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家乡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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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难过的一天终于过去了，晚上吃过饭，新兵们拖着几乎不会打弯的双腿回到宿舍，一个个直挺挺地躺到床上。龙云和赵黑虎去营部还没有回来。
“老大，你累不累？”陈立华挣扎着探过半个脑袋，看着在床上喘粗气的钟国龙。
“废话！我又不是驴！”钟国龙没好气的说道，“驴拉磨还得休息呢。”
旁边余忠桥裹着被子蹭过来，笑着说道：“钟国龙，你体能怎么这么差？”
现在他们关系不错，钟国龙看了他一眼，无奈地说道：“本来呢，我的体能很不错来着，后来整天的抽烟喝酒，我又不怎么爱睡觉，熬着熬着就瘦了，身体一直没恢复过来，现在指望着能跟电视上似的，大口嚼牛肉，把身体变壮些，可倒好，整天白菜豆腐！”
“白菜豆腐才养人呢！”李大力探过身子，说道：“我在老家，一到冬天光吃这个。”
“拉倒吧你！”钟国龙学着他的东北腔，“光吃这个你怎么还晕了？”
“啥呀，我那是姿势要领不对，班长都说了，我太用力了，全身绷着跟抽筋似的，一稍息我一时没适应过来。我体力好着呢。”李大力解释，“我搁老家的时候，卖大力丸，经常扛着石碾子到处走。”
“吹吧你！多大的石碾子？”刘强问。
“嘿嘿，空心的。”李大力笑笑，发现大家鄙视，马上又解释，“空心的也有四五十斤呢。”
“哎，我说胡晓静。”钟国龙看着旁边不爱说话的胡晓静，“你体能不错啊，哪天跑圈儿你就是第一，今天也没见你怎么累，你吃什么长大的？”
胡晓静一口河南腔，说道：“俺没有吃啥。俺从小喜欢练武术，经常去少林寺。”
“吓！那你一定会武术了？”钟国龙很感兴趣。
“俺不会，俺学人家和尚挑水练体力，后来就当兵来了。”胡晓静有些不好意思。
钟国龙很扫兴，说道：“你说你，得天独厚啊，不练武功，你练挑水。”
“钟国龙在这里吗？”门外忽然有人大喊，一个兵走了进来。
“在呢，在呢！”钟国龙勉强坐起来，不认识这个人。
“你说说你，怎么不告诉家里人你的连番号呢？我这一通好找。”来人从挎包里取出两封信来，递给钟国龙，“你的信，老家来的。”
“啊？”钟国龙大叫，“我的信？”
“是啊，你的信，你不叫钟国龙？”送信的兵奇怪。
“哈哈……”钟国龙一把抢过信来，“我就叫钟国龙，谢谢啊！”
送信的转身离开，钟国龙兴奋极了，他长这么大，还第一次收到信呢。
“老大，快看看，谁写的？”陈立华跑过来，刘强也跑了过来。
钟国龙兴奋地拿起信封，第一封字迹秀丽，是他妈的笔记，第二封比较乱，字也大，不知道是谁来的。封面上都写着地址，只是在名字前面都写：新兵。
“这个是我妈写的，先看这个！”钟国龙笑着撕开信封，陈立华和刘强也凑过来。
一行行秀丽的字展现在眼前：
“小龙：我是妈妈。跟武装部老刘问到的你的地址，也没有你那里的电话，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收到。本来是让你爸写的，他不写。你爸那脾气你知道的，好象给你写了信多丢他的面子似的。其实，他比我还想你，一回家就去你房间你转悠。那天送你时，他后来也哭了。
小龙，我听说你那里很艰苦，很冷，是不是？你怎么样？适应吗？吃饭吃的好吗？你听妈的话，一定要多注意身体啊。吃饭的时候多吃，别想跟家里似的，一不爱吃了就闹着不吃。衣服也得多穿，部队肯定发衣服，你再把我给你拿的那几件秋衣套里面，外面看不出来，多穿点儿不冷。还有，别喝凉水，别瞎吃生东西，你胃不好。
小龙，你在部队里，可一定要听领导的话呀，领导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千万别不听话。部队可不是家里，别老耍小脾气。还有，跟战友处好关系，多交朋友，可千万别又混，别跟人家打架，你爸和我最担心你这一点。你现在是解放军了，应该是大人了，什么事情多想想。
