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河小说网 > 盗墓之王 > 1幽篁水郡

1幽篁水郡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主神崛起全职法师异界直播间诛天战帝末世浮生闲妻不淑点满力量的我绝不会无用武之地最强男神(网游)精灵王的王妃

一秒记住【通河小说网 www.tonghe230.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住手——”鹰刀大叫,飞奔过来,但藤迦的身法比他更快,在我大叫的同时,已经凌空跃出水亭,横跨十几米,一掌拍在我颈后,把我全身激流贲张的血脉全部压制住。

    “不要妄动,小心急怒攻心、走火入魔。”藤迦深沉的低语带着无穷无尽的柔情,掌心里涌出一股温暖的热流,由我的脖颈一直传递到头顶“玉枕”、“百会”两处穴道,暖洋洋的十分受用。

    鹰刀横掌切中我手腕的时候,我已经松开了手指,大人物踉跄着落地,幸好被鹰刀扶住。

    这一轮变化,以我的歇斯底里举动而告结束,如果不是藤迦及时出手解救,只怕我在激动万状的情况下还要吃鹰刀的暗亏。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我喃喃自语,一阵头晕目眩袭来,胸口气血翻滚的感觉更加激烈。

    大人物虽然贵为日本皇室的当家人,但给人的表面印象非常谦和,只是不知道他的内心是不是也这样彬彬有礼。

    鹰刀重新退下,对我的失态很不以为然,或许以为名震埃及的江湖高手不应该表现得如此失败吧?

    天旋地转的感觉慢慢退去之后,我觉得自己的肩膀与后背痛得厉害,仿佛负重太久的人一旦卸去肩头的包袱,除了浑身疼痛,还有强烈的头重脚轻之感。

    “我好多了,谢谢。”一想到藤迦的“鉴真弟子、千年亡灵”身份,我立刻挺直身子,离开了她的手掌,并且觉得后颈上阴风阵阵,不寒而慄。

    “风,请进水亭里说话吧。”藤迦伸手相邀,对大人物却始终不假辞色。

    我虚弱地点点头,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举步维艰。

    “喂,风,关于‘鲛人双肺’的故事,想听的话随时给我电话。”大人物笑起来,这只是运用纯熟的一句场面话,在日本,想随便给他打电话几乎是天方夜谭。

    他只向前迈了半步,藤迦的灰色僧袍蓦的随风飘飞起来,冷漠地摇了摇头,向那些竹竿上刻着的小字一指,根本不屑开口。记得谷野神芝说过,藤迦是大人物与女忍者所生的后代,如果真的有血缘关系,她怎么能对大人物如此冷淡鄙薄?

    大人物宽容地笑了笑:“藤迦,我知道整个竹院都被你下了咒语禁制,根本不想进去,但关于‘海底神墓’的入口,这次请一定给我一个圆满的答案,拜托了。”他的双脚始终不越过竹林的界限一步,似乎对这些随随便便刻在竹竿上的小字非常忌惮。

    毫无疑问,他之所以百忙之中滞留枫割寺,为的是“亡灵之塔”下的秘密,而不是无意义的参禅修道。

    “我不会告诉你的,死心吧。”藤迦挥了挥袖子,扬起脸,不留余地地拒绝了他。

    大人物忽然皱起了眉,抬手握着自己脖颈上的金牌,有些困惑地问:“你的思想变化了很多,怎么?是中了什么人的蛊惑吗?咱们明明有言在先,还有当年我跟天象……的盟约,你去埃及之前不是已经……”

    他连连地瞟着我,语意含混,像是藏着很多不想被外人听到的秘密。

    内息急促运转四五次之后,我的思想已经冷静下来,虽然仍装着倦怠无比的样子,听力和思考能力早就全部恢复。

    “盟约?大人物跟忍者门派的盟约吗?藤迦到底是不是他的后代——藤迦的行事方式和精神状态的确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从埃及时的飞扬嚣张、到苏醒后的冷漠干练、再到现在的低调沉郁,简直是换了个人一样。

