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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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眉一蹙，端木璃看蓝沁的眼神带着强烈的刺探。
“蓝沁，你怎么了？”
沉甸甸的男低音灌入耳朵里，蓝沁深深低着头，不敢与端木璃对视。
一瞬间，展天白意识到了什么，抬了抬眼帘。
“抱歉王爷，这衣服是我刚刚不小心弄脏的。”
突然听到展天白这么说，端木璃双眸圆瞪。
“你说是你弄的？”
展天白一脸歉意，点点头，“没错，是我弄的……因为晚上要和你一起参加皇上的生日宴，我就想来选选衣服，没想到一个不小心将染料打翻。”
深若幽潭的眸子直勾勾锁定展天白，端木璃表情严肃，面部的每一块肌肉都硬得像石头。
被端木璃这么盯着看，展天白不禁心虚，目光闪烁。
漫长而又沉重的安静压在每一个人的头顶上，李管家觉得自己是最无辜的那个，额头上冷汗流个不停。
半晌，只听端木璃一声叹息，“算了……”
蓝沁松一口气，展天白也垂下双肩。
“李管家，命裁缝师加急赶制一身衣服出来。”
“是王爷。”李管家领命，弓着背匆匆离开。
“也不知道时间来不来得及……”小声嘀咕，端木璃的语气中透出一丝丝的埋怨。
这件被染料毁掉的衣服可是他精心为展天白准备的，由南楚最有名的匠人一针一线缝制了很久，而且布料是半年前西子湖进贡的梦蚕绫，用百年的梦蚕吐的丝织成，十分珍贵，王府就只剩下这么一点点，都用来做成了这件衣服。
端木璃原本十分期待展天白穿上这身衣服时的样子。
他想在小皇帝的生日宴上让展天白以最惊为天人的模样走在他的身边。
他想看到无数人羡慕惊艳的表情。
然而……
五指大张开，端木璃揉了揉额角。
既然展天白说是他弄脏的，那他也没必要再追究了。
目光投射到展天白的身上，端木璃表情无奈。
“虽然这衣服是很华贵，不过……似乎不太适合我这罪奴的身份，今晚宴席上的宾客不是南楚的权贵就是异国的皇族，我觉得我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听到展天白轻描淡写地这么说，端木璃眉宇间的“川”字皱得更加厉害。
“罪奴怎么了？别忘了，你是本王的奴隶！”
说完，端木璃转过身，拂袖离去。
总觉得端木璃在生什么闷气，展天白无奈地摊摊手。
说的好像南楚璃王爷的奴隶就高人一等似的？
不都是奴隶么？
目送端木璃高大健硕雷厉风行的背影，展天白苦笑。
“我说你……”
蓝沁的声音响起，展天白扭头。
“你是真不知道那件衣服的价值么？”
“什么？”展天白一愣。
“那件衣服是用梦蚕绫做成的，面料稀罕珍贵，恐怕再也做不出第二件来了……王爷他对你这么好，你也太不领情了吧？”
被蓝沁指责，展天白长长的眼睫毛向上扬。
原来是梦蚕绫……
展天白听说过南楚的梦蚕绫，知道它的价值。
难怪端木璃这么不高兴……
发觉端木璃也有蛮孩子气的一面，展天白凌厉分明的面部线条情不自禁地变得柔和了几分。
余光不经意间瞥到蓝沁，展天白看蓝沁张张嘴，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那个……”蓝沁吞吞吐吐，“谢谢你……刚刚帮了我……”
“嗯？”
“就是……”伸出手，蓝沁指了指内务室里面，“我不是故意的……因为弦歌说让我顺路帮他取点染料，结果我在找染料的时候不小心把旁边的染料打翻了，很不凑巧地掉到王爷为你准备的衣服上……”
蓝沁越说声音越小，头也越来越低，“感觉我这么说是不是越描越黑啊？你不信就算了。”
“我没说不信啊！”展天白哭笑不得。
突然间，他觉得范宁很有挑选男宠的眼光，朱凤、蓝沁、弦歌三人性格迥异，总有一款能对上端木璃的口味。
“看你的样子就是想弥补一下自己的过错，如果你是故意的，那你在我出现的时候直接跑掉不就好了么？”
听到展天白这么说，蓝沁长长的眼睫毛扬了起来，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映出展天白清秀俊逸的脸。
