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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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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雨薇只觉得有什么一直盯着自己,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她感觉很不舒服,而这种感觉一直到她上了马车后,才渐渐的消失。

    一路上,都是无话,到了丞相府的时候,已经是天黑时分,丞相府早已准备好了棺木等物。

    马车一到,边有人上前把穆玉喜的尸体搬下来,因为是丧子,不好大办,穆玉喜的丧事只不过一天,便散了。

    第二天一大早,便有人搬入祠堂,一切礼节按照祖制来安排,老夫人连连叹气,大夫人伤心不已,而穆庆峰,一脸的默然,就好像,死的并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一个和他完全不相关的人一样。

    穆雨薇看的心拔凉拔凉的,可却说不出什么话来,没办法,谁叫他们身不由己呢?

    在这个世界里,女子本就不如男子般贵重,更何况还是一个庶出的女儿,就算是死了,也不多大碍事儿。

    不仅如此,整个丞相府,对于穆玉喜的事儿,大多都是默然的,甚至穆雨薇还听到私底下有些下人碎嘴,说,“这三小姐也是贱,如此好的小姐生活不享受,偏生要去那阴曹地府受苦受罪。”

    “可不是嘛”另一个人忙接嘴道,“那三小姐早就不是个安分的,我就知道她迟早要出事儿,你看,现在可不就是这样了。”

    穆雨薇走过去,眼神凌厉的看着他们,身后浅析上前,立即喝到,“你们这些小蹄子,在这儿做什么呢?主子的嘴也是你们随意讨论是非的?还不快闭嘴?!”

    穆雨薇今时不同往日,有了老夫人做靠山,府中下人多少对她是有点儿忌讳的,听罢此言,纷纷跪在地上磕头求饶,“五小姐赎罪,奴婢们再也不敢了!五小姐赎罪!”

    穆雨薇眼神淡漠的一一扫过他们,不带感情的说,“随意议论主子的是非,我丞相府还容不得你们这种下人,来人,杖责三十大板,在发卖出去!”

    她虽不是蛇蝎手段,却也不是菩萨心肠,穆玉喜怎么说,也是她名义上的姐姐,且她一直对她的死心怀有疚,此刻人都死了,还让人这般的讨论她,她也看不下去。

    可幸好的是,世间的事儿,总不是绝对的,府中还有一个穆玉丽和老夫人,对此事儿颇为再怀。

    穆玉丽是不用说的了,心肠向来好,对姐妹们哪怕再有不愿,也是有真心的,回来便大病了一场,近些日才好。

    今日得了老夫人的命,便来见老夫人,倒是没想到,恰好遇见同去老夫人处的穆雨薇。

    两人见了面,各自见了礼,穆雨薇问道,“姐姐身子可是好些了?”

    穆玉丽浅笑回道,“好多了,多谢妹妹挂心。”又道,“妹妹可也是前去老夫人哪里?”

    穆雨薇点点头,“正是,姐姐莫不是?”穆玉丽看着她也点点头,穆雨薇便笑道,“那倒是好,咱们一起去吧。”

    穆玉丽自是无其他意见,笑着点点头,应了一声嗯。

    两人结伴而行,各自说了些讨喜的话儿,对着穆玉喜的事儿都是闭口不谈,就这样,不一会儿就到了老夫人的院子。

    正上前,便听哟呵一声轻嗤,两人转头一看,却见的是穆玉媛和大夫人结伴而来。

    穆玉媛轻笑,“这不是二姐姐和五妹妹吗?这么巧?也来老夫人这里了?”

    穆雨薇和穆玉丽听罢,都不由微微皱眉,穆玉媛对穆玉喜的事儿,欢喜的很,别人不喜,不过碍着身份,都没有说出来而已。

    两人没有说话,先是给大夫人见了礼,“见过母亲。”

    大夫人点点头,“起来吧。”神色清淡,高高在上。

    穆雨薇眉头微挑,随后起来,又对穆玉媛道,“那姐姐来此,可是也得了老夫人的话了?”

