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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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代清嗣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风衣。
别墅外的森林被风摇动，雨点骤然落下，客厅的玻璃发出驳驳的声响。
两道刺目的光柱从大门处射过来，紧接着引擎声隐隐传来。
......
美国，新泽西州。
低矮如豹的黑色古董跑车沿着公路飞驰，这是一辆保时捷356A。
开车的是一位面部轮廓方正冷肃的强壮男人，眼睛隐藏在特大号的黑超墨镜下，手握着方向盘沉默不语。
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轻轻取下汽车的点烟器，烟头在黑暗中明灭如熔岩，副驾驶上的男人喷出一口青灰色的烟气，咧开的嘴角间洋溢着残忍的气质，黑色礼帽下是满头修长的银发。
“和‘老鼠’约定的地点在哪里？”
琴酒将车窗轧开一条缝隙，烟灰消散在风中，冷冷地开口。
“就在前方不远处的加油站，我约她在那里汇报工作。”
伏特加瓮声瓮气，眼神警觉地扫视着周围，远方的黑暗中出现了隐隐的灯火。
那是一座位于岔路口的加油站，玻璃门中的超市内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身着米色风衣的黑发混血女孩站在路口的风雨中，撑着一把透明雨伞，柔弱的像是要被雨风吹倒。
森白色的车灯从远方席卷而来，她握了握手中的箱子，发白的指节有些颤抖。
“NSA(美国国家安全局)居然派出这么幼小的老鼠潜入组织。”琴酒瞥见女孩，弹了弹手中的烟蒂，不屑的笑道：
“他们以为组织是实验室吗？”
“把车停在她岔路口的路牌处，那里是视野盲区。”琴酒吩咐道，左手从口袋里掏出黝黑的伯莱塔92F手枪，单手半扣套筒，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轻叼着香烟，沉稳地往枪管上套上消音器，螺纹一圈圈上紧。
一抹残酷的笑容在烟雾中浮现，“这样的声音，就是倒数她生命的指针。”
保时捷在路边缓缓停下，女孩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即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栗色的眼睛扑闪着，像是初次进入职场的新人。
“不要拉手刹。”
琴酒伸出拨开了伏特加握向手刹的手。
“老大！”女孩眼神中闪过惊疑的神色。“怎么是你。”
车窗降下，她直面着那个银发的冷酷男人，以及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再见，老鼠。”
琴酒邪笑着扣下扳机，尖锐的啾啾声响起，两发子弹穿透了女孩的胸腔，炸出殷红的血沫。
早知道来的是他，就通知收网了。
器官被子弹撕得粉碎的女孩躺在雨水中，雨伞在地上弹了弹，透明的雨布上浑浊的血在雨水中稀释。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打入了那个臭名昭着的组织中，博取了信任。
好痛！这是她最后的意识。
第三发子弹穿透了她的颅骨，修长的消音器从车窗口消失，冰凉的雨滴落在她死不瞑目的脸上。
“开车。”
引擎声再度响起，轮胎横打，绕向另一侧的道路。
路边指示牌上，“New York State”（纽约州）的字样一闪而过。
琴酒面无表情地将枪械收起来，开始拨打电话。
电话拨通了，那头的人并没有出声，通话陷入一阵沉默中。
“Sherry（雪莉）。”
琴酒率先打破沉默，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神色，像是锁定了某个远方的身影，他冷冷地开口道：
“一个小时前有人告诉我，昨晚你在一个商场中消失了，时间长达两个小时，我需要一个解释。”
......电话那头依然倔强的沉默着。
伏特加转头看了看琴酒，他感觉气氛渐渐凝固，额角一滴汗珠滑落而下，青色的烟雾缭绕在车内。
连他都打了个冷战。
