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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季云薄发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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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事如烟,我早已忘了。”季云薄拉下口罩,冬日里冰冷的空气直直的灌进肺里,引起隐隐的刺痛感。

    “忘了......”莫荷不敢置信的后退两步。

    “你撒谎,如果忘了,为什么还要将那条项链给雪儿,还当作传家宝?”她不信,一点也不信,那条项链就是季云薄还爱她的铁证。

    “生活并不是将所有的过往抹的一干二净才叫遗忘,而是慢慢沉淀,所有爱过的、恨过的、都是岁月的恩赐。”季云薄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双手,淡淡的说着。

    “只有我一个人记了整整三十年吗?曾经我们爱的那么深,爱的那么轰轰烈烈。”如同被万箭穿心般,有些松弛的手揪紧了自己心窝。

    “我们都已经各自成家,各自有了需要负责与照顾的人,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莫荷松开了揪着心窝的手,顺了顺发丝,看着正在指挥工人的儿子,保养甚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也对,尔南就是我这辈子最在乎的人。”

    季云薄瞥了突然自信满满的莫荷一眼,双目垂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雪儿还好吗?我回国这么久了,还没和她聚一聚。正如你所说,往事不可追,怎么说我们曾经也是同甘共苦的好姐妹。”

    “雪儿......不方便。”似被冷空气刺激的有些不舒服,季云薄捂着心口深吸一口气。

    “你不会连一杯下午茶也不允许吧?”看着男人推脱的模样,莫荷勾起了唇角,难道是疲于应付季云薄有钱之后的狂蜂浪蝶,已经人老珠黄见不得人了?

    “南山公墓,你有时间就去看看她吧。雪儿已经走了19年了。”轻咳两声,季云薄重新戴上了口罩。没在理会莫荷,抬脚进了仓库。

    “死了?”莫荷对着虚无瞪大了双眼,冷幽雪死了?还死了19年?

    “这是什么?”季云薄看林尔南正用报纸包着一个木箱。

    “引蚁箱。松木板做的,因为有松脂香味,最易引来白蚁找食。只有将蚁王和蚁后引出来才能断绝根源。”林尔南将木箱包好,用喷壶喷了些水在报纸上。

    “按照这个方法多做几个。”将箱体递给大师傅交代。

    “放在白蚁泥路较为严重的地方。等一到两周之后,白蚁集中到引蚁箱里吃食筑巢后,采用铜管喷粉器打药。期间注意观察箱体的报纸上是否有大量泥迹或者粘紧感。喷洒药粉等待一周后再清理引蚁箱就可以了。”

    “日后做好防蚁措施,进厂的木料一定要检查。一会将除了这个仓库外所有的地方喷洒药粉,成品家具区尤其要注意,迫使白蚁往仓库集中。”

    “好好好。”大师傅连连点头。急忙招呼工人去做箱体。

    季云薄拍拍林尔南的肩膀,眼中暗藏满意之色:“尔南,谢谢。”

    尔南?瞥了眼肩上的大掌,林尔南笑笑:“季先生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年轻轻轻......”季云薄点点头还想说什么被王师傅的大嗓门给打断了。

    “季总!源头找到了。”王师傅满头大汗的从外面跑进来。

    “是11月从广西进的那批金丝李出了问题,里面夹带了一块又蚁巢的鲜松木。”举起手里的木料残渣,经过厂里老师傅的鉴别,这残渣就是白蚁啃食过的鲜松木。

    “业务员是谁?”

    “黄军,上周已经离职。”

    “查下这人的背景,还有那个灭蚁公司的,不要惊动人,把他给我逮回来!还有木料进仓时码货的人全部查一遍!咳咳咳。”季云薄微微有些气喘。

    “是!”

    林尔南拍拍手,默不作声。

    “尔南怎么看这件事?”似乎有些呼吸不畅,季云薄又将口罩取下。状似不经意般随口问道。

    这是考验?舌尖抵了抵腮帮,看着季云薄缓缓开口:“一个小小的业务员没有这么大胆子,想来是厂里有内鬼,内外配合准备给季氏一个狠狠的打击。季先生......仇家似乎不少。”

    “呵呵呵。”季云薄轻笑。这个季先生是说他儿子吗?毕竟他善名在外。

    “今天怎么来仓库了?对家具制作有兴趣?”

