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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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岚芳不提起杜宇槭还好,这么一提,却是勾起了语晴心中的怒火与怨气。语晴顾不得手上有伤,怒不可遏地一把推开秦岚芳,目光中燃烧着汹汹的怒火,几欲吞噬掉秦岚芳,语晴恶狠狠地说道:“你闭嘴,不准你提我哥哥!你这个自私自利、虚假伪善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说你对我哥哥真心疼爱、视如己出?你也配?”

    “京城里风言风语,说我哥哥忘恩负义,对你们沈家不闻不问的时候,你的疼爱在哪里?沈言婧明知道我哥哥大考在即,却丝毫不在乎他的前程,企图把他拖进我和你们沈家的冲突之中的时候,你怎么忘了对我哥哥的疼爱?沈言婧自知逃不过订婚,派人连发数封私信给我二哥,企图在订婚当日设计陷害于他,陷我二哥于不义之地的时候,你可还把我二哥当成了你自己的孩子?

    如今你有求于我,又想起了这个数次被你利用、抛弃的养子来了,你不觉得你自己很虚伪,很可耻吗?”

    语晴顾不得右手上撕裂的疼痛,看着秦岚芳那张分外委屈的脸,冷冷问道:“你既然口口声声说你疼爱我二哥,那我问你,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秦岚芳茫然的看向自己的丈夫,丝毫不明白语晴的意思。

    语晴冷眼看着面面相觑的沈家人,冷笑道:“说不上来了吗?那本郡主告诉你,十年前的今天,我们一家随车队前往江南,途径一座小镇,在镇里吃完了腊八粥,刚出了镇子就遭遇一伙匪盗劫财杀人,同行之人悉数被杀,唯有我和我娘在娘亲的侍女保护下虎口脱险,但是我的二哥还有护着二哥的月姨却旧此下落不明!

    你们沈家若是真心疼爱我二哥,真的有把他当成你们的家人,那么为何一个个都不记得这么重要的日子?”

    秦岚芳像是要证明是什么是的,急忙说道:“我记得,我记得,那座镇子叫做青山镇。我还在那里见过你,见过你娘……”

    语晴冷笑:“说啊,怎么不说了?说说你为什么会见过我娘?为什么害怕?是怕皇上他们知道你们沈家强行抢了别人的儿子吗?”

    “我不是抢,我只是无意之中救了赐儿!”秦岚芳讷讷地辩解,自己都觉得无力。

    “救了我二哥?”语晴怒极反笑,“既然只是好心救人,那为何我舅父带着我和我娘亲去询问的时候,你要说谎,说你没见过我二哥?又为何在我外公亲自前往江南沈氏大宅的时候,依旧隐瞒真相,不让我二哥出来相见?

    你为了满足一己私欲,在一个孩子最需要母亲的时候强行把他从他的亲身母亲身边偷走,你有什么资格说你是真心疼爱他的?你的所作所为,和那些活该千刀万剐的人贩子有什么不同?”

    “我只是太想念我死去的儿子,我知道这样对赐儿不公平,可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我愿意用尽一切补偿他,补偿你们一家。只要你肯放过婧儿这一次,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为奴为婢!”秦岚芳匍匐在地上,双手紧紧抓住语晴的裙角,她已经羞愧地抬不起头来,可是她仍然无法看着自己的女儿就这么死去。

    “你自己的亲生儿子死了,你心里空虚寂寞,所以就要把我二哥留在身边。你有没有想过我娘!你有没有想过,同样为人母的她,在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生是死的情况下,是如何的悲痛欲绝却又咬牙坚持?你怎么补偿我娘这十年的心酸和煎熬?沈言婧不过被关在宫里两天你就受不了,这样的日子,我娘可是一过就是十年!这十年的苦与累,是你一句补偿就补偿的了的吗?你让我娘受了这么多的罪,你就算是死上一千次、一万次,也弥补不了你的过错!”

    看着秦岚芳哭的几乎晕厥了过去,沈言皊再也无法冷静,他一步冲到母亲身边,扶着她站了起来,怒斥语晴道:“惊澜郡主,二弟的事情是我们沈家对不住你们,可是我娘毕竟救了二弟和月姨的命!我娘就算是有千错万错,你身为晚辈,也不当如此得理不饶人!”

    “救了他们的命?若是真心相救,为何月姨会变成那副样子?若是你们沈家真的有那么高尚,为何我二哥和月姨体内都有忘忧草的残毒?毒是谁下的,我心知肚明,你应该庆幸我没有证据,否则,今天你们沈家要死的可就不是沈言婧一个了!”

