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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杀人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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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尖抵着孟简的喉咙,只需稍稍用力,他的命就结果了,他丝毫不敢再动,“不是。”

    “他是谁的人?”

    “应……应该是我父皇的吧?我也不太清楚……皿,皿晔,我说的全是实话,我的确不知道他是谁的人,反正,不是我的!”

    “田菁菁你认识吗?”

    “认……认识。”

    孟简的眼眸之中虚光闪烁,皿晔心下便已明了,冷冷一笑:“原来是你的姘头。那这么说,江州决堤,是你做下的了?”

    孟简慌乱地解释:“两国相争,兵不厌诈,要怪也只能怪雨师无能,不能怪我心狠手辣!”

    “我还没说什么,你就要撇清了?孟简,两国相争,可以到战场上见真章,你对着手无寸铁毫无反抗能力的老百姓耍奸计使手段,还算是人吗?”

    皿晔一向清高,极少说这种说教的话,今日为孟简开了先例。

    孟简心里不以为然,嘴上却不敢再争辩什么。皿晔亦知道他这种人,教也是白教,不再浪费唇舌,问道:“郁琮山西侧山被炸,你的人参与了?”

    孟简神色黯淡,算是默认了。

    “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与裴山青之间有没有书信往来?”

    “有。”

    “书信可都还有保留?”

    “有一些已经当场焚毁,有一些倒是没有焚毁,但我没带在身上。”

    “身上果然没有?”

    皿晔眸光凌厉,孟简终究敌不过他的气势,默默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来,垂头丧气:“只有最近的一封,是昨晚收到的。”

    皿晔一手接了信封,从里面抽出信纸,瞥了一眼。

    纸上短短两行字:万事俱备,只等苏郁岐一到,便可将她收入大牢。孟公可以举兵了。

    上面有裴山青的印绶。除了印绶,还加了指印。大约是裴山青怕孟简不相信,才多此一举。

    信不是普通的信,不但有印绶名姓,还是特制的信纸,且这信被孟简贴身收着,可见其重要性。

    “看样子,是今天才收到的信吧?”

    “所以,你还是赶紧去拦着苏郁岐,别让她回去了,她回去就是个死。”

    孟简这绝不是什么向善的好话,他不过是图着皿晔赶紧去顾一顾苏郁岐,好把他放了。

    他什么意图,哪里逃得过皿晔的眼睛?皿晔嘲讽一笑,道:“本来呢,我应该把你押解到昙城,和裴山青当面对质,但我如今还有事在身,不能回昙城,别人押解你我也不放心,所以,孟简,太子表兄,对不住了。”

    孟简刚想问一问他想做什么,话还没来得及出口,皿晔的剑已经落下,鲜血飞溅,孟简的脑袋与身体分了家。

    远远的,湖面之上,一叶扁舟朝着这边飘过来。

    扁舟之上,正是已经在湖上飘了小半日的尹成念和皿鹿。

    皿晔杀人的举动,尽都落在皿鹿和尹成念的眼中,但因为离得远,皿晔究竟杀了什么人,他两人并不清楚。

    皿晔将孟简身上的披风取了,将孟简的脑袋包了,朝湖面上望去,瞧见了皿鹿和尹成念,他抄起船桨朝着那叶舟子划过去,不过片刻,便已划到近前,皿鹿和尹成念飞身上了楼船,船头上全是血渍,已无立足之地,皿晔正站在船舱里,两人纵身进了船舱。

    “主子。”尹成念神情关切,“您没事吧?”

    “无事。”

    皿晔将人头扔在船板上,直视皿鹿,目光说不上是冷漠还是什么,有些莫测。

    皿鹿倒是淡然:“你约我到此,不会是让我看你杀人吧?你果然像极了你母亲,杀人都不眨眼。”

    尹成念听着这话都替皿晔觉得难过,自作聪明地插嘴:“主子,您杀的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呐?”

    “孟简。”皿晔简短回答,目光依旧注视着皿鹿,淡声道:“儿随母,也没什么不对。据我所知,你也没少杀过人。那些所谓的仁义名声,不过是给那些不知情的人看罢了。而且,我杀的人之中,大多也都算您的功劳,是不是,义父大人?”

    尹成念目瞪口呆:“主子,您说什么呢?他?您的义父?不是吧?”

    不但尹成念被惊得目瞪口呆,连皿鹿都吃惊得半晌没有说出话来。皿晔却仍旧淡淡的,

    许久,皿鹿从惊愕中醒过神来,又觉得这没什么不可思议的,皿晔是他一手带大的,他是个多么聪明的孩子,他再清楚不过。

    “你都知道了。”他神色恢复寻常,坦然面对着皿晔,“既然都已经知道,再叫我义父,合适吗?”

