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惊闻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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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京之路远比高旸进京时要艰苦的多。
早在几天之前，就有连绵的乌云不断地沉积在天空之上，遮蔽了太阳。
原本初见乌云遮日，化仙城的民众们还心中惊喜，觉得初春刚过，就有春雨垂怜，今年定然又是一个丰收年，地里又将有了一个好的收成。
然而一连几天乌云蔽日，愈积愈多，天色愈发灰暗阴沉，却并不见雨滴垂落，人们终于发觉此事的不寻常起来，心中渐渐出现阴霾。
更有人联想到了十数日之前的白虹贯日之象，顿觉心中惶恐。
怕是上天有怒，降下惩罚于燕地子民，此次白虹贯日，是灾不是福。
高旸倒是没想到那么多，只是连日以来的阴云堆积，让他原本便失落的心，更加阴郁了起来。
不出意外的，一连阴沉了几日的乌云，终于是在今日落了下来。
这已经是高旸离开京城的第五天了，原本打算及早出行继续赶路的高旸，因为眼前的雨滴而不得不停下脚步，暂停休整。
雨终于还是降临了，从一开始的蒙蒙细雨，顷刻间转换为大雨滂沱，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官道之上便泥泞不堪，坑洼之处蓄满了积水。
小镇的客栈迎来了难得的好生意，此刻已经人满为患。
无论是行走的客商，亦或是投亲奔友的路人，又或是如高旸一般返乡的游子，全都因为大雨的到来而不得不暂时入驻这小镇的各个客栈茶馆歇歇脚，期待雨过天晴之后继续上路。
然而任谁都没有想到，这场雨自从落下开始，就没有停过，反而愈演愈烈，越下越大。
一连两天过去，已呈水患之势，然而天上的乌云不但没有消散的趋势，反倒愈发阴沉了几分，仿佛这雨是越下越多，无穷无尽一般。
客栈的人越来越多，到后来，连歇脚的地方都没有了，更多的人已经席地而坐，望着越来越灰暗的天不住惆怅与祈求。
又两日之后，客栈新增的人终于越来越少了，但这并不能让人心情好转。
因为据新来的人说，现在不止是前路，自己来的路上，也已经被大雨阻隔。
这里来的人之所以越来越少，不是因为后面没人向这边赶路，而是因为，这周遭已经被倾盆大雨所封锁，想来都来不了了。
外人进不来，也就意味着，他们也出不去了。
不止是他们没办法再往东北去他们想去的目的地，同样他们连原路返回的机会也没有了。
原本因为这场大雨而面戴兴奋的客栈老板，此刻也再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发现，此刻客栈内储备的食物已经消耗殆尽了。
外界大雨滂沱，身入其中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呼吸都相当困难。
这种情况下，自然不会有补给，他们也不敢出去购买食材。
何况现在这情况，即便有食材，又有谁会卖给你呢？
大雨的封锁，不见天日的潮湿阴冷，无处休息的疲乏，外加食物的匮乏，终于让客栈内的人慌乱嘈杂起来。
高旸此刻亦是困乏交加，不比一般人好到哪里去。
不过一直以来养成的心性让他不至于如常人那般颓然失态，张惶失语。
望着眼前的一片哀鸿，高旸内心也有些焦躁起来。
这雨如果再继续这么下下去，他们难道就只能活活饿死在这里不成？
兴许是上天有感，感受到他们对于停雨的期盼，天上的阴云终于在第二天薄弱了几分，天也比前几天亮堂了许多。
天上的雨虽然依旧没有停，却也从原本的倾盆大雨，减弱成现在的蒙蒙细雨。
但这依旧让客栈内原本绝望的人大喜过望，因为他们在这其中看到了生的希望。