    “想必你也见到我母亲了,三十年了,她对那套花嫁的执着已经深入骨髓,有些癔症了。我带她来也是想解开她的症结,看看对病情有没有帮助。”

    季云薄不置可否,莫荷言辞清晰,思路敏捷,癔症?还有待考证。

    “呵。”看男人的神色明显是不相信莫荷有病。林尔南将手擦在大衣口袋里,背过身看向仓库外面,原先莫荷所站的地方:“幻想症,也叫间歇性精神病,沉浸在过去的记忆中不可自拔,总是幻想自己是......季夫人。”

    季云薄深呼吸,默默的也看着仓库外面,厂区已经开始喷药,空气中有着淡淡的药粉味。他觉得有些气闷。

    “出去吧,喷药了。”林尔南率先跨步出去。白蚁事件已经告一段落,他也该回去了。

    “妈?”本以为莫荷就在附近,林尔南四下转了转却没有看到人,有些纳闷,人去哪了?又喊了两声还是没人应,顿时心生不安。

    “有没有看见跟我一起来的女士?”逮着一工人急切的问。

    “没注意,没注意。”工人摆摆手,又继续去忙自己的了。林尔南慌神了,在厂区大声的喊,便喊边跑。

    “尔南!看监控!”季云薄一听莫荷不见了,不由得蹙紧了眉,但毕竟是局外人,没有像林尔南那样慌神。厂区都有监控,只有莫荷没出大门,准能找到。

    急冲冲的赶到监控室,调到能看清的八倍速,林尔南紧紧的握着拳焦急的盯着大门口看。没出去!没出去!一定不能出去!

    “这,是这位女士吗?”画面一闪而过一个人影,监控员将画面停顿,放大问道。

    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林尔南自责的抓着头发,他怎么能只顾和季云薄较劲而忘了莫荷!?

    倏地转身,他要去把莫荷找回来!刚走到门口,监控室传来惊叫声:“季总!?季总!”狐疑的回头,只见季云薄一脸痛苦的捂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脸色却越来越紫,明显气接不上来的模样。哮喘发作了!咬咬牙,一甩手回头。

    “药呢?”迅速解开季云薄脖子的扣子,摸了一遍没摸着药。

    季云薄摆摆手,摇摇头示意没带。他今天也是特殊情况,司机怕他受刺激,到了家里才跟他说的,没发作就接到厂里来坐镇,万一受不了刺激发作也好及时送医。他压根就没有思考的时间,司机刚说完,就催着司机走了。路上才想起药没带,想着已经很久没发作了,这一时半会的估摸着也没事。没想到被灭蚁药刺激的发作了。

    “糊涂!”一声怒斥,林尔南蹲下身,迅速将人背起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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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KU考级上午场已经进行到尾声,负责评分的老师们已经在讲台上集结,一枚枚紫红粉红的奖花正整齐的搁在上面。赛场外送考的亲友,纷纷拿着手机不停的拍着,更有网红在直播。

    季星寒叼着没燃的烟,双手抱胸一脸痞气,极夜的黑瞳却是紧紧的盯着小妹。一颗心从小妹拿起剪刀的那刻就没放下来过,大拇指没有指甲,指腹缝针,美容剪的发力则全靠大拇指,十指连心,他真的想象不出这该有多疼。

    那大拇指缠绕的纸胶带隐隐透着红色,他不止一次想冲进去把人拽出来,但看到小妹那熠熠生辉的眼睛时又压下了这个心思。现在他只求比赛赶紧结束。

    “本届CKUA级和C级场还有十五分钟结束,请各位参赛选手抓紧时间。”赛场提示声响起,季星寒松了一口气,总算要结束了。这会子才有心思看别人剪的狗,情人眼里出西施。转了一圈下来,他还是觉得自己家小白兔剪的最好。

    “小黑脸,我家小白兔能拿什么奖?”用胳膊撞撞也在看比赛的费明珏。撞了一下没反应,有些不耐烦又撞一下:“看啥呢?问你话呢?”

    费明珏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什么?”

    “你看啥呢?”皱着眉朝着费明珏的视线方向看去,原来是那个做作的女人,啧啧啧,剪个毛都是有钱范啊,特制的小矮桌,方便坐在轮椅上剪,不过是脚肿了,有必要搞的跟残废一样么?

