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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身陷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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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卢汉嘴里嘟囔着,起身进了厨房,叮叮当当的忙开了。

    林颖俩眼紧盯政府网站一个小时前发布的新闻,可翻来覆去的看,内容也不过就是冠冕堂皇的几句话。意思无非就是李全因为违纪违规被调查了,其它内容啥也没有!

    在搜索引擎上迫不及待的输入了“李全、李付扬”几个字,转瞬之间搜索结果就出来了,除了刚刚看过的那条,其它的都是以前领导视察、召开会议等工作活动的报道!

    林颖明白,官方正式的公开发布消息,说明付扬的父亲的犯罪违纪事实已经调查清楚,接下来给予纪律处分、进入司法程序后被逮捕、法院判决、入狱服刑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大概几个小时最迟明天,各大门户网站的新闻里就会充斥着媒体追踪报道。稍稍等待,大概就能知道付扬的下落了,无非有两种可能,一是潜逃出国,二是协助调查,其实和进监狱了没啥两样。

    付扬究竟怎么样了呢?林颖无法做出判断,只是一直悬着的心,现在绷的更紧了。

    其实付扬也没弄清楚自己身居何处,自从在机场被带走以后,已经被秘密转换了几个地方。

    每到一处,不断有工作人员询问各种问题,要求他回忆某段时间发生的某件事,讲清楚来龙去脉。自知隐瞒掩盖不了,这时付扬先生也很干脆,面对询问有问必答、据实交代,因此询问的时间也就很短。

    剩余的大量时间里,无所事事的付扬陷入了无尽的忏悔和沮丧中,父亲和自己同时被抓的屈辱感、失去自由的窒息感、生活条件的巨大落差时时折磨着他,精神压力和身体不适使付扬的健康状况急速下降。

    “林颖,吃饭吧!”卢汉催促了几次,才唤醒了一直冥思苦想的林颖,可口的饭菜热气腾腾,已经摆在了餐桌上,很温馨,像家的感觉!

    对人而言,自由的重要性仅次于生命吧!付扬大概享受不到这种温馨平淡的生活乐趣了。林颖有感而发的想着,慢腾腾的走到餐桌前坐下。

    林颖看看卢汉,自己走到厨房拿了瓶酒回来,递给他。

    卢汉自己倒了满满的一大杯之后,举着瓶子询问林颖说:“你喝多少?我给你倒上。”

    “糊涂,我现在还能喝酒吗?”林颖皱着眉头说他。

    “怎么了,怎么就不能喝酒了?”卢汉觉的莫名其妙的反问她。

    林颖没再理她,没多大会儿卢汉就反应过来了,小声问林颖“你是怕万一怀孕了,喝酒对身体不好吧?”

    “还万一呢,如果没怀孕医生能说的那么含糊不清的吗?我自己的身体我没数吗?你现在还心存侥幸吗?”林颖连续几个反问让卢汉哑口无言。

    挨了一顿训斥之后,卢汉喝了杯闷酒,这家伙借着酒意壮胆,又吞吞吐吐的问:“咱们做最坏的打算,假如怀孕了,你打算怎么办呢?”

    “当然是生下来了!”林颖就干脆利索、毫不犹豫的回答,说完了双眼瞪着卢汉,看他的反应。

    听见这句话,卢汉心里一惊,眼睛不敢直视林颖,试探着说:“生下来,咱俩可是落个大麻烦啦!你得理智点儿,别冲动啊!”

    “你上午进医院前怎么说的,才半天功夫就忘了?我告诉你,你就准备好承担责任吧,别想着让我去做手术打掉孩子,更别想着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林颖越说情绪越激动,放下碗又摔了筷子,起身回卧室里往床上一躺,一句话也不再说了卢汉敲了一会卧室的门,里面丁点动静也没有,叹了口气回到餐桌前喝着闷酒,心里就琢磨开了。

    “这女人怎么回事啊!”

    卧室里的林颖其实没生多大气,也没啥想法,刚才发脾气无非是因为这几天事情多又棘手,心焦气躁,发泄一通罢了,可自己撂下碗摔了筷子,又不好意回去继续吃饭,索性躺在床上休息。

    客厅里卢汉嚎啕大哭、责骂自己和扇耳光的声音接连不断的传到卧室里。哭着,嘴里还骂着自己,“我混蛋啊,我该死,我对不起的人太多了,我该怎么办呢!”

    哭的情真意切,骂自己骂的狗血喷头,扇自己耳光扇的干脆利索!

    这下林颖躺不住了,趿拉着拖鞋跑出来,赶紧拽住卢汉拼命扇自己耳光的双手,劝慰着他说:“卢汉,别这样啊,刚才我是给你闹着玩的,我不怪你,别这么自责了!啊,没事,别伤心难过了!”

    这样劝着卢汉,林颖想到这几天来的煎熬,眼泪也流了出来!

    嚎啕大哭的卢汉见这招苦肉计还管用,更来劲了,不依不饶的骂自己、扇耳光!

    “卢汉,别这样,我知道你的难处,如果怀孕了,孩子不要也行,做个手术不要了,你千万别自责了!”林颖这句话显然起了作用,嚎啕大哭渐渐变成了低声抽泣。

    卢汉紧紧的抱住林颖,抽泣着说“我难过啊,就觉得对不起你,心里憋得难受,往后我一定对你好,不让你受委屈,关心照顾你一辈子!”