薄唇轻抿，蓝沁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但最终，展天白没能等来蓝沁的下文。
沏了壶茶，展天白端着茶来到端木璃的书房。
扣扣！
循声抬起头，端木璃看到站在房门口的展天白。
“进来吧！”
展天白缓步来到端木璃的身边，为端木璃倒了杯香茗，“王爷请用。”
“怎么突然变这么听话？”接过茶杯，端木璃看展天白的眼神中透出一丝丝警惕与纳闷，“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呵！”展天白被端木璃逗笑了，“我只是向你表示感谢……蓝沁跟我说了，那身衣服是用梦蚕绫制作而成的，价值连城……你费心了。”
“为什么帮他？！”
突然响起的质问令展天白握着茶壶的手微微一抖。
展天白与端木璃目光相交，端木璃的那双眼，锐利如刃，一早就看穿了他。
“你明知道弄脏你衣服的人就是蓝沁，为何阻止本王责罚他？”
“我……”
展天白张开嘴，倒吸一口凉气。
方才的事，他觉得蓝沁的恐惧是发自内心的，并非假装。
蓝沁害怕端木璃。
或许……是因为朱凤的遭遇。
“他不是故意的，正所谓……不知者不罪。”展天白淡定地回答。
“哈！”端木璃发出一声冷笑，“展天白，你成为本王的禁脔之后倒是开始妇人之仁了。”
“‘妇人之仁’不是用在这上面的，端木璃，你私塾读的少吧？”
“你……”端木璃被展天白噎得没话说。
嘴架占了上风，展天白突然很想笑。
从来不知道，原来他自己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察觉到展天白唇角上翘的弧度，端木璃心中的郁卒一瞬间烟消云散。
他之所以想处置蓝沁，也是因为之前朱凤的事，端木璃不由担心，范宁打着皇上的旗号安插在他身边的男宠们会对展天白不利。
夜幕降临，展天白随端木璃一起入宫参加南楚小皇帝端木楠十一岁的生日宴。
生日宴设在紫阳殿，群臣携家眷共同出席，场面蔚为壮观。
还有塔尔、番波国等周边大大小小的国家、部族前来道贺。
其中，最为醒目的就是来自塞北塔尔一族的使团。
这一次，塔尔最强一支部族的首领夜鹰和弟弟夜鹫随使团亲自前来给端木楠道贺，引起了南楚各方势力的重视。
在端木璃看来，这两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道贺是假，刺探南楚的国力和军事力量是真。
别看端木楠年纪小，却是个很讲究排场的人，整个紫阳殿都快被来来往往的宾客塞满了。
展天白走在其中，觉得自己和这喜庆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可是罪奴。
是已亡瑶国的败军之将。
这紫阳殿上所有的南楚权贵，可以说都是他的仇人。
“啊！”
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展天白险些跌倒。
“当心点。”
冰冰凉的手被人握住，展天白一抬头，就看到端木璃那张棱角分明俊美无俦的脸，鹰隼般的眸子流露出带有几分关切的认真眼神。
“我没事。”
稳住了身体重心，展天白刚想抽出自己的手，结果手却被端木璃抓得更紧。
“端木璃，你做什么？”
“别动。”端木璃扭头瞥了展天白一眼，眼神戏谑，“听话。”
结果，在众目睽睽之下，展天白和端木璃手牵着手一起入座。
这一幕，被南楚不少权贵看在眼里。
在端木璃的身边入座，展天白沐浴着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好奇又意味深长的视线，整个人如坐针毡。
然而，端木璃却在这时搂住他的肩膀，仿佛在向在场所有人宣示他的主权。
展天白眉心一蹙，也是醉了。
看到展天白表情无奈，端木璃却心情大好，薄唇勾起的弧度更深。
宴席开席，在一片祥和喜庆的气氛中，在座宾客听着丝竹管弦，大快朵颐有说有笑。
“我说，这些咿咿呀呀的都什么玩意儿！你们南楚人怎么喜欢听这种东西？是爷们儿就来点硬的！”
