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云莘第一次女装,王铁柱上门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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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司临挑眉,有些不屑道:“你是不会懂这种感觉的。”
燕九轻笑,伸手端起面前的酒杯来仰头一饮而尽,轻笑道:“司临,你果真变了。”
墨司临轻笑,“阿九,上次我便说过,人总是会变的。”
燕九侧脸看了墨司临一眼,道:“紫金壶出现了踪迹,就在苗寨这边,你们小心一点,今晚这里高手不少。”
墨司临脸色有些凝重,“紫金壶出面了?”
燕九点头,脸色虽然沉稳,可眼睛里却隐隐露出一抹兴奋的光芒。
云莘拿了一盘烤羊肉,递过来道:“公子,吃羊肉。”
墨司临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接过了盘子,道:“冷不冷?”
云莘笑着摇头,又从那小伙计的盘子上抢了一盘下来,递给燕九,笑着道:“九爷,您的。”
燕九含笑接了过来,礼貌道:“多谢。”
云莘吃着,给墨司临夹着菜,她似乎特别兴奋,来回的跑着,拿着新鲜的菜品和美酒,一遍遍的递给墨司临。
燕九轻笑,“她倒是没有心机,只是也不笨。”
墨司临没做声,只是拿着柔和的目光看着云莘,眼神中的温柔十分溺爱。
燕九看过去,觉得心下有些异样,看了看墨司临,没有说话。
席间有不少小活动,伴着也会得到奖励,云莘看的有滋有味儿,墨司临见她神色激动,道:“想去?”
云莘转头看看墨司临,摇摇头,“我不行的公子,那个水中央的软玉琉璃珠,必须得会武功才可以拿到的。”
云莘说着,又兴奋看了几眼,那珠子可真好看,若是拿回来摆在桌上,夜里都会发光的吧。
墨司临见云莘向往的样子,转身看了看燕九,道:“去取来。”
燕九皱眉,“无聊的把戏。”
云莘撇撇嘴,墨司临却道:“借你十个一等暗卫。”
燕九一愣,随即含笑看向墨司临,又看了看云莘,道:“墨司临,为了个女人,付出十个一等暗卫?你确定?”
墨司临点头,扬起下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话音刚落,燕九便伸手轻拍一旁椅子的扶手,紧接着身子凌空而起,黑色的披风在夜色中划过一道凌厉的痕迹,足尖在水上轻点一下,便到了湖面的中央去。
不少人都是拍手叫好,燕九上前取了珠子,却不料这里还有人把守,外头的人大声道:“少侠好厉害的轻功,不过要取走珠子,可得打得过我们兄弟才行。”
说着,身边的几人便一起蜂拥而上,朝着燕九就冲了过去。
云莘惊讶,“公子,九爷不会有事儿吧?为了颗珠子挂了彩可不值当……”
墨司临轻笑,“挂彩?那还不至于。”
云莘听着墨司临的话,又想到燕九是朱雀堂的统领,武功应该很高的吧。
这边燕九根本不将几人放在眼里,将珠子往腰间一放,宽大的衣袖挥起来,直接扫过了几人,身子紧随着腾空而起,足尖轻点在水面之上,顺势几步到了云莘身前。
这一番潇洒的动作加上他冷酷的面容,让不少人都是纷纷转头看,不少女子都是惊叹,眼神痴迷的看向燕九。
燕九皱眉,拿了珠子朝着云莘扔了过来,“拿着。”
云莘急忙伸手接住,放在手里看了看果真十分漂亮,忙笑着道:“谢谢九爷。”
燕九并不领情,转身道:“司临,记好了你的承诺。”
墨司临笑着点头,道:“那是自然。”
燕九撩开衣袍坐下,忽略掉了一旁女子们兴奋激动的目光,嫌弃道:“墨司临,你真的越来越无聊了,我堂堂朱雀堂统领,竟然为一个丫头去拿小玩意儿出手,亏你想得出。”
墨司临轻笑,故意道:“也不错,至少你收获了这么多女子的爱慕,阿九,你也不小了,该成家了。”
燕九冷笑,仰头饮下杯中的美酒,“我没有这个打算,就这么独身一人也好,自由自在。”
正在这时,一个响亮的声音道:“新郎官迎接新娘子喽。”
云莘听着,急忙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红色礼服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身边还围了不少同样年轻的男子。
那开口说话主持的男子道:“今儿个来的客人都是有福气了,赶上我们苗乡寨的新人成婚,我们按照我们寨子里的习俗,要开始从第一位往下传捧花,传到了男子,就做新郎官的伴郎,传到了女子,就做新娘子的伴娘,现在开始吧。”
扎好的捧花从上位第一个开始往下传,云莘笑着,“公子,咱们也去凑热闹。”
墨司临皱眉,这边捧花却已经传到了云莘的手里,云莘正准备往墨司临的手上递,鼓点却忽然停下,很多人都是朝着这边看过来,那先前主持的人大声道:“是哪位客人拿到了捧花,站出来给大家看看好吗?”
云莘抿抿唇,拿着花站起身子,伸手举着摇了摇。
那主持的男子道:“是位女子,那请随我们前来吧。”
云莘有些紧张,“公子,他怎么看出来我的女子啊?”
墨司临道:“进门前就看出来了,没关系,去吧,让阿九陪着你。”
云莘点点头,挑眉看了一眼燕九,“九爷……”
燕九有些不耐烦,“司临,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给你的丫头做保镖的。”
墨司临不做声,燕九僵持了一会儿,还是站了起来,跟着云莘一起往前走去。
到了前头,那人笑着道:“请姑娘随我们去新娘子的阁楼中。”
几人走了进去,门口的女子却道:“这位爷,您不能进去。”
燕九皱眉,看着云莘道:“我在这里等你。”
云莘笑笑点头,随着几人走了进去。
阁楼里,新娘子正坐在铜镜前,云莘进了去,那新娘子转身,道:“你就是拿到捧花的人吗?太好了。”
云莘笑着,“恭喜恭喜。”
女子抿着唇,“我好紧张,下面是不是很多人?”
云莘点点头,道:“大家都是来祝福你的,你紧张什么,大喜的日子里有这么多人的祝福,相信你们以后一定会生活的幸福美满。”
新娘子听了这话,脸上有些羞涩,道:“赶紧的来上妆吧,一会儿你要扶我出去,麻烦你了。”
云莘一愣,“上妆?”
说着话,身后就有两个女子笑着上前,道:“客人,您试试这套衣服适不适合,如果不适合,我们再去抓紧时间修改一下。”
云莘看着两人递过来的粉红色的衣裙,有些不知所措,虽为女子,可她穿越而来,一次也没有穿过女装,这么想起来,倒是有些紧张。
新娘子看出了云莘的紧张,道:“阿曼,你陪她进去换吧。”
被唤作阿曼的女子笑着点头,拉着还在犹豫的云莘进了里屋。
穿好衣服,云莘低头看去,粉红色的罗裙十分雅致,上面还绣了精致的花纹,水袖宽大,腰部和肩膀处却是紧窄的,勾勒出少女苗条的曲线,云莘有些紧张,跟着阿曼走出来,低着头扯着衣服,脸色红红道:“好看吗?会不会别扭?”
