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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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进到江南家里时候吓了一跳。
“哇，遭打劫了？好干净。”
江南莫明其妙：“有什么大惊小怪，不一直这样？”
林乐咂咂舌：“江南，你得了吧，你住地方什么时候整洁过。当我第一次来呢，想蒙人你也得找对人啊。”
经她这样一说，江南才注意到，确不是一直都这样，是这段时间都如此，她习惯了，便习以为常。都是薄南风整理，什么时候过来随手就帮她弄一下。江南将包放到茶几上，怔了下，早上走时候茶几上堆都是文件，到了事务所想起来忘记拿了，但确确就散放到茶几上了，她早上秋风扫落叶般翻看过，而此刻却整整齐齐摆茶几上面。而且都用蓝色文件夹分好类，这如何也不是她会有做事风格。薄南风怎么进来？没有她家钥匙啊。
林乐叫她：“发什么呆，家里有方便面么，给我泡一包，饿死了，还没吃饭呢。”
自打薄南风住到对面江南再没吃过那些没营养东西，想起冰箱里还有炒饭，之前剩下，被他用保鲜膜封存得很好。告诉林乐热一热吃。
林乐再看她越发像看怪物：“江南，你没受什么刺激吧？以前来你家，除了面包和火腿，什么时候有过像样食物。”
江南哑然，自己生活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像模像样？连她都不自知，竟像一夜春雨，一觉醒来万物如苏。她这种邋遢性情一直被江妈妈定义成顽固派，打小都纠正不过来坏毛病，后不得已便归结成天生了，连江妈妈都不想着再整治她。没想到有一天她生活竟悄无生息改变了，而薄南风什么时候潜入，她竟然毫无觉察。江南忽然感觉异常烦乱，像有一把火一下燎到心口上，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感觉，千丝万缕。方想起生理期到了，难怪这样反复无常。
林乐端着碗过来，吃了几口觉得美味，含糊不清说。
“阿姨手艺真好，比我妈做得好吃多了。”她不猜是江南做，这辈子没人会巴望江南有这样登峰造极水准。厨房和法庭不一样，烹饪和打官司也不一样，江南除了这方面万事都很没天赋。很多人一直羡慕江南雷厉风行，只有这几个朋友知道，江南除了那一点几乎一无事处。
江南扭过头。
“不是我妈做，是薄南风做。”
林乐本来咀嚼得津津有味，听她这样说张大嘴巴，怔忡不已：“真假？长得帅还会做饭，有没有天理了？”
江南哼哼，没天理事还多着呢。索性让她一惊到底。环视一圈：“屋子也是他收拾。”
林乐下巴彻底要掉下来了：“江南，你说真？”
江南点头：“没必要骗你。”她站起身去洗澡换衣服。
林乐本来盘腿坐沙发上，见江南要走一下拉住她，扯着嗓子问：“那薄南风有没有女朋友啊？这可是个极品啊。我还以为只那张脸长得精美绝伦呢，原来无所不能。”
“没有。”以江南了解是没有。
林乐听到一阵沉默，美美坐回去，继续吃饭。
薄南风出来时看到客厅电视关了，而林乐也不了，就知道江南回来了。也不说进来跟他打声招呼，薄南风抽出根烟点上，就知道她不把他当一回事。
江南擦拭着头发出来，本是想跟林乐说她恋爱了，兜兜转转又回去了，还是她早想要嫁人。
林乐先她一步：“对了，跟你说件事，明天高林请老同学吃饭，刻意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叫上爱爱，孙青和你。我给孙青和爱爱打电话了，你知道，他们有孩子，晚上出门很不方便，都说不去了，我只能叫上你。你可别说不去，否则我一个人去多没意思，还让她以为我没人缘，一个也叫不动呢。”
江南狐疑：“银行上班那个高林？”上次听宋林爱提起过，说是混得风声水起。
林乐点头：“就是她，你不会不去吧？我知道你们两个以前不对付，可都毕业这么多年了，她既然刻意跟我说叫上你，也是想跟你握手言合意思，你要不去，她还以为你小肚鸡肠，不大气呢。”