    林颖对这家伙声情并茂的表演信以为真,被感动的一塌糊涂。

    卢汉抱着林颖,没完没了的表白、忏悔和自责,直到林颖实在受不了了,气呼呼的训斥说:“我理解你,也明白你的苦衷,不怪你也不怨你,可你就这么哭下去,还像个男人吗!”

    哭声和自责声戛然而止,卢汉满脸愧疚,拉着林颖的手真诚的说:“你一定相信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绝不骗你!”

    “我相信你,在一起就高高兴兴的过好每一天,别互相折磨。”说完了,林颖亲昵的搂着卢汉的脖子,示意他赶紧去洗把脸。

    卫生间里,卢汉感觉脸上被自己扇的火辣辣的,心里却美滋滋的想,林颖的弱点我最清楚,苦肉计百试不爽,这几年哪次不是靠苦肉计渡过难关啊!

    卢汉的煽情表演彻底冲昏了林颖的头脑,让她忘记了很多事。

    女人?大概都是这样,不然怎么有那么多缠缠绵绵、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情故事呢!

    这个晚上风清月朗,星空皎洁,卢汉和林颖坐在阳台的摇椅上,一边品味茗茶的扑鼻香气,一边回忆过去的事情,从大学开学第一天见面到彼此相恋,从点滴小事到毕业时的梦想,以及分手这一年来的所思所想,聊了很久,聊到倦意袭来的时候,才回屋睡了!

    第二天早晨,林颖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搜索付扬父子的消息,果然如昨天晚上预料的那样,一夜之间,连篇累牍的消息迅速登上了各家媒体的头版,向人们传递着这对父子的各种不法行径。

    一篇题为《李全、李付扬父子双双落网》的报道,详细的披露了付扬在机场被抓以及之后的各种情况。

    对于林颖而言,这个消息既在意料之中,又深感遗憾,付扬难道真的像报道中说的那样十恶不赦吗?怅然若失中,拿起手机给付山打了个电话。

    “喂,付山,你最近看没看新闻啊?”

    “看过了,我知道你想告诉我,叔叔和付扬大哥出事的消息!”付山的语气平淡,如同说不相干的闲事。

    林颖有些意外,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付山却接着问候林颖,“您最近还好吗?我很想去看看你,可是特别忙,没时间去。”

    “我很好,只是昨天知道了这件事,感到非常意外,心里为付扬难过,他才四十多岁,下半生就这样毁了。”林颖心里这样想,随口就说出来了。

    “作为亲人,我也很难过,可是他们毕竟是做了违法的事情,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说的好听了是家门不幸,说的难听了是罪有应得,怨不得别人,你也没必要太难过。”听平时木讷、憨厚的付山付山用平平淡淡的口气说完这几句话,林颖感到很吃惊。

    “路莉知道这件事了吗?”林颖问。

    “我不知道,我和她没通电话,其实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是啊,即使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等待一个又一个不幸的消息罢了。

    挂断了电话之后,林颖心里默默的重复着付山的这句话,看来只能在心里祈祷天佑付扬了!

    棘手的事情还在等着自己呢!林颖没时间坐着发呆,而是努力的集中精力,考虑出售那件青花瓷瓶。

    一连咨询了三家规模较大的拍卖行,都众口一词的答复说:“这样贵重的文物,我们不能现款收购,您可以参加两个月以后的秋节瓷器专场拍卖会,这样以较高价位出手的可能性比较大。”

    两个月以后!那些债主还不把爸爸*疯了!林颖知道没法等这么长时间,必须尽快出手换来现款,拿去还债。

    朱桦一时还没有消息,这个老奸巨猾的古董贩子在打什么主意,林颖也捉摸不透。

    努力控制着焦虑不安的情绪,平静的考虑一下何去何从,电话铃声又打断了林颖的思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远山公司的总经理秘书金小娜给林颖打电话说:“林女士您好,我们的专家评估小组统一讨论后认为,暂时不适宜收购您的青花瓷器,感谢你的支持,希望以后我们会有机会合作!”

    机械的声音,职业性的礼貌和客气,带给林颖的是一个冰凉透顶的消息,劈头浇灭了唯一的希望。

    叹了口气,林颖拿起手机想给朱桦打个电话,但是还没播完号码,就停下了。

    只要自己打电话问朱桦为什么不愿收购青花瓷瓶,急需用钱的实际情况就暴露无遗了!

    手里拿着天价宝贝的林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一筹莫展!

    此时的林颖内心充满了无助的感觉,还夹杂着难以言表的挫败感和自卑情绪。平时心高气傲,自视甚高,自以为了不起,可到了关键时刻才发现,面对这些棘手的事情,自己竟然如此无能无力,不堪一击。

    无力面对也无处可逃,苦思冥想却没丁点办法。

    把自己反锁在书房里,绞尽脑汁的想了一个上午,依旧是无计可施,中午又接到爸爸的电话,询问筹款的进展情况后,诉苦说那些债主们一直在上门*债!

    “还算顺利,你放心吧!”林颖听着爸爸彷徨无助的声音,抿着嘴唇从嘴里吐出了这几个字,安慰陷入绝境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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