高旸亦是心中一喜，待雨微弱到一定程度之后，终于不再停息，花了半两银子买了一把油伞和一双皮靴，精简了一下随身行李，冲入雨中，继续自己的返乡之路。
当然，他随身的银钱也已经不足以支撑他再多留几日，否则他就真的不够回家了。
现在的道路虽然依旧泥泞不堪，但还是可以勉强行走。
高旸于雨中砥砺前行，和他一般出来的有不少，但大多都是直接往回路返还的。
毕竟前路不知如何，且听前面过来的人说过，前方的雨势也不小，怕是比这边更重，他们还是回转的好。
高旸是不能回头的，因为他的家就在前方。
同行人虽少，但还是有几个。
几个人有同路之谊，互相看了看，倒是相互扶持，相约到下一个镇子再停歇。
道路泥泞崎岖，高旸也乐的如此，毕竟多人相伴，要比自己行走更省时省力。
如此行了一天路，高旸经过了两个镇子，亦和三批人互相搭伙，终于到了一个较大点的县城。
眼看天色已晚，高旸便不再继续前进，在城中找了个小客栈开始歇息。
到了这个县城，自己的回家之路算是已经走了四分之一了。
虽然外面依旧是阴雨连绵，但按照这种速度，只要自己省着点，应该还是可以在自身盘缠用尽之前到家吧？
高旸查看着包袱内的银钱，如是想着。
客栈还是一如既往的吵闹，不会因为这里是县城而安静下来。
因为外面的雨，即便是县城也滞留着太多的人。
有人的地方就会喧闹，尤其是客栈这种路人聚集区，总会有南来北往的各方面人高谈阔论，互通有无，交流各方面的消息。
只要你细心听，总会听到来自各个地方的八卦消息。
高旸亦是要了些酒水饭菜坐在一角，倾听着来往的人所带来的消息。
蓦地，高旸忽然惊坐而起，他听到了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
“听说了么，这场大雨就是上天给大燕的一个灾难，咱们这还好，越往东北，这雨势就越大。关州那里听说已经被洪水淹没了，据说一个叫阳水的一个乡，早已化作一片水乡，整个乡的人都被洪水冲走了，无一幸免啊！”
……
客栈内的人还在高声谈论，但高旸的耳中已经听不到别的声音了，满脑子只剩关州，阳水，洪水冲走，无一幸免。
阳水，是他的家乡。
他的父母，他的哥哥妹妹，都在那个不大不小的小山村。
离京之路远比高旸进京时要艰苦的多。
早在几天之前，就有连绵的乌云不断地沉积在天空之上，遮蔽了太阳。
原本初见乌云遮日，化仙城的民众们还心中惊喜，觉得初春刚过，就有春雨垂怜，今年定然又是一个丰收年，地里又将有了一个好的收成。
然而一连几天乌云蔽日，愈积愈多，天色愈发灰暗阴沉，却并不见雨滴垂落，人们终于发觉此事的不寻常起来，心中渐渐出现阴霾。
更有人联想到了十数日之前的白虹贯日之象，顿觉心中惶恐。
怕是上天有怒，降下惩罚于燕地子民，此次白虹贯日，是灾不是福。
高旸倒是没想到那么多，只是连日以来的阴云堆积，让他原本便失落的心，更加阴郁了起来。
不出意外的，一连阴沉了几日的乌云，终于是在今日落了下来。
这已经是高旸离开京城的第五天了，原本打算及早出行继续赶路的高旸，因为眼前的雨滴而不得不停下脚步，暂停休整。
雨终于还是降临了，从一开始的蒙蒙细雨，顷刻间转换为大雨滂沱，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官道之上便泥泞不堪，坑洼之处蓄满了积水。
小镇的客栈迎来了难得的好生意，此刻已经人满为患。
无论是行走的客商，亦或是投亲奔友的路人，又或是如高旸一般返乡的游子，全都因为大雨的到来而不得不暂时入驻这小镇的各个客栈茶馆歇歇脚，期待雨过天晴之后继续上路。
然而任谁都没有想到，这场雨自从落下开始，就没有停过，反而愈演愈烈，越下越大。
一连两天过去，已呈水患之势，然而天上的乌云不但没有消散的趋势，反倒愈发阴沉了几分，仿佛这雨是越下越多，无穷无尽一般。
客栈的人越来越多，到后来，连歇脚的地方都没有了，更多的人已经席地而坐，望着越来越灰暗的天不住惆怅与祈求。
