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河小说网 > 重笙 > 第五百二十章 劝说(二合一)

第五百二十章 劝说(二合一)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通河小说网 www.tonghe230.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等地方,出现水匪的可能性太小了。

    文笙朗声打招呼:“小家伙,请问你是不是姓谭?”

    那小孩儿不答,啐了一口,转身便要将船划走。

    这反应可谓十分无礼,文笙却没有生气,手中瑶琴“仙翁”两声,船与湖水之间便多了一股斥力,推着那小船向着文笙靠拢过来。

    小孩儿不满,大声叫道:“又是这招!就知道你只会用这招!”说着把斗笠一掀,起身一个鱼跃便要跳到湖中。

    这时候才刚二月初,湖水冷得很,这么小的身子骨跳下湖里也不怕冻坏了。

    文笙饶有兴致地挑了下眉,右手三指并拢成斜势,手腕微转,指尖剌出,轻快如游鱼摆尾,“叮咚”、“叮叮咚”,在那孩童跳入水中的瞬间,一层无形屏障裹住了他。

    就像是一条吞了钩的大鱼,任凭他如何手蹬脚刨,在水中一路滑行,直奔文笙而来。

    文笙状甚轻松,手挥七弦,冲着湖面之上撮唇吹了声悠扬的口哨,那小孩儿速度登时又快了几分,水花飞溅,文笙伸手,已将他提着领子抓在了手中。

    “哗啦”,无形屏障碎裂,那孩子下半身的衣裳登时湿透,哇哇大叫,不知是气的还是水太凉了冻的。

    湖里登时冒出四五个人来,异口同声喝道:“快放了我家少爷!”

    此时那大斗笠早没了,被文笙抓在手里的孩童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生得粉团一样,眉眼似曾相识,文笙试探问道:“你是谭吉宝?”

    那孩童没有反驳,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一脸惊奇地望着文笙,抬手指向她的双唇:“你你你……”

    他被文笙的口哨声震傻了。

    果然是这小家伙。

    文笙连忙将他放到岸上,问道:“你爹呢,你爷爷呢?”上次见到谭吉宝,他还没有笤帚高。跟着五叔谭瑶华在长亭为自己一行人送行。

    想到这里,文笙微微一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脑门上的几根毛。

    谭吉宝醒过神来,“哼”了一声。将脸扭到一旁:“你是坏人,害死了我姑姑和太爷爷,逼得我们住在湖里。我不和你说话!”

    小家伙懂事早,记忆也不坏,文笙没当一回事。摇头啧啧道:“你看,没有我的允许你可走不了。不说话也随你,只要你忍得住。”

    水中几人还在呼喝,却因知道文笙厉害,不敢靠前。

    文笙冲他们道:“麻烦诸位去传个话,就说顾文笙前来拜访谭家几位前辈,还望拨冗一唔。”

    说完了她不再理会那几个谭家的侍从,同谭吉宝道:“你跟我来。”回到自己的船上坐着等待。

    谭吉宝假装没听到,文笙不以为忤,隔着丈许远问他:“谭吉宝。你还在学琴么?”

    谭吉宝打定主意不说话,翻了个白眼。

    文笙故意道:“那就是放弃了。也罢,我早看出来你没继承谭家人在音律上的天赋,早早学点旁的也好,免得学上十几二十年依旧是个半吊子。”

    谭吉宝怒了:“胡说,你才是半吊子。几位叔爷爷都说老子是天才。”

    文笙听他自称老子,莫名觉着耳熟,忍不住“噗”地一声笑。

    谭吉宝黑着脸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用激将法,老子是觉着因为赌气却生一肚子气不值得。”

    文笙莞尔:“不错,只有聪明人才懂得审时度势。不会一条路跑到黑。不过天才么我却不觉着。自己的亲人,就是狗尾巴草,也会觉着像朵花。”

    谭吉宝张嘴要辩驳,文笙却将琴放在身旁。两手撑在身后,身子向后仰,抬眼望天,口中随意哼唱。

    她坐着的这条船便按照她哼出来的曲调在谭吉宝面前漂来荡去,如有神助。

    谭吉宝两眼瞪得浑圆,满脸都是不可思议之色。

    刚才他听到文笙吹口哨就觉着古怪。原来这竟是真的。

    文笙炫耀够了在他跟前停下来:“我能做到这样,你能么?好吧,我是大人,不同你比,我还认识一个比你小一点儿的孩子,他从未学过乐器,更没有接受过音律方面的训练,却有过耳不忘的本事,能清楚听出‘徵’与‘变徵’之间微小的差距。比起他来,你还敢自称天才么?”