    “盟约的事,只是你跟天象十兵卫的私人恩怨,与我有什么关系?来烦我,不如去‘冥想堂’请教谷野神秀好了,他不也曾是皇室的铁血精英,并且是帝国最伟大的军人之一?好了,有什么消息,我自然会让神壁大师通知你——”

    藤迦的态度极其不合情理,作为日本人,她绝对不可能以这种冷冰冰的口气跟大人物对话,毕竟日本国民的尊卑制度非常严格,下级对上级、平民对皇室都是百分之百服从的奴才态度。

    “你、你、你、你……”大人物突然语塞,脸色骤变,抬手指向藤迦。

    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微翘的嘴唇正中露出白森森的门牙,双眼瞪圆,不断地放射着凛凛的寒光。

    我跟藤迦一起跨过竹门,脚下竟然又是竹桥,一直延伸向中间的水亭。那座水亭是被无数生长在溪流里的竹子承托起来的,竹墙之内没有一块实地,全部是竹根和脉脉的流水。

    寒气与潮气扑面而来,很难让人理解,在这种“绝境”里参悟禅道岂不是对僧人身体的最大戕害。这种庭院格局,正合了周易阴上阴下的“坤”卦,只利小人,不利君子,周遭是水,孤穷绝境。

    “藤迦,如果你一意孤行地想要反悔,想想盟约上的毒誓吧——不是威胁你,我大日本皇室绝不会做那种赶尽杀绝的事,但你最好想清楚,忍者背叛了主人所受的一百零五种惨刑……我再给你三天时间!每个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

    大人物叫起来,字字句句都带着阴森森的威胁。

    竹门再次闭合,但他的话却仍旧寒风利箭一样直透进来:“日本皇室的所有成员,都愿意贡献出自己的一滴血,用来惩戒叛逆者,哪怕是最小的刚出生的婴儿。”

    我没听懂他说的这些话,一直向前走进五米见方的水亭,看到中间竹榻上放着一架紫黑色的古琴,旁边的竹制香炉里还点着三支快要燃尽的檀香。一飞库手打阵风吹过来,鼻子里满满的都是竹叶、竹枝的清香。从脚下的竹排地板缝隙里望出去,四五尾半米长的红色鲤鱼正悠闲地绕行在竹根间隙里。

    “三天?谷野神秀为了参悟这秘密,用了三年都没能得窥门径?你以为我是谁,天上的神仙吗?”藤迦倒背着双手,凝视着满院的流水,声音怅惘。

    水亭里只有竹榻和一只小小的竹椅,我没看到那块铁牌的下落,忍不住一愣。

    “风,恭喜你顺利返回,这种成就已经超越了所有人,包括我的恩师。你的事迹,完全可以写成千古流传的经典文字,与日本人的历史记载一起永远流传下去。”

    我仍在怀疑藤迦与大人物刚刚说过的话,他们之间,似乎存在着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令人费解。

    藤迦向着左侧的水面缓缓伸出右掌,五指张开,凌空一抓。水波哗啦一声分开,水底铺砌着的五颜六色的鹅卵石也紧随着翻开,露出竖向插着的那块黑色的金属牌子,嗖地弹起来,水淋淋地跃进了藤迦手里。

    我忍不住低声赞叹:“好厉害的‘控鹤功、擒龙手’!”

    在埃及时,我没看到藤迦施展过武功,等她苏醒之后,也只是看到她受枫割寺众僧谟拜,没有其它更神奇的表现,但现在看来,她的武功完全是一流江湖高手的水准。

    只有几秒钟时间,牌子上的水珠便完全滴落,透过地板落回水里。牌子上仿佛涂了某种特殊油脂似的,根本不留水渍。

    千真万确,这就是我跟关宝铃脱险后带回来的东西,上面“后羿射日”的镂空图案以及那些古里古怪的小孔历历在目。

    “我师父鉴真大师毕生都在寻找‘日神之怒’,他为的不是金银珠宝、浮名利禄,而是天下百姓、黎民苍生的生命。以我们当时的智慧,并不明白‘日神之怒’来自何处,只冠之以‘羿射九日后的残片’的名字。他曾说过,那块宝石总有一天能达到煮沸海水的地步,毁灭我们立足的每一寸土地。”