新娘子掩嘴,“真漂亮呢,比我的嫁衣还要美。”
阿曼也是笑着,“真是漂亮,真好看。”
云莘羞涩的低头,阿曼又拉着云莘去上妆,云莘道:“不必太浓艳了,毕竟我是伴娘,又不是新娘,抢了新娘子的风头可不好。”
新娘子在一旁看着,笑着道:“你可就不知道了,我出去的时候盖得盖头,别人看不到模样,我们这里的风俗,新娘子有没有面子,全看伴娘漂不漂亮,我今天就祈祷着一定要找一个漂亮的伴娘来,果真老天听到了我的祈祷,真的赐给我这样一个好看的伴娘。”
云莘眨眨眼睛,好奇怪的风俗。
这边阿曼帮着云莘梳理了发髻,又上了妆,云莘看着镜中的人,有些不敢相信。
原本单一的发髻被挽成了一半的随云髻,大半的青丝披在脑后,顺滑无比的散下来,精致的眉眼,饱满的菱唇,阿曼上完妆,忍不住赞叹道:“好美,真的好美啊。”
云莘有些羞涩的笑了,新娘子道:“真的好美,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了。”
云莘不做声,实际上也是被自己的妆后模样惊呆了。
这具身子的模样跟自己前世一模一样,可是云莘在前世也只是个一般的样貌而已,没想到一上妆,竟然也是个大美人。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了放鞭炮的声音,阿曼急忙道:“赶紧的,该下去了。”
云莘忙站起身子,帮着新娘子将盖头蒙上,然后扶着她往外走。
出了门,下了阁楼,外头的新郎官正在被一群女子围攻,讨要红包,新娘子紧张道:“怎么了?怎么不出去了?”
云莘笑着,“等一会儿,等新郎官发完红包我们就出去。”
燕九听见声音,不经意的转身看了看,眼眸却被定格在云莘身上。
云莘抬头,也看到了燕九的眼神,不知为何,云莘瞬间低头,脸色红了红。
她倒是忘了,这般出去,还会见到墨司临,墨司临看见自己的女子装扮,会不会嘲笑自己?或者挖苦自己?
云莘心下紧张,此刻燕九却是迈着大步往这边走过来,站在了云莘身前。
云莘慌忙抬起头来,看着燕九。
燕九站在她身前,比他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云莘,燕九眼中微微闪过一丝光芒。
云莘轻笑,“九爷……”
燕九抿唇,伸出双手来帮着云莘整理了衣领,一言未发,又转身走了出去。
阿曼惊奇道:“这位……是您的心上人吗?”
云莘急忙摇头,“不是不是……他是我家公子的好朋友。”
阿曼看着燕九的背影,痴痴道:“长得好美啊,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长得这么美的男子。”
云莘心下恶寒,好吧,她承认燕九长得很好看,可是若是被阿曼知道燕九杀人不眨眼的嗜血性子,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这么说。
前头的门缓缓的打开,有人高声道:“新娘子到。”
云莘听见声音,便扶着新娘子缓步走了出去。
门外站着的是一身红衣的新郎官,云莘扶着新娘子走出去,将新娘子送到了新郎官身前。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她插手了,阿曼拉着她去了一旁,道:“多谢您了,这个是红包,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云莘笑着收下,道:“那这身衣服……”
阿曼道:“刚才新娘子说了,您穿这身衣服很好看,所以决定送给您了。”
云莘一惊,“这怎么使得……”
阿曼笑着,“您就穿着吧,今儿个是大喜的日子,不计较这么多了。”
云莘只好点头,笑道:“那多谢了。”
回了宴席,云莘无疑吸引了场上所有人的目光,不少人都在打量着她,互相讨论着是从哪里冒出来个小美人。
云莘忐忑不安的走到墨司临身前,也不敢靠近,站的有些远,“公子,咱们回吗?”
墨司临看着她,自然也看见了那些眼神,道:“过来。”
云莘慢慢的走了过去。
一件宽大的披风随即罩在身上,挡去了她一身的玲珑,墨司临伸手给她戴好披风上的帽子,道:“回去。”
云莘点头,燕九看着,也是跟了上去。
到了竹屋之前,燕九道:“我先走了,你们晚上在这里要小心。”
墨司临点头,显然心情不好,没有多留,便催促着云莘进了屋子。
燕九站在门口看着,直到竹屋的门被关上,燕九这才慢慢的收回了目光,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足尖轻点,消失了身影。
回了竹屋,云莘推着墨司临去壁炉前坐着,伸手解下披风去挂好,墨司临转头看着云莘窈窕的背影,感觉耳朵都滚烫起来。
云莘挂好披风,转身看见了墨司临的眼神,云莘有些不好意思,道:“公子,我这么穿……是不是有些别扭啊?”
墨司临下意识的想摇头,可是想到刚才在外头旁人注视云莘的目光,墨司临心中的占有欲涌了上来,道:“别扭。”
云莘本来满怀期待,可是听到墨司临的回答,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云莘抿抿唇,道:“那我进去换了去。”
墨司临见云莘模样有些失落,又道:“不用了,过来坐。”
云莘点点头,走了过去在墨司临身边坐下。
壁炉里的火苗烧的旺旺的,映着两人的脸有些红,云莘拿着洗好的水果上来切了,递给墨司临,“公子,吃水果。”
墨司临转头,不经意看到了云莘灿若桃花的面容,粉面桃腮,映着粉色的衣裙,十分的相得益彰,墨司临从不知自己也是爱皮相之人,以前总是觉得这天下的女子长得都是一个模样,如今看见这般打扮的云莘,墨司临却是想起那一句,“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
云莘拈了一块苹果吃了,托着腮看着壁炉里的火苗,墨司临就这么安静的打量着她,忽然道:“云莘。”
“嗯?”云莘转头,大眼睛看向墨司临,她上了眼妆,睫毛卷翘如蝶翼一般,本就是一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此时却更添几分妩媚,纯真与妩媚相结合,墨司临只是看着这眼神,便感觉喉头一紧,浑身有种说不出的躁动。
墨司临抿抿唇,袖子底下的手心里已经出了汗,“云莘,你以后可要记好,不许再女装示人,除非本公子也在,否则不行,知道了吗?”
云莘一愣,“为何啊?”
墨司临叹口气,尽量让自己忽略掉她有着致命吸引力的眼神,道:“现在世道不好,小人太多,女子更是危险,若是被人盯上,本公子还要去救你。”
云莘撇嘴,习惯了墨司临的这种另类的关心,道:“知道啦。”
墨司临看着云莘又转过脸去,心下十分不爽,道:“你只顾着自己吃,本公子呢?”
云莘无语,端着盘子伸手拈了一块递给墨司临,“来,吃吧。”
墨司临张嘴吃下,却近看云莘的面容,心头像是装了几千只大鼓,‘咚咚’的响个不停。
云莘歪歪脑袋,看出了墨司临的尴尬,云莘眨眨眼睛,想起了墨司临的改变,笑道:“公子,您是不是脸红了?”
墨司临一怔,慌忙吞下嘴里的苹果,“没有的事儿……咳咳……”
云莘抿唇笑,拿了茶杯过来,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慢点……”
墨司临一咳嗽,脸色更红,云莘坐下身子,笑着道:“公子,老实说,您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么穿很好看?”
墨司临脸色一红,小声道:“难看死了……”
云莘轻笑,伸出双手来伏在墨司临的膝盖上,道:“公子,您真的觉得难看吗?那小的这就走的远远地,以后您都不要看了……”
墨司临看着云莘,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墨司临忍不住勾起唇角来,伸手轻弹了一下云莘的额头,“鬼丫头……”
云莘扬唇,伸手抓着墨司临的手,掰着他的手指头玩儿,“公子,您是不是最疼我了?”
