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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或是猪油蒙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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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轻飘!”

    离家的大门还在很远,就看到苏桂站在房檐上大大地朝着两人挥手。

    “哇,苏苏……”本来整个人疲惫得要死,一看到苏桂,叶轻飘立即飞奔而去。

    “飘飘!”

    “苏苏!”

    叶轻飘还在飞奔的途中,苏桂早已跳下屋檐,朝着她跑去,两人在途中一相遇即刻粘抱在一起,左边跳了三圈再往右边跳三圈。

    “你醒啦,苏苏!”

    叶轻飘拉着苏桂的两只手从上到下细细检查,再把她的后背转过来,从下到上又查看一番。

    “好啦,叶轻飘,你全身上下那么臭,能让你抱抱我就已经算是忍到极限啦。快回去!”

    “人都睡得肿成萝卜啦,苏苏。”寸言拖着那鱼骨从两人身边经过扬起一阵灰。

    “喂……肿……你,你,你……我,我,我哪肿啦?”苏桂放开叶轻飘紧追寸言而去:“你回来说清楚,寸言,几天没见,你就学坏了,喂!”

    寸言进了大门,穿过院子,径直进了后院,也不言语直接把后院的门从里边锁死了。卷堆和更云站在院门口,巴巴地望着那道门把大家隔开。

    “哎哎哎……”卷堆一把逮住气汹汹追进来的苏桂:“你,鱼骨头怎么回事?”

    “什么鱼骨头,哪来的鱼骨头?”苏桂满脸疑惑反问回去。

    卷堆惊得,张着嘴看看更云,更云也把嘴撇成鸭子样:“你没看到么?”更云退后一步,把手往身后一摆:“他拖着的那个呀!”

    “没看到!”

    “那么大一堆,都没看到?”卷堆的手比划着鱼骨的大小。

    “我管他拖啥,我只知道他说我长胖了,哼!”

    “那是千嶂抱的鱼骨!”

    叶轻飘拖着已经不受灵魂驱使的躯壳刚跨进一只脚,另一只提了几下都进不来,干脆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

    “你受伤啦?”卷堆一眼看到她手上已经浸出血的布条,赶紧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子,蹲到她身旁。

    “还有内伤。”

    “哪来的内伤?”

    “千嶂抱撞的。”叶轻飘一句话都还没说,提着卷堆药箱匆匆下楼的寸言就已经快速抢答了,他脚一沾地立即抖开一块毯子把叶轻飘严实地包裹住。

    “你,你进我房间拿的?刚才你不是进的后院么……”卷堆边拆布条边说。

    “嗯。解释耗时。”

    “伤口很深,且已被感染,这锯齿状……是……?”卷堆边给叶轻飘的伤口消毒边侧脸问寸言。

    “千嶂抱的腮壳!”叶轻飘疼得直把手往后缩,但就是被卷堆紧紧地拉住。

    “嗯?”卷堆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寸言,收回目光时迅速瞟一眼叶轻飘,趁其不备抓过身边的酒壶斜口一倒,叶轻飘疼得杀猪般地大喊一声,只差问候他的祖宗了。

    卷堆才不管,死死抓住她妄想抽回去的手,麻利地边朝那血缝轻轻吹气边把一些药粉吹到伤口上:“腮,你们经历了什么?”

    说话间伤口已包好,卷堆开始把手搭在她的手腕上:“经脉受损,脏腑根基被动摇,体内尤其是心包和肺部有淤积。”说罢,他又在叶轻飘背部稍微用力,并抬眼查看着她的反应:“还有,皮下有多处撕裂……腰间及背部都有不同程度的关节错位和骨断裂!”

    “这么严重?”叶轻飘一使劲,背又疼得无法再动弹:“咝……寸言进过千嶂抱的肚子都没有事,我这个……”叶轻飘又疼又十分看不起自己的脆弱。

    “先把湿衣服换了。”

    卷堆说完起身让道,更云赶紧弯腰,但寸言已经一把抱起叶轻飘差点与更云撞个满怀。

    “呃,呜!”更云迟疑了一秒缩回手退到了一边。

    “我才被撞一下都这样了,那垣顷……我们先去看垣顷吧!”叶轻飘一着急直接上手去捧住寸言的头欲调转方向。

    “先管你吧,我去送过药了,虽说她收下了,但我看她似乎没有什么大碍!”

