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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冬季格外寒冷,叶慧不知道地球又在闹什么脾气,总之每次天灾到来,百姓们就跟着倒霉。

    萍州地处西北,照比别处更冷,有些人家甚至连衣柜和门窗都劈了引火取暖。饶是如此,还常有人冻死,又一次墨琪闲话时说了街上有流浪的孩子被冻死,尸体拉去了义庄。

    叶慧听到后心情不好,跟皇甫泽端唠叨:“你说当地的官员都脑子进水了,就知道收老百姓的税和好处,关键时刻倒霉的却总是老百姓。”

    皇甫泽端笑着拍了拍她的脊背,似哄着她:“官员顺应朝廷,要管的太多,一两个百姓的死亡哪顾及?”

    要是在前世有人敢说这话,非被大众的唾沫给淹死不可!叶慧的露出不赞同的表情:“百姓也是人,生命面前人人平等,怎见得就就是百姓该死?”

    皇甫泽端愣了下:“生命分贵贱,怎会平等?”

    叶慧气馁,跟他谈论这些有什么意义,信仰不同,能争出理才怪,仍不肯服输:“我记得圣人之言,实行仁政的朝廷才是好朝廷,百姓得到了好处就会全心全意的感激,哪怕赔了性命也甘愿。”

    古代的百姓跟后世的不同,这里百姓得到朝廷一点好处,也要思着报效,他们不懂这是应得的,是国家必须赋予民众的责任。相比后世的百姓得到了国家救济,还嫌东嫌西,嫌给得少,嫌给的东西不够高级。

    “城里官差也在做些事,但是人手不够,冻死了一些人也难免”

    “不是还有成千上万的军队驻扎在城外吗?”叶慧本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又被挑起了情绪,声音不知不觉的提高:“别跟我说军队用来抵御外虏,神圣不可侵犯,让他们给老百姓做点事就没面子。军队靠国家供养,国家的钱从哪来,是老百姓的辛辛苦苦赚来,百姓用钱养活了军队,军队就有责任保护百姓。”

    “军队的责任是保护君王和土地完整。”皇甫泽端纠正道,但细想妻子的话,未必没有道理。他自幼的思想,军人要忠君爱国,拼死维护国家和天子的荣誉,百姓向朝廷纳税,维护天下的太平。他解释道:“天下百姓奉养天子和百官,交税,服役,理所当然。”

    “可我觉得。”叶慧冷颜以对:“百姓之所以供养天子,是因为天子能给百姓提供安全场所,性命有保证,安居乐业,一旦这个平衡被打破,百姓闹起事来,国家将付出沉重的代价。”

    “理是这个理,但让军队为百姓做事,形同帮佣,朝廷的面子往哪放?”

    “军队为百姓做事,百姓只会拼死报答,军队若有了难处,只要说一声,百姓就会挺身而出。”叶慧咬了咬下唇,道:“军民一家亲。”心里鄙视自己,还真把古代军队当成后世的子弟兵了?

    皇甫泽端愕然,见妻子还想说,急忙竖起了白旗:“得,你是孕妇情绪不好,我不跟你吵,安心养胎。”

    这件事过了几天,叶慧便淡忘了。

    但却传来了边界驻军接到楚王的命令,冒着严寒去山上伐树,截成小段,送进城,供百姓取暖,而且这件事一直在持续。没几日又传来城外的庙宇和道观,接到官府的命令接纳无家可归的人,再没听过有冻饿而死的百姓。

    墨琪和厨房的张嫂子坐在地炕上,兴致勃勃的讲着最近发生的事。

    “奶奶,你不知道咱们萍州城可热闹着,寒冬腊月,外面真叫冷,奴婢没啥事都不敢上街逛,可是街上真叫个热闹,每天都有好几百,不,好几千的军大哥把山上的木材送来,来领木材的百姓一群一群的,比过了节还热闹。奴婢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这样场景。”

    “有人在传楚王殿下给城外守军下达来了命令,让他们去山上伐木。”墨琪看到小姐高兴,讲起了自己听到的消息:“不知是真是假,听说楚王殿下神龙见首不见尾,谁都没见过他长什么样,他住的楚王宫都是空的,只有一些打扫的下人。”

