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河小说网 > 绝对臣服 > 第 71 章(长命锁)

第 71 章(长命锁)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逆鳞银狐

一秒记住【通河小说网 www.tonghe230.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姜浓清晨醒来,华美宽敞的室内已经不见傅青淮的身影,她模糊地伸手摸了一下腰侧,肌肤早就被薄汗给浸透过了,随即,又摸索到搁在床沿的干净睡衣,无声地换了下来。

    窗外被很重的丝绒窗帘挡着阳光,即便这样,也挡不住丝丝热气。

    姜浓的孕妇体质畏热,偏吹久了冷空调会咳嗽,时常趁她睡熟了,傅青淮就会把空调关掉,这儿又是,她略清醒了会儿,才下床找鞋子。

    自从她收下那价值半个江城金银珠宝的嫁妆后,沈洐就隔三差五的派人送东西来,起初怕她会反感,就送一些江城当季的瓜果糕点,后来开始送女孩子会喜欢的礼物。

    姜浓步声很轻走到偏厅,远远地,就看到来的人程斯成。

    他没敢把自己当座上宾,一身休闲西装就站在中央,还捧着雕刻山茶花的精致长木盒,微笑着对坐在主位的傅青淮说:“九叔给姜小姐定制了二十三块长命锁——”

    这些长命锁都是用整块芙蓉石玉雕琢出来的,质地暖润滑泽,还垂坠着小金铃。

    二十三块恰好跟姜浓的年纪相符合,是沈洐给女儿迟来的每年生辰礼物。

    程斯成把礼物放下,转身时眼角余光睹见了姜浓的身影,他见一次就惊艳一次,却畏于主位那位,不敢看的太明目张胆,暗暗惋惜地想着。

    这要是在沈家养大的,不得多少豪门里的人排着队来求娶。

    美人家主的门槛都要被踏破掉!!!

    姜浓见他冲自己痴笑,也礼貌地回了一抹笑。

    程斯成收回神,自知容易犯花痴的毛病又起来了,尴尬地清了清嗓门:“我就不打扰了,姜小姐不用送我——”

    他是个惯能给自己找台阶下的,来送礼,又怕久留会碍了人眼。

    每次都走的很及时,踏出偏厅时,又想起一件事,回头看了下姜浓:“对了,九叔去过塘西镇了。”

    姜浓望着程斯成离去的背影,愣神了几秒,直到被傅青淮搂住了肩,她抬头,撞见男人淡色眼瞳里的关切神色,才努力想笑,去掩藏住了眼底的浮泪:

    “我就是想到……外婆在塘西镇也等了二十来年。”

    沈洐去塘西镇是迟早的事,他欠解家一个交代,也欠解宜夏的。

    三天前他赶去时,恰逢大雨,每家每户都闭门的早,佟书兰刚歇下,就听见门外有激烈争执声传来,她不明情况,但是能让生性软弱的解成祈第一次震怒,定是大事。

    佟书兰拿上老花镜,披了件薄衫就出去了。

    外面天际沉的也跟浓墨洒了下来似的,四处都是震耳欲聋的雷声和雨声不断,她看到解成祈抡起小凳椅要往一个陌生男子身上招呼,黄慧颖在旁边拦:

    “你疯啦,要把人伤出个好歹来,你拿什么赔!”

    解成祈双目猩红:“那我妹呢,谁给我妹赔命啊?”

    佟书兰看到这幕,拿着老花镜的手就开始剧烈发抖,最终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响,那人似乎感知到了什么,蓦然抬起头。

    英俊的脸庞被雨打无情着,自凌厉的眉峰到下颚线条都泛着水光,也衬得皮肤跟没血色似的白。

    佟书兰坐过去,他就双膝跪了下来,重重地磕在了青石地板上。

    门外立着数位撑着黑伞的沈家人,也因此,黄慧颖才会怕伤了人,而她拦不住佟书兰……走到跟前,看着这个笔挺地跪在地上的男人,佟书兰许久才问:“你叫什么名字?”

    “沈洐。”佟书兰重复念着,仿佛要把这名字嚼碎了咽下去,下秒就当众给了他一巴掌,沈洐没有躲,冰冷的雨水顺着他苍白的脸都汇聚到了喉咙处。

    门里门外,连带深巷的狗都不敢叫。

    唯有佟书兰顾不得一把年纪了,紧紧拽着他的衬衫料子:“宜夏等了你二十三年啊,我的宜夏啊,我的宜夏啊——”

    这声宜夏,犹如刀割般刺在沈洐的心口,血淋淋的,令他无法呼吸。

    “那孩子性子倔,你也跟着她胡闹。”佟书兰的泪水从老眼滑落,控制不住声线中的凄凉:“她怀着个孩子就这么不明不白跑回了镇上,书也不念了,街坊邻居都劝她趁着月份小,别要了,但是她不愿意,谁来问孩子生父是谁,也肯不说……就天天在门口盼着你。”

    沈洐已经快想不起来是为何跟解宜夏闹矛盾,那时,他被家族几番召回,正逢焦头烂额的时候,而解宜夏跟他闹情绪,两人话赶话,他喝多了酒,劲儿上来就提了分手。

    解宜夏听后,素净的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错愕:“沈洐,你不要后悔!”

