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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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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劲将耳朵贴在门上,却忽略了门被自己开了条缝,噗通一声,莫荷狼狈的摔了进去。

    季星寒看着人,极夜的黑瞳闪了闪,冲着季云薄摆摆手:“走了,老家伙,希望还有来看你的机会。”

    不等季云薄回话,两手很潇洒的插在口袋里越过若有所思盯着他的莫荷,大剌剌的走了。

    确定人走远了,莫荷才将门关上,搓着手上前:“那个云薄啊,星寒好像瘦了也憔悴了。”先打感情牌,再来套话。

    “嗯。”啃完最后一口苹果,季云薄有些费力的去够垃圾桶,莫荷赶紧将果核接过来。

    “是不是宠物店的活计很辛苦?要不,把星寒接回来吧?”将核扔进垃圾桶,伺候人躺下。话里话外都透着慈母的心疼。

    “不用。这孩子现在挺能沉得住的气,我觉得挺好。”季云薄顺势躺下,他今儿血压有些高,头不太舒服。两手交叠放在腹部,右手食指轻轻的敲着叠在下方的手背,闭目养神,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莫荷的话。

    “再磨练个几个月,就能回来继承家业了。我这身子也经不住折腾了,迟早还是要把家业给他。”

    “继承家业?”莫荷掖着被角的手一顿,声音有些尖细。这老头子再说什么?他?不是他们?只有他的儿子季星寒?没有我的儿子季尔南?

    “怎么?尔南没跟你说?”睁开眼看了一眼惊讶的莫荷,锐利的眼底闪过一丝流光。

    “说......什么?”抽了张纸巾捏在手心,莫荷背对着季云薄假装擦拭杯子。自从季星寒这小子走了以后,她总觉得季云薄看她的眼神好像变了,似乎带着冷意和试探。

    “你进入季家大门的条件。”

    “条件?”

    “尔南放弃季氏的继承权。”话落,季云薄紧紧盯着莫荷的侧脸。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

    “什么!?”握着杯子的手一紧,莫荷倏地的转头,震惊的对上季云薄审视的眼,半响视线又转回手里的杯子,幽幽的叹息一声:“呵,你还是不相信我是吗?即使做了亲自鉴定?即使尔南是你的亲生儿子。”

    “尔南很优秀,星寒与他相比不说连一根指头也比不上,至少是差了一大截。我也很希望他是我的亲生儿子。但是尔南在美国的亲子鉴定却是林羽哲的儿子。我自己有儿子,对于喜当爹这种事没有兴趣。”

    如平地响起一道惊雷,炸的莫荷七晕八素。背对着季云薄的面上咋青咋白。握着杯子的手掌青筋直跳。哐当一声,狠狠的将杯子放在桌上,莫荷转过身,阴森森的指着季云薄。

    “他就是你亲生的儿子!那个雨夜是我把你灌醉的!”

    “我没有感觉。”季云薄定定的看看激动的莫荷。

    “没感觉?呵!第二天你说你腰膝酸软,忘了?”挑眉看着这个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心里如同下了雪一样,冷的整个心都冰了。

    “我一到阴天下雨就会有这个毛病,这不能说明。”风湿,这个毛病自他从乌拉圭回来就落下了。

    “呵呵,好一个吃干抹净不承认的季大善人。我竟然不知道面善的你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莫荷捂着脸嘲讽的笑笑。

    “往事多说无益,我只想知道医院的这份亲子鉴定是谁做的手脚?是你还是尔南?”季云薄转过头,揉揉自己发疼的额角。不想在看这个与自己纠葛了三十几年的人。

    “没人做手脚,尔南就是你的儿子。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深吸一口气,莫荷抹掉脸上的泪,为这个男人哭不值得。

    “美国的那份亲子鉴定是我花了200万美金买的。因为尔南还小,我需要林羽哲的这颗大树来抚养你的儿子。林羽哲是个同志,有爱人,而我只是个挂名的林夫人。如果被林羽哲知道尔南不是他的儿子,我会死无葬身之地。”

    “呵,因为他的爱人是贩卖人口的头目。与虎谋皮,我如履薄冰。”淡淡的嗤笑一声,她深觉悲哀。

    “可笑的是这辈子我不仅得不到你的爱和关怀,到头来却还要被你质疑,我不缺钱,你

    季家的产业不足我从林羽哲手上继承的二分之一。而你却像防贼一样的防着我!”伪装的温和不见,莫荷眼神犀利的看着季云薄。

    “既然如此,把尔南叫回来,我需要再做一次亲子鉴定。如果确实是我的儿子,我立刻宣布他是我季家的长子。”

    “呵,宣布?我早已经找了记者放出了风,现在外界有谁不知道尔南是季家的长子?!”