江南是很不想去，跟那些人早就不联系了。由其是这个高林，初中一直一个班，算起来很熟悉了。可人与人之间有两种刻骨铭心，一种是交情非浅，另一种就是似海深仇。她跟高林就算后者，其实几年下来也不知道到底恨些什么。就彼此互看不顺眼，早是高林先找她茬，次数多了江南再愚笨也能看出高林不喜欢她了，她又不是没性格，自然也就冷落她。
“她估计不是真请我去，我还是算了。”
“你别。”林乐不想孤身前往，非得拉一个伴不可。全力怂恿：“你别这么想，就算她真不想你去，你才得去，让她看看你如今长成什么样了。当年她那么挤兑你，如今你江南照样还不是活得春风化雨。而且你知道她为什么当年不喜欢你么？我知道。”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争风吃醋呗。也就你江南傻，难道你没看出来，当年咱们班长喜欢你么，大扫除给你分配任务轻，分担区他不是一次帮你干活了吧？还有以前中午吃饭，餐厅人那么多，哪次他不是让你插他队。而高林和他一起长大，绝对算青梅竹马。而咱们班长当年怎么也算白雪翠竹，是班里优秀吧，高林怎么可能不喜欢他。他对你那么好，高林不找你毛病才怪。”
林乐一说，江南才猛地了然，心中连连感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当年她真是傻了。
想起来问：“哎，那咱们班长现干什么呢？”
林乐想了下：“听说考到外地去当公务员了，大学一毕业就直接考走了。”又问她：“你到底去不去呀？去吧，再忙也不差那一顿饭，真要看她还像当年那么不顺眼，吃完饭走人就是了。”
林乐说得轻松自，江南只好随她去。
一路冷气流，到事务所时候，江南扭过头。
“晚上你不用来接我了。”
又是这一套！薄南风本来低着头玩手机，听她这样一说抬起头，桃花眸子眯起来。听不出是个什么语气：“又去那边吃饭？”
他这样口吻就像自己媳妇有事没事往外跑，留他一人独守空房那样委屈。
江南听着有些别扭，打着方向盘：“晚上我跟林乐一起去吃饭。”
薄南风脸色才缓和一点儿，江南电话就响了。
是纪梦溪打来，早上是没时间见面了，说他中午会去事务所接她，然后两个人一起吃饭。
纪梦溪那句“我想你”，薄南风还是好死不死听到了。
偏首看向窗外，恶狠狠笑了一嗓。言不由衷：“江律师和纪法官关系不一般啊。”
江南放下电话，看他一眼没说话。
手机薄南风手里打了一个转，接着被他死死攥进掌心里。若有所思看向她：“怎么不回答我？”
薄南风时不时就这么莫名其妙跟江南耍小性子，江南一直不太放心下，把他当成小孩子，觉得他思绪就该比她跳跃，情绪变迁也是天马行空，就像这样时而高兴时而不高兴。
“回答你什么？”
事务所已经到了，车子稳稳停下。
薄南风定定瞧着她，薄唇抿紧，原本邪魅风流眸子深邃如静夜下大海。
“你跟纪梦溪到底什么关系？听说你们以前好过。”
江南不知道他怎么会纠结着这个问题不放，也没问他是从哪里听来。心里没由来颤了一下，就像一条浮出水面瑟缩不安鱼。回答得清楚明白，听起来有些刻意。
“是啊，我们以前谈过恋爱，现旧情复燃，我们又一起了。”
薄南风眸子骤然眯紧，几秒钟没说话。半晌，冷冷笑起来：“为什么？当感情变成残羹冷炙时候再捡起来吃，有意思么？”
他火气有些大，江南受了惊吓，缓了一下神才说：“这是我事，不是你该问。你回去吧，我要上去了。”
薄南风就真不说话了，嘴角扯出讽刺弧度，要笑不笑，是啊，他有什么立场问这事。江南眼里他不过一个无家可归赖皮狗，如果不是可怜，她可能不会想着跟他有交集。她从来就不把他当成一个男人看，不过就是一个摸摸头就可安抚了事小弟弟。
“是啊，我不该问。”薄南风以前再怎么跟她耍脾气也没说像现这样，打开门下车，“砰”一声将车门甩上。头也不回走了。