    沈洐以为她说的是气话,想等家族的事处理完,再来哄她。

    后来想去寻解宜夏的消息,却被告知她已经赌气回到江南水乡嫁了人。

    沈洐跪在这,命给了解家,就算佟书兰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也毫无怨言。

    佟书兰声声指责着他,比拿刀还致命:“宜夏命苦,她的孩子更命苦,那么小一个人儿,出生就父不详,她只能寄人篱下在别人家里养着,就连多吃一块糖都得看人脸色。”

    黄慧颖脸色略僵,怕被秋后算账,想去劝住:“妈,您别激动。”

    “让我好好说给他听听!”佟书兰撇开黄慧颖的手,颤抖着,指着沈洐:“他才能知道,这条命,他亏欠的不是我们解家的,是他女儿的。”

    只有姜浓,才是沈洐真正要穷尽一生弥补的。

    这十二块长命锁便是父亲对女儿的祝福,每块都刻着姜浓的出生,他让人传了话,想告诉姜浓……只要有生之年活着的一日,每年都会给她送长命锁。

    而姜浓收下后,心底放心不下外婆的状况,还特意给解成祈打了通电话。

    解成祈说:“你生父——在我们家门口跪了三天,你外婆淋了雨也病倒了三天,醒来后人也回魂了,说梦到宜夏。”

    提到这,解成祈的喉咙开始哽咽,倒嘶凉气来缓解:“宜夏让她别怪你生父,他这生救过不少人,再深的罪孽都还清了。”

    佟书兰没有继续责怪沈洐,苏醒后就让他走了。

    而沈洐从家里拿走了解宜夏的所有东西,又给解家留了一笔钱,解成祈苦笑:“这钱,是把解家养过你几年都算进去了,怕是要挨个找上门,把我们这些对你有一丁点儿养育之恩的,都给还清了。”

    沈家祖辈的家风向来是出了名的霸道,沈洐继而就找上了姜岑。

    他是来拿回姜浓的抚养权,同时还算清了一笔账,姜家花了多少精力钱财在姜浓身上,给她请了多少名师教导,这些任由姜岑标价,只要开口,沈洐二话不说就给。

    再则,就是曾经被傅青淮夺了婚事的温礼则,也连番遭殃了。

    当初傅青淮只手遮天,断了温氏集团发展海外新能源的项目,但还有谈和的余地,起码温礼则为了挽回投进去的几十亿,主动放弃一门婚事来求他高抬贵手。

    而沈洐出手阻了他几单生意,都是鱼死网破的架势。

    温礼则摸不准内情,只能再次登门拜访,求到傅青淮这个情敌头上。

    奈何冷茶是喝了一壶,傅青淮只是轻描淡写说:“这次不是我做的。”

    在这儿问不出消息,也知道傅家绕过他一次,没道理秋后算账。

    不想继续喝冷茶,温礼则在没开罪傅青淮之前,忍着满腹怒火先离开,而温氏集团又遭到一次重创后,他才从姜岑那边了解到内情真相。

    温礼则被点醒,连烟上猩红色的火星烫了指腹都不知:“他为何就独独对我下毒手?”

    姜岑握拳抵在嘴边低咳,自从病退,就闻不得一丝烟味,他开了半扇窗通风,缓过身说:“因为我对姜浓有十几年的养育之恩。”

    他没有明码标价,真要了沈家的好处。

    姜岑退位前不是白混几十年的,城府自然是极深,早就看出沈洐是一笔恩一笔怨的来算,他要是收了好处,让沈家还清了姜浓的养育之恩。

    接下来,沈洐就该跟他清算,这些年薄待了姜浓的事了。

    姜岑叹了口气:“算是两两相抵吧。”

    温礼则眉头皱得极深,好在姜岑念在两家人还有利益捆绑,给他指条明路:“你不是还有新能源的项目在海外,去避避风头吧。”

    他默默地将烟掐了,看着丝丝飘散在空气里的白雾,喉咙溢出的语调异常僵冷:“怎么这世上的便宜,都被傅青淮一人占尽了。”

    真正的岳父现身了,遭罪的却是他们这些人。

    傅青淮反而独善其身,颇得沈家人的好感。

    这世间的因果说不好,姜岑肩头搭着件薄衣,静静坐在书桌后的椅子前沉思,连温礼则走了,他也没太大反应,午后的明媚阳光透过玻璃窗洒的一地都是,沿着地毯的边缘散发着淡金色的光。

    他疲倦地睁着眼皮,恍惚间,似看到了姜浓年幼时,规规矩矩地坐在茶几前,白细的手指头握着铅笔,一笔一划在白纸上端正写字,小嘴巴不点而红,时而可爱嘟起。

    又时而停下偷懒,歪着小脑袋,去偷看他:“岑叔叔?”