    “原来是你,呵呵,我就说花城的狗仔什么时候对我季家这个零八卦的季氏感兴趣了?也幸好尔南这孩子不像你!没有这么多的歪心思。”

    “歪心思?你怕是不知道,你的宝贝儿子要倒大霉了吧?”双手抱胸看着对自己一脸不屑的男人,唇角勾起一丝渗人的笑意。

    季云薄眼神一凛:“你对星寒做了什么?”

    “前两天,你儿子给人家打疫苗把狗打死了,还把人送进了监狱,我什么不多就是钱多,舍不得人家不仅死了狗还要坐牢,就把人给放了出来,今天三号,明儿动检所上班,你就等着你儿子面临巨额罚款吧。”

    “你说什么?你个毒妇!”捂着疼的发紧的额角,季云薄怒骂。

    “毒妇?!”

    “季家的生杀大权你刚刚全部下放给我儿子了,所以,没有尔南点头,你一分钱都拿不出来。至于你的私产,很不好意思,方慧茹那小贱蹄子因为欠我一条命,将你保险柜的密码和钥匙通通给了我。”叮铃一声,莫荷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

    “公司的法人章,老宅的地契、已经全部在我名下了。”双手撑在病床上,莫荷贴着季云薄的面,笑的妖娆无比。

    “我不在场,你转不了!”甩甩头,狠狠瞪视眼前这张心如蛇蝎的美人面。

    “你忘了我刚才说的?我什么都没有,只有钱!古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不知道?”

    “你!你!”季云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用力的捂着头,他的头疼的快要裂开了

    “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尔南还真不一定是你的儿子,因为我去美国的当天就遇到了醉酒的林羽哲。前后不超过48个小时。哈哈哈哈。”莫荷掩唇歇斯底里的狂笑,笑着笑着眼角却溢出了泪花。

    片刻眼神一冷,狠狠盯着表情痛苦狰狞的季云薄:“你最好祈祷尔南是你的儿子,否则,你不光是喜当爹还得将季氏双手奉上当作这三十年来你给我补偿!”

    “你!做梦!我现在就叫星寒回,回来!”季云薄挣扎着起身,拿起手机。下一秒却被莫荷夺了过去。

    “不急,还有一些事我得告诉你,我一直都跟小雪有联系,虽然她重不回我,但是我知道我写给她的每封信都等于是在她的心上狠狠划了一刀。我要让她的抑郁症永远不会好!我要她!死!”

    “噗!”季云薄怒急攻心,呕血不止:“你说了什么?!”

    “也没有什么,只是将你如何爱我,如何释放狂烈放肆的热情告诉她而已!这么多年了,我食髓知味,每每回想起那夜都是寂寞难耐。你这样迷人,我岂能不和我的好闺蜜分享?”

    “你!无,无耻!”颤抖的手,迷离的眼,结巴的口速,似乎都在昭示着季云薄的愤怒。

    “无耻?!我受得苦和折磨难道就是应该的吗?你有想过一个女人漂洋过海的当夜就被一个陌生人强迫的恐惧吗?你有想过强迫自己的人居然还是个同志吗?你知道我恶心了多久,吐了多久吗?”

    “我被囚禁在一个房间整整两年,只为了生下一个我都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孩子!你知道我为了活下来,忍受了多少那变态的暴力!凭什么你和她就像王子和灰姑娘一样的幸福的生活着?”

