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邪王守护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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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进入大雄宝殿之前，自忖与邪王关系最近的夜袭团队，还希望共同邀请他探索战神殿。
毕竟相比起外来的轮回者，有一位剧情人物打底，或许也能被世界意识接受一二。
算了，这是做梦。
因为此时所有轮回者，都感到一股可怖的压迫感。
对于经历过至少十数次剧情历练的他们来说，这种感觉很熟悉了。
他们马上要被逼离开了。
显然对于战神殿的觊觎，让世界意识彻底暴走。
如果不是外面还有主神殿的力量压制，它降下雷霆洗地，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退而求其次，轮回者全部聚于此地，更是目标明确，一送一个准，时间上已是紧迫至极。
不过还是那句话，世界意识并无法直接控制剧情人物，只能施加影响，如果石之轩还是原先那个横跨黑白两道，不可一世，视天下苍生为玩物的性格，那么轮回者完全能够邀请石之轩一同进入战神殿，兵不血刃地完成目的，可是现在……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却似真的成为了白道之首，接替了“圣僧”了无的位置，守护天下。
同时也守护住仙门的出入口，不让他们这种来历不明的妖星染指。
毋须言语，他们就能从石之轩的表情中读出这些改变。
紧迫的时间，再加上这位最强的拦路虎……
“光头该死！光头该死！”
将错全部归咎于佛门的同时，众人眼中露出纯粹的战意。
无论是对石之轩的爱，对石之轩的恨，还是又爱又恨，都统统抛之脑后，齐齐扑出。
没的说。
战！
此时冲入殿内的共有九人，除了小公主、柳下惠在外操控召唤军团，皇叔的触手辅助外，其余的呈三大梯队，围杀过来。
第一梯队，陈猛、炮王、白笑、曹惇；
第二梯队，冷影、裴宁；
第三梯队，爵士、雷闪，杨晓波；
近战、中程、远程，如此配合将各人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众人各展所长，九对一，更是连四星强者都得暂避锋芒。
但黄尚面容平静，右手五指抓向陈猛。
这轻描淡写的一抓，令陈猛心中警钟狂鸣。
双方数度较量，这已经是第三次，谈不上完全的知己知彼，也是十分了解，陈猛很清楚，自己和对方的情况其实是一样的，都是走全面超凡之路，同样都要压制住超凡诱惑，不能如脱缰的野马般瞎几把长东西，因此对于战斗有一定的影响。
这个影响倒不是说他比起之前未能超凡之前要弱，四星级是绝对强过三星级的，陈猛全面超凡后，更是突破了自己稳定的上限，但关键在于，他有了破绽，高手之争，最怕的就是有破绽。
偏偏黄尚“精神分裂”后，战斗力不降反升，出招再不拘泥魔门所学，天马行空，随心所欲。
此消彼长之下，当五指探出，陈猛身形连续施展了十数个变化，依旧无用，被虚虚一扣，整个人身不由己，往白笑和曹惇撞了上去。
白笑二话不说，五指也是一搭，如莲花般盛开，结出了印法，将陈猛身上的劲气卸开，反击回去。
不死印法！借力打力！
这才是原剧情里正版的不死印法，白笑和曹惇在晋阳书院工作了一年，算是十佳员工，确实得了不少好处。
白笑现在跟院长干上，心里除了大骂佛门外，就是人多壮胆，而曹惇更是手持厚背刀，一刀斩出。
这位黑无常沉默寡言，除了偶尔为白笑捧一捧哏外，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但这并不代表他的实力偏弱。