墨司临撇嘴,“谁说的?”
云莘抓着他的手指头,“还不说实话?不说实话我就咬你……”
说着,作势要咬下去。
墨司临被她的笑模样逗笑,“是是是……最疼你……”
云莘听了,满足的笑着,“公子,那您以后不许这样说我了,干嘛总是口是心非?”
墨司临皱眉,“怎么还蹬鼻子上脸了?”
云莘皱眉,“公子,小的穿着明明就好看,他们都说好看,九爷也没说难看,小的自己觉得也好看,可是公子不知道,小的不在乎他们怎么看,就在乎您一个,您说不好看,小的以后再也不穿了。”
她说着,把脸贴在了墨司临的手心上,语气中带着无限委屈。
墨司临听着云莘的话,心里软了软,伸手摩挲着她的脸颊,柔声道:“云莘,本公子对你而言,就这么重要?”
云莘急忙直起身子来,“那当然,公子是小的最重要的人。”
她穿越而来,没人看得懂她心里的彷徨和无助,每一次最关键的时刻,都是墨司临挺身而出,虽然墨司临平时嚣张霸道毒舌了一点,却仍是时时刻刻的陪在自己身边,不曾离开过。
云莘掰着墨司临的手指,道:“公子在小的心目中,是最好最好最好的,也是小的认识的最厉害最厉害的了……”
墨司临轻笑着,对云莘的话感到开心,柔声道:“知道了知道了……甜言蜜语什么的,真是学的够快。”
云莘但笑不语,伸手掰着墨司临的手指头玩儿,墨司临低头看着,任由她玩着,道:“不让你穿女装示人,是为了保护你,虽说你穿起来不是那么好看,可也不难看,你要知道,现在很多登徒子,若是被盯上,可怎么办?”
云莘听着,心里扬起一抹开心,道:“公子,您是担心我吧?觉得我穿的好看,所以不想让我穿给别人看是不是?”
墨司临脸色一红,刚想摇头,却看到云莘圆溜溜的大眼睛,只得别扭无比的点了点头。
云莘弯唇笑,“我就知道。”
墨司临轻声的笑了笑,道:“云莘,若下次再遇到今日的事情,你不必为我逞强。”
云莘一愣,便知道了墨司临说的是哪件事情。
云莘道:“不行,公子您放心,周书文他脑袋被驴踢了,您别听他的话……”
墨司临伸手摸摸她的发,道:“没事的,我已经习惯了。”
云莘一愣,随即疑惑的看向墨司临。
墨司临的目光悠远起来,道:“你应该知道吧,我是墨家人,就是那个天下闻名的墨家茶庄,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去世了,我从小被奶娘带大,父亲在我母亲去世后抬了姨娘为正室,从此之后,墨家便容不下我了,那时去骑马,我的马儿惊了,我从马上被摔了下来,摔断了腿,从此之后,只要是父亲祖母看不见的时候,他们都叫我残废。”
云莘一愣,她看着墨司临的神情,听着墨司临的话,感觉又是气愤又是心疼,墨司临却是微微的勾唇,“墨家少庄主怎么可能会让一个残废来做呢,姨娘生了儿子,墨成均诗书武艺都是一等,做生意更是有头脑够聪明,父亲说,让墨成均出面谈生意,我只能日日坐在轮椅上,看着院子里的樱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
云莘无比心疼,她终于明白,那一次为何墨成均说那些话的时候,墨司临会忍不住情绪激动,那时候,他应该是被勾起了心底最深的往事,所以控制不住自己的吧。
墨司临伸手摸摸云莘的发,道:“冬季之时,府中的传家宝玉没了,有下人看见是我拿的,父亲带了人来搜,果真搜到了,那时我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端良说,我的腿再有一个月就可以站起来了,可是这时候,父亲却又派人,打了我一百棍,将我撵出府去,对外说,是我的命不好,克着了姨娘,那个冬天,我永远不会忘记,我当时十岁,跪在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到最后晕了,被至轩和端良带走,也没有看见墨府的大门敞开过。”
云莘听着,心疼的都要掉泪,她伸手握着墨司临的手,“公子……”
墨司临微微勾唇,“从那之后,我的腿就废了,端良说,寒气入侵,很难再好,我跟至轩一起搬出来,没料到府上却派了人出来追杀,势必要治我于死地。”
云莘听得心惊肉跳的,“那后来呢?”
墨司临笑着点点头,脸上一派云淡风轻,“星斗救了我,所以我一直养着它。”
云莘恍然大悟,“原来是星斗,它可真厉害。”
云莘说着,又道:“那现在呢,墨家人知道公子在这里,有没有再来找?”
墨司临轻笑,“现在他们不敢了。”
云莘皱眉,疑惑的看着墨司临,慢慢的又想起来,云莘道:“也对哦,公子现如今是太傅,手下又有白鹤门,武功高手那么多,墨家人应该是想巴结公子了呢。”
墨司临轻笑,“聪明。”
云莘咬咬牙,“公子,听您这么一说,那墨家不就是龙潭虎穴吗?您可不能回去,今年过年就在宅子里过就是了,小的陪着您。”
墨司临笑笑,伸手摸摸云莘的头,道:“所以,以后不要逞强,我有办法,你不会武功,怕你被欺负。”
云莘被墨司临温柔的眼神看的心神一荡,笑着点点头。
夜里,云莘睡得特别香,墨司临却毫无睡意,侧身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云莘,她洗去了夜里的妆容,露出一张清纯的脸庞来,墨司临伸手,指腹轻轻划过她的脸颊。
想起今天初见云莘女子装扮时的惊艳,想到云莘维护自己时的激动,想到云莘在自己身前说自己是最重要的人的温暖,想到自己对她说出真实的自己时,她的心疼。
墨司临有些感叹,前面的几年,他几乎要放弃,放弃掉这个无趣悲催的人生,就这么混混沌沌的过下去,复仇,复仇,他的人生没有别的东西,可是如今,上苍竟然让自己遇见了她,让自己再一次对生活和人生燃起了希望。
墨司临弯起嘴角,既然遇见了,那他就没理由轻易放弃。
翌日一早云莘醒来,墨司临还在睡着,云莘悄悄起身,正准备坐起身子来,岂料腰间便伸过一只手臂,将自己一下子卷回了被窝里。
云莘刚想惊呼,墨司临的大手就捂住了她的嘴,皱眉嫌弃道:“吵死了。”
云莘愤愤,睁大眼睛看着墨司临,伸手掰着他的手,谁知墨司临的手却牢牢的按在她的嘴上,不肯放下来。
云莘‘呜呜’的叫了几声,墨司临轻笑,支起身子来由上往下的看着云莘,轻笑道:“云莘,我亲你一下好不好?”
云莘一愣,这是墨司临第二次问她,她想起自己如今仍然是女子装扮,可墨司临怎么就也动了情呢?
墨司临见云莘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忍不住覆上身子去,手也跟着拿了下来,云莘一着急,自己还没弄清楚墨司临的心意呢,可不能就这么被亲了去。
云莘急忙伸手挡住墨司临的唇,皱眉,“公子,不可!”
墨司临却不做声,伸手直接拿开了云莘的手,又覆了上去。
云莘有些害怕,忙伸手挡住自己的唇,墨司临的唇便印在了她的手心。
墨司临皱眉,直起身子来,“你讨厌我?”
云莘急忙摇头,“没有没有……”
墨司临轻笑,“那你是害怕?”
