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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六章 归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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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把酒一饮而尽。

    “好酒,好酒!”皇上大赞一声,接着闭目细细品味,片刻后才睁开双眼,一脸惊异,“咦,这酒竟然可以提升修为,还治好了朕多年的心疾!”

    陆白心想你这演技也太浮夸了,就这么一会儿,足以看出来提升了修为,你又不是缺德和尚那样的修行者,可以探查得出这里面的滋养。

    他刚腹诽罢,白大太监又演上了,“提升修为不啻于为皇上延年益寿,为皇上延年益寿又不啻于为我朝江山永固立下了汗马功劳,陆大人献酒治好了皇上忧心多年的心疾,更是大大的有功。皇上,当赏。”

    皇上沉思一番,“我记得陆指挥使出生在朔北城。既如此,就封陆指挥使为朔北侯,采邑朔北城。”

    白大太监一惊讶,忙转身恭喜陆白,“陆大人,恭喜恭喜啊,你可是皇上登基一来封侯第一人。”

    陆白却有点茫然,“这就完了?”

    他还要银子呢。

    皇上面色微冷。

    “咳咳。”白大太监的干咳一声,干笑着道:“陆大人一时间高兴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靠近陆白,拉了拉陆白的衣袖,然后躬身道:“皇上刚饮了仙酿,应当早点去歇着才是。”

    皇上这才面色和缓一些,看了看陆白往寝室走去了。

    待皇上的身影消失后,白大太监才扭过头,刚要说话,陆白已经不客气的开口了,“老白,这酒吃一杯还成,吃两杯我怕皇上的身子骨撑不住,你给我去要回来。”

    白大太监知道陆白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他拉住陆白往玉溪宫外走,“我的陆大人哎,皇上不已经把银子给你了。”

    陆白莫名其妙,他怎么没看到有银子的来处。

    白大太监见陆白疑惑,忙小声解释道:“朔北城的采邑,这不就是银子?采邑可是把税收包括在内所有一切都交给侯爷您了。”

    陆白一时间有些迷糊,“你等下,朔北城现还在北蛮手中吧?”

    这岂不是借花献佛?

    不,应该是抢花献佛才对。

    陆白现在是从朔北城里一分银子也拿不到,除非他把朔北城给破了。

    陆白想,难道皇帝打的是这个主意?

    “侯爷哎,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这朔北城在北蛮手里不假,但你别忘了,永乐城出城向北是一个很紧要的商路之一,每年经由永乐城、朔北城进入北蛮的粮食、丝绸、瓷器、茶叶不知凡几,从北蛮进来的皮毛也多如牛毛,更不用说朔北城还紧邻西蜀。”

    陆白仅靠这税收一项,每年能捞的银子海了去了。

    “哦,我听明白了。”陆白恍然。

    他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对税收知之甚少,现在听白大太监这么一说,他立时明白了,说白了就是让他虽然不在朔北城,但也可以以朔北侯的名义收关税。

    凡是在朔北城那条商路上进出货物,全部得交税。

    陆白心想,这朔北城在三国交界处,能手的税海了去了,的确是个来银子的好途径。况且这永乐城眼看着也要到他手上,他完全以后机会把关税掌控到自己手上。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在于,推荐谁去当这个城主了。

    陆白一时间还是没有好的人手啊。

    他只能像顾清欢说的,等人上门毛遂自荐了。

    他昨夜召神,想来很多人都应该把他同八大派同等看待,今儿来当他的世俗势力了吧?

    陆白心里想着这些,见宫内无事,他向白大太监告辞。

    白大太监要顾及皇上刚饮用仙酒后的状况,又要顾及到刚接掌内书堂的诸多事务,也不便留陆白,于是在寒暄一番后送陆白离开了。

    陆白出了皇宫以后,左右望了望,正想着去桃花观看一看,一辆马车听到他面前。

    一个年轻人从车上下来,恭恭敬敬的向陆白行礼,“沈洗见过陆大人。”

    “应该叫侯爷了。”陆白纠正他。

    这侯爷可比陆大人听起来好听多了,况且这是他用两杯酒换回来的,不多听一听岂不是亏了?