    穆玉媛听罢一愣,随后冷哼一声,瞪了一眼穆雨薇,拉着大夫人不理他们,径自走了进去。

    穆玉丽对着穆雨薇无奈摇摇头,穆雨薇对她浅浅一笑,两人皆是无奈,相携走了进去。

    进了里间儿,老夫人坐在暖榻之上,大夫人穆玉媛上前行了礼,便是穆雨薇和穆玉丽,见人都来齐了,老夫人对着穆雨薇和穆玉丽招招手,示意他们两人做到自己身边儿来,看的一旁的穆玉媛只恨得牙痒痒。

    老夫人神色疲惫,穆雨薇知道,老夫人也是为了穆玉喜的事儿伤神劳心的,便上前给她轻轻的按摩着。

    老夫人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道,“你这孩子,就是乖巧。”穆雨薇浅浅一笑,“是应该的。”便不再说话了。

    老夫人也不是这个事儿,回过头,又拉住穆玉丽的手,转头又对众人道,“其实,今天呢,把大家都叫道这里来,也是因为我有一事儿要给你们大家说清楚。”

    大夫人首先道,“老夫人请讲,我们听着呢。”其他人听罢,便跟着说。

    老夫人点点头,默了一会儿,便道,“我到底是老了,在这府中也是懒得呆了,进来府中发生这么多的事儿,老婆子我也是身心俱备了,我想,我还是出去游山玩水一阵,散散心的好。”

    这话一说,大夫人的眼里闪过精光,面上却是惊讶道,“老夫人!这可是使不得,您年纪这般大了,若是在外面儿,出了什么事儿可怎么是好啊?”其他人也忙跟着这么说。

    穆雨薇也是被老夫人这话雷了一下,若说老夫人走了,那对谁最是不利?那当然是她呀!

    这些日子来,不说别的,她和老夫人走得近,老夫人疼爱她,她的处境比之之前,可是好了不知多少,若说老夫人这突然又走了,那她到时候,可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在说了,这呆久了,穆雨薇是从心底里喜欢这个老祖母的,她这陡然说要走,就好像真的是亲人那般,一走就不见了一般的感觉。

    她长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老夫人却一把握住她的手,对她摇摇头,穆雨薇见状,不知怎的,心里就放松了。

    老夫人又看着大夫人道,“你这是在说我出门就要死了是不是?!”声音严厉,骇的大夫人一颤儿,忙跪下来辩解,“老夫人冤枉,儿媳只是担心您到时候身体吃不消,所以才这么说,别无他意啊老夫人!”

    老夫人哼了一声,说话也直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注意,面上舍不得,心里只怕早就跳着要起来送我出去了吧!”

    被戳破了心思,大夫人有点儿尴尬,可自然不会承认的,于是便继续求饶,“老夫人真是冤枉了,儿媳真的没有这个意思啊!”

    老夫人冷哼一声,“得了吧,你快给我起来,一个丞相夫人,动不动就下跪求饶的,传了出去,你不要脸面儿我丞相府还要脸面儿呢!”

    大夫人一听此话,低垂的脸上一阵纠结,眼里的恶毒恨不得直接扑到老夫人身上去,可她忍着,慢慢儿的站了起来,又做回了位置。

    老夫人见状,冷哼一声,又道,“别的什么都不多说了,到时候,我准备把二丫头带出去,陪着我转转。”众人一听,纷纷惊讶,大姨娘更是一副惊恐的样子,担心不已。

    穆玉丽呆了一瞬,忙道,“谢祖母恩典!孙女儿一定好好儿的陪伴着祖母左右。”老夫人听罢,满意的点点头。

    穆雨薇在一旁,听的又是心酸又是高兴的,高兴的是穆玉丽那性子,还是跟着老夫人好,没得在丞相府里,到时候怕是被大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了,心酸的是,老夫人竟然没有选她去,可是转念一想,她也就释然了。

    穆玉丽行事稳重,且她和她不同,她只有一个大姨娘,可她自己却是不同了,她还有她的妹妹和五姨娘,她走了,谁来保护他们?

    正这么想着,老夫人突然拿起她的手,对她笑的温和,又转头对大夫人道,“另外,我还想把我的一部分掌家权力,交给薇儿来处理,你们可是有意见?”虽是问,可是那语气,就是毋庸置疑!