突然，放肆不羁的喊声打破了丝竹管弦的美妙，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向塔尔人的坐席。
发出不满声音的人，正是塔尔最强一支的首领的弟弟——夜鹫。
夜鹫和首领夜鹰是亲兄弟，两人五官颇有几分相似，都张扬有棱角，但夜鹫身上的气场却远不如端坐在席的夜鹰强大，夜鹰的长相也比夜鹫的俊美许多。
“怎么？塔尔人对我南楚的招待不满意？”
苍老又透出强烈讥讽的声音从左边传来，夜鹫循声扭头一看，不由捂住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啊哈哈哈！哥你快看，那边坐了个猪头耶！”
夜鹫放声大笑，一边笑一边拍打夜鹰的肩膀。
夜鹰不动声色，目光放远，落到夜鹫口中的“猪头”身上。
这“猪头”不是别人，正是南楚丞相——范宁。
要说范宁怎么就成猪头了呢？
自然还得归功于尹陌。
被尹陌训练的那些小蛇咬成筛子之后，范宁的头就开始肿胀，一连几天都没办法上朝和见人。
因此朝中大小事，端木楠只能听命于端木璃。
范宁这叫一个气啊！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他也很无奈啊！
如果可能的话，这次生日宴范宁也不想出席，但这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满朝文武悉数到齐，不能差他一个。
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前来，没想到竟然被塞北蛮族叫成“猪头”。
范宁脸上挂不住，气得胡子都哆嗦了。
“夜鹫，不得无礼……这位是南楚的丞相范宁范大人。”夜鹰不疾不徐地介绍道，声音平稳富有磁性。
“什么嘛！原来南楚喜欢用猪头做丞相啊！啊哈哈哈！”夜鹫笑得更加狂放不羁了。
夜鹰也勾起唇角，笑容颇有几分嘲讽之意。
范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坐在另一侧的端木璃和展天白不约而同地望向塔尔人的坐席，身为武将的直觉告诉他们两人，这个名叫夜鹰的首领，来者不善。
剑眉一蹙，端木璃看蓝沁的眼神带着强烈的刺探。
“蓝沁，你怎么了？”
沉甸甸的男低音灌入耳朵里，蓝沁深深低着头，不敢与端木璃对视。
一瞬间，展天白意识到了什么，抬了抬眼帘。
“抱歉王爷，这衣服是我刚刚不小心弄脏的。”
突然听到展天白这么说，端木璃双眸圆瞪。
“你说是你弄的？”
展天白一脸歉意，点点头，“没错，是我弄的……因为晚上要和你一起参加皇上的生日宴，我就想来选选衣服，没想到一个不小心将染料打翻。”
深若幽潭的眸子直勾勾锁定展天白，端木璃表情严肃，面部的每一块肌肉都硬得像石头。
被端木璃这么盯着看，展天白不禁心虚，目光闪烁。
漫长而又沉重的安静压在每一个人的头顶上，李管家觉得自己是最无辜的那个，额头上冷汗流个不停。
半晌，只听端木璃一声叹息，“算了……”
蓝沁松一口气，展天白也垂下双肩。
“李管家，命裁缝师加急赶制一身衣服出来。”
“是王爷。”李管家领命，弓着背匆匆离开。
“也不知道时间来不来得及……”小声嘀咕，端木璃的语气中透出一丝丝的埋怨。
这件被染料毁掉的衣服可是他精心为展天白准备的，由南楚最有名的匠人一针一线缝制了很久，而且布料是半年前西子湖进贡的梦蚕绫，用百年的梦蚕吐的丝织成，十分珍贵，王府就只剩下这么一点点，都用来做成了这件衣服。
端木璃原本十分期待展天白穿上这身衣服时的样子。
他想在小皇帝的生日宴上让展天白以最惊为天人的模样走在他的身边。
他想看到无数人羡慕惊艳的表情。
然而……
五指大张开，端木璃揉了揉额角。
既然展天白说是他弄脏的，那他也没必要再追究了。
目光投射到展天白的身上，端木璃表情无奈。
“虽然这衣服是很华贵，不过……似乎不太适合我这罪奴的身份，今晚宴席上的宾客不是南楚的权贵就是异国的皇族，我觉得我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听到展天白轻描淡写地这么说，端木璃眉宇间的“川”字皱得更加厉害。