    等谭家众人闻讯坐船赶来,竟见叫大伙很是头疼的谭吉宝和顾文笙都坐在船头,一大一小挨得很近,中间隔了一张琴。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鸡叫,公鸡打鸣……”离远就能听到他清脆的童声。

    谭大先生微微皱眉,要在瑶琴七根弦上弹出公鸡打鸣无疑比凤凰叫要难多了,但弹琴的人是顾文笙,这又是顺理成章的事。

    长孙谭吉宝这爱好多年不改,只是个公鸡打鸣就把他吸引过去,敌意尽消。

    “吉宝,过来。”

    谭三先生在旁沉声道:“顾乐师,没想到你还活着,你是专程来看我等赌约兑现的怎么样的?亦或是想要赶尽杀绝?”

    谭家诸子突然听说顾文笙找来,无一不是大为吃惊。

    明明大伙亲眼所见,她和老父一起坠落悬崖,老父那样的人物都未能幸免于难,她怎么活下来的?

    不止一人生出“贼老天太不公平之念”。

    谭大先生异常确定地道:“必定是因为《希声谱》。”

    虽然几人随即都想到《希声谱》有防御之效,但要在疾速下落中镇定自若地弹琴,弹的还是只剩两根弦的古琴,他们设身处地一想,不禁都生出匪夷所思之感。

    这怎么可能?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顾文笙还活着,那场斗乐毫无疑问是她赢了。

    谭家已经躲到天女湖来了,她还来做什么,是来猫哭耗子假慈悲的么?

    两船相隔数丈远,谭家的侍从过来接谭吉宝。

    文笙没有阻拦,打发了谭吉宝过去,收了古琴,起身施礼,口中道:“文笙见过几位谭先生。”

    这边大船上闻讯赶来的是谭家兄弟四人以及大公子谭锦华。

    谭氏兄弟互望一眼。老父虽然是死于公平斗乐,他们身为人子却不可能做到心无芥蒂,这笔账必然要算在顾文笙头上。对着杀父仇人和害谭家沦落至此的元凶,还能面对面的说话。他们自觉已经是够有涵养的了。

    当然,这其中亦有奈何她不得的缘故。

    谭四先生冷冷道:“顾乐师的技艺远超我等,可不敢受你此礼。”

    谭二先生没有说话,将回到船上的谭吉宝抱了起来。

    谭家人这般态度早在文笙预料之中,她到没觉着尴尬。道:“晚辈学琴是半路出家,时日尚短,所依仗的不过几首《希声谱》,不敢同几位前辈相比。《希声谱》虽在自保上稍胜一筹,却不能用于主动攻击。依晚辈看,它和‘妙音八法’都凝结了大智慧,二者各有千秋。”

    谭四先生顿时接不上话了。

    他们仔细研究过《希声谱》,故而一下子就听懂了文笙这番话的深意。

    她说《希声谱》在自保上稍胜一筹,这是客气话,但后头那话不能用于主动攻击却是事实。

    不能主动攻击。他们的父亲谭梦州却死在《希声谱》下,说句不好听的,这不是自找的吗?

    再细想,顾文笙此女为人处事与《希声谱》其实颇为暗合,若非老父定要约战,以发兵相威胁,不会有顺金山之战,若他在崖上能及时收手,别倾全力最后一击,也不会引起那么大的反弹。

    文笙叹了口气:“好叫几位前辈知道。晚辈坠崖之后,侥幸摔在半空一块探出的岩石上,不但身受重伤,还摔断了一条腿。前几天才将伤养好。当然,比起谭老国师,晚辈能得不死,已经是得苍天庇佑了。”

    至于老天爷为什么庇佑我,却任你们的爹摔死,其中缘由。你们自己想吧。

    谭大先生脸色变幻,沉声道:“你来到底是想做什么?”

    文笙道:“晚辈想解开同诸位前辈之间的误会。大先生,难道您到现在还相信令嫒是迫于流言自尽的么?”

