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运气还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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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又在这个时候，北方的天空当中突然一片金光大盛！
孔微海抬眼望去，却见一群佛修，大约有三四十个人的样子，在正北的天空当中，正缓缓驭气而起，转眼在半空当中停顿下来。
根据目测，那些佛修在至少也在将近百里之外，全身都笼罩在金色的真气当中，只能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轮廓。孔微海的神念感应过去，却竟然被那金色的佛修真气光芒阻挡，一时竟没有看清楚那些佛修的真实面目。
更让孔微海无可发作的是，虽然从他这里能够远远地看到半空当中的那些笼罩在金色真气当中的佛修，然而实际上，那些佛修却是在佛宗的上空，竟然还不算越界！
人家在自己的地盘上做什么，都不关他的事，他自然也就不好多说什么，因此只能是恨恨地瞪了道空一眼：“道空宗主，果然是老谋深算，在下佩服之至！”
他口中说着“佩服”，脸上却殊无一丝佩服之意，反而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在里面，恨不得将眼前的道空生撕成两半。
道空却似乎没有听出孔微海的语气不对，竟是含笑拱手：“微海宗主过奖了，道空愧不敢当。”
两个人嘻嘻哈哈打着机锋，面带微笑然而笑意却从不达眼底。远处半空中的那些佛修身形变换，排成了内高外低的三圈。
孔微海的神念依旧无法感应到金色光芒当中那些佛修的面目，只能感应到最内一层有八个笼罩在金光当中的人形轮廓。
而到了中间一层，却是两两一组，一共七组十四个！
最外面的一层则是三人一组，同样是七组二十一个！
这个人数的排列让孔微海有些不可理解，却也隐隐的能够猜到这是佛宗的某种阵法，只是作用却不得而知。
更让孔微海心中疑惑和不安的是，虽然他无法感应到金色光芒当中那些佛修的真面目，然而即使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却依旧能够感觉到那些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天道气息！
那些人，都是佛宗的修者大能！
——之前道宗那些修者大能身上的天道之力，都在对抗白玉沉的过程当中，因为判断失误，白玉沉手中的罗天盘转移到了轩辕昰的身上。
可是佛宗这些修者大能，虽然被轩辕昰暴打了一顿，无奈答应要将自身的天道之力都转交给沈衣雪，然而却因为之后的种种变故而耽搁了下来，所以竟然保留到了至今。
孔微海收回神念，一瞬间心中却是转过无数念头，看向道空的目光也是前所未有的锐利，语气中虽然依旧带着嘲弄，却多了几分凝重：“道空宗主，这是将你佛宗最后都底蕴都搬出来了么？”
道空“嘿嘿”一笑：“为了神界，佛宗义不容辞！”
好一个“义不容辞”！！孔微海自己都听到了自己磨牙的声音，对于道空的反复无耻，又有了新的认知。不过嘴上却还是不忘讽刺一句：“还是当真被那个轩辕昰打怕了？”
一提到“轩辕昰”这三个字，道空几乎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一顿穷追猛打，脸色顿时就再次变得难看起来。
而此刻在那蓝莹莹的真气结界之内，原本纤细弱小的那一株小桃树，早已由之前的婴儿手臂粗细，增长到了比人的大腿还粗！
枝叶浓稠而繁茂，无数粉色妖娆的花苞点缀其间，芬芳馥郁的桃花香气萦绕其间，似乎随时都可能绽放出满树的夭夭桃花来！
沈衣雪早已将七彩混沌之气收回，正抬头仰望着树冠上微微轻颤的花苞，神念释放了出去：“桃花姥姥，我知道你能感应到我的神念。”