    “没什么,你问小妹是吗?”费明珏朝着小妹看去,点点头,随即又摇头。

    “闹哪样?点头又摇头的?”季星寒一个心又提了起来。

    “过关没问题,拿奖有困难。”说完视线又飘到了菲诗那边。季星寒不爽的看了一眼:“小白兔拿不了,难不成她能拿?”

    “嗯。”点点头,语调轻轻的,他也没想到菲诗能拿奖。一直以来,菲诗的作品只有表象没有灵魂,而今天的作品却是让人感受到了那种与灵魂共舞的感觉。

    “比赛时间到。请各位选手停手。收好你们的工具。等待评分。”结束的钟声响起,小妹停手,呼出一口气,看着剪好的海葵,她自信过关绝对没问题,至于拿奖这就要看别的选手如何了。毕竟为了下午的那一场,她需要蓄力。不能在这一场就拼尽全力。

    “C级合格选手:3号:黄雅玲,6号:董霄云,7号:丁玎......21号:苏小妹.......”一阵阵掌声响起,季星寒痞帅的吹了一声口哨,小妹转头悄咪咪的眨了下眼睛。

    “C级优秀奖选手:3号:黄雅玲,48号:贾天天。恭喜这两位选手。”听到名字的选手捂着脸,又哭又笑的抱着狗狗跑上台去。

    “谢谢老师,谢谢老师。”不停的鞠躬。

    “加油,日后更上一层楼,为中华犬种美容事业添砖加瓦。”颁奖嘉宾是韩国CKU协会的顶级大师朴明英,中文说的很溜。拿起奖花和获奖学生合影。

    “A级合格选手:1号:丁小雅,8号:刘玉莲,19号:白梦......38号:洛菲诗......”一阵大力的掌声从季星寒身边传来,季大少黑着脸看着使劲鼓掌的费明珏。

    菲诗?小妹惊愕的看向A级场,她以为菲诗不会来的,没想到还是带伤参赛了。

    “A级优秀奖选手:38号:洛菲诗!恭喜这位选手!这位选手热爱美业的精神让人敬佩,有请。”随着菲诗的上台,掌声更加激烈。

    “谢谢老师。”洛淼扶着菲诗,菲诗一跳一跳的上台。

    “是什么力量让你在这种状态下还要坚持比赛?”朴明英拿着超大的奖花笑着问。

    “因为爱。”菲诗环顾四周,最后定在一点上,红唇轻启。

    “爱这些不会说话的毛孩子,爱这个行业,爱......辛苦教导我的老师。”常年浸淫商海的菲诗,面对众人自是无比自信,落落大方,优雅得体。

    不管这是不是场面话,至少让赛场上的掌声一浪高过一浪。而有两个人却是握紧了手。

    小妹看着众星捧月,宛如公主的菲诗,右手握的紧紧的,紧绷的力道使得大拇指的纸胶带渐渐被红色覆盖。深吸一口气,松开手掌,朝着场外走去。

    “辛苦了。”季星寒见小妹一脸若有所思,以为小妹因为没拿到奖不开心。安抚性的给了个抱抱。

    小妹摇摇头。举起渗血的手打趣道:“管家服务在哪?”

    “我的公主,请稍等,这就来。”朝着小妹行了个优雅的绅士礼,随即掏出急救品换药。

    爱辛苦教导我的老师......周围的吵杂声似乎已经听不见,费明珏的耳中不停回荡着这一句话,凤目有些赤红,紧紧的盯着那个手捧奖花浅笑嫣然的女子。为什么?心会这么疼?疼到快无法呼吸。

    洛淼推着菲诗来到费明珏面前,菲诗摇摇手中的奖花,调侃道:“老师,为我骄傲吗?”

    黝黑的面上五味杂陈,费明珏呶呶嘴却始终说不出话来,半响僵硬的点点头。

    “呵呵。”纤细的手指抚着奖花:“巴塞罗那,还请老师继续费心了。”轮椅上的菲诗深深欠身。

    巴塞罗那?费明珏惊愕。以前没有灵魂的菲诗绝对触碰不了那个殿堂,可是现在,他没有资格在否决。不再理会呆愣的费明珏,菲诗挥挥手,示意洛淼往前推,走到正在包扎的小妹面前。

    “有点可惜啊,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