班。”他走进书房关上了门。
......加班？！喂，没听错吧？他这个好吃懒做出了名的弟弟居然会加班？安沉脸上冷峻的表情渐渐崩坏。
难道是因为她？
他拿起眼前黑色玻璃台面的上闲置了许久的电视遥控，打开跳转到言和的频道。
画面上节目接近尾声，锦汐穿着修身的红色衣裙，黑色长发烫成巨大波浪铺在左肩，冷淡的眼神下是诱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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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淮州市演播厅内，节目导演结束拍摄，“辛苦阮阮，辛苦林瑾，辛苦各位！”
林瑾深深舒了口气，起身向工作人员鞠躬致歉。她动了动脖子伸展放松，本该两小时就结束的直播，硬是因为阮轻盈的迟到拖了整整三小时才结束。
角落里似乎有道视线，她抬眼看去，熟悉的人穿着白色休闲西装站在昏暗里招手。
“言哥！”她正要朝他走去，身后，那个穿着浅蓝色背带裙的甜美女孩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直直扑进那人的怀里。
“轻轻，在大家面前不可以这样。”韩抒言温柔地拉开她，“累吗？早点回酒店休息吧，司机在楼下等着。”
“言哥你怎么会来淮州？不是说影城那儿还有事要忙吗？”阮轻盈仰起脸，一双人畜无害的圆眼扑扇着睫毛，仿佛不谙世事的少女，“你是特意来看我的对不对？”
他脸上温柔依旧，目光却落在不远处朝他走来的红色身影。
“韩总。”她朝他点头，语气疏离恰到好处。
......公众场合不可跟同公司上司太过亲密。这些他手把手教会她的东西，怎么现在看来这么刺眼？
“林瑾！”见她径直朝叶勤走去，他鬼使神差开口叫住她。
“韩总有什么事吗？”
“那个......明天早上的通告，你别睡过了。”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惹得周围的工作人员都转头看他，韩抒言尴尬地耳尖发红。
“韩总放心，通告行程我会按时督促林瑾，明天也会亲自去酒店接她。”叶勤走上前来，朝他微微颔首，随即领着锦汐前往后台。
他望着他们的背影，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前娇俏的人儿额头轻贴在他肩头，不甘地紧抿双唇。
回家路上自然是林冉驱车，季初在副驾上，后座付家父女两人难得没有闲谈，笛南沉着一张脸。
车辆在红灯前停下，季初微微偏头看向林冉，两人对视暗暗腹诽。
“这莫名的低气压是怎么回事？”季初左眼往后座一瞥。
林冉耸肩表示毫无头绪。
回到公寓，笛南直接朝楼上走去。步子踏上上楼台阶，她转过身看向鬼鬼祟祟的跟屁虫：“咋？”
季初见她突然转身，尴尬挠头：“怎么了嘛，突然不开心？”
她没应答，也没阻止季初跟着她，于是两人一同回到房间。
房内，占据半墙的书架已经变成了镜头展示柜，只剩下最上面两排摆满摄影类、旅游类书籍。角落里堆着三脚架和几个登山包，床下露出几根长竿状物品。
“这是什么？”季初指着其中一个问。
“钓鱼用的。”笛南已经闷闷不乐摊在床上。
“这个呢？”她又从床下扯出另一袋不明物品。
“滑雪杆。”
季初犹豫着趴到地上，伸手向床底掏了又掏。
“这个呢？”
“登山用的安全锁。”
她抽着嘴角，手臂一伸从地上捧起一大堆看不出本体的东西疑惑看向床上懒懒的那人。
“潜水镜、简易救生板、马特里的驱梦娃娃、维尼斯的假面、募尼黑的啤酒瓶盖、”她来劲了，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那个尖尖的是亚犸逊森林的食人鱼牙齿，当地原住民送给我的！”
“啥？”季初吓得手一抖，“笛南，你是摄影师没错吧？”