    “沈言皊,很多人都说我沐语晴嚣张跋扈、得理不饶人,可是你们沈家没这个资格!我沐语晴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有一半是拜你们沈家所赐!若不是你们沈家的所作所为,我又何须小小年纪就得建立自己的势力去寻找我二哥?今日的一切,都是你们沈家咎由自取!当真是天理昭昭,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说道这里,语晴忽然冷静了下来。

    “我沐语晴虽然生下来就没有见过父亲,可是我不怨,因为我有爱我疼我的家人。因为你们沈家的自私,我失去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亲人。娘亲身体虚弱,哥哥失踪不见,所以我不得不长大,不得不肩负起一切……”

    语晴虽然说得平静,其他人却听得红了眼圈;一字一句,如同刀子一样凌迟着他们的心。自打语晴出现在他们的视野内,她便是这副坚强、懂事、独立的样子,语晴所表现出来的成熟让他们忘了她只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让他们忘了思考,一个孩子能有今天的一切,这背后是有着怎样的心酸与无奈。

    杜之平盯着语晴的侧面看直了眼,他不明白,语晴明明是在指控沈家的恶行,为何他的心中却生出了悔恨与罪恶感。他真想走过去告诉这个孩子,一切有他在,他会为她撑起一片天,让她快乐自由的成长。可是他却没有这个资格。

    “我沐语晴走到今天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无怨无悔。所以我本不打算追击过去的事情,但是你们沈家却不依不饶,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滋事!我若是再不反击,岂不是任你们沈家骑到了头上!

    我娘就要进京了,我不想看到你们沈家的任何人出现在她面前,尤其是沈贞萍和秦岚芳!

    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你们沈家能做到最好,要是做不到,那我沐语晴便奉陪到底,和你们沈家不死不休!

    最好到时候你们沈家真的有如能够真的取了我的性命,不然的话……”语晴冰冷的眼神扫遍沈家每个人的面孔,最后化为一声冷笑,甩手走了出去。

    慈宁宫门外,许多等候拜见太后娘娘的千金小姐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好不热闹。见语晴气势骇人地走了出来,一个个纷纷闭上了嘴巴,低眉顺眼地站在一侧,为语晴让出了一条路来。

    紧随其后的龙誉晨手中拿着一件金丝雀羽织锦斗篷,无暇顾及周围饱含爱慕的羞涩目光,飞快地向语晴追了过去。他轻轻抓住语晴的右腕,飞快地封住了她右臂的穴道,在一众千金小姐们震惊、羡慕、嫉妒交织的目光中,从容地为语晴披上了斗篷,顺势将她抱在了怀中。

    不知过了多久,语晴终于恢复了平静,她缓缓抬头,看到龙誉晨身着长衫,并没有穿着御寒的衣物,也顾不得手疼,从画眉手中接过他的披风便为他穿好。

    龙誉晨见语晴只字不提刚才的事情,也没有逼她,只是笑着说道:“前面就是暖心姐住的地方,咱们过去坐坐。”

    ……

    龙天征见龙誉晨追了出去,便放心了下来。他默默地捡起语晴临走前扔在自己脚下的发钗,沉默了良久,终于开了金口:“王叔还在甘露殿,天行、云珽你们先过去吧。语儿那里有天朗在,你不必担心。”

    龙天行僵硬地点了点头,率先离开了慈宁宫。凤云珽兄弟二人暗自叹了一口气:看样子天行是真的生气了,当下连忙跟上。杜之平则也趁机告退。

    “姨丈、姨母,婧儿在离索宫里,你们若是想看她,就去吧。朕会让人送些吃食过去,你们可以先陪着婧儿用过膳后再去宫宴。趁着还有时间,就多说说话吧。”

    秦岚芳不知何时清醒了过来,垂泪问道:“皇上,您就真的不能饶了婧儿这一次吗?婧儿她也是您的表侄女啊!您就舍得看着她走了?臣妇是婧儿的母亲,没有教养好婧儿,婧儿之所以犯下如此打错,都是臣妇的失职。千错万错都是臣妇一人的过错,臣妇愿意一命抵一命。请皇上赐死臣妇,饶了婧儿吧!”

    龙天征身为人父,自然是明白秦岚芳的舔犊之情;但是身为一国之君,他却没办法答应秦岚芳的请求,负手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婧儿之所以沦落到今日这步田地,终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言皊,扶你母亲起来。”

    龙天征用余光看着沈德远夫妇,只不过短短的一刻钟,他们却苍老了十几年;内心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对着正打算离去的二人说道:“姨丈、姨母,朕听说贞萍已然皈依了佛祖,一心向佛,在家庙中潜修。朕以为她既然看破了红尘,就应当彻底斩断尘缘。为了她好,还是将她送去庙中修行吧!