桃树上的花苞轻颤，然而却没有如同沈衣雪所想象的那般有神念回应她。
沈衣雪等了片刻，对面的桃花树依旧沉默。她冷笑一声，干脆开口道：“我的确是很想离开神界，并且不得已要借助于你的力量离开。但是，这却也不代表我就会受你的要挟！”
“你也可以就这么一直装傻充愣下去，”沈衣雪一个人对着桃树，好像在自言自语，“不过……”
她的声音比之前更冷，一字一顿地继续道：“我那微海师伯一直都将你保护得很好，想必你还不知道此刻神界的情况吧？”
“一个天地灵气匮乏到将近枯竭的地方，就算是你不主动提供通道给我，想必其他的修者早晚也能找到离开的地方，你说呢？”
“就算是我暂时找不到离开神界的通道，滞留在此。只要其他修者想到了离开的办法，我跟着离开，也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不过，现在的妖宗因为天地灵气的事情，可以说将佛道二宗的修者得罪了一个遍。道宗还好说，群龙无首，比较乱。可佛宗却还有不少的修者大能，只要稍微有些天地灵气供给他们，恐怕很快就能恢复如初……”
沈衣雪自己也不知道的是，她说这话的时候，将她与桃花姥姥本体一同笼罩起来的结界之外，佛宗上空那些修者大能，正将自身的天道之气渗入真气当中凝聚出来，一瞬间耀眼的金色光芒冲天而起，那些修者只剩下一个隐隐的人形轮廓！
最内层的八个人，成了八道金色的光柱，而第二层和最外层，则是分别二人一组，三人一组，金色的光芒凝成成莲花瓣的形状，转眼之间一朵金色的莲花就出现在半空当中！
浩瀚的天道之力也随着金色的真气一同冲向天际，似乎要将连虚空一同刺破！
孔微海的脸色微变，冷冷地看着道空：“道空宗主，就算是佛宗还有不少感悟了天道之力的修者大能，可如今神界天地灵气稀薄，怕也禁不起这些人折腾了吧？”
道空的目光，完全落在了半空当中的金色莲花上面，对于孔微海的话，竟然是充耳不闻！
而蓝莹莹的结界之内，在感应到那些佛宗大能所散发出来的天道之力后，沈衣雪眼前那一株粗壮的桃树，枝叶终于是无风自动，一道微弱的神念也终于出现在了沈衣雪的脑海当中：“你想要怎么样？”
沈衣雪同样回以神念：“我耗费了那么多的混沌之力，无非就是想要你能将我送出神界去，不过现在我又改变主意了。”
“你！”大桃树的枝叶又是一阵乱颤，就好像是人被气得浑身发抖一般，“你应该知道，对于妖修来说，化形为人，或许能够一时让其他修者不敢轻视，然而对于妖修本身感悟天道之力，却斌没有太大的好处，而且还要消耗不必要的真气……”
这一点，沈衣雪心里倒也认同，否者以当初桃花姥姥的实力，可以说整个六界都能横着走了，哪里还轮得到孔微海来成立妖宗？
不过面上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耸了耸肩，沈衣雪才道：“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桃花树中立刻就有神年再次传出：“佛宗那些人，想要攻打妖宗了？”
沈衣雪道：“我怎么知道？你自己不是都感应到了么？”
“天魔女！”桃花树的枝叶这一次颤抖地格外厉害，甚至就连粗壮的树干都晃动了两下，可想桃花姥姥的确是被气的不轻，“你不要忘了……”
“你的本体能够连通六界，我若想要离开，还得依靠你，对不对？”沈衣雪直接就打断了对方，不给桃花姥姥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不过，若是不弄清楚一个问题，我还真不敢让你送我离开！”
她也不管以本体形象出现的桃花姥姥是否能够看到，朝着对方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我还怕你算计我呢！”
这一次，那桃花树反而不再颤抖了，反而是沉默了许久，紧跟着树冠中那无数密密麻麻的花苞，好像被春风拂过，颤颤巍巍地层层绽放了开来！
只是一瞬间，浓郁的桃花香气就扑面人来，满眼的夭夭桃花，灼灼的让人眼前一亮，如天边的绚烂的霞，如海上粉红的浪，烂漫而妩媚。