    张嫂子接口道:“说起楚王宫,奴婢的侧夫以前给楚王宫送过柴火,他见过,那里真是豪华,比我们宅子不知好了多少倍,就连花园的地面都是从中原运来的汉白玉,那真叫一个好看。”

    墨琪清冷的讽刺:“你那侧夫送柴倒送去了花园,真叫奇闻。”

    张婆子尴尬的笑着:“是听说的。”

    “墨琪,你让着张婆回去,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府中的女佣有限,她本来把张婆子找来了解生孩子的经验,哪知对方竟将一些恐怖的难产女子的悲催事,害得她心情不好,想到古代的医疗条件,心里越发没底。

    “张婆,小姐叫你回去。”墨琪拉下脸来赶人。

    张婆子到门边穿鞋,边穿边说:“奶奶你听老奴讲,这怀孕的女人可了不得,千万要小心,平常没什么,但生的时候整个生不如死,唉,还真不如死了好,我那会儿就不想活了,真是鬼门关走一遭,女人生孩子那当口,叫生死关,不得了”

    “行了,行了,你赶紧走吧!”墨琪看到主子脸色不好,急忙往外推张婆子。

    叶慧披了一件袍子倚在榻上,照比外面的严寒,屋里的恒温有二十左右度,冬天的二十度跟夏季的不一样,夏季这个温度到处暖融融的,冬季总是能感到不知从哪窜出来的冷风。

    顺手从桌案上取了一本书来看,一番是女人怀孕必须读本,连同其他起名字的书,都是二位老公从书房带来,没事翻阅的,她很少看。

    看了一阵,也许孕妇的情绪天生就不稳定,心里又添烦郁。

    过了会儿,哑然失笑,自己跟个下人置什么气,瞅着谁不舒心,赶走了就是。

    过了年,叶慧十六岁,瞅着逐渐突起来的肚子,像很多孕期母亲一样,有时喜,有时忧,期待里面是一个健康漂亮的男孩子。

    她期待生一个男孩子,皇甫泽端三十一岁了,应该有一个继承人。

    四月份天气回暖,温暖又不炙人的太阳照得屋檐生光,嫩草生碧,树叶发翠,各种当季花朵绽开喜人的色彩。

    叶慧让人在院子里摆了美人榻,斜躺着晒太阳。

    这时节的阳光最好,即能补钙,又不伤身体,现在七个月的身子,基本趋于稳定期,成天待在府中养胎,除了吃就是睡,散步要用人扶着,上厕所用人陪,偶尔在老公的下人的护卫下,上街逛逛。

    有时候她在感叹,前世见过不少职场女人,怀孕后坚持每天挤公交,坚持每天上下班,颍唐国的女人少,众多丈夫守着一个妻子过活,就对待跟祖宗似的。

    但她躺了一会儿觉得浑身不舒服,对墨琪道:“你让那两个门神躲远点,我瞅着烦。”

    原来十米之外的大柳树下站了二名佩剑的侍卫,也许对方没瞅她,只是正了巴经站岗,但她就觉得被窥视了。

    皇甫泽端说道到做,飞鸽传书从帝都弄来了几个厨子,一同来的还有医生和稳婆,大量的珍惜药材,这都是好事。让叶慧烦恼的是这二名护卫,开始几天,还在沾沾自喜,有点资本家的虚荣心,过几天烦得要命,她一个女人后面成天缀着二个男人算什么事?

    有一天,她跟皇皇甫泽端抱怨,他只是笑:“你就当他们不存在。”

    叶慧瞪了他一眼:“为什么不让他们留在你身边?”

