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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脸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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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听见你们说话,我们还挺有感触的。”大娘吃着饭看向自己的爱人,笑到。

    两人放下碗筷,开始认真倾听,惊艳告诉他们二人背后肯定有什么故事。

    一件二十年前的往事随着大娘温柔的嗓音缓缓呈现在两人面前。

    当初大娘是个劫富济贫的山匪,一日误抢了京中某户世家的少爷,掀开轿帘的那一刻就把一颗心交出去了,第一次抢了个男人回山寨。

    她不知道的是少爷平淡的一生第一次闯入了一抹鲜亮的色彩,队伍中有武艺高强的府兵,若不是他的授意,这伙山贼都会被一把端了。

    那日的山寨挂上了鲜红的绸子,所有人都在祝福两人,少爷顺从的进入了洞房。

    谁知城中的老爷听说少爷被劫,派了一队人马就在村外。

    一对新人的第一晚便是在这样的兵荒马乱中度过,幸而那队人还听少爷的话,没有对那些人痛下杀手,只是移交给了官府,在他的努力下转换身份成了普通的农民。

    山匪被少爷以明媒正娶的妻子身份带入了高门大院,往日山间自由自在的精灵又怎会安分待在这个金光闪闪的笼子里,后宅的斗争和被骗的痛苦让她日渐消瘦,虽然后来发现这些不是少爷的本意,而且他还帮了她们,但是身子算是垮了。

    他是家中唯一的孩子,自幼家人便对他严加管教,让他成为一个举止有礼、腹中有沟壑的人,他需要为家里留下一个孩子。只是山匪身子弱,难以孕育孩子,需要细细的调养。

    于是他被强迫抬进了两房妾室,虽一日未去,却在山匪的心中留下了芥蒂。直到后来,两房妾室看不惯他对山匪的珍视,竟是往她的食物中下了剧毒,虽然发现的比较早,但是山匪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

    正好这时有户人家的千金看上了少爷,家人逼着少爷休妻另娶,对山匪横眉冷对。

    眼见着自己心爱的人眼中逐渐失去了初见时的光彩,少爷再也忍不住了,带着山匪偷偷离开了家,找了处山清水秀的地方便在此定局

    当初为了山匪的身子少爷学了些医术,正好在这山村中当了个赤脚医生,小精灵回到了山中,人也渐渐缓了过来。

    两人没想到后面的故事会是这么的曲折,只注意到大哥的眼神一直都没有从大娘的身上离开,怕她说的口干还盛了碗汤晾凉了才给她。

    “真好。”顾洹笑道,当初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终是为了爱过着清贫的日子,肆意的山匪也为了爱拘于家这个小天地之中。

    “经历了那么多,觉得其实人生也就那样。”大哥感慨了一句。

    大娘敲了下他的头,嗔怪道:“怎么,跟着我委屈少爷了。”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大哥抓住大娘的手,连忙解释道。

    戚衡和顾洹两人相视而笑。

    “洹洹头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明日你大哥要去镇子上去把前些日子采摘的草药卖了,顺便换些冬天要用到的东西,可能有点多,你跟着去搭把手吧。”大娘状似无意的开口道。

    “好。”顾洹何尝听不出来大娘的言外之意,她知晓他们身份不凡,之前大哥单独上街的时候便嘱咐他注意打听打听,只是这边消息的确闭塞,没听到什么跟皇帝有关的消息。今日特地让她也跟着去。

    “衡衡就算了,他身上的伤势还没有好,怕扯到了伤口,好的更慢。”大娘眼尖的看到戚衡放下了筷子,开口想要说什么,迅速怼了回去。

    戚衡无奈,只能在顾洹充满嘲笑意味的眼神中继续吃饭。

    次日一早,顾洹与大哥两人便坐上了牛车往镇子的方向赶去。大娘说的没错,这山间的路何止是不好走一说,她只觉得自己的屁股都要被颠成八瓣了,好像就没有真正坐稳过。

    再看前方赶车的大哥,正安然无恙的坐在车头的位置,时而拍拍牛,看起来无比熟练,就像是两个人不是坐在同一交通工具上似的。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大哥回头看向她,问道:“可是不适应?没事,我第一次的时候也这样。后来发现只要不想着坐稳,一直顺着车子的方向就要好很多。”

    顾洹尝试着按照他的话去坐,的确好了些,好奇的问道:“大哥,您从一个富家少爷到现在出门都要自己赶牛车,不会觉得落差比较大吗?”

    “当初她是个自在的小精灵,为了我拘于那一方小天地,我为了她来适应这些又如何,总归是有她陪着的。”大哥低眉浅笑。

    “前面便是这一片的镇子了。”大哥抬手指了指前面的建筑,道。

    牛车缓缓驶入了镇子里,两人跳下了车。

    大哥看了眼周围,皱着眉头道:“好像多了不少脸生的人,来找你们的?”

    “也许吧。”顾洹不想轻易将自己的行踪暴露给这些人,默默的将头发又扯散了一些,挡去了一部分脸。

    大哥熟门熟路的走到了一处药方,将处理好的那些药材递了过去。

    掌柜的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顾洹,问道:“这位小兄弟看着面生?”

    “娘子那边的亲戚,最近来家中暂住,索性就喊上了说过来帮帮忙。”大哥说谎说的面不改色。

    顾洹冲着掌柜的笑了笑。

    “小伙子长得真俊,你娘子肯定也不差。”

    “娘子最好看。”大哥的神情越发柔和。

    掌柜很快就将银钱递了出来,两人拿了钱便离开了。

    小厮看着两人的背影,凑到了掌柜的身边,道:“掌柜的,你看那人的相貌,虽然不甚清晰,但我总觉得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这人的娘子不就是个山野村姑吗?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亲戚。”

    掌柜闻言缓缓抚摸了下自己的胡须,若有所思道:“这些日子镇子上的陌生人多了不少,像是在找什么人,也不知道跟这小伙子有没有关系。”随即摇了摇头道:“算了,不管是谁,我们看好店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