而那让沈衣雪无比熟悉的醉人花香，更是在一瞬间扑面而来，氤氲缠绵，让人魂销，骨醉。
沈衣雪面色一冷，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知道后背接触到孔微海所布置的蓝莹莹的结界，这才停下脚步，目含警惕地盯着对面突然繁华盛开的桃树。
那桃树在花开之后，又氤氲出一片桃红色的光芒，刺得沈衣雪也有些睁不开眼睛！
沈衣雪身上的混沌之气几乎是瞬间流转全身，就在孔微海的结界之内，再次氤氲出一层七彩光芒，将自己笼罩其中。
桃红色的光芒很快消散，一个裸露着雪白香肩，纤细的小腿，赤着双足的少女，只在身体胸部以下到膝盖的位置，以无数桃花瓣为衣裙，长长的秀发如同瀑布一般几乎拖到了脚踝，只是少了头上的花环，突然就出现在了沈衣雪的面前。
这个自称桃花姥姥的妖修，终于是再一次在沈衣雪面前现出了人形来！
只是，这一次她的脸上却没有第一次出现时候那种天然妩媚的微笑，看向沈衣雪的目光当中，如同冬日的寒冰，还隐隐地带着一丝防备，娇艳的红唇开合：“你都知道了？”
沈衣雪不答反问：“我该知道什么？”
桃花姥姥风情万种的眼睛当中掠过一丝惊疑不定，随即又镇定下来：“这么说，你不知道？”
沈衣雪依旧不置可否：“什么是我不该知道的？”
“天魔女！”桃花姥姥粉嫩的俏脸上，终于浮现出一层薄薄的怒气来，“我在认真同你讲话！”
“我知道啊！”沈衣雪无辜地眨了眨美丽的眼睛，瞬间散发出一种不同于桃花姥姥的别样风情来，天真烂漫却偏偏又风华绝代，无意中散发出来的气势更是让人忍不住生出一种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来，“我也在很认真地问你。”
桃花姥姥的脸色变化不定，隔着孔微海所布置的蓝莹莹的结界，她可以感应到那天道之力似乎越来越强大，正在缓缓地朝着四周碾压，其中，自然也包括她与沈衣雪所在的这个方向。
然而也仅止于此，一来她的修为现在恢复了连十成中的一成都没有，二来沈衣雪在孔微海的结界之内，又特意以神念隔绝了一层，让桃花姥姥的神念，根本就无法完全释放出去！
让桃花姥姥觉得头疼无奈的是，因为之前在对抗白玉沉的过程当中，她所领悟出来的天道之力几乎全都被白玉沉的罗天盘吸收而去，此刻本体能够长到现在这般大小，还是依靠着沈衣雪的混沌之气，离想要连同六界还差得很远！
不要说连同六界，就是连个本体分身都没有了，连想要通过本体分身感应结界之外的具体情况都不能！
她所能感应到的，只有沈衣雪想要让她感应的。
也正因为如此，桃花姥姥才更加心急如焚，虽然她心中更在意整个神界，却不代表她完全不在意有她的支持，孔微海一手创立起来的妖宗！
因此感应到如此浩瀚强大的佛修的天道之力，汹汹而来，怎么能不让她心急如焚？
然而她却又不敢贸然走出孔微海所布置的结界，因为现在的她，天道之力完全消失，实力大减，一旦出了结界，不要说出手帮着孔微海抵抗佛宗，就是自保都成问题！
一个弄不好，还要连累孔微海分心！
桃花姥姥记得鼻尖冒汗，再转头一看沈衣雪依旧是一副老神在在，事不关己的样子，她的目光闪了闪，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深吸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说吧，你让我恢复人形，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沈衣雪不置可否：“你觉得呢？”
桃花姥姥道：“原本，我也因为你是想要通过我的本体分身离开神界，可现在我只有这一株本体，原本连通六界的那些分身早已随着天道之力的消失而一同消失，又如何能够送你离开？”
沈衣雪垂下眼睑，语气淡然中带着一丝嘲讽：“你总算是想明白了，还不算太晚。”
“我的确是很想离开这个地方，”她突然就抬头，目光清澈中带着一丝冰雪的寒意，却又给人一种幽深不见底的感觉，“不过，却还不想带着疑问离开。”