“这些是拍摄的纪念品嘛。”笛南笑道，“你知道的，摄影只是我的工作。”
季初看着地上一大堆来自世界各个角落的物品，像无数个时光碎片，承载着笛南的冒险记忆。
她记得，笛南的梦想是成为一个冒险家。
像她这样没有梦想的人，小时候也羡慕过有梦想的他们。笛南的梦是冒险，锦汐的梦是导演，林冉的梦是画家。而笛南作为他们中有梦想还实现了的唯一案例，是幸福的吧。
至少曾经是。
“发生什么了？”她终于问，“”刚才从学校回来，你就一直沉着张脸。”
“初初，”她又倒在枕上，“我爸好像想搬出去住。”
“......在这边不习惯吗？还是我们睡得晚太吵了？”
她摇摇头：“你说，他是不是还在怪我？”
“笛南，”季初皱起眉握住她的手，“付叔叔想搬出去可能有很多原因，你不要胡思乱想。如果真的想知道是为什么，你就亲口去问他。”
她垂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南南、初初，下来吃饭了。”门外，付正平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晚上，季初照常在加班。林冉叩门进来，他刚刚沐浴完，发梢还未完全吹干，纯白色的休闲卫衣让他整个人看上去软软的，仿佛是刚下了晚自修回寝的学生。
他抱着工作电脑在季初身旁坐下。这张石灰色的书桌桌面宽大，并排坐两个人不成问题。大约两周前开始，林冉成为了她书房的常客，她也习惯了每天准时在饭后一小时听见门被敲响、被推开，然后探进一个刚洗完头发的脑袋。
“今天是讨论展品顺序对吧？”季初打开工作文件夹。
“嗯。”林冉把电脑朝向她，“我大概选了一下，你看看，敲定了之后就可以分展区设计了。”
“小冉，”季初看着文件夹里细细分类的各个工作板块，“把你留在冬之会不会太屈才了？”
“老板知道就好。小的这么给您劳心劳力，你可得对我好一些。”
“你倒是一点儿不客气。最近跟安逸混久了，竟也学了这些逗人的话。”她笑着摇头，“顺序就照这个做吧。每个展区挑几张重点作品放大作中心部分。笛南定了《北极光》作多媒体展示，到时候会进口几部展览用的专业投影，具体怎么操作还是要看她设计。”
“现买投影的话可能会来不及。”他看了眼时间表，“不如找投影机闲置的艺术馆租用怎么样？”
“你手上有类似的资源吗？”如果是为了笛南展的一次性使用的话，租用仪器确实比直接购买要性价比高得多。
“几个熟悉的艺术馆可能有。具体需要什么设备到时候我会先问问笛南，然后再看怎么安排。”
“好。”
美术馆今晚的工作告一段落。季初换了台电脑写作，身旁林冉并未离开，从她的书架上取了一本书看。最近因为工作忙碌的关系，她太过耗神，到了写作的时间常常觉得灵感枯竭。眼看下一本小说的截稿日期将近，只得硬着头皮写下去。
键盘的声音时断时续，她终于写不出下一句对白，索性点开久违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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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田种着樱花草：陆陆下一本书什么时候出版呀？已经把《笛声喃喃》刷了好多遍，要书荒了......”
“花脸猫：作家最近不常上线是因为现充咩......”
季初看着活跃的评论区哭笑不得：“陆之出：最近换了新工作比较忙。今晚也在努力码字呢，不过有些卡文，抱歉啦大家。”
“小蜜蜂拼图：卡文啦？恭喜！”
“心田种着樱花草：恭喜！”
“花脸猫：恭喜！”
季初满脸问号：“陆之出：诶？”
“小蜜蜂拼图：陆陆说过情绪低落的时候才文思泉涌，看来最近生活挺开心呀！”
“心田种着樱花草：不会是恋爱了吧？”
“花脸猫：什么？！陆陆有女朋友了？我失恋了呜呜呜......”