    语气之中隐隐带着不容人忽视的威严。

    皿晔将目光从他身上挪开,没有回答他的话,反命令尹成念道:“成念,我拜托你一件事。”

    尹成念立即道:“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成念必定全力以赴去办。”

    “将这人头并这封书信带上,速去昙城。若我没有料错,苏郁岐现在应该已经落入天牢之中,恐有性命之虞,这人头和书信是救她的关键,成念,不管你以前跟她有什么样的过结,这一次,请你放下恩怨,去救一救她。”

    皿晔将手上的信封朝尹成念递过去,尹成念愣怔地看着皿晔,迟迟没有去接信封,“主子,她的事败露了吗?”

    “不是她的事败露了,是我的事败露了,我连累了她。所以才让你去救她。”

    尹成念亦是聪明人,联想皿晔的身份,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虽不情愿,但还是接了书信,道:“好,我为主子跑这一遭。只是,能不能救得下她,我就不能保证了。”

    “你尽力而为就好。”

    皿晔又交代了几句,只是将如何救苏郁岐的法子交代给了她,余外再无多说一句话。

    尹成念提了人头,拿了信,临行前,多问了一句:“主子再无别的话让我捎给苏郁岐了吗?”

    “没有了。”皿晔语气极淡。

    尹成念瞧他那模样,哪里似没有话说的样子,怕是有千言万语,他不知从何说起吧。但他既然不说,她正也不想听,于是提着人头,又去拿了一只船桨,飞身去了先前的扁舟上,先行划着小舟离开了。

    船上只剩下皿晔和皿鹿父子二人。

    皿晔手上染了血腥气,船舱里有一只水缸,他去水缸里舀水洗手,完全无视了皿鹿,皿鹿走到他身边,训斥的口气道:“你为什么要让苏郁岐回去?你不知道她回去会面临什么样的境地吗?”

    皿晔淡声:“无论什么样的境地,都是她必须要去面对的。谁让她接受了先皇帝的封授做了雨师的大司马呢?”

    他从前当他是自己义父的时候,从来都是恭敬的语气说话,这般淡漠没礼貌,还是第一次。他洗完了手,拿绢布擦手,淡漠的目光落在皿鹿的身上,语气更冷了:“我没有父亲。不要以为你把我养大了我就得认下你。我告诉你,休想。还有,”他逼近皿鹿,直视着他的眼睛,“以后不要再用训斥的口气跟我说话,你没有资格。”

    皿晔不会认他这个父亲的。他对他的误会太深了。皿鹿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但还是控制不住胸中怒火,“玄临,我虽没有以父亲在身份站在你面前过,但你想否认你是我的儿子,也是不能的!”

    “我没有否认。但我也不会承认。”

    “……”皿鹿被气出内伤。

    皿晔冷冷地:“你若问心无愧,又怎会不敢以真面目示我?身为你和孟燕明的孩子,你们欠了苏家的债,我背了。我也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去还债。但你若想父慈子孝,还是不要妄想了。除了替你们还欠苏家的债,你们别的事,一概和我无关。”

    皿鹿道:“你不用急着撇清和我的关系。你今日请我来所为何事?不就是想要皿家家主的位置吗?你想要得到这个位置,就得承认你和我的血缘关系。”

    皿晔道:“我不过是要借你家主印信一用。承认血缘关系,就算了。我以是你和孟燕明的孩子为耻。”

    “混账!”

    皿鹿终于扼制不住怒火,不仅怒斥,还扬手就朝皿晔的脸颊打去,皿晔偏头一躲,握住了他的手腕,狠狠甩开,目光凌厉地逼视着皿鹿,“没错,我是混账!养我这么大,是不是都没有见过我混账的样子?我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就算混账些,又有什么奇怪的?”

    他此刻的样子,倒像极了一个混账人,大概皿鹿从未见过他抗拒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以对,只气得吹胡子瞪眼。

    皿晔直接无视他的表情,撇开脸,转过身去,冷声道:“我不想对你说出更难听的话来。毕竟,你于我有养育之恩。我就直奔主题了。我要救苏郁岐,麻烦你把家主印信交给我,我用完即会奉还。”

    皿鹿望着他,眉心微微蹙着,道:“我要先知道你的计划,才能决定要不要把家主的印信借给你。”

    “很简单,我要用家主的印信,去取得孟琮的信任,接手暗皇,将毛民撒在雨师的暗桩一并拔除。”

    皿鹿蹙眉:“这和救苏郁岐有什么关系?玄临,你究竟知道不知道现在当务之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