    “你一个女孩子要人保护,身子又重,万一我不在身边出了事怎么好?”皇甫泽端好脾气的安慰:“要是觉得心烦,就让他们背过身,面朝墙壁,再说这是帝都二老的一片心意。”

    叶慧想着未曾谋面的二老公爹娘,勉强答应。

    皇甫泽端把妻子抱进浴室,脱了双方的衣物,坐在水池里,把水撩在她的身上,瞅着一天大似一天肚皮,心里充满了幸福感。漂泊多年,自有了她,方有了家,有了亲人的感受。

    “娘子,等过些天,让二师弟带你回帝都吧!”想到前几天接到的战报,皇甫泽端心情阴郁起来,他什么都不怕,唯一担心她和孩子的安全。

    “发生了什么事?”叶慧眨了眨明眸,用手抚在他的棱角分明的面庞,抚去眉间的那道皱痕。

    “颍唐国和突厥要打起来了,我有点事,不能离开。”皇甫泽端答得有些沉闷,显示心情出不好。

    “相公要参战?”叶慧慢悠悠的道。

    皇甫泽端睁着充满惊讶的眼瞳:“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昨晚看去书房溜达看见了一份夹在书页里的战报。”

    战报没写明收信人的地址和姓名,只写战况,她还是不清楚他的身世,但是上面的战况却让她大大吃惊。

    开春后,突厥人在北边闹事,闯进了许多村镇,把老人和孩子杀死,青壮年和财物掠掳一空。

    沙洲王派兵围剿,打了几场,双方有败有胜。如果突厥王子不死,战事最终会结束。王子的身份高贵,边界上小打小闹,其实用不到他,偏偏这是个爱多事的,又是个短命的,带着人抢掠小山城,被守城军队一发石炮下去,给砸死了。

    突厥王死了儿子,自然不甘,带着人马浩浩荡荡的打上边界,战事愈演愈烈。不到一个月就占领了数座县城,城中百姓全被杀死,把小山城守将和家属都捆绑在广场上,泼了火油,烧成灰烬。

    沙洲王得到战报后,立即全城备战,终于在城下展来生死较量,不想被叛徒出卖,几乎全军覆没,混乱中带着家人和亲信出逃。

    叶慧把自己看到的战报跟墨琪说了,墨琪表现的一点都不奇怪:“奴才总觉得二位姑爷不是一般人,皇甫姑爷出身可能更好一些。”

    原来他也看出来了,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没有什么发现是不可能的。

    叶慧不愿在这个时候离开他们,幽幽的叹道:“我都七个月的身子,沿途若是受到颠簸,说不定就会早产,那样会很危险。”

    皇甫泽端抱紧了她:“没想到突厥人会闹事,是我连累你了。”妻子七个月的身子,过二个月就生了,再坐一个月的坐月子,只怕战事愈演愈烈,会连累了她。

    叶慧觉得该聊些让他开心的话题,看到自己胸前的那双大手,笑道:“相公你怎么又硬了?”不止他的手不老实,他的胯间的男性也在顶着她的臀部摩擦。

    皇甫泽端往她俏雪臀拍了一下:“水快凉了,我带出去穿衣服。”

    他抱着她站起来,水滴从从二人身上滑落,她却站着不动,低头盯着他的,那里竖起了长长一根。“相公,我喜欢你这里。”她用手抚摸上去。

    皇甫泽端身子往前微挺,他喜欢这样,喜欢她面向自己全神贯注的喜悦表情。

    “娘子,喜欢就摸摸。多摸一会儿。”

    他很骄傲自己男性的雄壮程度,战场上厮杀归来,一身是血,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像野鸭子似的,纷纷扎进河水里,那时候,他曾偷偷的做过比较,只有自己是最大的。

    “嗯!”皇甫欢叫了一声,原来妻子又一次吻住自己下面,这种感觉非常美妙,他全身都舒服的要飞起来,颤栗着,深深推进去

    一直维持着这个动作,直到他攀上了云端,才抽出来,却见已经干净了。

    他取过毛巾,擦去她身上的水珠。

    “娘子安心养胎,你夫君柱天踏地,万人莫当,还没把突厥人放在眼里,不来则已,一旦来了我会让他们全部死在萍州城外。”

    叶慧嫣然笑道:“这才像我的夫君,天不怕,地不怕。”

    她一直相信,夫妻的相处,不是谁压谁一头,而是互相理解,妻子柔情似水,在丈夫最烦郁时候温柔的抚慰,而丈夫也会感激,付出同等报酬。

    爱情可以因为时间而冷却,但亲情是沉淀的陈酒,时间愈久愈香醇。

    (紫琅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