    我苦笑着不住点头,如果一千多年前的高僧能认识到这一点,的确已经远远超出了当时的科技发展水平。

    “藤迦小姐,就算鉴真大师能找到‘日神之怒’,以他们的能力,有什么办法可以毁掉它呢?不会像某位愚蠢的非洲科学家那样,用引灌海水的方式来熄灭岩浆爆发,结果造成超过一万平方公里面积的人畜全部死亡吧?”

    我不是危言耸听,这段恐怖的惨剧发生在一九零零前后,非洲科摩罗群岛的卡尔塔拉火山喷发时,一位半巫医半科学家的土著领袖导演了这场开玩笑式的闹剧。日本列岛的分布结构,与科摩罗群岛相似,幸好鉴真大师没能得手,否则今天的地球版图上,恐怕就没有这个太平洋岛国的存在了。

    “师父说过,除非找到‘天命之匙’,否则没有人能制服灼热跃动的‘日神之怒’。《碧落黄泉经》里曾这样形像地描述过它——‘一灯如豆、八面水晶、严丝合缝、不得外泄’。它安静时像一盏小油灯的火头,一旦爆发,却具备照彻天地,无与伦比的能量。”

    藤迦说到这里,忽然叹了口气:“风,这种描述,是不是让你第一时间就想到核爆炸与核武器的特性?”

    我紧了紧衣领,不知如何回答。

    藤迦忽然仰面长叹,略带茫然地问:“什么是‘天命之匙’?既然‘日神之怒’蕴藏着如此巨大的力量,又是谁把它封印起来,放入大海深处的神墓里?”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与之相比,藤迦为什么昏迷、为什么苏醒,都变得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地球人的未来到底怎么样?会不会躲过未来的灾难——核武器是目前地球上最无法掌控的恐怖力量,人类以疯狂的热情研发这种未知能量,犹如在刀尖上跳舞,随时都有被通体贯穿的危险。

    “日神之怒”和此前的“月神之眼”都带着核武器的影子,但我相信,随着对它们的神秘特性的进一步揭示,其爆发威力将会令全球的核大国同时汗颜得无地自容。

    “师父想什么,我们做弟子的都不懂,包括他的六次东渡,不顾一切地要到北海道来。直到我们渡海成功、并且发现了这口寒潭之后,师父突然欣喜若狂,火速令我们十大弟子搭建茅屋草舍,在此定局。”

    她此时是盘膝坐在竹榻上的,向南面抬了抬下巴示意“寒潭”指的就是“通灵之井”。

    我连续吐出几口闷气,在藤迦冗长的叙述中,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困惑,但我能迅速想到一点:“藤迦小姐,是不是鉴真大师知道‘日神之怒’在积蓄能量沉入海底时,大量吸收了水分子的热量,才造成了‘通灵之井’这样的寒冷特性?”

    对于宇宙天体的“黑洞理论”,我大学时的导师曾经有过深入的研究,并且著书立说。

    “日神之怒”以其微小的体积,蕴含巨大的能量,必定会具备极其强烈的自身核心引力,可以近似看作一个物理体积相对微小的黑洞,当它的特质和体积变化时,对外界环境的温度将产生难以预料的巨大影响。

    藤迦苦笑起来:“是这样的,但弟子们谁都想不通这个道理,大家只懂得水会遇热蒸腾、遇冷结冰,却无法理解寒潭下埋藏着至阳至热的‘日神之怒’。”

    物理科学的发展日新月异,唐朝人甚至不明白地球只是宇宙中的一粒微尘,当然也就不懂所谓的“黑洞理论”了。

    “师父、十大弟子、我,总共十二人,每人都拿到一本《碧落黄泉经》,日夜翻阅参悟。师父始终相信,人的灵气将会与宝石的灵气得到沟通,得到进入水底的捷径。”