“我明白。”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轻，“我只是，去看了一场夜场电影。”
“不要试图从组织的视线中消失，如果还有下一次，你知道后果。”
说完琴酒挂断了电话，打开窗户，将烟蒂扔到窗外，雨风卷起他银色的长发。
三百多公里外的波士顿，一间没有开灯的公寓，查尔斯河的涟漪在天花板上倒映着荧光。
握着话筒的女孩沿着墙壁滑落，她坐在地板上，将手中的电影票捏成皱巴巴的一小团。
电影中的情节浮现在她的脑海中，一只名为辛巴的小狮子失去了父亲，孑然一身，单薄的身影行走在燃烧的夕阳下，直至被黑暗吞没。
“负责看管Sherry的成员，全部换成新的。”
琴酒淡灰色的瞳孔中没有一丝感情，伏特加唯唯诺诺的应承着。
“是是是，大哥。我马上将他们调到别处去，再换来新的，下一次保证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情。”
“我想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了。”一滴冷汗从伏特加的耳边滑落而下。
“贝尔摩德呢，她在纽约计划的怎么样了？”片刻的沉默后，琴酒岔开话题。
“她已经在筹备除掉赤井的计划了。”
“我没有足够的耐心了，这样吱吱乱叫的小老鼠除掉多少都无所谓，可那只最令我恶心的家伙还好好的活在下水道里。”
“她好像被卷入了一个案件中，险些被当做嫌疑犯。”
“哼。”琴酒冷哼一声，“让她不要再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如果她再让警方嗅到她的气息，就不要怪我连她一起干掉。”
“最近赤井负责调查纽约的一起连环杀人案，贝尔摩德的意思是，利用这起案件将赤井除掉。”
“利用杀人案除掉赤井？”琴酒又点了根烟，笑了。
“她真是老糊涂了。”
“转告斯隆，让他配合除掉赤井，最好是能让他死在那个杀手的手中。”
“狗咬狗才最有趣。”
......
大门轰然洞开，身穿蓝黑色制服的FBI搜查官们鱼贯而入，别墅内的气氛再一次降至冰点。
“拉迪修警长。”
为首的便衣探员抬手亮出证件，他是个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的男人，他有着凌乱的黑色头发，眼睛的瞳孔很小，眼白的部分很多，看起来像是野兽一般凶狠。
“联邦调查局探员安德鲁.卡梅隆。我听说这这里发生了一起凶杀案。”
在此之前，警方已经检查了隐藏在小说中的毒针，没有任何结果。
无他，这本小说是埃德蒙一直带在身边的，在可知的时间段内并没有任何人接触过这本书。
这起发生在一起引人注目的的节目中，掺杂着诡计和谜团的长岛密室杀人事件，最终不得不以凶手畏罪自杀宣告结案。
“您来晚了，已经解决了。”
拉迪修没有任何的好脸色。
“凶手呢？”
安德鲁.卡梅隆语气生硬，没有给拉迪修面子的意思。
“喏。”
拉迪修满脸怒容，撇撇嘴指向一旁已经被裹进尸袋里的埃德蒙。
“凶手已经认罪，并且畏罪自杀了。而且，我想这桩案件和FBI貌似没有关系。”
“可我凶手听说凶手曾经在案发现场留下过与连环杀人案一模一样的信物，这桩案件是由FBI负责侦察的，你们纽约警方为什么不跟FBI接洽这件事，居然还能放任凶手服毒自杀。”
“卡梅隆探员，请你注意你的态度。”拉迪修怒意愈盛，毫不客气地回怼道：“要是你们出马，怕是连这起凶杀案都破不了。”
“事实证明这起案件与连环杀人案并没有联系，只是模仿作案罢了。”
两伙人就在大厅里剑拔弩张起来，就连凶手尸体的归属权也毫不相让。
在美国有一个笑话，如果你犯下一起恶性杀人案，你可能需要担心，因为可能联邦城市警察、联邦州警和联邦调查局会同时追捕你。
但你也可以放宽心，因为他们三个可能会因为争夺案件的管辖权先行起冲突。
“警长，既然案件解决了，我想我也应当告辞了。”
神代清嗣向拉迪修告辞。
“真是感谢你啊，神代老弟。”
拉迪修有些恼火，忙到最后发现凶犯并不是他想要的大鱼也就罢了，在认罪伏法之际凶犯居然在警方面前横死。
现在居然又有联邦调查局的人来跟自己呛行。
他将神代清嗣悄悄拉到一边，低声说：
“我在想，将您正式聘请为我们的犯罪顾问，您觉得怎么样。”
拉迪修还是很诚恳的，他是真的觉得这位犯罪小说作家脑子实在灵光，仅仅凭借警方的实地勘察和询问就能从中勘破凶手的漏洞，这可比他手下那些吃干饭的薪水小偷们靠谱多了。