小龙，本来妈还有好多话跟你说，你爸又唠叨我呢。我也不知道你收到信没有。你要是收到了，就快给妈回信，对了，能寄几张照片来更好，妈想你的时候，就可以看我儿子穿军装的照片了。小龙，在部队好好表现，别让爸妈惦记着，想家了，就想办法给家里打电话、写信，要是有了探亲假，就赶快回家看看，妈天天都想你呢！
不多写了，妈又哭了。儿子，你可一定要好好表现啊，妈等着你的回信。”
钟国龙看着母亲的来信，眼睛湿润了，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陈立华和刘强也都哭了。
“老大，你哭了。”刘强说道。
钟国龙擦了擦眼睛，故做轻松：“我哭了？没有吧。你俩哭啥？”
陈立华说：“本来没事儿，看见咱妈写的信，我就忍不住想家了。”
钟国龙也是心里难受，强忍着。
“老大，第二封是谁写的？”刘强问，“不记得你有对象啊？”
钟国龙撕开第二封信，一张大纸出来，上边的字歪歪扭扭，十分潦草，钟国龙仔细一看，高兴的大叫：“是杨雄他们！”
“啊？”刘强和陈立华兴奋了，三个人很快忘了刚才的悲伤，挤过来看信。
“老大，快念念！看这几个兔崽子说啥？”
钟国龙笑着拿起信，念了起来：
“老大，老四，老六：我是王雄。本来是让老七小飞写的，这倒霉孩子一拿笔就哭，没办法，省下的这几个就数我的书法一流了，你们凑合着看吧。错别字要是多，你就让老六给你翻译，他小时侯跟我是同桌，对我的笔体比较熟悉。
老大，自从你们当兵走了以后，家里的兄弟几个，都听你的话，现在混得可牛B了，我们兄弟几个走在大街上，除了个别新来的警察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其他人的都不敢看我们。我们每个人都收了好多小弟，连老七那德行的，现在都基本上有人抢着给背书包了。现在我们在家里图志的，正在壮大队伍呢，就等着你和老四他们回来了。到时候咱们再七剑下天山，不过，不用再血战大草坪了。一是那个草坪听说已经卖了，估计等你们回来都盖了楼了，二是，现在咱们这名气，不用再战了，大家都红着眼睛争县城老二呢。
按照您的指示，王刚他们几个，我们见一次打一次，他们基本上已经崩溃了，今天来给我送礼，又被我们打了一顿。送的东西不错，两条中华，我收下了，我们抽一条，给你们留一条。
老二问你，钱够花不？要不要再给你们寄过去点儿？老二现在不上学了，自己管他爸一个商店，不用偷了，他爸也没指望他挣钱，苦了我们了，天天吃商店里的东西，都吃腻了。老五爱吃果冻，拉稀都拉了三天了，哈哈哈。
老大，我们都特别想你，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学没学到功夫？没跑圈儿吧？要是真得跑，你就装病，要不就让老六他们替你跑，他们精神。你们什么时候回家看看？回来的时候，提前告诉我们，我们找几百人，去车站迎接你们。
还有，我和老二老五，都混上女朋友了，都挺漂亮的，我们还给老七花钱买了一个，这小子不好意思呢。对了，你们旁边地方，到底有没有女兵？要是没有，老四的跟老六的我也留意着。老大，你放心吧。我们已经看上了一个特别漂亮的，二中的，给你留着呢。现在谁追他我打谁，保证等你回来是新鲜的。
老七这家伙又哭呢，老大你说，他怎么就跟个娘儿们儿似的？我还得劝。他刚才问老四，游戏机需要不？他新买了一个，要是老四要，他把新的寄过去。
老大，我不能再写了，长这么大我头一回写这么多字儿，再写就快疯了，要是有电话，咱们最好还是打电话。我不写了，你快回信。
老大，真的盼着你回来呀！
兄弟：王雄老蒋李冰谭小飞
钟国龙边念边笑，陈立华和刘强也笑疯了，宿舍里其他人看着这哥仨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都莫名其妙的。
“老大，咱赶紧回信吧？”陈立华说，说完问钱雷，“钱雷，你不是还有剩下的稿纸？借给我点儿！”
钱雷大方地拿出稿纸和圆珠笔，递给陈立华：“这里还有一个信封，也给你吧！”