恰恰相反，此时神刀一斩，无坚不摧，认准仙门无法移动的死穴，凝聚全身精气神，斩出最强一刀。
面对这种照面就王炸的搏命姿态，黄尚同样无法硬接，身形飘然闪开，左手轻描淡写地一圈一推，竟是将仙门反向曹惇的神刀斩迎来。
黄尚手中的仙门，可以移动！
曹惇面色剧变，手中的麒麟牙于不可能之间一收再一转，继续斩向黄尚的左肩。
如此狠绝的一刀，能做到收放自如，可怕至极，但不可避免的，这一刀的刀势已经弱了许多。
而黄尚以仙门为攻的同时，脚下踢出，迅如闪电，后发先至，足尖直接点在曹惇胸膛。
嘭！
这一脚挨得结结实实，曹惇身躯剧烈颤抖，却没有向后跌去，反倒是如磁铁般黏在脚尖，整个人被抡起，向着炮王砸去。
说时迟那时快，白笑自己琢磨的不死印法，刚刚将陈猛身上的劲道卸去，就看到炮王双拳探出利爪，已不是骨爪，而是完全版的艾德曼利爪，曹惇的背后就向着利爪上刺去。
他大惊扑上，灵犀一指点出，炮王也即刻收手，转刺为迎。
如今所有轮回者都是并肩作战的盟友，炮王自然不愿意误伤盟友，但当曹惇那宽厚的后背在眼前飞速放大，双手相触之际，他顿时感到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力量，狂涌入自己的体里，四肢条件反射似的一阵酥麻，完全抵挡不住侵袭。
嘭！
当两人撞在一起时，以一种古怪的姿势叠加在一起时，就看到另一边也是同样的情况。
却是陈猛挣脱黄尚的控制，长拳轰出，不料这位撕开了第一梯队的合围时，掠至了第二梯队的裴宁身上。
这位剑仙不比夜袭副队长冷影，以德鲁伊召唤为主，裴宁可于千步之外取人首级，而十丈之内威力只会更强。
此时骈指一引，背上长剑倏然一震，矫若惊龙，一闪而出时，与他最近的冷影汗毛倒竖，有种又被一剑削首的恐惧感。
但依旧无用。
因为黄尚抓向陈猛的五指中，探出的天一真气，竟然引动了裴宁体内的一股气息。
“是那一晚！”
当裴宁惨哼一声，感到自己与飞剑的联系中断之际，才感到体内的不对劲，立刻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
他和对方的交集，唯有在北周皇宫未央宫的麒麟殿内，修改《长生诀》之时。
那时陈猛三人来攻，雷闪迎战，裴宁则以玲珑笔修改《长生诀》，临近成功至极，黄尚出现，夺去玲珑笔，将自己的《不死印》改了上去。
而那个过程中，他拍了裴宁一下，禁锢了行动。
裴宁以剑气冲破禁锢，倒也查探过，毕竟魔门的手段防不慎防，但他的身体并没有丝毫问题，也就放下心来。
没想到就在那一拍中，至为隐蔽的天一真气已经入体，就像是一位真正的刺客，潜伏在他体内的窍穴中，直到数十天后的今日，才骤然发难。
千钧一发之际，裴宁飞剑失控，整个人还身不由己地跨前一步，正撞在陈猛身上。
陈猛身躯剧烈，黄尚伸手一探，再将两人抓了起来。
于是乎，他的右手抓着陈猛和裴宁，左手抓着曹惇和炮王，仿佛挥舞着四个大锤，卷出大旋风，向着剩下的五人逼去。
那五人勃然变色，一时间竟不知怎么进攻。
任谁也没想到，九人围攻一人，结果会变成这样。
并不奇怪。
自从知道守护战神殿的难度后，黄尚就一直在准备这场与轮回者的最终决战。
既然战神殿唯一，那它就像是一艘航行于诸多平行世界间的船只，必须要“停泊”一个港口。
黄尚身处这个世界，他要守护战神殿，就只能让战神殿“停泊”过来，而到那时，主神殿十之八九会发布高奖励的任务，别说夜袭团队，所有轮回者都要发疯。
要怎么抵挡？
关键就在于六个字——
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是与“圣僧”了无的决战。
大宗师的对决，最可能吸引轮回者，灭佛的关键时刻，更给轮回者一种可以趁火打劫的感觉，如果在附近，那怎么的也要来也看看。
地利，是静念禅院。