“这样不好吧，我这个人自由惯了。”
神代清嗣赶紧拒绝。
他偶尔协助警方破案，为的是充实他犯罪小说作家的人设。
毕竟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谁会怀疑一位经常帮助警方破案的顾问，会是当下纽约最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呢。
大隐隐于警，就是这个意思。
“如果有需要，您再联系我就好了，如果我刚好空闲的话，一定会来协助您的。”
“毕竟，维护正义是每个美国公民应尽的义务啊。”
神代清嗣真想抽自己两个耳光，但他确实是这样说的，言之凿凿。
“请问，这位是？”
安德鲁.卡梅隆走过来，幽幽的询问。
“这是我们警方的顾问。”
“哦，顾问？”
“神代清嗣先生是我们聘请的痕迹鉴定专家，帮助警方发现一些不易察觉的案件痕迹。”
神代清嗣皱了皱眉，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确定说的不是警犬吗？
不过美国警察聘请编外的顾问，比如犯罪心理学、法医学等领域的专家在业余时间协助警方调查案件，倒不是什么新鲜事情，因此安德鲁.卡梅隆不疑有他。
“我们要查看本案的相关细节和物证。”安德鲁.卡梅隆向拉迪修要求道。
“有关的卷宗我们也有权力要求查阅。”
“凭什么？”拉迪修怒道。
“我们会向你的上司提出申请，您知道的，联邦调查局有这个权力。”
拉迪修只得让安德鲁.卡梅隆查看所有的案件细节。
“小心，先生。”在安德鲁.卡梅隆查看夹着毒针的小说时，神代清嗣从他手中轻轻拿过了小说，并指出了毒针的位置。
就在他准备离开别墅的时候，拉迪修和安德鲁先后接到了电话。
“什么？！”
“什么？！”
两人惊讶的声音同时在现场响起，随即又默契的降低了音量，退到一边悄声打起了电话。
神代清嗣这次真的不是有意要故意听墙角，但他好巧不巧的就是听见了电话中的内容。
他神色一凛，目光变得阴冷，事情的发展实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拉迪修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兴奋。
“一定要抢在FBI之前，将人控制住，带回警局！”电话的那头有人吼道。
...
“立刻向纽约警察局方面接洽，这桩案子现在由联邦调查局接管，把人给我带回来。”
曼哈顿，FBI纽约分部。
一间会议室内，昏暗的灯光下林立着身着蓝黑色制服的探员们，放映机的光束照亮了一名白人男子的脸，纽约分部的行动主管布兰登歇斯底里地咆哮。
“发生什么事了？”
詹姆斯.布莱克推开门，看着这位顶头上司兴奋的神情。
“连环杀人案有了重大的突破点。”
布兰登面色红润，难掩兴奋的神色。“你还记得第一位死者尼克.罗比吗？他手下帮派的一个小头目在凶手行凶的当晚恰好被派出去执行一场交易，侥幸逃过了一劫。”
“那又怎么样？”詹姆斯不解其意。
没在场侥幸躲过一劫，不也正说明他根本没有目击到凶手的长相？
“但当蒂姆.亨特被毒杀之后，他意识到尼克.罗比的死可能跟几年前的一桩交易有关系，当时那名小头目见过蒂姆.亨特。”布兰登解释道。
“什么？那他现在在哪？”
詹姆斯.布莱克的脸上也浮现出喜悦的神色，风卷残云般扫去了他脸上的疲惫。
“他的叔叔在海湾的华盛顿港开了一家百吉饼店，他就躲在那里，他要求警方必须保证他的安全。”
“什么意思？凶手并不知道他错过了这样一只漏网之鱼啊。”
“这个人说，即便凶手没有杀他，他也会因为泄露秘密而被其他人杀害，在我们申请到证人保护计划之前，他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那我立即派人过去？”詹姆斯.布莱克问道。
“安德鲁.卡梅隆探员正好在附近，调查一桩疑似与本案有联系的案件，但看起来纽约警方并不愿意配合，我已经让他先行过去了。”
“赤井也在回纽约的路上，这件案子主要由他负责，要不让他也赶去增援？”詹姆斯.布莱克建议到。
“不用，让他好好休息，我还有其他任务派给他。”
神代清嗣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风衣。
别墅外的森林被风摇动，雨点骤然落下，客厅的玻璃发出驳驳的声响。
两道刺目的光柱从大门处射过来，紧接着引擎声隐隐传来。
......