季初哭笑不得。这些年来她一直以“陆之出”为笔名写作，其余个人信息完全私密，以至于读者们连她的性别都不知道，只凭借笔名猜测她是男性，她也懒得解释，于是闹出这么个乌龙。
“陆之出：最近生活是挺开心的。也希望大家每一天都开心。”点击发送，她关掉了页面。
她笑着伸了个懒腰，余光里，林冉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她小心从他怀里抽出书来，书脊上是烫金的印字《笛声喃喃》。
伸手插进他的发丝，指尖没什么潮气，头发已经干透，蓬松的刘海遮掩额头，乖巧地落在眉下，一双眼轻轻闭着，呼吸均匀绵长。
“累坏了吧。”她轻揉他的脑袋，“小冉，回屋里睡。”
悠悠转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眼，面前是她靠近的容颜。
市内，安和公寓顶层复式。
安沉洗完澡穿着深蓝睡袍从楼上下来，正见安逸咧嘴抱着手机，笑得像个傻子。
他扯下披在湿发上的浴巾，随手一抛落在安逸头顶。
“啊！”安逸无辜被砸，不满道，“哥！”
“给你浴巾擦擦嘴，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你懂什么。”他撇撇嘴，“锦汐回淮州做宣传了，正直播呢。”
“锦汐？”
“就是林瑾，上回安和晚宴也来了，跟咱们馆长一桌。”
脑中闪过一个妖冶女人：“韩抒言的小明星？”
“嗯，锦汐和咱馆长是发小，之前休息的时候没少来冬之。”安逸一脸骄傲，“说到这个，你能不能让言哥对咱锦汐好一点儿？最近奇奇怪怪的无脑黑料太多了，瞧把锦汐委屈的，上镜都瘦了。”
“生意人的事，我能说什么？”安沉带上金丝眼镜，冷峻的双眸看向安逸，“除非你回来管理安和，我去言和娱乐。”
安逸理亏闭了嘴。安家父母对两兄弟的安排无非是艺术、商业这两处。若不是他任性不愿接手艺术馆，他哥哥就会和好兄弟韩抒言一起在言和娱乐接老一辈的班，而不是留在在安和当馆长。
三年前，他因为不想接手安和同父母大吵一架，负气离家出走，直接把当家老爷安弘宇气到住院。若不是他哥出面，他估计现在已经被安家扫地出门了。
“三年，我只给你三年时间，玩够了必须收心回安和。”那天，安沉坐在安和馆长室的皮革办公椅上，“除此之外我只有一个条件——必须在帝都的艺术圈工作，至于做什么我不插手。”
于是他找到了玉仓，一个在帝都艺术圈内隐士般的收藏馆，在这里躲了两年。他哥哥则以教导弟弟为借口，留在安和给他打掩护。
手机震动，他打开屏幕。
“季初：安逸，笛南展的展品顺序定下了。我和林冉商量了一下，觉得展厅的设计和宣传风格最好能概念统一。展厅设计交给你可以吗？”
“好的馆长。”他回复道。
“季初：辛苦啦，冬之的conceptartist。”
耳边忽然安静，安沉抬眼看向身边，却见安逸笑得一脸满足起身：“去哪？”
“加班。”他走进书房关上了门。
......加班？！喂，没听错吧？他这个好吃懒做出了名的弟弟居然会加班？安沉脸上冷峻的表情渐渐崩坏。
难道是因为她？
他拿起眼前黑色玻璃台面的上闲置了许久的电视遥控，打开跳转到言和的频道。
画面上节目接近尾声，锦汐穿着修身的红色衣裙，黑色长发烫成巨大波浪铺在左肩，冷淡的眼神下是诱人的笑。
-------------------------------------分---割---线-------------------------------------
“卡！”淮州市演播厅内，节目导演结束拍摄，“辛苦阮阮，辛苦林瑾，辛苦各位！”
林瑾深深舒了口气，起身向工作人员鞠躬致歉。她动了动脖子伸展放松，本该两小时就结束的直播，硬是因为阮轻盈的迟到拖了整整三小时才结束。
角落里似乎有道视线，她抬眼看去，熟悉的人穿着白色休闲西装站在昏暗里招手。
“言哥！”她正要朝他走去，身后，那个穿着浅蓝色背带裙的甜美女孩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直直扑进那人的怀里。
“轻轻，在大家面前不可以这样。”韩抒言温柔地拉开她，“累吗？早点回酒店休息吧，司机在楼下等着。”
“言哥你怎么会来淮州？不是说影城那儿还有事要忙吗？”阮轻盈仰起脸，一双人畜无害的圆眼扑扇着睫毛，仿佛不谙世事的少女，“你是特意来看我的对不对？”
他脸上温柔依旧，目光却落在不远处朝他走来的红色身影。
“韩总。”她朝他点头，语气疏离恰到好处。
......公众场合不可跟同公司上司太过亲密。这些他手把手教会她的东西，怎么现在看来这么刺眼？
“林瑾！”见她径直朝叶勤走去，他鬼使神差开口叫住她。
“韩总有什么事吗？”
“那个......明天早上的通告，你别睡过了。”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惹得周围的工作人员都转头看他，韩抒言尴尬地耳尖发红。
“韩总放心，通告行程我会按时督促林瑾，明天也会亲自去酒店接她。”叶勤走上前来，朝他微微颔首，随即领着锦汐前往后台。
他望着他们的背影，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前娇俏的人儿额头轻贴在他肩头，不甘地紧抿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