“老大，你说我写！”陈立华说道，他知道钟国龙也不怎么爱写字，“先给咱妈回。”
钟国龙笑笑说：“咱妈的我还没想好呢，再说，我得先照相去呀。先给他们写！”
“好！你说吧！”陈立华笑着说：“我和刘强补充。”
让人难过的一天终于过去了，晚上吃过饭，新兵们拖着几乎不会打弯的双腿回到宿舍，一个个直挺挺地躺到床上。龙云和赵黑虎去营部还没有回来。
“老大，你累不累？”陈立华挣扎着探过半个脑袋，看着在床上喘粗气的钟国龙。
“废话！我又不是驴！”钟国龙没好气的说道，“驴拉磨还得休息呢。”
旁边余忠桥裹着被子蹭过来，笑着说道：“钟国龙，你体能怎么这么差？”
现在他们关系不错，钟国龙看了他一眼，无奈地说道：“本来呢，我的体能很不错来着，后来整天的抽烟喝酒，我又不怎么爱睡觉，熬着熬着就瘦了，身体一直没恢复过来，现在指望着能跟电视上似的，大口嚼牛肉，把身体变壮些，可倒好，整天白菜豆腐！”
“白菜豆腐才养人呢！”李大力探过身子，说道：“我在老家，一到冬天光吃这个。”
“拉倒吧你！”钟国龙学着他的东北腔，“光吃这个你怎么还晕了？”
“啥呀，我那是姿势要领不对，班长都说了，我太用力了，全身绷着跟抽筋似的，一稍息我一时没适应过来。我体力好着呢。”李大力解释，“我搁老家的时候，卖大力丸，经常扛着石碾子到处走。”
“吹吧你！多大的石碾子？”刘强问。
“嘿嘿，空心的。”李大力笑笑，发现大家鄙视，马上又解释，“空心的也有四五十斤呢。”
“哎，我说胡晓静。”钟国龙看着旁边不爱说话的胡晓静，“你体能不错啊，哪天跑圈儿你就是第一，今天也没见你怎么累，你吃什么长大的？”
胡晓静一口河南腔，说道：“俺没有吃啥。俺从小喜欢练武术，经常去少林寺。”
“吓！那你一定会武术了？”钟国龙很感兴趣。
“俺不会，俺学人家和尚挑水练体力，后来就当兵来了。”胡晓静有些不好意思。
钟国龙很扫兴，说道：“你说你，得天独厚啊，不练武功，你练挑水。”
“钟国龙在这里吗？”门外忽然有人大喊，一个兵走了进来。
“在呢，在呢！”钟国龙勉强坐起来，不认识这个人。
“你说说你，怎么不告诉家里人你的连番号呢？我这一通好找。”来人从挎包里取出两封信来，递给钟国龙，“你的信，老家来的。”
“啊？”钟国龙大叫，“我的信？”
“是啊，你的信，你不叫钟国龙？”送信的兵奇怪。
“哈哈……”钟国龙一把抢过信来，“我就叫钟国龙，谢谢啊！”
送信的转身离开，钟国龙兴奋极了，他长这么大，还第一次收到信呢。
“老大，快看看，谁写的？”陈立华跑过来，刘强也跑了过来。
钟国龙兴奋地拿起信封，第一封字迹秀丽，是他妈的笔记，第二封比较乱，字也大，不知道是谁来的。封面上都写着地址，只是在名字前面都写：新兵。
“这个是我妈写的，先看这个！”钟国龙笑着撕开信封，陈立华和刘强也凑过来。
一行行秀丽的字展现在眼前：
“小龙：我是妈妈。跟武装部老刘问到的你的地址，也没有你那里的电话，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收到。本来是让你爸写的，他不写。你爸那脾气你知道的，好象给你写了信多丢他的面子似的。其实，他比我还想你，一回家就去你房间你转悠。那天送你时，他后来也哭了。
小龙，我听说你那里很艰苦，很冷，是不是？你怎么样？适应吗？吃饭吃的好吗？你听妈的话，一定要多注意身体啊。吃饭的时候多吃，别想跟家里似的，一不爱吃了就闹着不吃。衣服也得多穿，部队肯定发衣服，你再把我给你拿的那几件秋衣套里面，外面看不出来，多穿点儿不冷。还有，别喝凉水，别瞎吃生东西，你胃不好。
小龙，你在部队里，可一定要听领导的话呀，领导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千万别不听话。部队可不是家里，别老耍小脾气。还有，跟战友处好关系，多交朋友，可千万别又混，别跟人家打架，你爸和我最担心你这一点。你现在是解放军了，应该是大人了，什么事情多想想。
小龙，本来妈还有好多话跟你说，你爸又唠叨我呢。我也不知道你收到信没有。你要是收到了，就快给妈回信，对了，能寄几张照片来更好，妈想你的时候，就可以看我儿子穿军装的照片了。小龙，在部队好好表现，别让爸妈惦记着，想家了，就想办法给家里打电话、写信，要是有了探亲假，就赶快回家看看，妈天天都想你呢！