又两日之后，客栈新增的人终于越来越少了，但这并不能让人心情好转。
因为据新来的人说，现在不止是前路，自己来的路上，也已经被大雨阻隔。
这里来的人之所以越来越少，不是因为后面没人向这边赶路，而是因为，这周遭已经被倾盆大雨所封锁，想来都来不了了。
外人进不来，也就意味着，他们也出不去了。
不止是他们没办法再往东北去他们想去的目的地，同样他们连原路返回的机会也没有了。
原本因为这场大雨而面戴兴奋的客栈老板，此刻也再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发现，此刻客栈内储备的食物已经消耗殆尽了。
外界大雨滂沱，身入其中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呼吸都相当困难。
这种情况下，自然不会有补给，他们也不敢出去购买食材。
何况现在这情况，即便有食材，又有谁会卖给你呢？
大雨的封锁，不见天日的潮湿阴冷，无处休息的疲乏，外加食物的匮乏，终于让客栈内的人慌乱嘈杂起来。
高旸此刻亦是困乏交加，不比一般人好到哪里去。
不过一直以来养成的心性让他不至于如常人那般颓然失态，张惶失语。
望着眼前的一片哀鸿，高旸内心也有些焦躁起来。
这雨如果再继续这么下下去，他们难道就只能活活饿死在这里不成？
兴许是上天有感，感受到他们对于停雨的期盼，天上的阴云终于在第二天薄弱了几分，天也比前几天亮堂了许多。
天上的雨虽然依旧没有停，却也从原本的倾盆大雨，减弱成现在的蒙蒙细雨。
但这依旧让客栈内原本绝望的人大喜过望，因为他们在这其中看到了生的希望。
高旸亦是心中一喜，待雨微弱到一定程度之后，终于不再停息，花了半两银子买了一把油伞和一双皮靴，精简了一下随身行李，冲入雨中，继续自己的返乡之路。
当然，他随身的银钱也已经不足以支撑他再多留几日，否则他就真的不够回家了。
现在的道路虽然依旧泥泞不堪，但还是可以勉强行走。
高旸于雨中砥砺前行，和他一般出来的有不少，但大多都是直接往回路返还的。
毕竟前路不知如何，且听前面过来的人说过，前方的雨势也不小，怕是比这边更重，他们还是回转的好。
高旸是不能回头的，因为他的家就在前方。
同行人虽少，但还是有几个。
几个人有同路之谊，互相看了看，倒是相互扶持，相约到下一个镇子再停歇。
道路泥泞崎岖，高旸也乐的如此，毕竟多人相伴，要比自己行走更省时省力。
如此行了一天路，高旸经过了两个镇子，亦和三批人互相搭伙，终于到了一个较大点的县城。
眼看天色已晚，高旸便不再继续前进，在城中找了个小客栈开始歇息。
到了这个县城，自己的回家之路算是已经走了四分之一了。
虽然外面依旧是阴雨连绵，但按照这种速度，只要自己省着点，应该还是可以在自身盘缠用尽之前到家吧？
高旸查看着包袱内的银钱，如是想着。
客栈还是一如既往的吵闹，不会因为这里是县城而安静下来。
因为外面的雨，即便是县城也滞留着太多的人。
有人的地方就会喧闹，尤其是客栈这种路人聚集区，总会有南来北往的各方面人高谈阔论，互通有无，交流各方面的消息。
只要你细心听，总会听到来自各个地方的八卦消息。
高旸亦是要了些酒水饭菜坐在一角，倾听着来往的人所带来的消息。
蓦地，高旸忽然惊坐而起，他听到了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
“听说了么，这场大雨就是上天给大燕的一个灾难，咱们这还好，越往东北，这雨势就越大。关州那里听说已经被洪水淹没了，据说一个叫阳水的一个乡，早已化作一片水乡，整个乡的人都被洪水冲走了，无一幸免啊！”
……
客栈内的人还在高声谈论，但高旸的耳中已经听不到别的声音了，满脑子只剩关州，阳水，洪水冲走，无一幸免。
阳水，是他的家乡。
他的父母，他的哥哥妹妹，都在那个不大不小的小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