云莘不做声,不知道该怎么说,墨司临见她一脸的纠结,也不准备逼迫她,移开身子笑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起床吧。”
云莘匆忙穿好衣服鞋子下了床,去屋子外打水,站定身子,云莘才镇定了思绪。
墨司临刚刚说逗自己?难不成他所看来亲一下,只是逗乐而已么?
云莘有些不爽,真是个没底线的家伙,男的亲了女的,是代表有好感的好吗,怎么就变成逗乐了呢。
云莘自己洗了脸洗了手,也不管墨司临怎样,自己去吃了饭。
等到云莘回来,见墨司临正守着饭桌,看见她回来,道:“出去干嘛了?来吃饭。”
云莘看着墨司临给自己夹了一碗的菜,又不争气的想起墨司临的好来,坐下身子,一言不发的开始吃饭。
吃完饭,云莘又陪着墨司临四处逛了逛,便准备启程返回去。
回去的路上,云莘兴趣缺缺,一直趴在窗口往外看,也没搭理墨司临。
墨司临皱眉,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云莘了,唯一能惹到的事儿,也就是早上的事情,难不成这丫头是嫌弃自己了?
墨司临不爽,“云莘?”
云莘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墨司临道:“来念书给本公子听。”
云莘磨牙,真是会折磨人啊。
云莘转身,清清嗓子道:“我嗓子疼。”
墨司临轻笑,温柔的递上一杯茶,“喝口茶润润。”
云莘接了过来,道:“公子,小的不想念书,您自己个儿看吧。”
墨司临轻笑,“怎么了?”
云莘摇头,墨司临看着云莘自己郁郁的样子,也不多说,两人这么沉默着,一直到回家。
回了家,至轩推着墨司临回了房,云莘收拾了一下,便准备去作坊看看。
这会儿都快过年了,也该先把做好的一批奶茶给傅家送去了,云莘换好衣服正准备出门,就见杨慧兰走了过来,云莘喊了一声,“娘。”
杨慧兰点点头,道:“幺儿,出门啊?”
云莘点点头,“去作坊里看看。”
杨慧兰拉着云莘的手进了屋子,道:“幺儿,娘跟你说个事儿。”
云莘点头,“说吧。”
杨慧兰道:“娘今儿早上见你回来,是不是穿着女装?”
云莘点点头。
杨慧兰笑着道:“就是啊,你现在身份已经公开了,就开始穿女装吧,你过年眼看就十三了,也该寻个婆婆家了,你这老是男装打扮,娘咋的给你找呢?”
云莘一愣,不知道杨慧兰为何忽然说这个,疑惑道:“娘,我还不想嫁人呢,再说了,大姐大哥都没着落,我一个最小的,着急什么啊。”
杨慧兰撇嘴,嗔怪道:“话可不是这么说,你大姐那边,娘也给留意着了,你大哥是个男子,怎么说熬点时间也成,幺儿,你可不能不想嫁人啊,你一个黄花大闺女,整天跟墨少爷混在一起,像什么话啊!”
云莘不满,“娘,我不跟墨少爷混一起伺候他,咱们去哪里住?大街上?”
杨慧兰被云莘一句话噎了回来,“可你也得注意点,你们昨晚上一晚上没回来,去哪儿了?”
云莘不耐烦,站起身子道:“出去了。”
杨慧兰着急,“幺儿,你可别不听娘的话啊,娘哪能害你啊,墨少爷这大门大户的,咱们一定是高攀不起的,再说了你就算是嫁了,他也不可能是真心喜欢你的,最关键的,是这墨少爷是个残废啊……”
话还没说完,云莘便猛地转脸,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杨慧兰。
杨慧兰吓了一跳,急忙退后了几步,捂着胸口道:“幺儿,你咋了,这么看着娘干什么?”
云莘咬着牙,“娘,墨少爷不是残废,他的腿会好的。”
杨慧兰皱眉,“幺儿,你可不能嫁给他啊,这个墨少爷咱们高攀不起,你这是被他迷着了,耍的团团转呢。”
云莘皱眉,“娘,您知道什么啊?您了解吗?公子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我跟他在一起,就是为了伺候他,就属于一个丫头,我自然知道少爷不能娶丫头做妻子的,娘你就放心吧,另外,虽然我不会跟公子有什么,可我也不想那么早嫁人,我要先弄好了手头上的生意,这段时间我不想那么忙。”
杨慧兰皱眉,“唉……幺儿……”
云莘起身,“娘,我先出去了,有事儿以后再说吧。”
说着,云莘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杨慧兰看着云莘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云莘心里复杂,想着杨慧兰的话,又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这一路想着去了作坊,门口的虎头撒了欢的跑出来迎接她。
几个月的时间,虎头已经长成一只体型中等的大狗了,云莘笑着蹲下身子来摸摸虎头的脑袋,“小虎头,你知道我来啦?这么灵的鼻子……”
虎头伸着舌头喘着粗气,来回的围着云莘的身子跑,尾巴不停的摇着,见云莘往前走,虎头也急忙跟了上去。
走进了作坊,方子默正在院子里卸货,云莘笑着,“子默哥哥。”
方子默转头,见了云莘,急忙恭敬道:“东家来了。”
云莘笑着点点头,“材料来了啊?”
方子默点头,云莘又道:“大家伙都开始干活了吗?”
方子默点点头,“都已经开始了。”
云莘笑着点点头,“我先进去看看去。”
自从那一次见了脱胎换骨之后的云萍,王铁柱一颗心就按耐不住了,一直想着再去看一眼云萍,以前总觉得云萍唯唯诺诺的没什么好的,现在却觉得云萍十分的有气质十分的好看,王铁柱一连几天都忽略了香翠,整天往外跑,就想去绣阁门口看看云萍。
这一日,云萍正往外送客人,守在一旁的王铁柱瞧见了,忙上前几步,一下子站在了云萍的身前,笑着打招呼道:“云萍。”
云萍一看来人,面上的笑意生生的止住,皱眉道:“你来干什么?”
王铁柱看见了云萍神色的变化,道:“云萍,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要听我解释啊,我自始至终喜欢的只有你一个人而已,我没有背叛过你,没有忘记我曾经跟你发过的誓言啊。”
云萍冷笑,“王铁柱,你把我云萍当傻子吗?那天在地里,你跟你娘百般侮辱我羞辱我,你可知道当天夜里想不开撞了墙自杀,若不是我小妹和我娘,我就死了……”
王铁柱吓得不轻,万万没想到云萍竟然会想不开自杀。
云萍冷笑,“所以,以前那个把你的甜言蜜语当做是誓言的云萍已经死了,以前那个唯唯诺诺傻了吧唧的云萍已经死了,现在的云萍,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云萍,不是你能耍的团团转的那个云萍,现在的云萍,是你王铁柱高攀不起的云萍,是你王铁柱永远也配不上的云萍!”
她说着,眼角眉梢带着冷意,让王铁柱心下一凛,急忙退后了一步,不敢与之对视。
刚才从书画斋出来的顾南之听了这话,不由得对云萍刮目相看,那一次在草场上碰见云萍云莘,他还记得云萍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如今再见,果真当刮目相看。
王铁柱面子上挨不住,受不了这天与地的差别,气得恼怒,上前一把抓住云萍的手腕,狠歹歹道:“云萍,你就是我王铁柱的人!”