美国，新泽西州。
低矮如豹的黑色古董跑车沿着公路飞驰，这是一辆保时捷356A。
开车的是一位面部轮廓方正冷肃的强壮男人，眼睛隐藏在特大号的黑超墨镜下，手握着方向盘沉默不语。
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轻轻取下汽车的点烟器，烟头在黑暗中明灭如熔岩，副驾驶上的男人喷出一口青灰色的烟气，咧开的嘴角间洋溢着残忍的气质，黑色礼帽下是满头修长的银发。
“和‘老鼠’约定的地点在哪里？”
琴酒将车窗轧开一条缝隙，烟灰消散在风中，冷冷地开口。
“就在前方不远处的加油站，我约她在那里汇报工作。”
伏特加瓮声瓮气，眼神警觉地扫视着周围，远方的黑暗中出现了隐隐的灯火。
那是一座位于岔路口的加油站，玻璃门中的超市内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身着米色风衣的黑发混血女孩站在路口的风雨中，撑着一把透明雨伞，柔弱的像是要被雨风吹倒。
森白色的车灯从远方席卷而来，她握了握手中的箱子，发白的指节有些颤抖。
“NSA(美国国家安全局)居然派出这么幼小的老鼠潜入组织。”琴酒瞥见女孩，弹了弹手中的烟蒂，不屑的笑道：
“他们以为组织是实验室吗？”
“把车停在她岔路口的路牌处，那里是视野盲区。”琴酒吩咐道，左手从口袋里掏出黝黑的伯莱塔92F手枪，单手半扣套筒，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轻叼着香烟，沉稳地往枪管上套上消音器，螺纹一圈圈上紧。
一抹残酷的笑容在烟雾中浮现，“这样的声音，就是倒数她生命的指针。”
保时捷在路边缓缓停下，女孩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即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栗色的眼睛扑闪着，像是初次进入职场的新人。
“不要拉手刹。”
琴酒伸出拨开了伏特加握向手刹的手。
“老大！”女孩眼神中闪过惊疑的神色。“怎么是你。”
车窗降下，她直面着那个银发的冷酷男人，以及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再见，老鼠。”
琴酒邪笑着扣下扳机，尖锐的啾啾声响起，两发子弹穿透了女孩的胸腔，炸出殷红的血沫。
早知道来的是他，就通知收网了。
器官被子弹撕得粉碎的女孩躺在雨水中，雨伞在地上弹了弹，透明的雨布上浑浊的血在雨水中稀释。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打入了那个臭名昭着的组织中，博取了信任。
好痛！这是她最后的意识。
第三发子弹穿透了她的颅骨，修长的消音器从车窗口消失，冰凉的雨滴落在她死不瞑目的脸上。
“开车。”
引擎声再度响起，轮胎横打，绕向另一侧的道路。
路边指示牌上，“New York State”（纽约州）的字样一闪而过。
琴酒面无表情地将枪械收起来，开始拨打电话。
电话拨通了，那头的人并没有出声，通话陷入一阵沉默中。
“Sherry（雪莉）。”
琴酒率先打破沉默，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神色，像是锁定了某个远方的身影，他冷冷地开口道：
“一个小时前有人告诉我，昨晚你在一个商场中消失了，时间长达两个小时，我需要一个解释。”
......电话那头依然倔强的沉默着。
伏特加转头看了看琴酒，他感觉气氛渐渐凝固，额角一滴汗珠滑落而下，青色的烟雾缭绕在车内。
连他都打了个冷战。
“我明白。”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轻，“我只是，去看了一场夜场电影。”
“不要试图从组织的视线中消失，如果还有下一次，你知道后果。”
说完琴酒挂断了电话，打开窗户，将烟蒂扔到窗外，雨风卷起他银色的长发。
三百多公里外的波士顿，一间没有开灯的公寓，查尔斯河的涟漪在天花板上倒映着荧光。
