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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推她下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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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四章推她下井

    那人一声不吭,转身回去。

    柳宓觉得自个有点过分。

    关上院门,讨喜的跟在他身后,“哎,你别生气啊,你看我这个大夫都送你跟前给你看病了,你还黑着脸啊?”

    那人也不回话,她把油纸包裹着的酱牛肉拿出来,放他鼻子跟前晃,“本来是打算孝敬我爹的,你要不要吃啊,大过年的,你这冷锅冷灶的,肯定很凄凉吧……”

    说的正在兴头上,那人一个眼神,柳宓讪讪的不说话了。

    说实话,柳宓现在也有点饿了,她去这人灶房看了眼,只有白面,旁的啥也没,叹息一声,就算她是伪厨子,但想做出点啥好饭,肯定没戏。

    要不就只能做烧饼夹肉了,她快速的和好面,等醒面的时候,想着出去买馄饨。

    上次他给自个买的馄饨,还是挺好吃的。

    本来,柳宓来了,秦淮为了避嫌,肯定要她早点离去,可是,也不知道今个佳节又生病的缘故,还是他开门时候她扑进怀里,抬头看到那双水汪汪的杏眸撞到他眸子原因,秦淮罕见的,任由她在身边叽叽喳喳。

    她说是要买馄饨的,可刚刚跑出去没一会,就见这丫头又撩起裙摆跑了回来,对上她视线,她无辜又理直气壮的朝着自己伸手,“秦淮,我出来的急,忘了带钱,你给我钱!”

    掏出一钱碎银子后,她跟风似得跑没影了。

    这几日给他做饭的大娘,说是回老家走亲戚了,他是个男的,也不会做饭,冷锅冷灶的对付了几日,可以说今个才吃到热乎饭。

    细白面烙好的烧饼,中间被割开,塞满了冒着热气的酱肉。

    馄饨一口入喉,整个胸腔都暖和了。

    柳宓一小碗,他大碗,把馄饨吃完后,又把剩下的烧饼夹肉都包圆了,这饭量,看的柳宓目瞪口呆。

    “你现在病了,我给你俩选择,一个是吃药,但是好的慢,一个是不吃饭,但是好得快,你选哪个?”

    吃饱喝足,他的脸上恢复了些血色,浓眉微微皱起,他开口,“好得快的。”

    “哎呀,那就得扎针了……”柳宓想起今个来没带药箱,怕是不能糊弄,又想,这扎针这人得退裤子露屁股,本来这厮就一派正气,要是以为自个调戏他那咋办。

    还是算了吧。

    从腰上摸了一下,实际上从空间翻出胶囊。

    “你先闭眼”

    背转身子别出两个胶囊,捏着他还带着青渣的胡须,塞他嘴里。

    他喝药吃饱了,看了看天色,怕她赶路危险,便催促她快些回去。

    “要不我去找程梁”

    “不用!”柳宓摇摇头,见他桌子上多出的包裹,言不由衷,“我今晚还想去看花灯,你要是不介意的话,陪我来看花灯啊”

    秦淮摇头,“你找你家人,我陪你不是坏你名声?”

    她撇撇嘴,也不再说什么。

    沉默了片刻,她捅捅他,“那个,你包裹里是不是放了糕点?我闻见香味了”

    “自己去翻”秦淮揉揉额头,原先的那股热度怎么又升起来了?

    得了主人的话,柳宓自然而然的去翻包裹了,好像这是别人捎给他的东西,里面东西挺全乎,有点心,还有新做的衣裳,那点心味道香甜,柳宓没忍住拆开纸袋,悄悄的啃了两块。

    也就是在这时候,他见那衣裳里,还夹杂着一个质地考究的丝帕。

    “秦淮,这是什么呀,是不是你哪个相好的给你寄的情诗?”

    帕子上绣着青青绿竹,上面好像还写着什么酸诗,柳宓刚想读,那东西就被眼前一道人影抢过,她刚想说这么紧张啊,就见那人一脸铁青。

    秦淮黑着脸很可怕。

    “谁让你动这个的!”

    声音虽不大,可他又恢复了初次见面时,那个手挽长弓,一脸阴鸷的模样。

    柳宓吓了一跳。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况且,就算是不小心碰了一下你这东西,你让我放下就行了,做什么要这么吓唬她?

    “你走吧!”柳宓这次真的是又羞愧,又是愤怒。

    她图了个什么!

    等门啪的被关上,秦淮脑袋一阵眩晕,他把那帕子放回包袱里,心底有一角,慢慢坍塌,他觉得自己现在心里很不舒服,可是,细探究不舒服的来源,他又说不出。

    柳宓小跑到镇子上,心道,这人果然有奸情,那对方对他肯定很重要,不然只是碰一下他的东西,为何要这般愤怒?

    亏自己自作多情这么长时间。

    不就是个公务员吗?她再找个秀才,找个举人,她要找国家公职人员!

    “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柳家姑娘吗?咋躲在这哭鼻子呢?是被人欺负了?”柳宓正缓和心情的时候,身后突然涌出一道男声。

    柳宓戒备的扭过头。

    来人是高掌柜。

    “高掌柜不在明月楼里招呼客人,来这等小地方看我小姑娘的笑话,这不合适吧?”

    说实话,刚刚跑的时候有点忘我,感觉有点僻静,她自个呆着还没事,跟这心术不正的人在一起呆着,她胆颤。

    “托柳姑娘的福,现在,明月楼几乎没客人上门,快要关门了”

    柳宓心底的不安越发的浓重了。

    “您说笑了,我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哪里有这等本事?肯定是您想岔了,这样,我还有事,就不浪费您时间了,再会。”

    她要走,这人却拦着出口。

    “你到底想做什么!”