将决战地点选在佛门的大本营，就相当于将佛门上下捆绑，让他们豁出全力，与轮回者一战，否则还要慢吞吞的解释战神殿的利害关系，这些整天代表天下苍生的和尚尼姑还不见得相信。
现在多么直接？
直接干！
人和，就是轮回者之间的关系了。
黄尚之所以要尽可能吸纳轮回者过来，不是故意要敌人数目多，制造困难，恰恰相反，是这个世界的十二名轮回者，他都或多或少都有所了解，要么亲手接触过，要么留下暗招。
于是乎……
抓住陈猛，令杨晓波投鼠忌器；
抓住曹惇，令白笑投鼠忌器；
抓住炮王，令夜袭团队投鼠忌器；
抓住裴宁，令雷闪投鼠忌器；
思路清晰明了。
如果换成另外一批，别说一对多人，来三四个配合默契的三星级巅峰的轮回者，就能缠住他，然后其他人去探索战神殿，分身乏术，阻止不了。
如果没有克制准备，正面与十来名三星巅峰的轮回者对抗，彼此再是熟悉，走不过十招也得败下阵来，那是绝对的实力差距，无可奈何。
恰恰是这样，黄尚挥舞着人体风车，以轮回者对轮回者，竭尽全力地……
拖延时间。
是的，他不需要赢。
只要拖下去。
因为这么多轮回者集中在一起，目标太过明显，世界意识趁机一网打尽，会将这些“妖星”统统赶走。
如天龙世界逍遥三老的事件爆发，还能留给轮回者半年的时间，换到这里，半个小时都不会有！
“我们不能跟石之轩再耗下去了！”
“不想耗啊，但要怎么办？”
“该死的，石之轩精神分裂后，手段怎么也跟那些贼秃一样无耻了！”
爵士和冷影咬牙切齿，雷闪和白笑展开道道虚影，呼啸环绕，却是无处下手，隐于暗处的杨晓波本来在推算战神殿的具体位置，见到这一幕也大感棘手。
都是佛门的错！
都是佛门的错！
偏偏就在这时，随着大殿之顶轰隆一声倒塌，数道身影破入其中。
正是以静一师太、四大高僧为首的佛门强者，终于顾不上大雄宝殿的完好，直接破坏自家屋顶，施展轻功，落了下来。
召唤军团可以抵挡住三千武僧和北周禁卫的联手，却难以阻止住拥有强大身法的宗师高手，而自家的大殿被敌人折腾，他们肯定是拼尽一切，都要冲进来。
印入眼帘的，是与妖星大战的魔头。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是，这魔头的体内，竟有“圣僧”了无的气息，气质为之大变，一时间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如果魔头胜利了，根本不需要这般惺惺作态，所以……
“阿弥陀佛！”
众僧都是当世高手，不需要详详细细解释前因后果，看着魔头一身正气，与妖星大战的模样，心中就明白了。
了无师兄牺牲了自己，度化了魔头。
众僧悲伤于了无以身降魔的牺牲与奉献，却又感到由衷的欣慰。
最邪恶的魔头都转为守护世界。
天下安矣。
当然，说“安”似乎还早了些。
因为这些妖星个个凶神恶煞，正在围攻石之轩。
他们这么多人，居然围攻石之轩一人？
邪魔外道，果然行事卑劣，丝毫不顾江湖道义！
有鉴于此，四大高僧和五名宗师级僧人，立刻向着爵士五人冲去。
唯独静一师太依旧望着，想到帝踏峰上被祸害的年轻弟子，眼中厉芒闪动。
她不放心。
所以这一刻，她直扑黄尚身后。
陈猛四人看似被抓在手中，实际上无时无刻不在反抗，进行着凶险至极的近身搏杀，在这种关头下，黄尚聚精会神地与四人较量，突然感到一股熟悉的真元，从后方毫无保留地涌入体内。
他立刻明白，这是静一师太为了防止他将来恢复魔功，一不做二不休，也将自身的功力传来。
这老尼姑，确实是个狠角色。
只是这种送了《慈航剑典》，又送《慈航剑典》功力的行为，是套餐服务吗？
对于老尼姑的功力，他更加看不上，功力在经脉内经过后，依旧灌入邪帝舍利中，只是体内的真气向着剑典调整，维持好精神分裂的人设。
“天下苍生……”
“无碍了！”
于是乎，静一师太安心了。
确定魔头再也无法为恶，气息都转为慈航剑典，静一师太含笑着坐倒在地。