握着话筒的女孩沿着墙壁滑落，她坐在地板上，将手中的电影票捏成皱巴巴的一小团。
电影中的情节浮现在她的脑海中，一只名为辛巴的小狮子失去了父亲，孑然一身，单薄的身影行走在燃烧的夕阳下，直至被黑暗吞没。
“负责看管Sherry的成员，全部换成新的。”
琴酒淡灰色的瞳孔中没有一丝感情，伏特加唯唯诺诺的应承着。
“是是是，大哥。我马上将他们调到别处去，再换来新的，下一次保证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情。”
“我想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了。”一滴冷汗从伏特加的耳边滑落而下。
“贝尔摩德呢，她在纽约计划的怎么样了？”片刻的沉默后，琴酒岔开话题。
“她已经在筹备除掉赤井的计划了。”
“我没有足够的耐心了，这样吱吱乱叫的小老鼠除掉多少都无所谓，可那只最令我恶心的家伙还好好的活在下水道里。”
“她好像被卷入了一个案件中，险些被当做嫌疑犯。”
“哼。”琴酒冷哼一声，“让她不要再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如果她再让警方嗅到她的气息，就不要怪我连她一起干掉。”
“最近赤井负责调查纽约的一起连环杀人案，贝尔摩德的意思是，利用这起案件将赤井除掉。”
“利用杀人案除掉赤井？”琴酒又点了根烟，笑了。
“她真是老糊涂了。”
“转告斯隆，让他配合除掉赤井，最好是能让他死在那个杀手的手中。”
“狗咬狗才最有趣。”
......
大门轰然洞开，身穿蓝黑色制服的FBI搜查官们鱼贯而入，别墅内的气氛再一次降至冰点。
“拉迪修警长。”
为首的便衣探员抬手亮出证件，他是个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的男人，他有着凌乱的黑色头发，眼睛的瞳孔很小，眼白的部分很多，看起来像是野兽一般凶狠。
“联邦调查局探员安德鲁.卡梅隆。我听说这这里发生了一起凶杀案。”
在此之前，警方已经检查了隐藏在小说中的毒针，没有任何结果。
无他，这本小说是埃德蒙一直带在身边的，在可知的时间段内并没有任何人接触过这本书。
这起发生在一起引人注目的的节目中，掺杂着诡计和谜团的长岛密室杀人事件，最终不得不以凶手畏罪自杀宣告结案。
“您来晚了，已经解决了。”
拉迪修没有任何的好脸色。
“凶手呢？”
安德鲁.卡梅隆语气生硬，没有给拉迪修面子的意思。
“喏。”
拉迪修满脸怒容，撇撇嘴指向一旁已经被裹进尸袋里的埃德蒙。
“凶手已经认罪，并且畏罪自杀了。而且，我想这桩案件和FBI貌似没有关系。”
“可我凶手听说凶手曾经在案发现场留下过与连环杀人案一模一样的信物，这桩案件是由FBI负责侦察的，你们纽约警方为什么不跟FBI接洽这件事，居然还能放任凶手服毒自杀。”
“卡梅隆探员，请你注意你的态度。”拉迪修怒意愈盛，毫不客气地回怼道：“要是你们出马，怕是连这起凶杀案都破不了。”
“事实证明这起案件与连环杀人案并没有联系，只是模仿作案罢了。”
两伙人就在大厅里剑拔弩张起来，就连凶手尸体的归属权也毫不相让。
在美国有一个笑话，如果你犯下一起恶性杀人案，你可能需要担心，因为可能联邦城市警察、联邦州警和联邦调查局会同时追捕你。
但你也可以放宽心，因为他们三个可能会因为争夺案件的管辖权先行起冲突。
“警长，既然案件解决了，我想我也应当告辞了。”
神代清嗣向拉迪修告辞。
“真是感谢你啊，神代老弟。”
拉迪修有些恼火，忙到最后发现凶犯并不是他想要的大鱼也就罢了，在认罪伏法之际凶犯居然在警方面前横死。
现在居然又有联邦调查局的人来跟自己呛行。
他将神代清嗣悄悄拉到一边，低声说：
“我在想，将您正式聘请为我们的犯罪顾问，您觉得怎么样。”
拉迪修还是很诚恳的，他是真的觉得这位犯罪小说作家脑子实在灵光，仅仅凭借警方的实地勘察和询问就能从中勘破凶手的漏洞，这可比他手下那些吃干饭的薪水小偷们靠谱多了。
“这样不好吧，我这个人自由惯了。”
神代清嗣赶紧拒绝。
他偶尔协助警方破案，为的是充实他犯罪小说作家的人设。
