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河小说网 > 姜了 > 00129错觉:眼中妖孽

00129错觉:眼中妖孽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通河小说网 www.tonghe230.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我头微偏想看他负在身后的手,姜翊生揽在我肩头的手一挡...挡住了我的脸,侧目微微一笑:“我没事的!”

    齐惊慕眼中的妒意,毫不掩饰,“姜翊生,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跨得过去,姜了最后知道你那见不得人的心,你会如何得到她!”

    “真的不劳你费心!”姜翊生嘴角的浅笑没有散去,寒星般地眸子闪烁着耀眼的光:“你只管在北齐,等着好消息就行!”

    齐惊慕闪烁着冷冷的杀意,“姜翊生,若是你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姜翊生眸光沉静,“你有这个本事才行,这么多年了,你不是一直都惦记着我这条命吗?”

    “齐惊慕!”我双眼一转轻声唤道,“我想与你谈谈……”

    姜翊生有些不解的我截断他的话,我脱离他的手径自向前走去。

    齐惊慕跟在我身侧,狭长的眸子,想做的得不到,便要毁灭的光。

    远离姜翊生只十几步之远,确定他听不到才停下脚步……我从来没有给过齐惊慕错觉我想和他在一起,可是他总是会一厢情愿的认为,我想和他在一起。

    长臂一伸,就把我捞在怀里,他的眸子,早就不是那如黑夜闪烁光芒的眸子了。

    “姜了,跟我回去,我有能力保护你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好!”我昂头轻声应道。

    我的声音太小,让齐惊慕产生的错觉,心情激扬的又问了一遍:“姜了,刚刚答应我什么?愿意和我回去?跟我一起回北齐吗?”

    看着他满目激动,心中悲哀起来,为什么要对我执着?爱他的人不在少数,宁幽儿,姜颐和……

    我声音慢慢的低了下来,“齐惊慕,南霁云的死跟你有关系吧,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执着什么呢?”

    “不!”齐惊慕轻轻的把我拉了出来,垂眸望我:“他不爱你,他爱的是姜颐和,他们俩现在已经在天上在一起了,我们就应该在一起,姜了,我一直在等你…等你,不要再让我等好吗?”

    我嘴角便泛出一抹笑意,问道:“齐惊慕,若是我不同意。你是不是就与我不死不休了?”

    齐惊慕眼中一闪阴森,沙哑的声音说道:“你我不会不死不休,我会无论什么代价都会把你拉到身边,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就说好了,我许你三书六聘,北齐风光万里。”

    “你是真的爱我吗?你是真的爱我,可以为我做任何事情吗?”我温柔的问道:“齐惊慕你爱我可以为了我做什么?”

    “我可以为你去死!”齐惊慕眼神坚定,充满深情的说道:“姜了,我可以为你去死,在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

    我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嘴角的那一抹微笑,无限拉大,俯身靠着他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声音温柔似水:“你若真的爱我,那么我用你的爱杀死你自己,你说这样好不好呢?”

    齐惊慕一个惊愕,我的簪子多尖利,扎进他的胸口,连一声响都没听到,他怔怔地低眸望来……

    我的手握紧,头依然昂着,目光灼灼,学着深情无限的样子:“惊慕哥哥,这个样子,你说好不好呢?”

    “姜了!”齐惊慕一声暴喝,把我推倒在地,捂着胸口,痛不欲生的说道:“你怎么对我心肠如此的硬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算计,让你记在心里这么多年,南霁云他也伤害过你,你怎么就会对他真心相付了呢?”

    “呵呵!”我呵呵的笑着,手掌在地上都擦破了,举起擦破了的手掌,鲜血满满的给他看:“惊慕哥哥你看,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以为我去死,可是你受了一丁点伤,你就会毫不犹豫的把我推到在地,不管地上有什么,哪怕地上有刀子,有见血封喉的毒药,你也会毫不犹豫的把我推倒在地,这就是你所谓的爱……你所有的爱都是在建立在你自以为给我幸福的幸福上面。”

    “姜了!”齐惊慕忙地又过来拉我,不顾自己身上的伤。

    我一把打开他的手,自己从地上站起来,没有他高,努力的让自己脖子,腰杆直直的:“所以下次不要跟我说你爱我,你的爱都是充满算计。八年前你在算计南疆,八年后,你想毁掉姜翊生!你想把我身边所有我在乎的东西都毁掉,然后让我依赖你一个人。”

    我冷嘲热讽的说道:“你我出身皇家,后宫之中依赖帝王一个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回来我身边,还是原先的那个少年吗?”