回顾这一生，虽然没能修成剑心通明，没能看到天下一统，没能让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没能将祖师所传发扬光大，但至少在最后关头，她看到一位魔头弃暗投明。
她的双目阖上，安详去世。
表情特别特别的满足。
在进入大雄宝殿之前，自忖与邪王关系最近的夜袭团队，还希望共同邀请他探索战神殿。
毕竟相比起外来的轮回者，有一位剧情人物打底，或许也能被世界意识接受一二。
算了，这是做梦。
因为此时所有轮回者，都感到一股可怖的压迫感。
对于经历过至少十数次剧情历练的他们来说，这种感觉很熟悉了。
他们马上要被逼离开了。
显然对于战神殿的觊觎，让世界意识彻底暴走。
如果不是外面还有主神殿的力量压制，它降下雷霆洗地，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退而求其次，轮回者全部聚于此地，更是目标明确，一送一个准，时间上已是紧迫至极。
不过还是那句话，世界意识并无法直接控制剧情人物，只能施加影响，如果石之轩还是原先那个横跨黑白两道，不可一世，视天下苍生为玩物的性格，那么轮回者完全能够邀请石之轩一同进入战神殿，兵不血刃地完成目的，可是现在……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却似真的成为了白道之首，接替了“圣僧”了无的位置，守护天下。
同时也守护住仙门的出入口，不让他们这种来历不明的妖星染指。
毋须言语，他们就能从石之轩的表情中读出这些改变。
紧迫的时间，再加上这位最强的拦路虎……
“光头该死！光头该死！”
将错全部归咎于佛门的同时，众人眼中露出纯粹的战意。
无论是对石之轩的爱，对石之轩的恨，还是又爱又恨，都统统抛之脑后，齐齐扑出。
没的说。
战！
此时冲入殿内的共有九人，除了小公主、柳下惠在外操控召唤军团，皇叔的触手辅助外，其余的呈三大梯队，围杀过来。
第一梯队，陈猛、炮王、白笑、曹惇；
第二梯队，冷影、裴宁；
第三梯队，爵士、雷闪，杨晓波；
近战、中程、远程，如此配合将各人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众人各展所长，九对一，更是连四星强者都得暂避锋芒。
但黄尚面容平静，右手五指抓向陈猛。
这轻描淡写的一抓，令陈猛心中警钟狂鸣。
双方数度较量，这已经是第三次，谈不上完全的知己知彼，也是十分了解，陈猛很清楚，自己和对方的情况其实是一样的，都是走全面超凡之路，同样都要压制住超凡诱惑，不能如脱缰的野马般瞎几把长东西，因此对于战斗有一定的影响。
这个影响倒不是说他比起之前未能超凡之前要弱，四星级是绝对强过三星级的，陈猛全面超凡后，更是突破了自己稳定的上限，但关键在于，他有了破绽，高手之争，最怕的就是有破绽。
偏偏黄尚“精神分裂”后，战斗力不降反升，出招再不拘泥魔门所学，天马行空，随心所欲。
此消彼长之下，当五指探出，陈猛身形连续施展了十数个变化，依旧无用，被虚虚一扣，整个人身不由己，往白笑和曹惇撞了上去。
白笑二话不说，五指也是一搭，如莲花般盛开，结出了印法，将陈猛身上的劲气卸开，反击回去。
不死印法！借力打力！
这才是原剧情里正版的不死印法，白笑和曹惇在晋阳书院工作了一年，算是十佳员工，确实得了不少好处。
白笑现在跟院长干上，心里除了大骂佛门外，就是人多壮胆，而曹惇更是手持厚背刀，一刀斩出。
这位黑无常沉默寡言，除了偶尔为白笑捧一捧哏外，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但这并不代表他的实力偏弱。
恰恰相反，此时神刀一斩，无坚不摧，认准仙门无法移动的死穴，凝聚全身精气神，斩出最强一刀。
面对这种照面就王炸的搏命姿态，黄尚同样无法硬接，身形飘然闪开，左手轻描淡写地一圈一推，竟是将仙门反向曹惇的神刀斩迎来。
黄尚手中的仙门，可以移动！