“当年，我帮着魔界的修者打开通往神界的通道，如今就算是实力打了折扣，自己开辟个通道出来，也不是不可能，最多就是和神界之外，虚空当中的乱流纠缠一番。”沈衣雪继续道，“再想当初我还是一个婴儿的时候，能够避开众多的虚空乱流，最终进入人界。你觉得，那是我的运气，还是天意？”
偏偏又在这个时候，北方的天空当中突然一片金光大盛！
孔微海抬眼望去，却见一群佛修，大约有三四十个人的样子，在正北的天空当中，正缓缓驭气而起，转眼在半空当中停顿下来。
根据目测，那些佛修在至少也在将近百里之外，全身都笼罩在金色的真气当中，只能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轮廓。孔微海的神念感应过去，却竟然被那金色的佛修真气光芒阻挡，一时竟没有看清楚那些佛修的真实面目。
更让孔微海无可发作的是，虽然从他这里能够远远地看到半空当中的那些笼罩在金色真气当中的佛修，然而实际上，那些佛修却是在佛宗的上空，竟然还不算越界！
人家在自己的地盘上做什么，都不关他的事，他自然也就不好多说什么，因此只能是恨恨地瞪了道空一眼：“道空宗主，果然是老谋深算，在下佩服之至！”
他口中说着“佩服”，脸上却殊无一丝佩服之意，反而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在里面，恨不得将眼前的道空生撕成两半。
道空却似乎没有听出孔微海的语气不对，竟是含笑拱手：“微海宗主过奖了，道空愧不敢当。”
两个人嘻嘻哈哈打着机锋，面带微笑然而笑意却从不达眼底。远处半空中的那些佛修身形变换，排成了内高外低的三圈。
孔微海的神念依旧无法感应到金色光芒当中那些佛修的面目，只能感应到最内一层有八个笼罩在金光当中的人形轮廓。
而到了中间一层，却是两两一组，一共七组十四个！
最外面的一层则是三人一组，同样是七组二十一个！
这个人数的排列让孔微海有些不可理解，却也隐隐的能够猜到这是佛宗的某种阵法，只是作用却不得而知。
更让孔微海心中疑惑和不安的是，虽然他无法感应到金色光芒当中那些佛修的真面目，然而即使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却依旧能够感觉到那些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天道气息！
那些人，都是佛宗的修者大能！
——之前道宗那些修者大能身上的天道之力，都在对抗白玉沉的过程当中，因为判断失误，白玉沉手中的罗天盘转移到了轩辕昰的身上。
可是佛宗这些修者大能，虽然被轩辕昰暴打了一顿，无奈答应要将自身的天道之力都转交给沈衣雪，然而却因为之后的种种变故而耽搁了下来，所以竟然保留到了至今。
孔微海收回神念，一瞬间心中却是转过无数念头，看向道空的目光也是前所未有的锐利，语气中虽然依旧带着嘲弄，却多了几分凝重：“道空宗主，这是将你佛宗最后都底蕴都搬出来了么？”
道空“嘿嘿”一笑：“为了神界，佛宗义不容辞！”
好一个“义不容辞”！！孔微海自己都听到了自己磨牙的声音，对于道空的反复无耻，又有了新的认知。不过嘴上却还是不忘讽刺一句：“还是当真被那个轩辕昰打怕了？”
一提到“轩辕昰”这三个字，道空几乎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一顿穷追猛打，脸色顿时就再次变得难看起来。
而此刻在那蓝莹莹的真气结界之内，原本纤细弱小的那一株小桃树，早已由之前的婴儿手臂粗细，增长到了比人的大腿还粗！
枝叶浓稠而繁茂，无数粉色妖娆的花苞点缀其间，芬芳馥郁的桃花香气萦绕其间，似乎随时都可能绽放出满树的夭夭桃花来！
沈衣雪早已将七彩混沌之气收回，正抬头仰望着树冠上微微轻颤的花苞，神念释放了出去：“桃花姥姥，我知道你能感应到我的神念。”
桃树上的花苞轻颤，然而却没有如同沈衣雪所想象的那般有神念回应她。
沈衣雪等了片刻，对面的桃花树依旧沉默。她冷笑一声，干脆开口道：“我的确是很想离开神界，并且不得已要借助于你的力量离开。但是，这却也不代表我就会受你的要挟！”
“你也可以就这么一直装傻充愣下去，”沈衣雪一个人对着桃树，好像在自言自语，“不过……”