    话本小说,愿你出走半生,回来还是原先的少年,那么美好的期许,怎么可能变成现实……每个人都在变,我们都变不回原先的样子……都变不回原先的心境!

    齐惊慕眼帘微垂,敛去眼中所有的思绪,声音变得喑哑低沉,“姜了,这么多年了,你是我求不得的执着!”

    “我的心里是恨你的!”我声音如冰,话如刀:“我恨你,从错嫁那天开始,从凤贵妃死了那天开始,从姜颐和被你送给南霁云那天开始,从南霁云死的那天开始,我没有停止一刻不恨你,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你求不得的执着造成的!”

    齐惊慕声带一丝哽咽,“我只想许你北齐的后位,因为你是我黑暗中一缕光,姜了……我伤害过你,我想用我的下半生来补偿你,我们已经错过太多了,我不想再错过你!”

    “太晚了!”我望着远方的姜翊生,高耸的宫灯下,他长身玉立,黑色的衣袍,像融入如黑夜一样,紧抿的唇角,直直的向这里望来。

    “我不想与你同生共死!”我慢慢地抬脚越过齐惊慕,“我一点都不想和你同生共死,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你算计进去,因为我对你来说,条件对等,有巨大的利益,你会毫不犹豫把我送出去,你会毫不犹豫的把我算计在内。”

    这个人早就不是少年时的模样,权势,利益,对于我只是求不得的偏执。

    “话都说完了吗?”姜翊生目光在远处还没有收回来,轻言问我道:“刚刚有没有摔伤?”

    我摇了摇,把手往衣袍上擦了擦,“我们回去吧,你也不要在寻找什么情蛊的解药了,姐姐不会爱上任何人,就算这个情蛊在姐姐身上,也没有关系的!”

    姜翊生寒星般的眸子,一下散发着冷光,“情蛊必须得解,等情蛊解我告诉你一件事情,我们就能永远的在一起,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

    这个孩子太敏感,还是我太敏感,总觉得这个孩子对我话里透着话,对我多了一分不属于弟弟的占有欲。

    “什么事情?”我昂头望他,他手捋过我散落的额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你身上的情蛊解了,我自然就会告诉你,你只要知道,我不会骗你,不会算计你,我这辈子只有你了!”

    “情蛊解不掉的!”一下拉过他背后负立的手,他的手被他裹了层棉布,血肉模糊的,我的眼泪巴巴的往下掉,落在他的手上,“你干嘛这么傻,它在我体内又不要我的命,到底有什么事现在不能说,非得等到情蛊解掉才能说?”

    “别哭!”姜翊生完好如初的手,擦过我的眼角之下,“我不疼,一点也不疼,只有能和姜了在一起,就怎么也不会疼!”

    “你个傻子!”我含笑落泪的骂道:“你是我的亲人,我自然要和你在一起,不准来找情蛊的解药,听到没有?”

    “没有听到!”姜翊生把我的头压在他的怀中,鼻息喷在我的颈肩上,带着撒娇道:“没有听到,什么事情都可以听姜了的,唯独这件不行!”

    “你个坏小孩要做什么?”我没有用力的把他推开,有些生气的拉过他的衣襟,让他弯着腰对我,“你是个坏小孩要做什么?姐姐会生气的,知道吗?”

    姜翊生铁了心一样,用手背抹去我的眼泪,言语之间把我当成一个孩子来哄:“本来样子就丑,哭成一个大花猫,就再也找不到比你更丑的人了,你说,是不是因为样子丑,所以才会懒住我一辈子的!”