曹惇面色剧变，手中的麒麟牙于不可能之间一收再一转，继续斩向黄尚的左肩。
如此狠绝的一刀，能做到收放自如，可怕至极，但不可避免的，这一刀的刀势已经弱了许多。
而黄尚以仙门为攻的同时，脚下踢出，迅如闪电，后发先至，足尖直接点在曹惇胸膛。
嘭！
这一脚挨得结结实实，曹惇身躯剧烈颤抖，却没有向后跌去，反倒是如磁铁般黏在脚尖，整个人被抡起，向着炮王砸去。
说时迟那时快，白笑自己琢磨的不死印法，刚刚将陈猛身上的劲道卸去，就看到炮王双拳探出利爪，已不是骨爪，而是完全版的艾德曼利爪，曹惇的背后就向着利爪上刺去。
他大惊扑上，灵犀一指点出，炮王也即刻收手，转刺为迎。
如今所有轮回者都是并肩作战的盟友，炮王自然不愿意误伤盟友，但当曹惇那宽厚的后背在眼前飞速放大，双手相触之际，他顿时感到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力量，狂涌入自己的体里，四肢条件反射似的一阵酥麻，完全抵挡不住侵袭。
嘭！
当两人撞在一起时，以一种古怪的姿势叠加在一起时，就看到另一边也是同样的情况。
却是陈猛挣脱黄尚的控制，长拳轰出，不料这位撕开了第一梯队的合围时，掠至了第二梯队的裴宁身上。
这位剑仙不比夜袭副队长冷影，以德鲁伊召唤为主，裴宁可于千步之外取人首级，而十丈之内威力只会更强。
此时骈指一引，背上长剑倏然一震，矫若惊龙，一闪而出时，与他最近的冷影汗毛倒竖，有种又被一剑削首的恐惧感。
但依旧无用。
因为黄尚抓向陈猛的五指中，探出的天一真气，竟然引动了裴宁体内的一股气息。
“是那一晚！”
当裴宁惨哼一声，感到自己与飞剑的联系中断之际，才感到体内的不对劲，立刻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
他和对方的交集，唯有在北周皇宫未央宫的麒麟殿内，修改《长生诀》之时。
那时陈猛三人来攻，雷闪迎战，裴宁则以玲珑笔修改《长生诀》，临近成功至极，黄尚出现，夺去玲珑笔，将自己的《不死印》改了上去。
而那个过程中，他拍了裴宁一下，禁锢了行动。
裴宁以剑气冲破禁锢，倒也查探过，毕竟魔门的手段防不慎防，但他的身体并没有丝毫问题，也就放下心来。
没想到就在那一拍中，至为隐蔽的天一真气已经入体，就像是一位真正的刺客，潜伏在他体内的窍穴中，直到数十天后的今日，才骤然发难。
千钧一发之际，裴宁飞剑失控，整个人还身不由己地跨前一步，正撞在陈猛身上。
陈猛身躯剧烈，黄尚伸手一探，再将两人抓了起来。
于是乎，他的右手抓着陈猛和裴宁，左手抓着曹惇和炮王，仿佛挥舞着四个大锤，卷出大旋风，向着剩下的五人逼去。
那五人勃然变色，一时间竟不知怎么进攻。
任谁也没想到，九人围攻一人，结果会变成这样。
并不奇怪。
自从知道守护战神殿的难度后，黄尚就一直在准备这场与轮回者的最终决战。
既然战神殿唯一，那它就像是一艘航行于诸多平行世界间的船只，必须要“停泊”一个港口。
黄尚身处这个世界，他要守护战神殿，就只能让战神殿“停泊”过来，而到那时，主神殿十之八九会发布高奖励的任务，别说夜袭团队，所有轮回者都要发疯。
要怎么抵挡？
关键就在于六个字——
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是与“圣僧”了无的决战。
大宗师的对决，最可能吸引轮回者，灭佛的关键时刻，更给轮回者一种可以趁火打劫的感觉，如果在附近，那怎么的也要来也看看。
地利，是静念禅院。
将决战地点选在佛门的大本营，就相当于将佛门上下捆绑，让他们豁出全力，与轮回者一战，否则还要慢吞吞的解释战神殿的利害关系，这些整天代表天下苍生的和尚尼姑还不见得相信。
现在多么直接？
直接干！
人和，就是轮回者之间的关系了。
黄尚之所以要尽可能吸纳轮回者过来，不是故意要敌人数目多，制造困难，恰恰相反，是这个世界的十二名轮回者，他都或多或少都有所了解，要么亲手接触过，要么留下暗招。