“罪奴怎么了？别忘了，你是本王的奴隶！”
说完，端木璃转过身，拂袖离去。
总觉得端木璃在生什么闷气，展天白无奈地摊摊手。
说的好像南楚璃王爷的奴隶就高人一等似的？
不都是奴隶么？
目送端木璃高大健硕雷厉风行的背影，展天白苦笑。
“我说你……”
蓝沁的声音响起，展天白扭头。
“你是真不知道那件衣服的价值么？”
“什么？”展天白一愣。
“那件衣服是用梦蚕绫做成的，面料稀罕珍贵，恐怕再也做不出第二件来了……王爷他对你这么好，你也太不领情了吧？”
被蓝沁指责，展天白长长的眼睫毛向上扬。
原来是梦蚕绫……
展天白听说过南楚的梦蚕绫，知道它的价值。
难怪端木璃这么不高兴……
发觉端木璃也有蛮孩子气的一面，展天白凌厉分明的面部线条情不自禁地变得柔和了几分。
余光不经意间瞥到蓝沁，展天白看蓝沁张张嘴，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那个……”蓝沁吞吞吐吐，“谢谢你……刚刚帮了我……”
“嗯？”
“就是……”伸出手，蓝沁指了指内务室里面，“我不是故意的……因为弦歌说让我顺路帮他取点染料，结果我在找染料的时候不小心把旁边的染料打翻了，很不凑巧地掉到王爷为你准备的衣服上……”
蓝沁越说声音越小，头也越来越低，“感觉我这么说是不是越描越黑啊？你不信就算了。”
“我没说不信啊！”展天白哭笑不得。
突然间，他觉得范宁很有挑选男宠的眼光，朱凤、蓝沁、弦歌三人性格迥异，总有一款能对上端木璃的口味。
“看你的样子就是想弥补一下自己的过错，如果你是故意的，那你在我出现的时候直接跑掉不就好了么？”
听到展天白这么说，蓝沁长长的眼睫毛扬了起来，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映出展天白清秀俊逸的脸。
薄唇轻抿，蓝沁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但最终，展天白没能等来蓝沁的下文。
沏了壶茶，展天白端着茶来到端木璃的书房。
扣扣！
循声抬起头，端木璃看到站在房门口的展天白。
“进来吧！”
展天白缓步来到端木璃的身边，为端木璃倒了杯香茗，“王爷请用。”
“怎么突然变这么听话？”接过茶杯，端木璃看展天白的眼神中透出一丝丝警惕与纳闷，“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呵！”展天白被端木璃逗笑了，“我只是向你表示感谢……蓝沁跟我说了，那身衣服是用梦蚕绫制作而成的，价值连城……你费心了。”
“为什么帮他？！”
突然响起的质问令展天白握着茶壶的手微微一抖。
展天白与端木璃目光相交，端木璃的那双眼，锐利如刃，一早就看穿了他。
“你明知道弄脏你衣服的人就是蓝沁，为何阻止本王责罚他？”
“我……”
展天白张开嘴，倒吸一口凉气。
方才的事，他觉得蓝沁的恐惧是发自内心的，并非假装。
蓝沁害怕端木璃。
或许……是因为朱凤的遭遇。
“他不是故意的，正所谓……不知者不罪。”展天白淡定地回答。
“哈！”端木璃发出一声冷笑，“展天白，你成为本王的禁脔之后倒是开始妇人之仁了。”
“‘妇人之仁’不是用在这上面的，端木璃，你私塾读的少吧？”
“你……”端木璃被展天白噎得没话说。
嘴架占了上风，展天白突然很想笑。
从来不知道，原来他自己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察觉到展天白唇角上翘的弧度，端木璃心中的郁卒一瞬间烟消云散。
他之所以想处置蓝沁，也是因为之前朱凤的事，端木璃不由担心，范宁打着皇上的旗号安插在他身边的男宠们会对展天白不利。
夜幕降临，展天白随端木璃一起入宫参加南楚小皇帝端木楠十一岁的生日宴。
生日宴设在紫阳殿，群臣携家眷共同出席，场面蔚为壮观。
还有塔尔、番波国等周边大大小小的国家、部族前来道贺。
其中，最为醒目的就是来自塞北塔尔一族的使团。
这一次，塔尔最强一支部族的首领夜鹰和弟弟夜鹫随使团亲自前来给端木楠道贺，引起了南楚各方势力的重视。