毕竟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谁会怀疑一位经常帮助警方破案的顾问，会是当下纽约最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呢。
大隐隐于警，就是这个意思。
“如果有需要，您再联系我就好了，如果我刚好空闲的话，一定会来协助您的。”
“毕竟，维护正义是每个美国公民应尽的义务啊。”
神代清嗣真想抽自己两个耳光，但他确实是这样说的，言之凿凿。
“请问，这位是？”
安德鲁.卡梅隆走过来，幽幽的询问。
“这是我们警方的顾问。”
“哦，顾问？”
“神代清嗣先生是我们聘请的痕迹鉴定专家，帮助警方发现一些不易察觉的案件痕迹。”
神代清嗣皱了皱眉，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确定说的不是警犬吗？
不过美国警察聘请编外的顾问，比如犯罪心理学、法医学等领域的专家在业余时间协助警方调查案件，倒不是什么新鲜事情，因此安德鲁.卡梅隆不疑有他。
“我们要查看本案的相关细节和物证。”安德鲁.卡梅隆向拉迪修要求道。
“有关的卷宗我们也有权力要求查阅。”
“凭什么？”拉迪修怒道。
“我们会向你的上司提出申请，您知道的，联邦调查局有这个权力。”
拉迪修只得让安德鲁.卡梅隆查看所有的案件细节。
“小心，先生。”在安德鲁.卡梅隆查看夹着毒针的小说时，神代清嗣从他手中轻轻拿过了小说，并指出了毒针的位置。
就在他准备离开别墅的时候，拉迪修和安德鲁先后接到了电话。
“什么？！”
“什么？！”
两人惊讶的声音同时在现场响起，随即又默契的降低了音量，退到一边悄声打起了电话。
神代清嗣这次真的不是有意要故意听墙角，但他好巧不巧的就是听见了电话中的内容。
他神色一凛，目光变得阴冷，事情的发展实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拉迪修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兴奋。
“一定要抢在FBI之前，将人控制住，带回警局！”电话的那头有人吼道。
...
“立刻向纽约警察局方面接洽，这桩案子现在由联邦调查局接管，把人给我带回来。”
曼哈顿，FBI纽约分部。
一间会议室内，昏暗的灯光下林立着身着蓝黑色制服的探员们，放映机的光束照亮了一名白人男子的脸，纽约分部的行动主管布兰登歇斯底里地咆哮。
“发生什么事了？”
詹姆斯.布莱克推开门，看着这位顶头上司兴奋的神情。
“连环杀人案有了重大的突破点。”
布兰登面色红润，难掩兴奋的神色。“你还记得第一位死者尼克.罗比吗？他手下帮派的一个小头目在凶手行凶的当晚恰好被派出去执行一场交易，侥幸逃过了一劫。”
“那又怎么样？”詹姆斯不解其意。
没在场侥幸躲过一劫，不也正说明他根本没有目击到凶手的长相？
“但当蒂姆.亨特被毒杀之后，他意识到尼克.罗比的死可能跟几年前的一桩交易有关系，当时那名小头目见过蒂姆.亨特。”布兰登解释道。
“什么？那他现在在哪？”
詹姆斯.布莱克的脸上也浮现出喜悦的神色，风卷残云般扫去了他脸上的疲惫。
“他的叔叔在海湾的华盛顿港开了一家百吉饼店，他就躲在那里，他要求警方必须保证他的安全。”
“什么意思？凶手并不知道他错过了这样一只漏网之鱼啊。”
“这个人说，即便凶手没有杀他，他也会因为泄露秘密而被其他人杀害，在我们申请到证人保护计划之前，他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那我立即派人过去？”詹姆斯.布莱克问道。
“安德鲁.卡梅隆探员正好在附近，调查一桩疑似与本案有联系的案件，但看起来纽约警方并不愿意配合，我已经让他先行过去了。”
“赤井也在回纽约的路上，这件案子主要由他负责，要不让他也赶去增援？”詹姆斯.布莱克建议到。
“不用，让他好好休息，我还有其他任务派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