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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追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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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溪萍服装生意变好,南下次数变多,善庆开始不相信自己的老婆,妈妈离开家没多久,善庆穿好外套,骑上自行车,追了出去,昏黄的路灯下,倩倩踮起脚尖,勉强看到阳台下面,爸爸追出去的身影……溪萍在火车站看到了善庆偷偷摸摸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你跟着来做什么?是想看和我出去的是女人还是男人嘛?溪萍小姐妹在不远处乐的不行!善庆支支吾吾的说着,溪萍也是哭笑不得,等我回来了,下一次你跟我去一趟!

    溪萍的无奈,善庆的疑心,他们共同去了一次广州之后,善庆终于打消了疑虑,看见自己的妻子,背着黑色塑料袋穿梭在人群,汗水浸透衣衫时,善庆心里难过自责,在广州最繁华商场,溪萍看见一双水晶凉鞋,鞋身鞋带全是透明的,鞋带上镶嵌闪闪的水钻,听了价钱,溪萍摇摇头准备离去,善庆还是坚持买下,他说你的脚长得真好看,穿上这双鞋一定非常美!

    那一刻溪萍心里前所未有暖暖的!

    回想起刚结婚的日子,新婚还没过几天,债主就上门要钱,溪萍才知道结婚的钱,都是善庆借来的!婆婆身体不好,严重的肝腹水,长期在家,公公其实更偏爱大伯哥,和大姑姐,因为那是公公的第一任婆婆生的,公公老家出身地主,小时候读过私塾,长大后不爱读书,孜身一人闯关东,来到了东北,凭借着自己努力,在这里有了工作,并在老家娶了媳妇,带到这里,生下一个女儿,可是好景不长,怀大伯哥的时候,因为顶着肚子,在风口喘了几口粗气,就患上心脏病,生下孩子没多久就撒手而寰!公公在老家的丈母娘一看,孩子还那么小,公公肯定是要续弦的,怎舍得孩子被后妈虐待,就这样硬是把自己另一个女儿,也就是婆婆的亲妹妹,又嫁给公公,但是后妈难当,无论有没有血缘,有没有亲情,由于姐姐生下的第一个女儿,已经有七八岁了,对于这个亲小姨,她实在认不了妈,像所有连续剧里对付后妈方法一样,对付她的亲小姨,由于没有感情基础,年龄又差距挺大,公公待婆婆并不是很好,女儿一告状,公公甚至会动手打婆婆,责怪她怎么当的妈!婆婆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儿子善庆,再后来就是她的小儿子云庆!她以为多生下孩子,在这个家里就有地位了!因为对这俩儿子,额外的偏爱,导致小儿子从小不学无术,偷蒙拐骗,“子不教,父之过”八几年严打事件,云庆只有十八九岁,差点判了死刑,婆婆哭晕在地,后来又改判无期,押送新疆服刑!直到溪萍和善庆结婚第三年,溪萍怀孕6个月的时候,婆婆去世了,去世的时候,溪萍和大姑姐去买寿衣,需要女儿买胸花,大姑姐死活不掏钱,说不是亲妈,是后妈,溪萍看不下,只能自己拿钱,卖寿衣的店主看不下去,拍了拍大姑姐说,闺女,跟你爸一天,当一天媳妇,就是你的妈!后妈也是妈!

    婆婆去世,也再未见到她的小儿子!善庆后来断断续续去了几次新疆,为了省钱都睡在列车椅子下面,为了他弟弟的事情,花了家里不少钱,溪萍也没有怨言,每次都尽心尽力给善庆装好吃的,买的衣服通通送上火车……

    由于公公对第二任妻子没有感情,所以连带着他也不喜欢善庆,但是善庆也是唯一留在这个家里的儿子,大伯哥结婚后单位分了房子搬了出去,大姑姐也早已嫁人,结婚前夕,公公受到大姑姐的挑唆,把本该留给他们结婚的大房间,变卦了,打好的木质家具,被一股脑的塞到小房间里!地上刷好的红油漆被家具拖拽出两条印记,漏出了水泥地本该有的颜色,溪萍看到这样,流下了眼泪,默默承受着,善庆抱住她,说对不起,我家就是这个情况……两个人共同把这些大大小小不合适的家具,塞进去这个十几平米的小屋里!婚后溪萍为了帮善庆还债,用一块钱硬币拼接的囍字,拆下来,这刚开了工资,就得拿去还债,公公在大姑姐挑唆下,还分家了!各自开火做饭,溪萍一个人都隐忍下来,饿了就买方便面,总是会过去的,因为身体不舒服,独自一个人在屋里没去上班,婆婆以为她去上班了,邻居家的大婶过来看婆婆,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溪萍身上,婆婆一顿和人家数落着溪萍,说溪萍身体不好,天天缠着她儿子,她儿子也是没办法才娶了她!……言语越来越刻薄,溪萍难过的哭成了泪人,后来发现溪萍在家没有去上班,才赶紧闭嘴不说,直到善庆回了家,看着泪流满面的溪萍,善庆一脚踹开了婆婆房间的门,因为太用力,门下面的板子都掉了!婆婆吓得一句话都没有说,从此再没敢说过溪萍一句!但是家里唯一一台黑白电视机,在婆婆的屋里,溪萍每次看电视的时候,婆婆总是晃动这她浮肿的身体,走到电视机旁,右下角的开关扭动关上……

    慢慢的溪萍服装生意,做的越来越好,有时候去上舞蹈课的任务就落在了善庆的身上,少年宫的舞蹈课加开了一节声乐课,老师在里面教歌曲,爸爸妈妈们都在门口坐着等孩子们!今天教的一首歌曲是“摇啊摇到外婆桥”下了课善庆问倩倩会唱吗?倩倩摇摇头说不会,善庆手牵着她,在路过人民广场时候,一句一句教着:“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新裤子、花棉袄……外婆送我上花轿……”可是倩倩根本就是五音不全;任凭怎么唱都不在调调里!善庆绝望的摇了摇头,也发现倩倩根本不会数节拍,不会听节奏,怎么会能会跳舞?这个问题他想不明白!

    溪萍忙的时候,善庆就带着倩倩上班,在办公室里的叔叔阿姨常常夸倩倩漂亮,连单位职工组织看电影,在电影院里倩倩手里拿着小扇子就表演起新白娘子传奇插曲,边唱边跳,一群叔叔阿姨围着,一点都不怯场,真是是一个有表演欲望的小女孩!由于食堂饭菜不好吃,善庆会带着倩倩去单位附近的小饭店下馆子,必点的鱼香肉丝,小鸡炖粉皮儿,两碗米饭!还有纸盒里的彩色的餐巾纸,倩倩喜欢的不得了,每次吃饭都要拿几张,揣在兜里不舍得用!熟悉的菜味,以至于很多年后,总没有找到也再也没吃到过那种“正宗的”味道!溪萍是不吃羊肉,善庆只能带着女儿出去喝羊汤,偶尔父女俩聚在烧烤摊上撸串,然后倩倩还会数着自己吃了几串,父女俩配合度默契都是那样的相似,开着车,女儿把喝完的饮料瓶扔到了爸爸的头上,善庆一生气一巴掌打到女儿的头上,女儿哇的一声大哭,哭到憋死晕厥,吓坏父亲,停车后,压住倩倩的人中,此时他却也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从此他再也没动手打过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