    贞萍的未婚夫早年丧命,如今她又皈依了佛门,只剩下陆家的老夫人孤苦无依。姨丈和姨母就多照顾她一些吧!”

    “老臣,遵旨!”听龙天征提起陆家的事情,沈德远并不意外,惊澜郡主都能知道的事情,皇上又怎么会不知情。沈德远明白,皇上这是在给自己最后的警告;看来皇上和太后娘娘对沈家的歉意与关照,已经在他们一次又一次地“请罪”中消耗殆尽了。皇上没有下旨彻查那些事,已经是对他们沈家天大的恩赐了。沈家,怕是真的要完了!想到这里,沈德远脚步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看着沈德源踉跄离去的背影,龙天征心中闪过悔意,若不是自己一再地对沈家迁就、姑息,或许沈家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境地。

    “真是冤孽啊!”云浅安无力地感叹,“语儿和宁儿他们一家,本是毫不相干的两家人,怎么就欠下了这么多的冤孽!孽缘,真是孽缘啊!”

    龙天征赶忙劝慰道:“母后,事情已经过去了,您就不要在耗神了。能做的咱们都已经做了,剩下的,还要看姨母他们一家怎么做了。”

    云浅安长长地叹了口气,恍惚许久,才问道:“对了,语儿她还好吧?方才见她手上裹着的纱布都被血给渗透了,想是伤口又裂开了。”

    将沈家人送出慈宁宫的苏芸挽走进来说道:“天朗已经追了出去,他们年轻人自有相处的办法。有天朗在,想必是没问题的。至于语儿手上的伤,媳妇已经让人送了药过去,想来应该没有大碍。母后您就放心吧。”

    “手上的伤或许是无碍,只是这心里的疼,却不是一日两日就能痊愈的。也怪哀家,不该逼着你做这些,勾起了语儿的伤心事不说还又伤了她的心。哀家真是老糊涂了啊!”说到这里,云浅安的眼中竟然泛起了泪花。

    “此事是儿子的主义,母后何错之有?儿子身为一国之君,若是这些小事都要母后拿主意,那儿子岂不成了无能的昏君?”

    苏芸挽也劝道:“母后,皇上说得极是。您若是耿耿于怀,岂不是让皇上心里更难过?而且依我看来,今日这么一闹,对语儿未必是一件坏事。语儿小小年纪,心里装着那么多的苦,若是没个机会发泄出来,迟早会闷出病来!”

    云浅安点了点头,叹道:“是啊,这么一闹,也算是错有错着。就是希望语儿心里不要记恨,不要因为今天的事情跟咱们生分了。哀家瞧着天朗和语儿是越来越好了,过了年,语儿也及笄了,他们两个的事情也该摆到明面上来了。再拖下去,只会让她们更不安分。婧儿就是个不安分的,才弄成这个下场;不过哀家瞧着轻欢那孩子,眼神比婧儿还要活泛,皇上若是不趁早下旨,不知道她还要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孟轻欢确实是野心不小,她的外祖父楚世忠和舅父楚毅繁实力不弱,对天朗倒是一大助力。依儿子看来,楚世忠父子为人忠厚,想必不会随风起舞。若是他们父子确实安分,倒是可以让孟轻欢给天朗做个良娣,不过这也要看天朗他自己的意思。”

    ……

    语晴和龙誉晨来刚来到甘露殿,瞬间就有了许多莺莺燕燕前来请安。因为语晴的关系,她们不敢久留,只是搔首弄姿地尽量表现自己,让龙誉晨对自己有印象,方便日后的遴选秀女。

    不过凡事皆有例外,孟轻欢和她的表妹蒋梦嬛就堂而皇之地留了下来,同几人攀谈。见那表姐妹二人使劲浑身解数地想和龙誉晨搭话,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语晴心中冷笑,却并不在意,淡定地同龙氏姐妹说话。

    倒是龙誉玥看不惯蒋梦嬛的行径,在她们二人要坐下的时候,抢先跑到了龙誉晨身边,紧挨着他坐了下来。

    “……轻欢听说四皇子在京城外建的那座山庄种了好多梅树,如今正是梅花盛开的时日,不知道轻欢是否有这个荣幸,能够前去观赏一番。”语晴和龙玉瑢说完后,正巧听见孟轻欢含情脉脉地看着龙誉晨,言外之意很是明显。

    “那座庄园是小语的,孟小姐若是想去,还要问问它的女主人同意不同意。”龙誉晨说着转头看向语晴,眼神中是孟轻欢从未见到过的宠溺与温柔。

    “女主人”三个字让孟轻欢心中一紧,没想到他们两个的关系竟然已经深厚到了这个地步。可恶!孟轻欢双拳紧握,不断地告诫自己要冷静。“没想到殿下将那座山庄送给了郡主,轻欢贸然提议,实在是唐突。殿下您还真是大方,花费了您那么多心力与时间建好的园子,就这么送了出去。”语气中竟然是满满的酸意。

    语晴听了不由得皱眉,这个女人,脸皮真是够厚的了。说话的语气,竟然像是一个妻子在埋怨丈夫。语晴正要开口说话,就听龙誉玥率先说道:“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那座山庄四哥本来就是建给语姐姐的,如今语姐姐回来了,自然是要物归原主的。而且我四哥是什么身份,做什么事情还要告诉你吗?”

