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河小说网 > 荡孽 > 四七、兽王

四七、兽王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通河小说网 www.tonghe230.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迢远此问颇有质疑之意,好在解万愁虽然位及大王,却是豪莽之气不改,并未生气。

    车安候先是瞪了侄儿一眼,随即却又点头说道:“正因此法艰难异常,远非常人可以忍受,因此这两种战兽少之又少,直至而今,也各自不过几百头罢了。”

    “这般方法确也清苦了些,绝非人人能够受得。”迢远听到伯父这般说辞,也只得点头,随即却又问道:“难道这世间便没有更加简便的御兽之术,让我人族少了这些麻烦?”

    “自然是有的,那便是兽王出世之时!”解万愁将话头接过,但不知为何,这位国主脸上此时已然现出一抹兴奋之色,“兽王引颈,万兽俯首。纵入汤镬,争先恐后。”

    “快说来听听!”迢远听到此处,顿时来了兴趣,从案后一跃而起,两只眼睛瞪得如同铃铛一般,两眸目光满含期待,直视解万愁而来。

    解万愁见此,不禁大笑出声,同时说道:“公子莫急,且待我一一为公子分解。”

    说完,解万愁却不急于说话,反而自顾自得举起酒樽,一仰脖,咕咚一声,将樽中美酒喝干下去,才说道:“凡兽王者,有其三,或上天,或在地,或潜游水中。空天兽王,自是浴焰不羁鵟,此兽专嗜毒物,小至蛛蚁,大如蛇蜥,概莫能外。其声如恣意狂笑,每每发出,天下毒物尽皆折服,世间牲灵莫不惶惶,或有心胆俱裂而自坠崖涧者不可胜数。但此兽天下只此一对,雄雌各一,脾性却又乖戾,或于雪峰之巅吸食酷寒之风,或于熔浆之源吞取燥热之气,因此举世罕见。算起来,自从蜂孽大战中偶见峥嵘至今,已有十八年了!”

    “你竟然见过?”迢远诧道。

    “那是自然,一次大战刚毕,人帝驾驭此兽落地之时,我便在左近,因此看了个真切!”解万愁脸上现出一丝傲色,“浴焰不羁鵟也是鸟类身形,但彼时下地一刻,群鸟便即簇拥环绕,毕恭毕敬,诚惶诚恐,俨然便如参见鸟之君王,就连一向高傲的有翼青鸾也难得谦卑一次,还对着浴焰不羁鵟躬身行了一礼,难得,难得,哈哈哈哈!”

    迢远此时满脸红赤,双眼放光,只是不住唏嘘点头,口中却是发不出声来,看似已是兴奋至极。

    解万愁瞥见迢远这个样子,于是再笑,笑罢,却又缓缓说道:“至于水中兽王,却是只闻其名唤作鼓浪入云蛟,却无人见其形貌,只知这兽纵贯河溪湖海,穿梭阴阳两境,可兴风鼓浪,能催云布雨,喜则行善,怒则为恶,便是天羽五旗也是难觅踪迹,实乃人神莫测之兽!”

    “哦……”迢远闻听天羽五旗之名,顿觉新奇,刚要张口问些什么,却见解万愁已然自顾自的说了下去,迢远只得闭嘴,继续洗耳恭听。

    只听解万愁说道:“至于这陆地兽王嘛,却是你我都曾刚刚见过,也便是这锥风怒骑中的踏雁锥风骜了,故为人帝坐骑,今又重归帝裔麾下,苍天垂怜,何其幸哉!”

    迢远听到此处,却突然插口道:“踏雁锥风骜自是听说过,可据伯父所见,今日澄玺麾下麾下坐骑不过是一群乌骊骁骏罢了,头顶独角也只是一个装具而已!”

    “什么?公子果然看得清楚?”解万愁耸然变色,先是双目圆睁直视迢远,接着便猛然转向一旁的车安候。

    车安候未曾想到自家侄儿如此轻率,竟将那日两日私谈之语囫囵吐出,此时又见解万愁脸上尽是如坠雾里的迷惑神色,车安候略略沉吟片刻,便即开口说道:“我儿唐突,大王见谅!迢某本来也将澄玺公子麾下坐骑认作踏雁锥风骜,但后来细细一瞧,却见全是乌骊骁骏。”

    “若真如此,澄玺公子又为何如此造作?”解万愁呆了。

    “或为振奋军威,激励将士,也未为不可!”车安候却于此时将侄儿曾经那番猜测之词说了出来。

    “对极!公子定是如此打算,果然聪明,不愧先王子嗣,帝王后裔,便是再给万愁十个脑袋,也想不出这等妙计!”解万愁一拍脑瓜,似是如梦方醒一般,接着便又大笑起来。

    车安候见此,顿觉哭笑不得,只是此事牵涉太多,迢安不想继续纠缠于此,于是转而问向解万愁:“若论两族人数势力,牯氏虽是巨人一族,但自来受制于莽氏,这莽雄为何便会这样轻易愿意禅位了呢?”

    “侯爷说得极是,那日听澄玺公子说起之时,老解也是好生不解。”解万愁坦然道。

    “嗯,怪哉,这牯代莽王之事至今天下不知,为何独独他澄玺晓得?莫不是他也……”迢安说到此处便停下了,只因再而往下推论下去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解万愁虽然爽直粗犷,却也早早听懂迢安话外之音,只见他微微一怔过后,却又朗声说道:“澄玺乃人帝后裔,想来绝然不会做出此等龌龊之事!”

    迢安自知解万愁脾性,若是认定,便是再难折回,于是迢安也便无意再争,随即呵呵一笑,便将话题岔了开来:“锥风怒骑此来,可是也曾收到大王遣使邀约而来?”

    “侯爷,你猜怎的?”解万愁先是猛地灌了一口酒下肚,随即哈哈大笑道:“先王后裔仍旧在世一事,解某绝然不知,锥风怒骑更不在援手邀约之列,但就这样自个猛地从天上掉下来了,哈哈哈哈!”

    “哦,竟是这样,也便是说澄玺是自己寻来的了?既是如此,他又怎知百番作乱?”迢安后眉头渐渐锁起。

    “想必便是先王在天有灵,顾念我解氏一族吧!”解万愁酒意已浓,口齿也开始不清不楚起来,“想我解氏一族已然蒙受先王恩泽多矣,而今先王后裔初次现身,竟又来为我穷荒援手解困,真乃我解氏一族三生有幸,如此大恩大德,便是将我穷荒举国相赠也不足报答万一……”

    “如此说来,这倒有些怪了,即便巧遇,却也有些离奇。”迢安手捋长髯,喃喃说道,“而且,当年谁曾听得帝后有孕在身?为何此刻却又突然冒出一个帝裔公子来?大王之前可有耳闻?”

    解万愁大喇喇说道:“坊间市肆捕风捉影之辞固然听到一些,却大多出自一些方士无赖之口,或许只为哗众取宠,骗几个酒钱罢了,又怎能当得了真?”

    “我看倒也未必,世间之事,自来都是无风不起波浪,或许便有一些根据也未可知!”迢安手捋颌下胡须,幽幽说了一句。

    良久已过,却仍无回音传来,迢安转头看时,却见解万愁已然靠在身后王座上软软倒去,似乎已然醉了,感慨激昂之辞却是继续从口中汩汩涌出,此时听来,犹如梦呓之语。

    既已如此,迢安也不便再留,招手将一名侍卫唤到身边,叮嘱好生照料自家王上,待到又与相陪众人一一作别之后,迢安便携着侄儿从穷荒王殿退了出来,回转自家车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