    其实就算卷堆不说,她也不可能去看垣顷,因为卷堆还没有把事情说清楚,寸言已经抱着她消失在了楼梯的拐角处。

    “喂,那个,脱衣服……”更云突然想起什么,又总不能跟上去,只好踮着脚尖向楼上高高举着手。

    “哎呀,我去,我去,别着急!”苏桂说着,搓着手便往楼上跑去。

    “你再吃吃这个……”垣顷的屋子里,叶轻飘给垣顷夹了满满一碗菜:“卷堆说秋天里吃这个最是温补,很好的!”

    “你自己不是最贪吃么?全部给我!”

    “我跟他们吃过了,不过留着一小点肚子来陪你。”叶轻飘边说边把一盅汤倒进罐子里,然后放到垣顷煮酒的炉子上温热。

    垣顷用舌头把唇边的一粒米扒拉进嘴里,一直盯着她搅拌汤的认真样子,直到她把汤又倒回盅里,才收回目光。

    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菜,但根本就还没有嚼就已经呕了好几次,她趁她低头吹汤的时候,抽出帕子把口中的食物悄悄包好塞回袖中。

    “你不吃啦?”叶轻飘瞅着垣顷已经放下的碗筷,一桌子菜除了自己给她夹的,她没有主动动过任何一样,“这个可比往日我给你送的那些都要好吃!”

    “我吃得少,以酒为生,你知道的!”

    “喝那么多酒,跳舞你还能站得稳么?”叶轻飘说完就后悔了,但又收不回,真是很想扇自己嘴巴掌。

    垣顷愣了一下,的确,原来她都知道,“不如从前了,但也不会差!”

    “哦!”叶轻飘咬着上嘴唇偷瞄了一眼,发现她并没有生气,赶紧趁机端上汤:“不吃饭,就把这个汤喝了嘛,听说卷堆放了各种参。保准你今晚睡得好,明天早起发现自己美得跟天仙似的!”

    “哈哈……”垣顷拍腿一笑:“能有篱酿美吗?”

    “你……”叶轻飘诧异地看着她。

    垣顷努嘴一笑,有些气力不够:“飘飘,愚人专喜欢各种奇异的事情,喜欢到不仅抛弃我跟我母亲,甚至一生都在躲避我们。我母亲是个可怜的人,带着我天涯海角对他一生追寻,死不回头,所以我对愚人有过很深很全的研究,自然也会去研究那些他喜欢的别人只当作传说的事情。”

    垣顷说完顿了一会儿,就那样认真地看着叶轻飘,似乎在休息调整又似乎只是单纯地看她。

    “先把汤喝了呗,要不然又凉了,次数热多了,味道就变差了。这个,这种胖胖的根根很好吃的,属于野菜类,我们几个去挖的哟!不仅如此,还泥厚难洗,我们可是一根一根洗的。”

    叶轻飘说着特意舀了一勺她说的根根递到垣顷嘴边。

    “飘飘……”

    “哎,你就吃一根嘛!”叶轻飘把勺子又往垣顷嘴边送了一下,把脸凑近了,笑得如糖似蜜。

    “我想说的是……”

    “明天,明天我等你好了,再来说!”

    垣顷是真的拿她没有办法,只好低头去吃了那勺里的东西。但是刚吃进去,心口处就一阵敏感,她赶紧捂住胸口闭紧了嘴,闷咳几声过后,脸色惨白,就连嘴唇也没有了色彩。

    “你……”

    “没事!”垣顷连笑容都带着惨淡。

    “咳咳咳!”正在这时,屋外有人故意干咳。两人朝门的方向看时,寸言进来了。

    “大门我锁了,你从哪进来的?”垣顷虽是满副病态,但以戏谑的语气和表情明知故问。

    “翻墙。”

    垣顷手肘搁桌沿上用手捏着下巴别有用意地看了一眼叶轻飘,然后说道:“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的,翻别人家的墙都这么理直气壮的?”

    “嘿嘿嘿!”叶轻飘凑近了她:“我们多少还敲过你的门,请问你老人家几时是从大门进的我们家?还有嘴说别人了,啧!”叶轻飘翘着嘴皮子说完还差点把白眼仁都翻得甩出门外去。

    “嗯?”垣顷捻下巴的手绕到脖子后,饶有兴致地看着叶轻飘问寸言:“那你翻墙是进来偷听的?”