江南看到他速度飞，趟过湍急汹涌车流，直往对面而去。看得她都是心惊肉跳，紧紧盯着两侧车流，唯怕哪一辆不长眼睛就撞上去了。</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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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进到江南家里时候吓了一跳。
“哇，遭打劫了？好干净。”
江南莫明其妙：“有什么大惊小怪，不一直这样？”
林乐咂咂舌：“江南，你得了吧，你住地方什么时候整洁过。当我第一次来呢，想蒙人你也得找对人啊。”
经她这样一说，江南才注意到，确不是一直都这样，是这段时间都如此，她习惯了，便习以为常。都是薄南风整理，什么时候过来随手就帮她弄一下。江南将包放到茶几上，怔了下，早上走时候茶几上堆都是文件，到了事务所想起来忘记拿了，但确确就散放到茶几上了，她早上秋风扫落叶般翻看过，而此刻却整整齐齐摆茶几上面。而且都用蓝色文件夹分好类，这如何也不是她会有做事风格。薄南风怎么进来？没有她家钥匙啊。
林乐叫她：“发什么呆，家里有方便面么，给我泡一包，饿死了，还没吃饭呢。”
自打薄南风住到对面江南再没吃过那些没营养东西，想起冰箱里还有炒饭，之前剩下，被他用保鲜膜封存得很好。告诉林乐热一热吃。
林乐再看她越发像看怪物：“江南，你没受什么刺激吧？以前来你家，除了面包和火腿，什么时候有过像样食物。”
江南哑然，自己生活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像模像样？连她都不自知，竟像一夜春雨，一觉醒来万物如苏。她这种邋遢性情一直被江妈妈定义成顽固派，打小都纠正不过来坏毛病，后不得已便归结成天生了，连江妈妈都不想着再整治她。没想到有一天她生活竟悄无生息改变了，而薄南风什么时候潜入，她竟然毫无觉察。江南忽然感觉异常烦乱，像有一把火一下燎到心口上，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感觉，千丝万缕。方想起生理期到了，难怪这样反复无常。
林乐端着碗过来，吃了几口觉得美味，含糊不清说。
“阿姨手艺真好，比我妈做得好吃多了。”她不猜是江南做，这辈子没人会巴望江南有这样登峰造极水准。厨房和法庭不一样，烹饪和打官司也不一样，江南除了这方面万事都很没天赋。很多人一直羡慕江南雷厉风行，只有这几个朋友知道，江南除了那一点几乎一无事处。
江南扭过头。
“不是我妈做，是薄南风做。”
林乐本来咀嚼得津津有味，听她这样说张大嘴巴，怔忡不已：“真假？长得帅还会做饭，有没有天理了？”
江南哼哼，没天理事还多着呢。索性让她一惊到底。环视一圈：“屋子也是他收拾。”
林乐下巴彻底要掉下来了：“江南，你说真？”
江南点头：“没必要骗你。”她站起身去洗澡换衣服。
林乐本来盘腿坐沙发上，见江南要走一下拉住她，扯着嗓子问：“那薄南风有没有女朋友啊？这可是个极品啊。我还以为只那张脸长得精美绝伦呢，原来无所不能。”
“没有。”以江南了解是没有。
林乐听到一阵沉默，美美坐回去，继续吃饭。
薄南风出来时看到客厅电视关了，而林乐也不了，就知道江南回来了。也不说进来跟他打声招呼，薄南风抽出根烟点上，就知道她不把他当一回事。
江南擦拭着头发出来，本是想跟林乐说她恋爱了，兜兜转转又回去了，还是她早想要嫁人。
林乐先她一步：“对了，跟你说件事，明天高林请老同学吃饭，刻意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叫上爱爱，孙青和你。我给孙青和爱爱打电话了，你知道，他们有孩子，晚上出门很不方便，都说不去了，我只能叫上你。你可别说不去，否则我一个人去多没意思，还让她以为我没人缘，一个也叫不动呢。”
江南狐疑：“银行上班那个高林？”上次听宋林爱提起过，说是混得风声水起。
林乐点头：“就是她，你不会不去吧？我知道你们两个以前不对付，可都毕业这么多年了，她既然刻意跟我说叫上你，也是想跟你握手言合意思，你要不去，她还以为你小肚鸡肠，不大气呢。”