她的声音比之前更冷，一字一顿地继续道：“我那微海师伯一直都将你保护得很好，想必你还不知道此刻神界的情况吧？”
“一个天地灵气匮乏到将近枯竭的地方，就算是你不主动提供通道给我，想必其他的修者早晚也能找到离开的地方，你说呢？”
“就算是我暂时找不到离开神界的通道，滞留在此。只要其他修者想到了离开的办法，我跟着离开，也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不过，现在的妖宗因为天地灵气的事情，可以说将佛道二宗的修者得罪了一个遍。道宗还好说，群龙无首，比较乱。可佛宗却还有不少的修者大能，只要稍微有些天地灵气供给他们，恐怕很快就能恢复如初……”
沈衣雪自己也不知道的是，她说这话的时候，将她与桃花姥姥本体一同笼罩起来的结界之外，佛宗上空那些修者大能，正将自身的天道之气渗入真气当中凝聚出来，一瞬间耀眼的金色光芒冲天而起，那些修者只剩下一个隐隐的人形轮廓！
最内层的八个人，成了八道金色的光柱，而第二层和最外层，则是分别二人一组，三人一组，金色的光芒凝成成莲花瓣的形状，转眼之间一朵金色的莲花就出现在半空当中！
浩瀚的天道之力也随着金色的真气一同冲向天际，似乎要将连虚空一同刺破！
孔微海的脸色微变，冷冷地看着道空：“道空宗主，就算是佛宗还有不少感悟了天道之力的修者大能，可如今神界天地灵气稀薄，怕也禁不起这些人折腾了吧？”
道空的目光，完全落在了半空当中的金色莲花上面，对于孔微海的话，竟然是充耳不闻！
而蓝莹莹的结界之内，在感应到那些佛宗大能所散发出来的天道之力后，沈衣雪眼前那一株粗壮的桃树，枝叶终于是无风自动，一道微弱的神念也终于出现在了沈衣雪的脑海当中：“你想要怎么样？”
沈衣雪同样回以神念：“我耗费了那么多的混沌之力，无非就是想要你能将我送出神界去，不过现在我又改变主意了。”
“你！”大桃树的枝叶又是一阵乱颤，就好像是人被气得浑身发抖一般，“你应该知道，对于妖修来说，化形为人，或许能够一时让其他修者不敢轻视，然而对于妖修本身感悟天道之力，却斌没有太大的好处，而且还要消耗不必要的真气……”
这一点，沈衣雪心里倒也认同，否者以当初桃花姥姥的实力，可以说整个六界都能横着走了，哪里还轮得到孔微海来成立妖宗？
不过面上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耸了耸肩，沈衣雪才道：“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桃花树中立刻就有神年再次传出：“佛宗那些人，想要攻打妖宗了？”
沈衣雪道：“我怎么知道？你自己不是都感应到了么？”
“天魔女！”桃花树的枝叶这一次颤抖地格外厉害，甚至就连粗壮的树干都晃动了两下，可想桃花姥姥的确是被气的不轻，“你不要忘了……”
“你的本体能够连通六界，我若想要离开，还得依靠你，对不对？”沈衣雪直接就打断了对方，不给桃花姥姥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不过，若是不弄清楚一个问题，我还真不敢让你送我离开！”
她也不管以本体形象出现的桃花姥姥是否能够看到，朝着对方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我还怕你算计我呢！”
这一次，那桃花树反而不再颤抖了，反而是沉默了许久，紧跟着树冠中那无数密密麻麻的花苞，好像被春风拂过，颤颤巍巍地层层绽放了开来！
只是一瞬间，浓郁的桃花香气就扑面人来，满眼的夭夭桃花，灼灼的让人眼前一亮，如天边的绚烂的霞，如海上粉红的浪，烂漫而妩媚。
而那让沈衣雪无比熟悉的醉人花香，更是在一瞬间扑面而来，氤氲缠绵，让人魂销，骨醉。
沈衣雪面色一冷，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知道后背接触到孔微海所布置的蓝莹莹的结界，这才停下脚步，目含警惕地盯着对面突然繁华盛开的桃树。