    姜岑办公椅背对着她,面朝一排红木书柜,半合双目,沉默地从玻璃上倒影看到她爬过来了些,见不应,那透着奶音的小嗓子又冲着他线条冷漠的背影,小小声喊了一句:“爸爸。”

    良久,光散了。

    姜岑抬起苍白的手,也压住了疲倦的眉目。

    姜浓怀孕满三个月,就没有刻意去隐瞒了。

    随着天气逐渐转凉,又到了桂花时节,听程斯成说,沈洐已经决定在沥城这边定居下来,房子还没选好,所以天天都是换着酒店住。

    而路过有桂花树的街道时,不小心开了窗透风。

    一个月里,光是哮喘意外发作就有了三回……

    这倒是给傅青淮提了个醒,他怕姜浓一路奔波劳累,索性就在新闻台极近的地段买了套顶级高奢住宅,沿路看不见一片桂花叶子,步行上班也就几分钟距离。

    姜浓本人倒是没什么反应,这胎不折腾人,除了孕妇体质畏热点外,平时都吃好喝好。

    而她也不长肉,怀孕近四个月时,在台里穿了一身中式的苏绣长裙,腰间略宽松,外披着羊毛的外套,丝毫看不出是个小孕妇。

    就连眼神犀利的梅时雨,还夸她:“脖子的长命锁玉雕的吧,看起来很值钱哦。”

    不看肚子看长命锁,姜浓只能微笑。

    就在梅时雨端着茶杯要走,她又喊住了他,淡声说:“台长那边很久就会下指令,我会暂时从倾听退下来,被分配到联播组的黄金新闻。”

    梅时雨神色讶异了瞬:“什么情况?”

    姜浓抬起纤白的手,去拍了拍他干净到不沾染尘埃的西服肩膀:“一年时间里,要靠你挑大梁了,冬至的记者资格证已经考下来了,以后你带他上节目吧。”

    梅时雨眼馋姜浓手上的班底团队很久了,为人又是有野心的,倾听交付给他,自然是钻研破了脑子,也会把节目继续做起来,他毫不客气地收下,又问:“你要当甩手掌柜了?”

    姜浓轻轻摇头,她会把倾听暂时让出来,是日子长了,挺着大肚子上镜,总是不妥的。

    而联播组好在是坐着播音,能借物挡住……而她是深思熟虑后,才去请示了台长的建议,未想到林笑晏得知消息,把他黄金新闻的一个主播位置让了出来。

    姜浓下个月就正式去联播组了,如今只是提前跟梅时雨打声招呼。

    梅时雨看她端着玻璃杯子,走到饮水机前泡茶,杯底有菟丝子和黄芩,还有几粒稠艳欲滴的红枸杞,在清水里浮上浮下着,犹如一副绝美的画卷。

    梅时雨莫名的,有个超大胆的猜想:“你不是……有了?”

    姜浓很自然的点点头,红唇弯起好看的笑:“很难看出来吗?”

    梅时雨被震惊住,又迅速地将她全身上下都扫视了一遍:“才一个月大吧,是很难看出。”

    姜浓趁着四下无人,清柔的音色轻轻说。

    梅时雨短短几秒内,被震惊了两次:“你这也太能藏肉了!”

    ……

    姜浓怀疑自己可能要到六个月才显怀,如今无论是谁看了,都很难看出她肚子有宝宝。

    就连夜晚回到家。

    傅青淮将暖气开高一点,解开她上衣的纽扣,隐约露出白嫩的肚皮,如玉的长指漫不经心地顺着肌肤的柔滑线条摸了会,他说:“三哥的女儿怕是豌豆公主,怎么就不长大一点。”

    两人都没有育儿经验,全靠一墙壁的相关书籍翻看。

    姜浓坐在宽敞的浅白沙发上,脚心贴着厚软的地毯,什么都是暖的,见傅青淮这样说,也跟着低头看肚子,认真想了想道:“上周检查,医生说你家豌豆公主发育是健康的,可能要到孕晚期吧,就会一下子长大了。”

    两人都很有默契,没有去医院提前查性别这事。

    她是想给自己个惊喜,男孩还是女孩,都无所谓。

    而傅青淮纯粹是过于的自信,觉得这胎,必定是个招惹疼爱的小公主。

    姜浓把卷上去的衣服慢慢放下来,免得着凉,又伸手去摸了摸男人的短发:“唔,你的豌豆公主想吃那种很香很香的烤鱼,三哥能不能满足一下?”

    明明是她嘴巴馋,却拒不承认。

    现如今她要星星月亮都可以,傅青淮拿搁在沙发手扶上的大衣给她重新裹上,继而,蜻蜓点水般,薄唇去碰了碰她秀气的鼻尖:“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