    穆雨薇听罢,不由呆愣了一瞬,而后反应过来,感动的不行,“祖母……”

    老夫人拍拍他的手,在她的耳边轻声的道,“你也别哭了丫头,我这东西交给你,你可就要好好儿的运用,不要让她欺负了你们三娘两去了,祖母到时候回来,可要看见一个好好儿的你啊!”

    穆雨薇一听,眼泪就流了下来,忙点点头,“祖母,……多谢祖母……了,薇儿一定好好儿的保管,不会让祖母失望的。”

    老夫人,终究是念着她的,知道这个,穆雨薇也满足了,哭的不行。

    可他们满意了,别人就不满意了,大夫人道,“老夫人,您这般,怕是有所不妥吧?”

    老夫人斜了眉毛,“有何不妥?”

    大夫人顿了顿,硬声道,“要说这掌家之权,薇儿也不是不可,可是,在她的上面,还有媛儿呢,老夫人您怎么可以直接越过了媛儿就让薇儿去了呢?这不是偏心吗?”

    偏心?

    老夫人一听,不由笑了。

    她看向大夫人,笑道,“我偏心?你说我偏心?”连着两个问题,问的大夫人心虚不已,可一想到自己女儿,不由还是梗着脖子道,“当然,俗话说的好,越不过长,这上面还有姐姐,自然就是轮不到妹妹那里去了,可您偏偏的把这东西直接就给了小的薇儿,这不是偏心是什么?”

    偏生穆玉媛还在一旁不要脸的道,“是啊!祖母!!我也是您的孙女儿,您这样,太让我失望了!”好像一副教训人的样子。

    老夫人一听,气极反笑,道,“好啊!那你这丫头就来说说,我这祖母,让你怎么失望了?还有你,老大家的,不是我说你,你手里那么多的份子,就是狗吃的?我就算不把我这东西给五丫头,到时候,还不是要从你的手里分了去?这丫头们都长大了,自然要学着管理家中事宜,难不成,你还准备一直捏在了自己的手里不成?”

    这一番话,说的大夫是无从反驳,穆玉媛在一旁还想说什么,大夫人一把拉住她,默了一会儿,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只得不甘愿的点点头,“老夫人教训的是,是儿媳想的差了。”

    一见大夫人要妥协,一旁的穆玉媛急得不行,拉着她的袖子急急道,“母亲!”

    大夫人回头,凶狠的瞪了她一眼,穆玉媛立即听话了。

    老夫人见他们也安静下来了,这才拍了拍穆雨薇和穆玉丽,随后便对众人道,“好了,我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事儿,你们都散了吧。”然后又对穆玉丽说,“二丫头,你回去,和你姨娘好好儿的处处,然后收拾收拾东西,明天早上,我们便出发吧。”

    穆玉丽又是感动又是不舍,哭的不行,点点头,道了谢,这才走下去和哭的不行的大姨娘相携着走了。

    穆雨薇则是静默着,等人都走了,老夫人这才对穆雨薇道,“五丫头啊,你也别怪祖母不带你走,祖母也是为了你好,你要想想你妹妹,想想你姨娘,知道吗?”

    穆雨薇早就想同了,哪里还有什么怨气,忙点点头,“我知道,老夫人的良苦用心,薇儿都知道,祖母,您放心,薇儿一定会好好儿的,不让您失望的。”

    老夫人一听,欣慰的笑了,默默她的头道,“你这丫头,从小就是个省心的,这么多年来,你受苦了。”

    穆雨薇听罢,不由哭了起来,他是想起了原主穆雨薇,她是真收了苦,不然也不至于死了。如今老夫人这关怀,让她觉得甚是愧疚。

    老夫人自是不知道她想的什么,只当她是舍不得,当然,穆雨薇也是真舍不得老夫人的。

    …………………………

    而另一边儿,穆玉媛和大夫人出来后就先回来大夫人的院子,一坐下,穆玉媛就发脾气,“娘!刚刚那么好的机会,您怎么不把我婚事儿的事儿说出来?到时候,就算老夫人回来了,也说不出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