    我破涕为笑,嗔怒道:“姜翊生,想挨揍是不是?看姐姐不打你…”

    姜翊生身体灵活的一扭,一下子蹲在我面前,拍了拍后背:“上来,我带你回去!”

    我一愣,道:“你的手,手不要了吗?”

    姜翊生把手在我眼帘晃了晃:“羌青的药很管用,明日就好,上来!”见我迟迟不动,他又催促道:“小时候姜了抱我,现在我背姜了,快点,腿蹬麻了!”

    我有些踌躇,“姐姐那么重……”

    “姜了!”姜翊生没有再给我任何犹豫的机会,手一伸拉过我,我一下别趴在他的背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圈住小腿,背了起来。

    作势往上一抖,我吓了一大跳,紧紧圈住他的脖子。

    姜翊生小跑起来,大声的叫道:“走喽!抱紧了,摔跤姜了要做垫背的哦!”

    我在他背上呵笑连连……

    齐惊慕在我们的背后,目不转睛的望着,眼中闪过狠辣,我刚刚被他说的话,非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更加骇人卓狠了。

    炎炎夏日,他的背很热,确是很安心……

    不算漫长的路,在他的背上,我昏昏欲睡,我的翊生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我了,这个从出生……就寄予我厚望的孩子,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为我遮风挡雨,是我一辈子的依靠,是我一辈子的期许。

    凤贵妃你在天上看到了吗?姜翊生变成了我们希望的模样,他是我们在冷宫冬日,看到的一抹绿意,这抹绿意变成了参天大树……

    回到宫中,我命人去把昔莲带回来,看见姜翊生的手,我眼泪又往下落……

    姜翊生却是反手,把我的手摊开,我的手掌被破皮流着血,姜翊生眼中闪过心疼,连忙唤着浅夏,打来清水,替我细细擦过……

    擦上药,俯身吹了吹,温热的气息吹在我的手掌上,带着暖,带着凉,带着心安……

    夜风微吹,我从夜间惊醒…

    烛光昏暗的房间里,床上没有姜翊生,我有些慌乱,浅夏忙忙进来道:“殿下,王上请了大皇子夜间对酌,见殿下守熟睡,大皇子就没有唤醒殿下,便独自一个人去赴约了!”

    我慢慢的又躺了下来,声音有些道不尽的落寞:“浅夏,我总觉得翊生比起八年前,变了些许,有些陌生,有些熟悉,像他,又不像他!”

    浅夏就在我的床沿,坐在我的床下,“大皇子这些年过得很辛苦,殿下应该知道,皇宫里,当猫是要被人杀死了!”

    我望着床顶,有些失神:“我知道,必须要有手段,要有能力,还能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可是,我并不是说他心狠手辣,而是有些莫名的情绪,我怎么也理不清!”

    “殿下想多了!”浅夏带了些笑意说道:“大皇子所谋划的一切,只想自己在乎的人好好活着,殿下也一样,殿下这么多年,等到了大皇子,就说明苦没有白受,一直走,一直走,不要回头……现在有了大皇子和殿下一起走,奴才心中说不出的高兴。”

    我不自主的长叹一气,“我的心中越发不安,害怕有些事情超过我自己的想象,让我难以控制!”

    “不会的!”浅夏安慰我说道:“殿下只要把手交给大皇子,这一切,都是光明的。”

    “希望吧!”我喃喃自语道,“我已经经不起任何波澜了,我害怕,我害怕失去他……”

    浅夏不断的重复着:“不会的,殿下,一切都会苦尽甘来的!”

    “浅夏!”我猛然翻坐而起,沉着脸问道:“今日齐惊慕说八年前南霁云死的时候,翊生来过南疆,你可知晓此事?”

    浅夏错愕了一下,连忙跪下,垂着头禀报:“殿下,奴才不知,大皇子若是来到南疆,不可能不见殿下的!”

    “是吗?”我又慢慢地放慢了语调,重新倒了下去:“我也想说,翊生若是来了,怎么可能不见我!”

    “殿下早些睡!”浅夏拿起蒲扇,在床沿边扇着风:“什么都不要想,我们可以肆无忌惮的活着了!”