云萍吃痛,“你放开……”
顾南之皱眉,急忙上前去一把拉开王铁柱的手,“你这是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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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司临挑眉,有些不屑道:“你是不会懂这种感觉的。”
燕九轻笑,伸手端起面前的酒杯来仰头一饮而尽,轻笑道:“司临,你果真变了。”
墨司临轻笑,“阿九,上次我便说过,人总是会变的。”
燕九侧脸看了墨司临一眼,道:“紫金壶出现了踪迹,就在苗寨这边,你们小心一点,今晚这里高手不少。”
墨司临脸色有些凝重,“紫金壶出面了?”
燕九点头,脸色虽然沉稳,可眼睛里却隐隐露出一抹兴奋的光芒。
云莘拿了一盘烤羊肉,递过来道:“公子,吃羊肉。”
墨司临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接过了盘子,道:“冷不冷?”
云莘笑着摇头,又从那小伙计的盘子上抢了一盘下来,递给燕九,笑着道:“九爷,您的。”
燕九含笑接了过来,礼貌道:“多谢。”
云莘吃着,给墨司临夹着菜,她似乎特别兴奋,来回的跑着,拿着新鲜的菜品和美酒,一遍遍的递给墨司临。
燕九轻笑,“她倒是没有心机,只是也不笨。”
墨司临没做声,只是拿着柔和的目光看着云莘,眼神中的温柔十分溺爱。
燕九看过去,觉得心下有些异样,看了看墨司临,没有说话。
席间有不少小活动,伴着也会得到奖励,云莘看的有滋有味儿,墨司临见她神色激动,道:“想去?”
云莘转头看看墨司临,摇摇头,“我不行的公子,那个水中央的软玉琉璃珠,必须得会武功才可以拿到的。”
云莘说着,又兴奋看了几眼,那珠子可真好看,若是拿回来摆在桌上,夜里都会发光的吧。
墨司临见云莘向往的样子,转身看了看燕九,道:“去取来。”
燕九皱眉,“无聊的把戏。”
云莘撇撇嘴,墨司临却道:“借你十个一等暗卫。”
燕九一愣,随即含笑看向墨司临,又看了看云莘,道:“墨司临,为了个女人,付出十个一等暗卫?你确定?”
墨司临点头,扬起下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话音刚落,燕九便伸手轻拍一旁椅子的扶手,紧接着身子凌空而起,黑色的披风在夜色中划过一道凌厉的痕迹,足尖在水上轻点一下,便到了湖面的中央去。
不少人都是拍手叫好,燕九上前取了珠子,却不料这里还有人把守,外头的人大声道:“少侠好厉害的轻功,不过要取走珠子,可得打得过我们兄弟才行。”
说着,身边的几人便一起蜂拥而上,朝着燕九就冲了过去。
云莘惊讶,“公子,九爷不会有事儿吧?为了颗珠子挂了彩可不值当……”
墨司临轻笑,“挂彩?那还不至于。”
云莘听着墨司临的话,又想到燕九是朱雀堂的统领,武功应该很高的吧。
这边燕九根本不将几人放在眼里,将珠子往腰间一放,宽大的衣袖挥起来,直接扫过了几人,身子紧随着腾空而起,足尖轻点在水面之上,顺势几步到了云莘身前。
这一番潇洒的动作加上他冷酷的面容,让不少人都是纷纷转头看,不少女子都是惊叹,眼神痴迷的看向燕九。
燕九皱眉,拿了珠子朝着云莘扔了过来,“拿着。”
云莘急忙伸手接住,放在手里看了看果真十分漂亮,忙笑着道:“谢谢九爷。”
燕九并不领情,转身道:“司临,记好了你的承诺。”
墨司临笑着点头,道:“那是自然。”
燕九撩开衣袍坐下,忽略掉了一旁女子们兴奋激动的目光,嫌弃道:“墨司临,你真的越来越无聊了,我堂堂朱雀堂统领,竟然为一个丫头去拿小玩意儿出手,亏你想得出。”
墨司临轻笑,故意道:“也不错,至少你收获了这么多女子的爱慕,阿九,你也不小了,该成家了。”
燕九冷笑,仰头饮下杯中的美酒,“我没有这个打算,就这么独身一人也好,自由自在。”
正在这时,一个响亮的声音道:“新郎官迎接新娘子喽。”
云莘听着,急忙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红色礼服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身边还围了不少同样年轻的男子。
那开口说话主持的男子道:“今儿个来的客人都是有福气了,赶上我们苗乡寨的新人成婚,我们按照我们寨子里的习俗,要开始从第一位往下传捧花,传到了男子,就做新郎官的伴郎,传到了女子,就做新娘子的伴娘,现在开始吧。”
扎好的捧花从上位第一个开始往下传,云莘笑着,“公子,咱们也去凑热闹。”
墨司临皱眉,这边捧花却已经传到了云莘的手里,云莘正准备往墨司临的手上递,鼓点却忽然停下,很多人都是朝着这边看过来,那先前主持的人大声道:“是哪位客人拿到了捧花,站出来给大家看看好吗?”
云莘抿抿唇,拿着花站起身子,伸手举着摇了摇。
那主持的男子道:“是位女子,那请随我们前来吧。”
云莘有些紧张,“公子,他怎么看出来我的女子啊?”
墨司临道:“进门前就看出来了,没关系,去吧,让阿九陪着你。”
云莘点点头,挑眉看了一眼燕九,“九爷……”
燕九有些不耐烦,“司临,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给你的丫头做保镖的。”
墨司临不做声,燕九僵持了一会儿,还是站了起来,跟着云莘一起往前走去。
到了前头,那人笑着道:“请姑娘随我们去新娘子的阁楼中。”
几人走了进去,门口的女子却道:“这位爷,您不能进去。”
燕九皱眉,看着云莘道:“我在这里等你。”
云莘笑笑点头,随着几人走了进去。
阁楼里,新娘子正坐在铜镜前,云莘进了去,那新娘子转身,道:“你就是拿到捧花的人吗?太好了。”
云莘笑着,“恭喜恭喜。”
女子抿着唇,“我好紧张,下面是不是很多人?”
云莘点点头,道:“大家都是来祝福你的,你紧张什么,大喜的日子里有这么多人的祝福,相信你们以后一定会生活的幸福美满。”
新娘子听了这话,脸上有些羞涩,道:“赶紧的来上妆吧,一会儿你要扶我出去,麻烦你了。”
云莘一愣,“上妆?”
说着话,身后就有两个女子笑着上前,道:“客人,您试试这套衣服适不适合,如果不适合,我们再去抓紧时间修改一下。”
云莘看着两人递过来的粉红色的衣裙,有些不知所措,虽为女子,可她穿越而来,一次也没有穿过女装,这么想起来,倒是有些紧张。
新娘子看出了云莘的紧张,道:“阿曼,你陪她进去换吧。”
被唤作阿曼的女子笑着点头,拉着还在犹豫的云莘进了里屋。
穿好衣服,云莘低头看去,粉红色的罗裙十分雅致,上面还绣了精致的花纹,水袖宽大,腰部和肩膀处却是紧窄的,勾勒出少女苗条的曲线,云莘有些紧张,跟着阿曼走出来,低着头扯着衣服,脸色红红道:“好看吗?会不会别扭?”