    “我来接飘飘回去。”

    “嗯?”垣顷又把那只手绕回桌沿边:“噢……”

    “我翻墙的时候看到你门口有人徘徊。”

    “谁呀?”垣顷还没问,叶轻飘就先问了。

    “曳心。”寸言是说给垣顷听的,却看着叶轻飘。

    “嗯。”

    “不请进来么?”叶轻飘见她干坐着无动于衷,便开口问道。

    “请来干嘛?”

    “他说想见你一面?”寸言答。

    垣顷从一旁的簸箩里摸出一个黑瓶子,往手心里倒的时候叶轻飘和寸言看到那里面只倒出最后一颗药丸。

    她仰头一口吞掉,没有喝一口水。药到见效,她立马看上去精神多了。

    “你帮我跟他说,我并没有打算在半城认识人。”垣顷说完看着寸言。

    寸言沉思了一下,突然明白她的意思,然后转向叶轻飘:“我马上回来。”

    寸言出去了,叶轻飘才把自己的蒲团往垣顷那里挪了又挪,直到膝盖紧挨着她的膝盖。

    “姐姐!”

    叶轻飘突然变得很严肃,垣顷真的不习惯。

    “你脸色很差,我猜你病得很严重。”叶轻飘说完,试探地看了一眼垣顷,见她很有耐心地回看着她,她又继续说道:“我叫卷堆过来吧,或者我们去千烨家。”

    垣顷努嘴笑了一下,眼眶有刹那间不为人觉察的湿润:“看,我很好!”说着她抬了一下胳膊,她的胖猫“噗”的一声掉进她怀里,先前都没在这屋里看到过这只猫。

    “那……”

    叶轻飘眼珠子打了几个转,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罐子塞到垣顷手里。

    垣顷看看手中的罐子,然后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是血啦……”叶轻飘支支吾吾的。

    “啊!”

    见垣顷神色骤变,叶轻飘赶紧抢解释的先机:“从小我的身体愈合、恢复能力都很好。所以,所以我就想你要是喝点我的血,身体会不会就变得跟我一样!”

    “所以这是你的血?”

    “嗯嗯……”叶轻飘边点着头边用屁股小心地往后挪蒲团。

    “他说要当面谢你。”

    屋内正一片静寂,寸言就进来了,叶轻飘心内狂喜,总算来个救命的!

    垣顷用拳头紧贴着牙关,平复了一下心绪:“你跟他说……”

    她顿了一下,然后起身:“还是我自己去吧。”

    一改往日,垣顷一身紧身的衣物,让她看上去纤细挺拔。平日里她都是飞檐走壁,到哪都是忽而就没了踪影,可是现在她却是一步步走到门边开门出去。

    “听说你要见我?”垣顷的一双眼眸清澈闪亮。

    “阿顷。”

    垣顷一抬眼正视着曳心:“我并不认识你。”

    “我……”

    曳心话还没有说完全,垣顷就扬手制止了:“公子请说重点……”她本后边还有话,怎奈喉咙一阵酥痒,她赶紧调息压制住。

    “今天谢谢你救了我两次,你的身体……”曳心说着欲走近她,但终是停住了。

    “公子想多了,我那时或是猪油蒙了心,要不然肯定只带坛酒找个高的地方看好戏!”

    “阿顷,这些年……”

    “公子回吧,我初到半城,今天之前跟你不曾见过。”垣顷说完,转身去推自己家的门。

    没想到门一推开,后面就站着叶轻飘和寸言。

    没有人发觉她的手已经抖得不受控制,更没有人发现只是推门后站在门边的叶轻飘和寸言——这小小的意料之外都能让她的心惊悸得四分五裂,她能感受到那里的脆弱不堪。

    “我要睡了,你们回去!”那按捺得险些露出马脚的颤音几乎让她呼吸困难,她慌忙往屋里逃串,尽可能地稳住步伐。

    叶轻飘和寸言都觉得她有些奇怪,又觉得她可能是心情不好,只好跃上墙头。

    “飘飘!”她尽量稳住自己,让自己看上去还好。

    “在!”叶轻飘赶紧回头欲跑向她,但她伸手打住了她。

    “说不定我半夜想通了,就不特意去道别。如果你明天没有看见我,那么就是我已经回去了。不用找我,更不必挂念。”垣顷说完神色黯然,默默地转身朝屋子走去。

    叶轻飘很是担心,但又懂得她的脾性,只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