那桃树在花开之后，又氤氲出一片桃红色的光芒，刺得沈衣雪也有些睁不开眼睛！
沈衣雪身上的混沌之气几乎是瞬间流转全身，就在孔微海的结界之内，再次氤氲出一层七彩光芒，将自己笼罩其中。
桃红色的光芒很快消散，一个裸露着雪白香肩，纤细的小腿，赤着双足的少女，只在身体胸部以下到膝盖的位置，以无数桃花瓣为衣裙，长长的秀发如同瀑布一般几乎拖到了脚踝，只是少了头上的花环，突然就出现在了沈衣雪的面前。
这个自称桃花姥姥的妖修，终于是再一次在沈衣雪面前现出了人形来！
只是，这一次她的脸上却没有第一次出现时候那种天然妩媚的微笑，看向沈衣雪的目光当中，如同冬日的寒冰，还隐隐地带着一丝防备，娇艳的红唇开合：“你都知道了？”
沈衣雪不答反问：“我该知道什么？”
桃花姥姥风情万种的眼睛当中掠过一丝惊疑不定，随即又镇定下来：“这么说，你不知道？”
沈衣雪依旧不置可否：“什么是我不该知道的？”
“天魔女！”桃花姥姥粉嫩的俏脸上，终于浮现出一层薄薄的怒气来，“我在认真同你讲话！”
“我知道啊！”沈衣雪无辜地眨了眨美丽的眼睛，瞬间散发出一种不同于桃花姥姥的别样风情来，天真烂漫却偏偏又风华绝代，无意中散发出来的气势更是让人忍不住生出一种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来，“我也在很认真地问你。”
桃花姥姥的脸色变化不定，隔着孔微海所布置的蓝莹莹的结界，她可以感应到那天道之力似乎越来越强大，正在缓缓地朝着四周碾压，其中，自然也包括她与沈衣雪所在的这个方向。
然而也仅止于此，一来她的修为现在恢复了连十成中的一成都没有，二来沈衣雪在孔微海的结界之内，又特意以神念隔绝了一层，让桃花姥姥的神念，根本就无法完全释放出去！
让桃花姥姥觉得头疼无奈的是，因为之前在对抗白玉沉的过程当中，她所领悟出来的天道之力几乎全都被白玉沉的罗天盘吸收而去，此刻本体能够长到现在这般大小，还是依靠着沈衣雪的混沌之气，离想要连同六界还差得很远！
不要说连同六界，就是连个本体分身都没有了，连想要通过本体分身感应结界之外的具体情况都不能！
她所能感应到的，只有沈衣雪想要让她感应的。
也正因为如此，桃花姥姥才更加心急如焚，虽然她心中更在意整个神界，却不代表她完全不在意有她的支持，孔微海一手创立起来的妖宗！
因此感应到如此浩瀚强大的佛修的天道之力，汹汹而来，怎么能不让她心急如焚？
然而她却又不敢贸然走出孔微海所布置的结界，因为现在的她，天道之力完全消失，实力大减，一旦出了结界，不要说出手帮着孔微海抵抗佛宗，就是自保都成问题！
一个弄不好，还要连累孔微海分心！
桃花姥姥记得鼻尖冒汗，再转头一看沈衣雪依旧是一副老神在在，事不关己的样子，她的目光闪了闪，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深吸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说吧，你让我恢复人形，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沈衣雪不置可否：“你觉得呢？”
桃花姥姥道：“原本，我也因为你是想要通过我的本体分身离开神界，可现在我只有这一株本体，原本连通六界的那些分身早已随着天道之力的消失而一同消失，又如何能够送你离开？”
沈衣雪垂下眼睑，语气淡然中带着一丝嘲讽：“你总算是想明白了，还不算太晚。”
“我的确是很想离开这个地方，”她突然就抬头，目光清澈中带着一丝冰雪的寒意，却又给人一种幽深不见底的感觉，“不过，却还不想带着疑问离开。”
“当年，我帮着魔界的修者打开通往神界的通道，如今就算是实力打了折扣，自己开辟个通道出来，也不是不可能，最多就是和神界之外，虚空当中的乱流纠缠一番。”沈衣雪继续道，“再想当初我还是一个婴儿的时候，能够避开众多的虚空乱流，最终进入人界。你觉得，那是我的运气，还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