在端木璃看来，这两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道贺是假，刺探南楚的国力和军事力量是真。
别看端木楠年纪小，却是个很讲究排场的人，整个紫阳殿都快被来来往往的宾客塞满了。
展天白走在其中，觉得自己和这喜庆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可是罪奴。
是已亡瑶国的败军之将。
这紫阳殿上所有的南楚权贵，可以说都是他的仇人。
“啊！”
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展天白险些跌倒。
“当心点。”
冰冰凉的手被人握住，展天白一抬头，就看到端木璃那张棱角分明俊美无俦的脸，鹰隼般的眸子流露出带有几分关切的认真眼神。
“我没事。”
稳住了身体重心，展天白刚想抽出自己的手，结果手却被端木璃抓得更紧。
“端木璃，你做什么？”
“别动。”端木璃扭头瞥了展天白一眼，眼神戏谑，“听话。”
结果，在众目睽睽之下，展天白和端木璃手牵着手一起入座。
这一幕，被南楚不少权贵看在眼里。
在端木璃的身边入座，展天白沐浴着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好奇又意味深长的视线，整个人如坐针毡。
然而，端木璃却在这时搂住他的肩膀，仿佛在向在场所有人宣示他的主权。
展天白眉心一蹙，也是醉了。
看到展天白表情无奈，端木璃却心情大好，薄唇勾起的弧度更深。
宴席开席，在一片祥和喜庆的气氛中，在座宾客听着丝竹管弦，大快朵颐有说有笑。
“我说，这些咿咿呀呀的都什么玩意儿！你们南楚人怎么喜欢听这种东西？是爷们儿就来点硬的！”
突然，放肆不羁的喊声打破了丝竹管弦的美妙，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向塔尔人的坐席。
发出不满声音的人，正是塔尔最强一支的首领的弟弟——夜鹫。
夜鹫和首领夜鹰是亲兄弟，两人五官颇有几分相似，都张扬有棱角，但夜鹫身上的气场却远不如端坐在席的夜鹰强大，夜鹰的长相也比夜鹫的俊美许多。
“怎么？塔尔人对我南楚的招待不满意？”
苍老又透出强烈讥讽的声音从左边传来，夜鹫循声扭头一看，不由捂住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啊哈哈哈！哥你快看，那边坐了个猪头耶！”
夜鹫放声大笑，一边笑一边拍打夜鹰的肩膀。
夜鹰不动声色，目光放远，落到夜鹫口中的“猪头”身上。
这“猪头”不是别人，正是南楚丞相——范宁。
要说范宁怎么就成猪头了呢？
自然还得归功于尹陌。
被尹陌训练的那些小蛇咬成筛子之后，范宁的头就开始肿胀，一连几天都没办法上朝和见人。
因此朝中大小事，端木楠只能听命于端木璃。
范宁这叫一个气啊！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他也很无奈啊！
如果可能的话，这次生日宴范宁也不想出席，但这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满朝文武悉数到齐，不能差他一个。
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前来，没想到竟然被塞北蛮族叫成“猪头”。
范宁脸上挂不住，气得胡子都哆嗦了。
“夜鹫，不得无礼……这位是南楚的丞相范宁范大人。”夜鹰不疾不徐地介绍道，声音平稳富有磁性。
“什么嘛！原来南楚喜欢用猪头做丞相啊！啊哈哈哈！”夜鹫笑得更加狂放不羁了。
夜鹰也勾起唇角，笑容颇有几分嘲讽之意。
范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坐在另一侧的端木璃和展天白不约而同地望向塔尔人的坐席，身为武将的直觉告诉他们两人，这个名叫夜鹰的首领，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