不多写了，妈又哭了。儿子，你可一定要好好表现啊，妈等着你的回信。”
钟国龙看着母亲的来信，眼睛湿润了，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陈立华和刘强也都哭了。
“老大，你哭了。”刘强说道。
钟国龙擦了擦眼睛，故做轻松：“我哭了？没有吧。你俩哭啥？”
陈立华说：“本来没事儿，看见咱妈写的信，我就忍不住想家了。”
钟国龙也是心里难受，强忍着。
“老大，第二封是谁写的？”刘强问，“不记得你有对象啊？”
钟国龙撕开第二封信，一张大纸出来，上边的字歪歪扭扭，十分潦草，钟国龙仔细一看，高兴的大叫：“是杨雄他们！”
“啊？”刘强和陈立华兴奋了，三个人很快忘了刚才的悲伤，挤过来看信。
“老大，快念念！看这几个兔崽子说啥？”
钟国龙笑着拿起信，念了起来：
“老大，老四，老六：我是王雄。本来是让老七小飞写的，这倒霉孩子一拿笔就哭，没办法，省下的这几个就数我的书法一流了，你们凑合着看吧。错别字要是多，你就让老六给你翻译，他小时侯跟我是同桌，对我的笔体比较熟悉。
老大，自从你们当兵走了以后，家里的兄弟几个，都听你的话，现在混得可牛B了，我们兄弟几个走在大街上，除了个别新来的警察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其他人的都不敢看我们。我们每个人都收了好多小弟，连老七那德行的，现在都基本上有人抢着给背书包了。现在我们在家里图志的，正在壮大队伍呢，就等着你和老四他们回来了。到时候咱们再七剑下天山，不过，不用再血战大草坪了。一是那个草坪听说已经卖了，估计等你们回来都盖了楼了，二是，现在咱们这名气，不用再战了，大家都红着眼睛争县城老二呢。
按照您的指示，王刚他们几个，我们见一次打一次，他们基本上已经崩溃了，今天来给我送礼，又被我们打了一顿。送的东西不错，两条中华，我收下了，我们抽一条，给你们留一条。
老二问你，钱够花不？要不要再给你们寄过去点儿？老二现在不上学了，自己管他爸一个商店，不用偷了，他爸也没指望他挣钱，苦了我们了，天天吃商店里的东西，都吃腻了。老五爱吃果冻，拉稀都拉了三天了，哈哈哈。
老大，我们都特别想你，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学没学到功夫？没跑圈儿吧？要是真得跑，你就装病，要不就让老六他们替你跑，他们精神。你们什么时候回家看看？回来的时候，提前告诉我们，我们找几百人，去车站迎接你们。
还有，我和老二老五，都混上女朋友了，都挺漂亮的，我们还给老七花钱买了一个，这小子不好意思呢。对了，你们旁边地方，到底有没有女兵？要是没有，老四的跟老六的我也留意着。老大，你放心吧。我们已经看上了一个特别漂亮的，二中的，给你留着呢。现在谁追他我打谁，保证等你回来是新鲜的。
老七这家伙又哭呢，老大你说，他怎么就跟个娘儿们儿似的？我还得劝。他刚才问老四，游戏机需要不？他新买了一个，要是老四要，他把新的寄过去。
老大，我不能再写了，长这么大我头一回写这么多字儿，再写就快疯了，要是有电话，咱们最好还是打电话。我不写了，你快回信。
老大，真的盼着你回来呀！
兄弟：王雄老蒋李冰谭小飞
钟国龙边念边笑，陈立华和刘强也笑疯了，宿舍里其他人看着这哥仨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都莫名其妙的。
“老大，咱赶紧回信吧？”陈立华说，说完问钱雷，“钱雷，你不是还有剩下的稿纸？借给我点儿！”
钱雷大方地拿出稿纸和圆珠笔，递给陈立华：“这里还有一个信封，也给你吧！”
“老大，你说我写！”陈立华说道，他知道钟国龙也不怎么爱写字，“先给咱妈回。”
钟国龙笑笑说：“咱妈的我还没想好呢，再说，我得先照相去呀。先给他们写！”
“好！你说吧！”陈立华笑着说：“我和刘强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