    孟轻欢见龙誉晨只顾着和语晴说话,丝毫没有斥责龙誉玥为自己解围的意思,心中更恨,却只能讪笑道:“十四公主教训的是,轻欢僭越了。”

    几人说话之间,龙天征等人已经步入大殿。龙天征看几人坐在一处,笑道:“你们这几个孩子都坐在这里,倒是会躲清静。语儿,你的伤,没大碍吧?”

    语晴跟着众人起身行礼,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已经重新包扎过了,应当是无碍的。皇上日理万机,语晴的区区小伤,不敢劳皇上挂心。”

    龙天征也不恼怒,只是在孟轻欢等人惊愕的目光下,有些不自然地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朕已经吩咐了太医院,你若是缺了什么药,只管派人去取。你的手不方便举著,就让你的侍女跟你同席,帮你布菜吧。”

    众人又说了几句话,龙天征忽然看着龙誉晨说道:“天朗,神勇大将军和定远大将军回京述职,预定是十二那日抵京,朕打算派你前去城外迎接。”

    孟轻欢一听,心中乍喜,美眸充满期待地看向龙誉晨的同时,没忘了给语晴一个挑衅的眼神。

    龙誉晨轻声说道:“启禀父皇,十二那日是小语的外公和娘亲抵京的日子,儿臣要陪着小语和皇叔去城外迎接。至于迎接二位大将军的事情,还是请父皇交给其他的皇兄、皇弟们吧!”

    龙天征见龙天行面色不善地等着自己,连忙笑道:“语儿的家人竟然也要进京了?天行怎么没告诉朕?他们来了,朕总该亲自去见的。既然如此,天朗你只管陪着语儿去吧,至于二位大将军那里,朕再派你二皇兄过去。”

    席间,十四皇子龙玉晔自请舞剑以助兴,一曲完毕,帝王龙颜大悦。龙天征捻着胡须说道:“晔儿的剑舞得行云流水、刚劲有力,是越发地长进了,可见你没少下了功夫。难怪你的师父常常跟朕夸你是练武的奇才!不过武虽然练得好,读书也不能耽误了,咱们大唐的皇子,可不能是一个目不识丁的莽夫!”

    龙玉晔恭敬地回道:“回父皇的话,父皇的教诲儿臣句句铭记在心,时刻不敢忘怀。儿臣虽然酷爱习武,却也不敢因此丢落了课业。除了国子监的先生布置的课业意外,儿臣最近正在读《史记》。”

    龙天征满意地点点头,笑道:“不错,总算是没辜负了朕对你的期望。《史记》虽是本好书,不过你年纪尚小,读起来定然不甚通畅,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要多多地向你的夫子或是兄、姐发问,切不可不明白了就一带而过、不求甚解。”

    “儿臣遵旨,多谢父王教诲。”

    看着龙玉晔不慌不忙地走回到他的母妃身边,龙天征赞许地看着徐月英,笑道:“晔儿的一言一行,是越来越有大家的风范了。可见你这个母妃教得很用心,不错,不错!你的辛苦,朕看在眼里,不会亏待了你们母子。给你的赏赐,晚一会送去你们宫里。”

    徐月英连忙起身说道:“皇上过奖了,臣妾愧不敢当。晔儿能有今日,都是仰仗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恩德与教导,其次要归功于惊澜郡主对晔儿的指点。臣妾虽然是晔儿的生母,却没有给晔儿做出一个好的榜样;若不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爱护以及郡主的关怀,只怕晔儿早晚会步上臣妾的老路。”

    龙天征笑道:“是啊,爱妃若是不说,朕都快忘了,晔儿还曾跟在语儿身边住过一段时日。爱妃说的不错,晔儿能有今天的样子,语儿丫头居功至伟!语儿,朕倒是要谢谢你,给朕教出了一个这么好的儿子来!”

    语晴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龙玉晔,轻声笑道:“皇上过奖了,语晴当初只不过是看着这个小子长得实在欠揍,所以忍不住想要欺负欺负他。不过他是皇上的爱子,语晴在宫里自然是不好公开的欺负他,只好借机把他养在自己身边,随时逗弄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