    年轻人一愣,继而惊讶的看陆白一眼,忙再次行礼,“沈洗见过陆侯爷。”

    “沈洗?”陆白觉得他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他的名字。

    沈洗忙提醒陆白,“小人在梅记布庄的后院见过陆大……侯爷,当时您在查案。”

    “哦。”陆白记起来了。

    这沈洗是沈家家主的二儿子,当时找怜儿讨要银子来着。

    陆白记得他。

    沈洗当时全然把陆白当一个路人了,没有多说几句话。

    沈洗见陆白记起来,忙邀请道:“我父亲在聚贤阁上设宴款待侯爷,特请我来相邀,还请陆侯爷能够赏光。”

    陆白登时明白,这沈家见剑斋无门,及时调整战略,来找他来了。

    这可真是瞌睡了就来枕头。

    “行。”

    陆白痛快的点下头,然后上了马车,同沈洗去了聚贤阁。

    车上,沈洗依旧不多言语,但不在是以前的视而不见,而是多了几分敬畏,却有觉得极为别扭,只能时不时地偷看陆白。

    陆白轻笑一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时不时地喝一口酒。

    当然,他喝的不是紫金葫芦里的酒,而是药酒。

    陆白很理解沈洗现在的心情。

    正所谓年轻气盛,年轻的人都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觉得凭自己的本事,有朝一日绝对扬名立万,站在万人仰慕之巅,现在陡然要对一个同龄人恭恭敬敬,心里极大的不舒坦。

    这很正常。

    陆白也年轻……

    不对,他本来就年轻,若没有面板这个挂的话,估计他也会同沈洗一样吧。

    这就叫心气儿。

    马车走的极为安静,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到了聚贤阁门前。

    陆白下了车,望了望天空,见云缝之间出现一缕阳光,只可惜这阳光终究是太过微弱,陆白知道,在这梅雨时节,还得下上一阵,阴霾才会散尽。

    陆白扭头,见沈家的家主,沈洗的父亲沈师行,沈洗的哥哥沈演,还有几位家中的长老都已经在门前等着了。

    陆白特意看了一眼,怜儿不在,看来梅记布庄的沈掌柜在沈家的地位不高啊。

    当然,陆白也没有去提高沈掌柜地位的意思,就让怜儿在沈家做个卧底吧。

    陆白向他们拱手,“让诸位久等了。”

    沈师行刚要说话,沈洗走到他耳畔低语了一句,沈师行这才道:“恭喜陆侯爷,裂土封侯,陆侯爷还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位,值得庆贺,我这顿酒席来的正是时候。”

    陆白摆了摆手,“都是皇上抬爱罢了。”

    “皇上固然抬爱,但这与陆侯爷少年英才,精明能干也是分不开的呀。”旁边的一位老者说。

    沈演适时插上话,“侯爷,父亲,咱们别在这儿站着了,快入席吧。”

    “好,好。”沈师行侧身请陆白进去。

    在陆白进楼后,沈师行自觉的落后陆白半个身位指引着陆白,把姿态放得很低。

    待进了雅间,沈师行有请陆白做主座。

    “哎,还是不要了,我是客。”陆白忙推辞。

    “陆侯爷,你刚来的京城的时候,我就想请您了,可惜一直没有机会,现在依然怠慢了,今儿必须坐主位。”沈师行坚持。

    沈演在旁边道:“侯爷,客随主便,你就坐在主位吧。”

    陆白这才不推辞,坐在主位上。

    他知道,这次坐上主位,以后就得永远坐上主位了。

    入席后,沈演先端上两坛酒,“这两坛酒可好的不得了,是绍兴黄酒,从我爷爷开始到现在窖藏好多年了,我父亲一直没舍得拿出来喝,今儿沾陆侯爷的光,咱们好好尝一尝。”

    只是这酒得兑一兑,问一问,如此才能好喝。

    接着,他们就着这酒聊起了临安、绍兴一带的风貌气候,接着一转到了沈家在涵盖了绍兴、临安等地的会稽郡经营多年的话题上。

    沈师行近乎于推销一般,述说着沈家在会稽郡的根基。

    “会稽郡虽然饱受海寇侵扰,但在我们沈家的经营下,这些年还算富庶,尤其桑蚕和丝绸,绝对的冠绝天下,不止在我朝很受青睐,北蛮和西蜀的达官贵人也钟情于我沈家梅记布庄的丝绸绢帛。”沈师行不无得意的说。