新娘子掩嘴,“真漂亮呢,比我的嫁衣还要美。”
阿曼也是笑着,“真是漂亮,真好看。”
云莘羞涩的低头,阿曼又拉着云莘去上妆,云莘道:“不必太浓艳了,毕竟我是伴娘,又不是新娘,抢了新娘子的风头可不好。”
新娘子在一旁看着,笑着道:“你可就不知道了,我出去的时候盖得盖头,别人看不到模样,我们这里的风俗,新娘子有没有面子,全看伴娘漂不漂亮,我今天就祈祷着一定要找一个漂亮的伴娘来,果真老天听到了我的祈祷,真的赐给我这样一个好看的伴娘。”
云莘眨眨眼睛,好奇怪的风俗。
这边阿曼帮着云莘梳理了发髻,又上了妆,云莘看着镜中的人,有些不敢相信。
原本单一的发髻被挽成了一半的随云髻,大半的青丝披在脑后,顺滑无比的散下来,精致的眉眼,饱满的菱唇,阿曼上完妆,忍不住赞叹道:“好美,真的好美啊。”
云莘有些羞涩的笑了,新娘子道:“真的好美,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了。”
云莘不做声,实际上也是被自己的妆后模样惊呆了。
这具身子的模样跟自己前世一模一样,可是云莘在前世也只是个一般的样貌而已,没想到一上妆,竟然也是个大美人。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了放鞭炮的声音,阿曼急忙道:“赶紧的,该下去了。”
云莘忙站起身子,帮着新娘子将盖头蒙上,然后扶着她往外走。
出了门,下了阁楼,外头的新郎官正在被一群女子围攻,讨要红包,新娘子紧张道:“怎么了?怎么不出去了?”
云莘笑着,“等一会儿,等新郎官发完红包我们就出去。”
燕九听见声音,不经意的转身看了看,眼眸却被定格在云莘身上。
云莘抬头,也看到了燕九的眼神,不知为何,云莘瞬间低头,脸色红了红。
她倒是忘了,这般出去,还会见到墨司临,墨司临看见自己的女子装扮,会不会嘲笑自己?或者挖苦自己?
云莘心下紧张,此刻燕九却是迈着大步往这边走过来,站在了云莘身前。
云莘慌忙抬起头来,看着燕九。
燕九站在她身前,比他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云莘,燕九眼中微微闪过一丝光芒。
云莘轻笑,“九爷……”
燕九抿唇,伸出双手来帮着云莘整理了衣领,一言未发,又转身走了出去。
阿曼惊奇道:“这位……是您的心上人吗?”
云莘急忙摇头,“不是不是……他是我家公子的好朋友。”
阿曼看着燕九的背影,痴痴道:“长得好美啊,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长得这么美的男子。”
云莘心下恶寒,好吧,她承认燕九长得很好看,可是若是被阿曼知道燕九杀人不眨眼的嗜血性子,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这么说。
前头的门缓缓的打开,有人高声道:“新娘子到。”
云莘听见声音,便扶着新娘子缓步走了出去。
门外站着的是一身红衣的新郎官,云莘扶着新娘子走出去,将新娘子送到了新郎官身前。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她插手了,阿曼拉着她去了一旁,道:“多谢您了,这个是红包,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云莘笑着收下,道:“那这身衣服……”
阿曼道:“刚才新娘子说了,您穿这身衣服很好看,所以决定送给您了。”
云莘一惊,“这怎么使得……”
阿曼笑着,“您就穿着吧,今儿个是大喜的日子,不计较这么多了。”
云莘只好点头,笑道:“那多谢了。”
回了宴席,云莘无疑吸引了场上所有人的目光,不少人都在打量着她,互相讨论着是从哪里冒出来个小美人。
云莘忐忑不安的走到墨司临身前,也不敢靠近,站的有些远,“公子,咱们回吗?”
墨司临看着她,自然也看见了那些眼神,道:“过来。”
云莘慢慢的走了过去。
一件宽大的披风随即罩在身上,挡去了她一身的玲珑,墨司临伸手给她戴好披风上的帽子,道:“回去。”
云莘点头,燕九看着,也是跟了上去。
到了竹屋之前,燕九道:“我先走了,你们晚上在这里要小心。”
墨司临点头,显然心情不好,没有多留,便催促着云莘进了屋子。
燕九站在门口看着,直到竹屋的门被关上,燕九这才慢慢的收回了目光,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足尖轻点,消失了身影。
回了竹屋,云莘推着墨司临去壁炉前坐着,伸手解下披风去挂好,墨司临转头看着云莘窈窕的背影,感觉耳朵都滚烫起来。
云莘挂好披风,转身看见了墨司临的眼神,云莘有些不好意思,道:“公子,我这么穿……是不是有些别扭啊?”
墨司临下意识的想摇头,可是想到刚才在外头旁人注视云莘的目光,墨司临心中的占有欲涌了上来,道:“别扭。”
云莘本来满怀期待,可是听到墨司临的回答,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云莘抿抿唇,道:“那我进去换了去。”
墨司临见云莘模样有些失落,又道:“不用了,过来坐。”
云莘点点头,走了过去在墨司临身边坐下。
壁炉里的火苗烧的旺旺的,映着两人的脸有些红,云莘拿着洗好的水果上来切了,递给墨司临,“公子,吃水果。”
墨司临转头,不经意看到了云莘灿若桃花的面容,粉面桃腮,映着粉色的衣裙,十分的相得益彰,墨司临从不知自己也是爱皮相之人,以前总是觉得这天下的女子长得都是一个模样,如今看见这般打扮的云莘,墨司临却是想起那一句,“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
云莘拈了一块苹果吃了,托着腮看着壁炉里的火苗,墨司临就这么安静的打量着她,忽然道:“云莘。”
“嗯?”云莘转头,大眼睛看向墨司临,她上了眼妆,睫毛卷翘如蝶翼一般,本就是一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此时却更添几分妩媚,纯真与妩媚相结合,墨司临只是看着这眼神,便感觉喉头一紧,浑身有种说不出的躁动。
墨司临抿抿唇,袖子底下的手心里已经出了汗,“云莘,你以后可要记好,不许再女装示人,除非本公子也在,否则不行,知道了吗?”
云莘一愣,“为何啊?”
墨司临叹口气,尽量让自己忽略掉她有着致命吸引力的眼神,道:“现在世道不好,小人太多,女子更是危险,若是被人盯上,本公子还要去救你。”
云莘撇嘴,习惯了墨司临的这种另类的关心,道:“知道啦。”
墨司临看着云莘又转过脸去,心下十分不爽,道:“你只顾着自己吃,本公子呢?”
云莘无语,端着盘子伸手拈了一块递给墨司临,“来,吃吧。”
墨司临张嘴吃下,却近看云莘的面容,心头像是装了几千只大鼓,‘咚咚’的响个不停。
云莘歪歪脑袋,看出了墨司临的尴尬,云莘眨眨眼睛,想起了墨司临的改变,笑道:“公子,您是不是脸红了?”
墨司临一怔,慌忙吞下嘴里的苹果,“没有的事儿……咳咳……”
云莘抿唇笑,拿了茶杯过来,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慢点……”
墨司临一咳嗽,脸色更红,云莘坐下身子,笑着道:“公子,老实说,您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么穿很好看?”
墨司临脸色一红,小声道:“难看死了……”
云莘轻笑,伸出双手来伏在墨司临的膝盖上,道:“公子,您真的觉得难看吗?那小的这就走的远远地,以后您都不要看了……”
墨司临看着云莘,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墨司临忍不住勾起唇角来,伸手轻弹了一下云莘的额头,“鬼丫头……”
云莘扬唇,伸手抓着墨司临的手,掰着他的手指头玩儿,“公子,您是不是最疼我了?”