    我渐渐无语,只能悒郁地听着这段陈旧之极的历史。

    陡然间,藤迦身前飘落了四五根长发,全都是灰白色的,干枯蜷曲,被她随手握住。

    “十大弟子中,悟性最高的是二师兄空渡,十五日之内,便感受到了来自宝石的召唤力,就在寒潭之下无穷深处。四十天内,连悟性最愚钝的我,都得到了那种感应——在某个空旷的大殿里,到处都充溢着宝石发出的红色光芒。我仿佛要被它吸引过去一样,最终依附它,融化在红光里……”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藤迦把那些灰发缓缓在掌心里揉搓着,接着又有一绺灰发落下,恰好跌在琴弦上。我惊骇地向她头上看,柔顺的黑发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黑白斑驳的头发,并且枯干无比。

    “你的头发怎么了?”我隐隐约约猜到发生了什么,当人苦苦思考某个难题,进入物我两忘境界的时候,殚思极虑,就会发生这种头发变异的现象。

    “没什么,只是思虑过度而已,我接着往下说——十大弟子一入师父门下,就接受了严格的潜水训练,三百六十五天从不间断。到那时我才知道,师父对于‘日神之怒’的下落早就有了感应,知道它是沉落在大海里的。”

    “佛门弟子戒酒、戒好色、戒荤腥、戒贪嗔痴念,但决定下水的前五天,师父却令十位师兄全部下山尽情破戒玩乐,兴尽而返。最后一晚,师父在寒潭前燃起篝火,命我们围在篝火边对天发誓,就算拼尽性命,也要找到‘日神之怒’的下落。”

    天色暗下来,竹门外一直有人走来走去的声音,应该就是徘徊不去的大人物。

    在日本国内,忍者的咒语禁制,其威慑力相当于苗疆蛊术在中国南方的地位,门道千奇百怪,但闯破禁制的下场却是同样悲惨。

    或许此刻藤迦根本不是藤迦,而是那个灵魂被拘禁于蝉蜕里的佛门女弟子,只是借藤迦的身体与我对话而已。

    关于鉴真东渡的故事,曾被编入中日两国的小学生教科书里,但从来没有学术研究者深入剖析过他固执东渡的原因,这段陈年旧史终于从藤迦嘴里曝光出来了。历史只是历史,就算大智慧、大执著如鉴真那样的佛门高僧,都无法阻止得了时间的车轮滚滚向前。

    又是一绺头发滑落,藤迦触目惊心地停止了叙述,双掌一搓,掌心里的灰白头发全部化为簌簌落下的粉末。

    “人总是要死的,包括灵魂也会有灰飞烟灭的时候。风,当我看到这块牌子时,终于明白我执著存在于蝉蜕中的意义了——”

    冷冷的风毫不怜惜地将那些头发的粉末一扫而空,桥下有受惊了的鲤鱼“噗啦啦”一声翻出水面,溅起一长串水花、几百道涟漪,打破了“幽篁水郡”的沉寂。

    亭子四面的水势并不深,被这条大鱼惊动的几百条红色锦鲤倏地从石缝里、竹根后面闪出来,像一条骤然飞舞的绸带,绕着亭子惊慌失措地游动着。

    竹、亭、琴、鱼似乎都有深意,包括竹墙内诡异不定的风向、水面上时有时无的氤氲雾气。

    牌子来自深海,连我都不清楚它怎么可能渗透玻璃地面进入那个奇怪的空间,她又知道什么?在藤迦的回忆里,每说一段都叫我更错愕一层,到了最后,除了静听和苦笑,我实在没有更恰当的反应了。

    “我是钥匙、《碧落黄泉经》是钥匙、这牌子也是钥匙,此前所有人所做的一切寻找‘日神之怒’的努力,也全都是钥匙,只是为在最合适的时刻、让最合适的人选在最合适的角度打开最合适的入口——我之所以千年魂魄不散而孤独踯躅地存在,就是为了破解这牌子上描绘着的秘密。”

    当她向“亡灵之塔”那个方向困惑地望着的时候,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眼底写着的无奈。

    “钥匙?我不懂你的意思。请接着说,鉴真大师以及十大弟子在寒潭里发现了什么?为什么只有你的灵魂能千年不死,而不是他们?”