于是乎……
抓住陈猛，令杨晓波投鼠忌器；
抓住曹惇，令白笑投鼠忌器；
抓住炮王，令夜袭团队投鼠忌器；
抓住裴宁，令雷闪投鼠忌器；
思路清晰明了。
如果换成另外一批，别说一对多人，来三四个配合默契的三星级巅峰的轮回者，就能缠住他，然后其他人去探索战神殿，分身乏术，阻止不了。
如果没有克制准备，正面与十来名三星巅峰的轮回者对抗，彼此再是熟悉，走不过十招也得败下阵来，那是绝对的实力差距，无可奈何。
恰恰是这样，黄尚挥舞着人体风车，以轮回者对轮回者，竭尽全力地……
拖延时间。
是的，他不需要赢。
只要拖下去。
因为这么多轮回者集中在一起，目标太过明显，世界意识趁机一网打尽，会将这些“妖星”统统赶走。
如天龙世界逍遥三老的事件爆发，还能留给轮回者半年的时间，换到这里，半个小时都不会有！
“我们不能跟石之轩再耗下去了！”
“不想耗啊，但要怎么办？”
“该死的，石之轩精神分裂后，手段怎么也跟那些贼秃一样无耻了！”
爵士和冷影咬牙切齿，雷闪和白笑展开道道虚影，呼啸环绕，却是无处下手，隐于暗处的杨晓波本来在推算战神殿的具体位置，见到这一幕也大感棘手。
都是佛门的错！
都是佛门的错！
偏偏就在这时，随着大殿之顶轰隆一声倒塌，数道身影破入其中。
正是以静一师太、四大高僧为首的佛门强者，终于顾不上大雄宝殿的完好，直接破坏自家屋顶，施展轻功，落了下来。
召唤军团可以抵挡住三千武僧和北周禁卫的联手，却难以阻止住拥有强大身法的宗师高手，而自家的大殿被敌人折腾，他们肯定是拼尽一切，都要冲进来。
印入眼帘的，是与妖星大战的魔头。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是，这魔头的体内，竟有“圣僧”了无的气息，气质为之大变，一时间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如果魔头胜利了，根本不需要这般惺惺作态，所以……
“阿弥陀佛！”
众僧都是当世高手，不需要详详细细解释前因后果，看着魔头一身正气，与妖星大战的模样，心中就明白了。
了无师兄牺牲了自己，度化了魔头。
众僧悲伤于了无以身降魔的牺牲与奉献，却又感到由衷的欣慰。
最邪恶的魔头都转为守护世界。
天下安矣。
当然，说“安”似乎还早了些。
因为这些妖星个个凶神恶煞，正在围攻石之轩。
他们这么多人，居然围攻石之轩一人？
邪魔外道，果然行事卑劣，丝毫不顾江湖道义！
有鉴于此，四大高僧和五名宗师级僧人，立刻向着爵士五人冲去。
唯独静一师太依旧望着，想到帝踏峰上被祸害的年轻弟子，眼中厉芒闪动。
她不放心。
所以这一刻，她直扑黄尚身后。
陈猛四人看似被抓在手中，实际上无时无刻不在反抗，进行着凶险至极的近身搏杀，在这种关头下，黄尚聚精会神地与四人较量，突然感到一股熟悉的真元，从后方毫无保留地涌入体内。
他立刻明白，这是静一师太为了防止他将来恢复魔功，一不做二不休，也将自身的功力传来。
这老尼姑，确实是个狠角色。
只是这种送了《慈航剑典》，又送《慈航剑典》功力的行为，是套餐服务吗？
对于老尼姑的功力，他更加看不上，功力在经脉内经过后，依旧灌入邪帝舍利中，只是体内的真气向着剑典调整，维持好精神分裂的人设。
“天下苍生……”
“无碍了！”
于是乎，静一师太安心了。
确定魔头再也无法为恶，气息都转为慈航剑典，静一师太含笑着坐倒在地。
回顾这一生，虽然没能修成剑心通明，没能看到天下一统，没能让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没能将祖师所传发扬光大，但至少在最后关头，她看到一位魔头弃暗投明。
她的双目阖上，安详去世。
表情特别特别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