    陆白点了点头。

    至于海寇侵扰,那几乎是常有的事了,盖因海外有诸多小岛,有的岛上住人,有的岛上有修行者自立为岛主,这些岛屿集合起来经常不服王化,侵袭临海之地。

    锦衣卫在会稽郡设立的卫所,有很大一部分作用就是为了防范这些海寇。

    接着,沈师行又提到了沈家在外担任城主或官职的人。

    这些人大部分也在会稽郡。

    在这些沈家城主、知府、知县的把持下,他们稳稳的把握住了会稽郡这个基本盘。

    陆白缓缓地点了点头,沈家人还是有些底蕴的。

    说到此处,依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了,沈师行说的也已然差不多了,但见陆白还在沉思,于是索性把话挑明了,“我们沈家虽然在治家为官一道上小有建树,在朝廷上勉强说的上几句话,但在修行上却一直没有人才出。”

    他笑呵呵的拱手:“以后还希望陆侯爷多多提携和培养才是。”

    陆白笑着点点头,“好说,好说。”

    沈师行精神一振,忙站起来,“既然陆侯爷大爷了,那择日不如撞日……”

    他拉了拉旁边的沈演和沈洗,“陆侯爷你看我这两个儿子如何,您若觉得看得过去,老朽就厚着脸皮,请您把他们收入山门,让他们拜您为师,随身侍奉,您看如何?”

    陆白没说话。

    沈师行得了陆白的默认,让让沈演和沈洗跪下,沈洗虽然不情愿,但最后还是同他哥哥,一起朝着陆白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行了拜师礼,接着又让他们站起来为陆白奉茶。

    陆白接过喝了,这才开口道:“你们两人入我浩气门可以,但我得把丑话说到前头,我在晏城的时候已经收不少弟子了,我收弟子从来不问出身,不问男女,不得欺凌弱小,不得滥杀无辜,有许多不同于别的门派的规矩得需要遵守,谁犯了错都得罚,你们可认?”

    俩人点头。

    “那就好。”陆白招呼他们入座。

    俩人忙道,“我们站着伺候师父就行了。”

    陆白摆手,“咱们头一个规矩就是不讲这些繁文缛节,你们若想被我逐出山门,自可以站着。”

    俩人闻言,忙坐下了。

    陆白这才又问道:“沈大人,这石家怎么回事,怎么一夜之间剑斋就选中他家了?”

    沈师行有些尴尬。

    陆白示意无妨,让他照直了说。

    沈师行这才长叹一声说道:“剑斋在沈家和石家中选,主要看中的是银子。”

    当然,沈家在剑斋有支持的一派;石家在剑斋也有支持的一派。

    正如陆白才行的,沈家支持的那一派亲近于吕家,支持康王,他们曾在吕家作为剑斋世俗门派时,从吕家得了不少好处。

    还有一派仇恨一秋山庄。

    他们恼恨于吕家当初突如其来的背叛,而且一秋山庄学剑,剑斋也以剑立派,两者自然会被拿来比较。

    因为剑仙的缘故,一秋山庄隐隐盖过剑斋一头,剑斋自然更不喜。

    这一派的人多,支持石家,但不是诚心的支持洛王,只是因为太子之位在康王和洛王中间选,所以才支持洛王的。

    “敌视一秋山庄的人在剑斋很多,因此我们的支持不占优势。”沈师行说到此处,忙说他们现在支持谁,得看陆侯爷的意思。

    陆白表示无妨,示意他继续说。

    “本来我们沈家就不占优势,但因为陆侯爷您在安康城的动静,让石家元气大伤,一时间拿不出太多银子,沈家这才在争夺中占据了上风。”

    沈师行接着摇头,他们本来以为这是希望,也觉得他们有很大的机会。

    谁知石家在关键时刻又拿出许多银子上贡给剑斋,一下子压过了他们沈家,于是沈家落败,石家今日宣城将举办名剑大会。

    “银子?”陆白手指敲在桌面上,心里犯嘀咕。

    沈师行知道,他这相当于把陆白当备胎,因此急忙掠过这个话题,敬陆白一杯酒后问:“陆侯爷,沈家今后为您马首是瞻,您让我们向东,我们绝对不向西。”

    至于银子,沈家自然也要孝敬的。

    “咱们合作的事儿,虽然让我婶娘谈就行了。”陆白让沈师行坐下,“倒是有两桩事,可能我得需要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