    我真怕她说出“你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这句话,水火无情,我希望自己将要经历的是“冒险”而不是“送死”,真正伟大的人物毕生应该遵循的行事原则,应该是“不怕死”而不是“不知死”。

    “无知者无畏”这句话说得再正确不过了,经历过一次深海恐惧之后,我想任何人在下水之前都会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水平。

    “他们?都消失了,既不见生还,也不见浮尸。寒潭仿佛是一张死神张开的大嘴,从大师兄开始,一个一个地把十大弟子全部吞噬了进去,不留痕迹。”

    这件惨事已经是一千年之前的历史,但从藤迦嘴里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仍然让我有些头皮发麻,后背发凉。

    鱼群又一次被惊动了,倏地散开,池子里像骤然炸开了一朵巨大的红色礼花。

    “它们,饿了。”藤迦说了莫名其妙地一句话。

    大群的锦鲤,每条体长只有二十厘米左右,跟亭子下面那几条大鱼相比,年龄只怕要差四五年不少。

    我知道她心里还有很多话要说,也希望自己是最合适的听众,至于鱼饿不饿有什么关系?

    “出来吧,再偷听二十年,你都不会顿悟的,做这些无用功干什么?”藤迦又开口,转头向着亭外的竹桥。

    我感觉到了杀气,一种强大的无坚不摧的杀气,混合着精钢刀刃与血腥气的味道。

    有一个穿着黑色潜水衣的人无声地从桥下游了出来,双腿一屈一伸,上半身已经露出水面,黑色面罩下光芒熠熠的双眼在我身上连扫了几次,冷冰冰地开口:“什么是顿悟?那不过是老和尚们骗人的鬼话!人活着可以吃饭、睡觉、享乐、风光,一刀劈下去,头身两段,一了百了,那才是顿悟,而且是彻底的顿悟,哈哈哈哈……”

    她是一个女人,声音还算动听。

    “你走吧!我不想节外生枝,只想跟风先生静静地聊几句。”藤迦挥挥手,脸色平静。

    嗖的一声,黑衣人身子一卷,已经从水里跃到竹桥上,右臂反手握住肩膀上的刀柄,又是一阵冷笑:“我要那块铁牌,还要知道它上面的秘密。”

    她穿的并非是军方或者民用的正规橡胶潜水衣,而是江湖上的水贼海寇们常用的“鲨鱼皮水靠”,一旦离开水面,几分钟时间内身上的水珠就会自动滚落,不留痕迹。

    铁牌是我的,只有我才能决定它的归属权,但无论如何都不会丢给这个从水下钻出来的黑衣人。

    藤迦的脸色依旧平静,看着杀气腾腾的黑衣人:“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说要跟风先生单独聊。”

    铁牌就靠在竹榻旁边,黑衣人迅速逼近,手一直搭在刀柄上,引而不发,气势惊人。我的心情受大人物说的“鲛人”事件影响,刚才忽视了桥下的异常状况。

    “太不自量力了——”藤迦低声叹息着,也就在她头上再次有灰发飘落的时候,黑衣人猝然拔刀,带着一圈动人心魄的虹影,切向藤迦双腿。这只是虚招,她的裤管里倏地射出一条黑色的五爪钢索,唰的一声勾在那块铁牌的镂空处,一发即收,铁牌便落入了她的手里。

    黑衣人的武功的确诡异高明,但她得手后还没来得及大笑,藤迦便如影随形地追了出去。只有半秒钟时间,铁牌又回到了竹榻前的位置,分毫不差,但黑衣人已经踉跄着向后倒退,武士刀也无力地垂落在腿边。

    藤迦的武功之高,绝对出乎我的预料,与在埃及沙漠时相比,简直是脱胎换骨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