墨司临撇嘴,“谁说的?”
云莘抓着他的手指头,“还不说实话?不说实话我就咬你……”
说着,作势要咬下去。
墨司临被她的笑模样逗笑,“是是是……最疼你……”
云莘听了,满足的笑着,“公子,那您以后不许这样说我了,干嘛总是口是心非?”
墨司临皱眉,“怎么还蹬鼻子上脸了?”
云莘皱眉,“公子,小的穿着明明就好看,他们都说好看,九爷也没说难看,小的自己觉得也好看,可是公子不知道,小的不在乎他们怎么看,就在乎您一个,您说不好看,小的以后再也不穿了。”
她说着,把脸贴在了墨司临的手心上,语气中带着无限委屈。
墨司临听着云莘的话,心里软了软,伸手摩挲着她的脸颊,柔声道:“云莘,本公子对你而言,就这么重要?”
云莘急忙直起身子来,“那当然,公子是小的最重要的人。”
她穿越而来,没人看得懂她心里的彷徨和无助,每一次最关键的时刻,都是墨司临挺身而出,虽然墨司临平时嚣张霸道毒舌了一点,却仍是时时刻刻的陪在自己身边,不曾离开过。
云莘掰着墨司临的手指,道:“公子在小的心目中,是最好最好最好的,也是小的认识的最厉害最厉害的了……”
墨司临轻笑着,对云莘的话感到开心,柔声道:“知道了知道了……甜言蜜语什么的,真是学的够快。”
云莘但笑不语,伸手掰着墨司临的手指头玩儿,墨司临低头看着,任由她玩着,道:“不让你穿女装示人,是为了保护你,虽说你穿起来不是那么好看,可也不难看,你要知道,现在很多登徒子,若是被盯上,可怎么办?”
云莘听着,心里扬起一抹开心,道:“公子,您是担心我吧?觉得我穿的好看,所以不想让我穿给别人看是不是?”
墨司临脸色一红,刚想摇头,却看到云莘圆溜溜的大眼睛,只得别扭无比的点了点头。
云莘弯唇笑,“我就知道。”
墨司临轻声的笑了笑,道:“云莘,若下次再遇到今日的事情,你不必为我逞强。”
云莘一愣,便知道了墨司临说的是哪件事情。
云莘道:“不行,公子您放心,周书文他脑袋被驴踢了,您别听他的话……”
墨司临伸手摸摸她的发,道:“没事的,我已经习惯了。”
云莘一愣,随即疑惑的看向墨司临。
墨司临的目光悠远起来,道:“你应该知道吧,我是墨家人,就是那个天下闻名的墨家茶庄,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去世了,我从小被奶娘带大,父亲在我母亲去世后抬了姨娘为正室,从此之后,墨家便容不下我了,那时去骑马,我的马儿惊了,我从马上被摔了下来,摔断了腿,从此之后,只要是父亲祖母看不见的时候,他们都叫我残废。”
云莘一愣,她看着墨司临的神情,听着墨司临的话,感觉又是气愤又是心疼,墨司临却是微微的勾唇,“墨家少庄主怎么可能会让一个残废来做呢,姨娘生了儿子,墨成均诗书武艺都是一等,做生意更是有头脑够聪明,父亲说,让墨成均出面谈生意,我只能日日坐在轮椅上,看着院子里的樱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
云莘无比心疼,她终于明白,那一次为何墨成均说那些话的时候,墨司临会忍不住情绪激动,那时候,他应该是被勾起了心底最深的往事,所以控制不住自己的吧。
墨司临伸手摸摸云莘的发,道:“冬季之时,府中的传家宝玉没了,有下人看见是我拿的,父亲带了人来搜,果真搜到了,那时我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端良说,我的腿再有一个月就可以站起来了,可是这时候,父亲却又派人,打了我一百棍,将我撵出府去,对外说,是我的命不好,克着了姨娘,那个冬天,我永远不会忘记,我当时十岁,跪在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到最后晕了,被至轩和端良带走,也没有看见墨府的大门敞开过。”
云莘听着,心疼的都要掉泪,她伸手握着墨司临的手,“公子……”
墨司临微微勾唇,“从那之后,我的腿就废了,端良说,寒气入侵,很难再好,我跟至轩一起搬出来,没料到府上却派了人出来追杀,势必要治我于死地。”
云莘听得心惊肉跳的,“那后来呢?”
墨司临笑着点点头,脸上一派云淡风轻,“星斗救了我,所以我一直养着它。”
云莘恍然大悟,“原来是星斗,它可真厉害。”
云莘说着,又道:“那现在呢,墨家人知道公子在这里,有没有再来找?”
墨司临轻笑,“现在他们不敢了。”
云莘皱眉,疑惑的看着墨司临,慢慢的又想起来,云莘道:“也对哦,公子现如今是太傅,手下又有白鹤门,武功高手那么多,墨家人应该是想巴结公子了呢。”
墨司临轻笑,“聪明。”
云莘咬咬牙,“公子,听您这么一说,那墨家不就是龙潭虎穴吗?您可不能回去,今年过年就在宅子里过就是了,小的陪着您。”
墨司临笑笑,伸手摸摸云莘的头,道:“所以,以后不要逞强,我有办法,你不会武功,怕你被欺负。”
云莘被墨司临温柔的眼神看的心神一荡,笑着点点头。
夜里,云莘睡得特别香,墨司临却毫无睡意,侧身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云莘,她洗去了夜里的妆容,露出一张清纯的脸庞来,墨司临伸手,指腹轻轻划过她的脸颊。
想起今天初见云莘女子装扮时的惊艳,想到云莘维护自己时的激动,想到云莘在自己身前说自己是最重要的人的温暖,想到自己对她说出真实的自己时,她的心疼。
墨司临有些感叹,前面的几年,他几乎要放弃,放弃掉这个无趣悲催的人生,就这么混混沌沌的过下去,复仇,复仇,他的人生没有别的东西,可是如今,上苍竟然让自己遇见了她,让自己再一次对生活和人生燃起了希望。
墨司临弯起嘴角,既然遇见了,那他就没理由轻易放弃。
翌日一早云莘醒来,墨司临还在睡着,云莘悄悄起身,正准备坐起身子来,岂料腰间便伸过一只手臂,将自己一下子卷回了被窝里。
云莘刚想惊呼,墨司临的大手就捂住了她的嘴,皱眉嫌弃道:“吵死了。”
云莘愤愤,睁大眼睛看着墨司临,伸手掰着他的手,谁知墨司临的手却牢牢的按在她的嘴上,不肯放下来。
云莘‘呜呜’的叫了几声,墨司临轻笑,支起身子来由上往下的看着云莘,轻笑道:“云莘,我亲你一下好不好?”
云莘一愣,这是墨司临第二次问她,她想起自己如今仍然是女子装扮,可墨司临怎么就也动了情呢?
墨司临见云莘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忍不住覆上身子去,手也跟着拿了下来,云莘一着急,自己还没弄清楚墨司临的心意呢,可不能就这么被亲了去。
云莘急忙伸手挡住墨司临的唇,皱眉,“公子,不可!”
墨司临却不做声,伸手直接拿开了云莘的手,又覆了上去。
云莘有些害怕,忙伸手挡住自己的唇,墨司临的唇便印在了她的手心。
墨司临皱眉,直起身子来,“你讨厌我?”
云莘急忙摇头,“没有没有……”
墨司临轻笑,“那你是害怕?”