    “令蕙……”谭大先生喃喃低语。

    谭令蕙纵有千般不是,到底是他的亲骨肉,死于青春妙龄,他哪能不心疼。

    “我听说,事发时是在西山,倘若有人潜伏河中,不惧怕乐师琴声影响的可大有人在。”文笙只是一提,没有再就谭令蕙的死多加评论。

    这是在谭家众人心头上扎针,点到为止就好,毕竟谁都不是傻子。

    若不是有着想法,谭家众人也不会那么多安全的地方不去,却特意跑来天女湖归隐。

    她道:“诸位前辈,顾文笙此番诚心前来,请给个机会,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吧。”

    谭大先生隔船注视她良久,才道:“你过来说吧。”

    他们所乘的是一艘大船,船舱很大,轻松容纳几十号人,要谈,自然是在他们船上。

    文笙欣然同意,左手扶琴,右手于弦上一记“倒轮”,三声响罢,船尾水花翻动,像有什么东西在水下推动着小船飞快向大船靠近,两下并到一起,文笙迈步上了谭家的船。

    谭家诸子目光久久盯在那小船的船尾处,谭吉宝把嘴凑到谭二先生耳边,悄声道:“二爷爷,我什么时候能学会这一手?帅得很。”

    谭二先生面露苦笑,抬手亲昵地捏了捏谭吉宝的小胖脸。

    文笙耳朵多好使,上船便听到了,向谭吉宝望过去,谭吉宝拍掉谭二先生的手,扒着眼睛冲文笙做了个鬼脸。

    谭大先生收回目光,道:“顾乐师,请到船舱里坐吧。”

    谭锦华上前引路,把文笙让到舱中。

    众人落座,侍从上了茶水,垂手冲文笙微一躬身,退出舱去,拉上了门。

    文笙见舱里没有外人,取出谭五先生的亲笔信,放到了案桌上。

    “这是五先生写给诸位的信。”

    “五弟?”谭氏兄弟都是大感意外,震惊之余几只手一齐去拿信。

    到底谭大先生把信拿在手中,打开细读。

    “嗯,是五弟的笔迹。他果然是落在了白云坞手中。”

    “白云坞!”谭三先生手拍桌案,他断了一臂便是拜白云坞那些刺客所赐。

    信不长,谭大先生很快看完,将信交给弟弟,问文笙道:“你因何不一见面就把这信拿出来?我五弟现在江北军营,是否我们答应联手对付白云坞,你们才肯放他回来与家人团聚?”

    文笙见他误会,连忙道:“晚辈不早拿这信出来,是不想叫太多人知道,以免人多口杂,增添变数。”

    其实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文笙是担心谭家人觉着她以此为要挟,反而不美。

    “诸位并不了解五先生眼下面临的问题,他在奉京被白云坞主强行喂服了那‘神丹’,留在军营,名义是俘虏,那丹药就有他一份。”

    谭家兄弟刚刚表现出的激动、狂喜之色顿时凝固于脸上。

    谭家出过叛徒,他们自然深知这丹药之害,若找不到化解之法,五弟这个人就毁了。

    “那药瘾……可有什么办法化解?”

    文笙道:“暂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继续服用丹药,饮鸩止渴。实话说,现在服了丹药的不止五先生一人,为取得白云坞主信任,我这边的人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请放心,就不为了谭五先生,我们也得尽快找到解决之法。”

    此时谭四先生正在看信,闻言抽了口寒气:“那王十三……”

    文笙咬唇克制,点了点头。

    谭大先生原本还想等文笙说完就叫她先行回避,自家人商量一番,此时兄弟几人互望一眼,当即便拿了主意,不提死者,便是为了活着的人,这合作也势在必行。

    既然要出力就需得好好争取,以免做了李承运的马前卒。

    “旁的我不敢保证,事成之后,程国公必会给诸位一个安身立命之所。由他来完成大梁十二州一统,对谭家也是上上之选,几位驸马同他相交莫逆,现在处境都很是不妙,只有帮着国公爷尽快扫平白云坞,方能解决眼下的困境。我顾文笙来日只一心做学问,绝不参与朝政。五先生答应为我的学堂教三年书,我们大家可以一起切磋。”

    (未完待续。)

    PS:  5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