    柳宓也不跟他客气,一边呵斥着他,一边找着安全的地界。

    “柳姑娘也别这么戒备,我们都是老熟人了,凡事好伤好量的,这多好?”

    “是啊,是啊,您能这么想,最好了”柳宓讪讪的退后。

    “既然这样的话,咱们就开诚布公的说一下,明月楼呢,是我所有的希望,我自然希望它能起死回生的,可是呢,想要起死回生的话,怕是没您的帮助,是不成的!”

    柳宓跟着点头,“是,您说的没错!”

    她身后已经不能再退了。

    “是啊,所以你就把那锅子的方子给了我吧!”他此时两眼散发着诡异的光,面上带着笑,可是那笑意摆在枯瘦的脸上,确是格外的可怖。

    他好像失去了理智般,一步步的逼着她。

    这人不会是因为快要破产,所以导致有些精神错乱了吧?

    “好,我这就给你写,但是这方子有些复杂,必须得亲自演练一遍,高掌柜,您要是不介意的话,那咱们去明月楼的后厨成不?”

    柳宓自认为她说的没有丝毫的破绽,可是,也不知道哪个字,突然刺激了他。

    这人跟疯了似得,一个箭步上前掐住了她的脖子。

    死死将她推在废弃的井边上,不停的叫着,“你是个骗子,是你毁了我的一切,是你让不得好死,我活不了,你也别想活!”

    说罢,也不等她有何反应,伸手一推,将她整个人推到井里!

    “噗通!”

    铺天盖地的水涌入到她口鼻四肢衣服里,刺骨的寒冷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一般,死死的把她吞噬!

    棉衣里吸满了水,不停的拉着她下沉,柳宓昏昏沉沉,身子下坠,就是在这时候,另一道身躯坠落在她身侧,巨大的水花几乎又将她压到水底。

    “咳咳,咳咳!”柳宓慌乱的扑腾时候,只觉得腰上一股大力袭来,再然后,水井底部已经没人了。

    而后就是她身子上升,自己身子脱离水面的场景。

    “秦淮?”慌乱之后,柳宓哆嗦的叫出了声。

    秦淮此时一身狼狈,整个人沉入到水里,只有上半个身子浮在水面,为了护着坐在他肩头上的柳宓不沉入到水里,他两臂死死的支撑在光滑的井壁上。

    “你,你怎么会来?”

    柳宓哆嗦的说罢,只见头上的光明越发的少,原来是那个高掌柜,他竟然绑着石头,往水面上砸!

    柳宓灵巧的躲过,秦淮却没躲,因为他一躲,俩人落到水里,水的浮力,让他没办法再轻易地举起她。

    石头狠狠的砸在他的身上。

    “高丰义!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你让我活不成,我自然不会让你活着,只是没想到运气好,临了又来了个送死的,柳姑娘,咱们相逢一场,你得感谢我,让你死的不孤单!”

    说罢,他不再砸石头,而是把一块巨大的石头,搬了上来,死死的扣在枯井口。

    “你奶奶个腿儿,你迟早会断子绝孙的!”柳宓擦了一把脸上冰冷的水,恶狠狠地诅咒。

    井外,被咒骂的高掌柜拍拍手,以及衣裳下摆的枯叶泥土,早就已经断子绝孙,这个他可不怕。

    说来也是他运气好,这个地方已经荒废很久,平时又被人传成是有闹鬼的流言,所以来此地方的,少之又少。

    天时地利人和,她这次要是再不死,那还真是她命大!

    柳宓听的上面没了脚步声,心头一颤,她迅速打量着周围,这水井只有一米多宽,所以秦淮能撑着井壁,不让俩人滑落,可又因为常年湿润,水井壁上水苔横生,根本不可能从这上面爬上去。

    柳宓现在陷入了深深的绝望里。

    怎么办,现在可是冬天,白天温度尚可,夜里可是要上冻的,再说他们还全身陷入在水里,要是继续这么下去,绝对是撑不到明个的!

    她还这么年轻,她不想死,尤其是不想这么窝囊的死法去死。

    “秦淮”柳宓声音带着哭腔。

    其实她翻滚下来的时候,身子已经全都湿润了,就算秦淮此时把她扛在肩头上,努力让她身子离开冰凉的水面,可是也于事无补。

    冷,冷的她一个劲的打着哆嗦。

    她都这么难受,更何况本来就已经生病难受,还要托着她的男人?

    “没事,你撑住,今个是元宵节,晚上的夜市肯定比往常更大,我们保持体力,等到那时候来呼救,肯定有人能搭救我们。”

    柳宓抽抽搭搭道,“是真的吗?”

    秦淮没有任何犹豫,“真的”

    大石头落在上面,隔断了唯一的光源,柳宓在这种环境里,浑身忍不住的轻颤着。

    她自来是不敢在这种密闭空间。

    “方才的事,是我不对”似乎是为了打破这种沉默,那个男人,突然开口道。

    柳宓一瞬间,有点愣怔。

    “那个帕子,是我娘的遗物,我不是存心想要朝你发脾气的”柳宓听懂了他这别扭的解释。

    “你是说……”柳宓的注意力被他吸引了。

    他母亲已经故去,她拿着人家的遗物来调侃,确实是不大厚道。

    柳宓惭愧道,“我真的是不清楚,也不是有意来亵渎故去的人的”她声音里是真切的歉意。

    这个小姑子,虽然有的时候聪明伶俐的令人害怕,可到底是有一颗柔软的心。

    秦淮摇头示意他没事。

    其实,她是一个特别容易心软的人,如果秦淮不跟他解释,单单是义无返顾的跳下来救她,这就让她原谅了这人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