云莘不做声,不知道该怎么说,墨司临见她一脸的纠结,也不准备逼迫她,移开身子笑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起床吧。”
云莘匆忙穿好衣服鞋子下了床,去屋子外打水,站定身子,云莘才镇定了思绪。
墨司临刚刚说逗自己?难不成他所看来亲一下,只是逗乐而已么?
云莘有些不爽,真是个没底线的家伙,男的亲了女的,是代表有好感的好吗,怎么就变成逗乐了呢。
云莘自己洗了脸洗了手,也不管墨司临怎样,自己去吃了饭。
等到云莘回来,见墨司临正守着饭桌,看见她回来,道:“出去干嘛了?来吃饭。”
云莘看着墨司临给自己夹了一碗的菜,又不争气的想起墨司临的好来,坐下身子,一言不发的开始吃饭。
吃完饭,云莘又陪着墨司临四处逛了逛,便准备启程返回去。
回去的路上,云莘兴趣缺缺,一直趴在窗口往外看,也没搭理墨司临。
墨司临皱眉,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云莘了,唯一能惹到的事儿,也就是早上的事情,难不成这丫头是嫌弃自己了?
墨司临不爽,“云莘?”
云莘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墨司临道:“来念书给本公子听。”
云莘磨牙,真是会折磨人啊。
云莘转身,清清嗓子道:“我嗓子疼。”
墨司临轻笑,温柔的递上一杯茶,“喝口茶润润。”
云莘接了过来,道:“公子,小的不想念书,您自己个儿看吧。”
墨司临轻笑,“怎么了?”
云莘摇头,墨司临看着云莘自己郁郁的样子,也不多说,两人这么沉默着,一直到回家。
回了家,至轩推着墨司临回了房,云莘收拾了一下,便准备去作坊看看。
这会儿都快过年了,也该先把做好的一批奶茶给傅家送去了,云莘换好衣服正准备出门,就见杨慧兰走了过来,云莘喊了一声,“娘。”
杨慧兰点点头,道:“幺儿,出门啊?”
云莘点点头,“去作坊里看看。”
杨慧兰拉着云莘的手进了屋子,道:“幺儿,娘跟你说个事儿。”
云莘点头,“说吧。”
杨慧兰道:“娘今儿早上见你回来,是不是穿着女装?”
云莘点点头。
杨慧兰笑着道:“就是啊,你现在身份已经公开了,就开始穿女装吧,你过年眼看就十三了,也该寻个婆婆家了,你这老是男装打扮,娘咋的给你找呢?”
云莘一愣,不知道杨慧兰为何忽然说这个,疑惑道:“娘,我还不想嫁人呢,再说了,大姐大哥都没着落,我一个最小的,着急什么啊。”
杨慧兰撇嘴,嗔怪道:“话可不是这么说,你大姐那边,娘也给留意着了,你大哥是个男子,怎么说熬点时间也成,幺儿,你可不能不想嫁人啊,你一个黄花大闺女,整天跟墨少爷混在一起,像什么话啊!”
云莘不满,“娘,我不跟墨少爷混一起伺候他,咱们去哪里住?大街上?”
杨慧兰被云莘一句话噎了回来,“可你也得注意点,你们昨晚上一晚上没回来,去哪儿了?”
云莘不耐烦,站起身子道:“出去了。”
杨慧兰着急,“幺儿,你可别不听娘的话啊,娘哪能害你啊,墨少爷这大门大户的,咱们一定是高攀不起的,再说了你就算是嫁了,他也不可能是真心喜欢你的,最关键的,是这墨少爷是个残废啊……”
话还没说完,云莘便猛地转脸,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杨慧兰。
杨慧兰吓了一跳,急忙退后了几步,捂着胸口道:“幺儿,你咋了,这么看着娘干什么?”
云莘咬着牙,“娘,墨少爷不是残废,他的腿会好的。”
杨慧兰皱眉,“幺儿,你可不能嫁给他啊,这个墨少爷咱们高攀不起,你这是被他迷着了,耍的团团转呢。”
云莘皱眉,“娘,您知道什么啊?您了解吗?公子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我跟他在一起,就是为了伺候他,就属于一个丫头,我自然知道少爷不能娶丫头做妻子的,娘你就放心吧,另外,虽然我不会跟公子有什么,可我也不想那么早嫁人,我要先弄好了手头上的生意,这段时间我不想那么忙。”
杨慧兰皱眉,“唉……幺儿……”
云莘起身,“娘,我先出去了,有事儿以后再说吧。”
说着,云莘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杨慧兰看着云莘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云莘心里复杂,想着杨慧兰的话,又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这一路想着去了作坊,门口的虎头撒了欢的跑出来迎接她。
几个月的时间,虎头已经长成一只体型中等的大狗了,云莘笑着蹲下身子来摸摸虎头的脑袋,“小虎头,你知道我来啦?这么灵的鼻子……”
虎头伸着舌头喘着粗气,来回的围着云莘的身子跑,尾巴不停的摇着,见云莘往前走,虎头也急忙跟了上去。
走进了作坊,方子默正在院子里卸货,云莘笑着,“子默哥哥。”
方子默转头,见了云莘,急忙恭敬道:“东家来了。”
云莘笑着点点头,“材料来了啊?”
方子默点头,云莘又道:“大家伙都开始干活了吗?”
方子默点点头,“都已经开始了。”
云莘笑着点点头,“我先进去看看去。”
自从那一次见了脱胎换骨之后的云萍,王铁柱一颗心就按耐不住了,一直想着再去看一眼云萍,以前总觉得云萍唯唯诺诺的没什么好的,现在却觉得云萍十分的有气质十分的好看,王铁柱一连几天都忽略了香翠,整天往外跑,就想去绣阁门口看看云萍。
这一日,云萍正往外送客人,守在一旁的王铁柱瞧见了,忙上前几步,一下子站在了云萍的身前,笑着打招呼道:“云萍。”
云萍一看来人,面上的笑意生生的止住,皱眉道:“你来干什么?”
王铁柱看见了云萍神色的变化,道:“云萍,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要听我解释啊,我自始至终喜欢的只有你一个人而已,我没有背叛过你,没有忘记我曾经跟你发过的誓言啊。”
云萍冷笑,“王铁柱,你把我云萍当傻子吗?那天在地里,你跟你娘百般侮辱我羞辱我,你可知道当天夜里想不开撞了墙自杀,若不是我小妹和我娘,我就死了……”
王铁柱吓得不轻,万万没想到云萍竟然会想不开自杀。
云萍冷笑,“所以,以前那个把你的甜言蜜语当做是誓言的云萍已经死了,以前那个唯唯诺诺傻了吧唧的云萍已经死了,现在的云萍,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云萍,不是你能耍的团团转的那个云萍,现在的云萍,是你王铁柱高攀不起的云萍,是你王铁柱永远也配不上的云萍!”
她说着,眼角眉梢带着冷意,让王铁柱心下一凛,急忙退后了一步,不敢与之对视。
刚才从书画斋出来的顾南之听了这话,不由得对云萍刮目相看,那一次在草场上碰见云萍云莘,他还记得云萍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如今再见,果真当刮目相看。
王铁柱面子上挨不住,受不了这天与地的差别,气得恼怒,上前一把抓住云萍的手腕,狠歹歹道:“云萍,你就是我王铁柱的人!”
云萍吃痛,“你放开……”
顾南之皱眉,急忙上前去一把拉开王铁柱的手,“你这是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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