    我慢慢的转过身去,背对着浅夏,可以肆无忌惮的活着了吗?

    翊生还没有当上姜国的皇,齐惊慕像一个不定时的刀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劈身而来。

    姜国太后,姜国的皇上,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让姜翊生当太子,还有临家,我生母临则柔的家,他们肯定全力以赴让姜翊琰来当这个太子……

    凤家的恩怨不会就这么算了……当年我的生母双眼被戳瞎,真的仅仅只是为了救凤贵妃吗?

    还有姜颐和口中所说错嫁并不是姜翊生主导为了保我的命,而是是姜国皇上故意这样为之,他明知道我不是他的女儿,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的用意何在?保我一条性命?

    一下子,所有的纷纷扰扰重新袭上心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能让姜翊生得偿所愿当上姜国的皇……

    头昏昏沉沉,似在睡梦中……梦见刀枪剑戟撕杀,高声喝道,姜翊生举兵造反谋逆……当场格杀勿论……

    我心头一震,难道这是最坏的结果吗?

    似要在梦里和别人狡辩,姜翊生没有举兵造反,姜翊生只不过想要那高坐而已……

    “斩!”姜国皇上看不见他的样貌,却听到他的声音,没有任何一丝亲情,对着行刑的人说道:“斩,杀了这个逆子!”

    “不要!”我在梦里大声的喊了起来,“翊生,不要!”

    我发现我的大叫无能为力,刽子手还是手起刀落的砍向姜翊生的头……

    蓦然之间,扑倒在地泪流满面,似真实发生的,一点也不像梦境……

    “姜了!”

    一声低沉慵懒的声音着急唤道:“姜了!”

    翊生!

    我骤然双目一睁,望进寒星般的眸子里,一下子坐起来,抱住他的脖子,哭的像个孩子说道:“翊生,姐姐梦见你死了,被人杀死了,翊生……”

    淡淡的酒香和龙涎香混合在一起,让我的眼泪似珠子般落他在的衣袍上。

    “怎么会做这样无稽之谈的梦呢?”姜翊生紧紧的回抱着我,“你看我现在是不是有温度,有心跳,怎么可能轻易的去死掉?”

    我松开手,哭得眼睛红红的,捧着他的脸,确认了再三,才哭着笑了,笑着哭了……

    心中有了软肋,整个人就会变得柔软无比……

    姜翊生盯着我的脸颊,没有移开视线,“没事了,下回晚间我不去和别人喝酒,都陪着你,你就不用害怕了!”

    时间静止,姜翊生这样的许诺,这样的话语,我终于感觉到哪里不对了,南霁云也这样许诺过我……

    南霁云也这样纵容过我……

    尤其在他临终的时候,毫无节制满目的纵容和宠溺,恨不得把这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拿来给我………

    我吃惊地重新望进姜翊生寒星般的眸子,眸子里闪烁的光,不该是一个弟弟看向姐姐该有的光芒……

    痴念……依赖,纵容,甚至还有一丝竭力压住隐藏在眼底的炙热……

    是什么环节出错了?

    我做了什么事情让姜翊生对我的依赖变了味……

    我缓缓的收回了手,望了望外面的天,依然漆黑………也不知道是几更天了!

    “怎么了?”姜翊生偏头挡住了我望着窗外的视线问道。

    我努力压下心中的震惊,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道:“做了噩梦睡不着,想出去走走!”

    “我陪你去!”

    姜翊生离我离的很近,说话之间,口中的酒香,似让人渐渐迷醉……

    “不用了!”我慢慢地下了床,拍了拍床,“你快些睡,姐姐就在院子里,哪也不去,你透过窗户就能看到姐姐!”

    姜翊生眸光一闪,坦荡荡的笑道:“莫不是姜了认为你我姐弟睡在一处,惹人闲话吗?”

    刚刚的一切是我眼花吗?

    此时他眼中一片坦诚,什么都没有……

    “或者说!”姜翊生唇角一勾,勾出一抹邪魅的笑容:“姜了在害怕什么吗?翊生与你从小到大生活在一道,有什么值得你害怕的吗?”