江南是很不想去，跟那些人早就不联系了。由其是这个高林，初中一直一个班，算起来很熟悉了。可人与人之间有两种刻骨铭心，一种是交情非浅，另一种就是似海深仇。她跟高林就算后者，其实几年下来也不知道到底恨些什么。就彼此互看不顺眼，早是高林先找她茬，次数多了江南再愚笨也能看出高林不喜欢她了，她又不是没性格，自然也就冷落她。
“她估计不是真请我去，我还是算了。”
“你别。”林乐不想孤身前往，非得拉一个伴不可。全力怂恿：“你别这么想，就算她真不想你去，你才得去，让她看看你如今长成什么样了。当年她那么挤兑你，如今你江南照样还不是活得春风化雨。而且你知道她为什么当年不喜欢你么？我知道。”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争风吃醋呗。也就你江南傻，难道你没看出来，当年咱们班长喜欢你么，大扫除给你分配任务轻，分担区他不是一次帮你干活了吧？还有以前中午吃饭，餐厅人那么多，哪次他不是让你插他队。而高林和他一起长大，绝对算青梅竹马。而咱们班长当年怎么也算白雪翠竹，是班里优秀吧，高林怎么可能不喜欢他。他对你那么好，高林不找你毛病才怪。”
林乐一说，江南才猛地了然，心中连连感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当年她真是傻了。
想起来问：“哎，那咱们班长现干什么呢？”
林乐想了下：“听说考到外地去当公务员了，大学一毕业就直接考走了。”又问她：“你到底去不去呀？去吧，再忙也不差那一顿饭，真要看她还像当年那么不顺眼，吃完饭走人就是了。”
林乐说得轻松自，江南只好随她去。
一路冷气流，到事务所时候，江南扭过头。
“晚上你不用来接我了。”
又是这一套！薄南风本来低着头玩手机，听她这样一说抬起头，桃花眸子眯起来。听不出是个什么语气：“又去那边吃饭？”
他这样口吻就像自己媳妇有事没事往外跑，留他一人独守空房那样委屈。
江南听着有些别扭，打着方向盘：“晚上我跟林乐一起去吃饭。”
薄南风脸色才缓和一点儿，江南电话就响了。
是纪梦溪打来，早上是没时间见面了，说他中午会去事务所接她，然后两个人一起吃饭。
纪梦溪那句“我想你”，薄南风还是好死不死听到了。
偏首看向窗外，恶狠狠笑了一嗓。言不由衷：“江律师和纪法官关系不一般啊。”
江南放下电话，看他一眼没说话。
手机薄南风手里打了一个转，接着被他死死攥进掌心里。若有所思看向她：“怎么不回答我？”
薄南风时不时就这么莫名其妙跟江南耍小性子，江南一直不太放心下，把他当成小孩子，觉得他思绪就该比她跳跃，情绪变迁也是天马行空，就像这样时而高兴时而不高兴。
“回答你什么？”
事务所已经到了，车子稳稳停下。
薄南风定定瞧着她，薄唇抿紧，原本邪魅风流眸子深邃如静夜下大海。
“你跟纪梦溪到底什么关系？听说你们以前好过。”
江南不知道他怎么会纠结着这个问题不放，也没问他是从哪里听来。心里没由来颤了一下，就像一条浮出水面瑟缩不安鱼。回答得清楚明白，听起来有些刻意。
“是啊，我们以前谈过恋爱，现旧情复燃，我们又一起了。”
薄南风眸子骤然眯紧，几秒钟没说话。半晌，冷冷笑起来：“为什么？当感情变成残羹冷炙时候再捡起来吃，有意思么？”
他火气有些大，江南受了惊吓，缓了一下神才说：“这是我事，不是你该问。你回去吧，我要上去了。”
薄南风就真不说话了，嘴角扯出讽刺弧度，要笑不笑，是啊，他有什么立场问这事。江南眼里他不过一个无家可归赖皮狗，如果不是可怜，她可能不会想着跟他有交集。她从来就不把他当成一个男人看，不过就是一个摸摸头就可安抚了事小弟弟。
“是啊，我不该问。”薄南风以前再怎么跟她耍脾气也没说像现这样，打开门下车，“砰”一声将车门甩上。头也不回走了。
江南看到他速度飞，趟过湍急汹涌车流，直往对面而去。看得她都是心惊肉跳，紧紧盯着两侧车流，唯怕哪一辆不长眼睛就撞上去了。</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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