    “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如果你能念旧情跟我好好过日子,我会好好的待你,甚至不要季夫人的名分也可以,我爱你啊,云薄,真的真的很爱你。”轻柔的将自己的头,靠在季云薄颤抖的肩上。莫荷温柔的低喃。

    “滚!你的,爱,太,太,狭隘。我承受,承受不起。”季云薄的脸憋得酱紫,无力的推着肩上的人。

    “不!我盼了这么久!爱了这么久!想了

    这么久!我才能再回到你身边,就算是下地狱,我也要拉着你一起,你是我的,不是冷幽雪那个白莲花绿茶婊的!”箍着身下的人,莫荷急切的吻了上去。

    “滚,唔,滚,滚开。”季云薄绝望的挣扎,他从未想过一个大男人还有这样狼狈的一天。

    “笃笃笃。”“妈?”敲门声传来,伴着季尔南带着疑问的喊门声。

    莫荷一惊如梦初醒,看着身下的季云薄,却发现有些不对劲,口眼歪斜、不停的流口水!

    这是......中风了?

    季云薄听见季尔南的声音,心中大喜,哆嗦着张口喊道:“尓......唔,唔。”却怎么也喊不清爽。

    莫荷抹去唇角的口水,唇角勾起,将季云薄哆哆嗦嗦的胳膊轻柔的放进被子里。掖好被角,宛如哄着小婴儿一样,拍打着:“安心躺着吧,我的云薄,这下你再也离不开我了。”

    季云薄犟着脖子死死的瞪着莫荷。

    “知道你爱我,不用这么深情款款的看着我,放心,我以后会一直陪着你。”站起身,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发丝和衣服。露出一丝浅笑,往门外走去。

    “南儿怎么来了?你爸睡了。”莫荷挡着门。

    “本来昨天就是你例行体检的日子,最近这段时间我比较忙,忘了,今儿特地抽空来陪你。”季尔南发现莫荷的眼睛有点红,像是哭过。但看莫荷心情很好的样子也没有多问。

    “打个电话来就是了,科室就在楼下,我自己去就行了,你这么忙还跑过来,这让员工怎么看?”带上房门,由儿子扶着往楼下走去。

    “我只是个代总裁而已。我更想多陪陪你。”

    “千万别,妈妈就是一遭老婆子,你啊!还是给我快点找个媳妇回来吧,我等着抱孙子呢!”

    “又来了!我很老吗?还有一个多月也才29岁,男人三十而立,你不老是督促我好好经营季氏吗?找了媳妇我可就分心了!”

    “就知道贫嘴!这根本就是两回事!”没好气的拍了一下儿子的肩。

    “好好好,年后,我找,还不行吗?”面对父母催婚,纵使孝顺如季尔南也很发愁。

    ~~

    季星寒出了地铁站,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心里烦躁的很,掏出一根烟燃上,沿着路边晃悠悠的走着。

    突然脚下传来钻心的疼痛,龇牙咧嘴的连忙跳到路牙上,脱了鞋一看,好家伙!一个锈迹斑斑的大铁钉子正大喇喇的戳在鞋底上,连带着脚底板都遭了殃,滴滴拉拉的流着血。

    “日!”拔出钉子狠狠的扔了老远。

    “哎吆!小伙子,赶紧的去打破伤风!”一等车的老大妈看到了,颠颠的跑过来,催促他赶紧去医院。

    “谢谢大妈,烟抽完就去。”重新穿上鞋,冲着大妈摇摇手上的烟,笑着点点头。

    “要的要的,别忘了。不打搞不好会出人命的。”再一次叮嘱季星寒后,大妈一步三回头的回到了站台上。

    “呼!”倒霉啊!狠狠抽了两口烟,捻灭了扔进垃圾桶。一瘸一拐的准备拦出租车,电话响了,掏出来一看,季尔南?翻了个白眼,直接掐了,他没兴趣听他和尚念经。

    “叮铃铃。”电话锲而不舍,又来了,还是他。再掐!他今儿还就不接了!

    果然掐了之后耳根子清净了,得意的刚准备放进口袋,又响了。

    小白兔?!

    “喂......”

    “星寒哥!你在哪?季伯伯出事了!季医生打你怎么也打不通!”小妹带着哭腔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你说什么?我爸怎么了?”季星寒蹙眉,他刚才医院出来,老家伙气色什么都很好!

    “季医生说是中风......”

    小妹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掐了,季星寒发疯似的往医院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