    他的话,让我顿时生出愧疚之情,暗自懊恼自己多想,自己做噩梦哭的那么伤心,他安慰我自然要说一些软话……

    我带了一些试探的开口,道:“翊生,你该叫姐姐,不应该叫姜了!”

    姜翊生在我话音刚落的时候,嘴角那一抹笑容,绽放地像一朵黑色的罂粟花,引人沉沦。

    声音故意放低,低沉慵懒的声音,带了尾音对我唤道:“姐姐!”

    我暗自甩了甩脑袋,真的是我自己想多了,他于我多年不见,亲近于我本就是人之常情……

    “姐姐!”姜翊生似一下子喜欢上这个称呼,寒星般地眸子染了如烟花般璀璨的笑意,“姜了,若是喜欢,我可以天天唤你,姐姐!”

    不对,那种感觉又来了,在他说最后一声姐姐地时候,似带来了一丝暧昧……

    让人觉得他是故意,咬重姐姐这两个字……

    看着他那一声真挚的双眼,我真想拍拍我的脑袋,是我自己在瞎想什么呢?

    是我自己把翊生想坏了,还是我自己坏了……

    姜翊生偏头望进我的眼中,一眨也不眨,凤目眼角外翘,贵气天然,如山冷峻的面容,因为一抹笑容生动起来,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姐姐!要不要我陪你去院子里走走?”

    又来了!

    我莫名其妙的一颤,看见他寒星般的凤目之中,映着我,脸颊不知是因为刚刚哭的原因,还是其它,染了一丝红霞!

    “不用了!你睡吧!”

    说完,步伐紊乱往外走去。

    姜翊生若即若离带着一丝暧昧声又响起:“姐姐,看完月亮,早些回来休息!”

    夏日炎热,脸上莫名其妙的真的带了一丝燥热,连忙舒了好几口气,才让那一丝燥热散开来……

    守夜的人见到我,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忙让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用管我……

    自己在院子里来回的走动,似心中莫名其妙的一颤还没有消散……

    月光清辉,倒映着人的影子莫名的拉长……

    虫鸣声有一声没一声地响着……

    一声细碎的声响,我抬眼望着院门口………院门口……站着一个人,暗红色龙袍便服,在昏暗的宫灯下,变成了黑色……

    琉璃色的眸子淡漠地拒人千里之外,负手向院内望来,与我四目相对,而后他的嘴角似要挤出一丝笑容来,却发现是徒劳,没有笑出来。

    我走了过去,南行之第一眼便望见我手掌的伤,但是没有开口询问,静静地望着……

    我望了望月色:“王上,这么晚了,怎么还未休息?”

    南行之神色无波,妖精般的脸上,美的像一幅画,“孤与大皇子对饮了三百杯,送大皇子归来,似酒劲未下,心中莫名有些燥热,便走了一圈,刚好路过太后这!太后怎么这么晚还未睡下?”

    我对上那淡漠的眸子,夜风一吹,一阵阵的酒香灌入鼻间,笑了笑,道:“翊生满身酒气地回来,哀家睡不着,就出来走走!”

    “太后不喜欢酒味?”南行之半眯起了双眼,似回想什么,又道:“是的,太后不喜欢酒,孤八年来,倒没有看过太后喝过酒!”

    说着他后退两步,与我拉开距离……

    “倒也没有喜欢不喜欢!”我既然知道他与我拉开距离的目的是什么,我也没有上前,“酒逢知己千杯少,喝酒这东西,需要知己,人对了酒就对了,酒对了人不对,就会变成借酒装疯的借口!”

    “所以太后不轻易喝酒!”南行之白净如皓月的脸,到没有因为喝酒有一丝酡红,语气带了一丝轻快:“孤有个不情之情,不知道太后可否应允?”

    我不急不慢的开口,问道:“难道王上在临行之前,要与哀家对饮三百吗?”

    南行之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窘色,半天才道:“可以叫上大皇子一道,太后意下如何?”

    “自然是可以的!”

    “孤知道了,孤回去了!”

    我颔首,南行之负手而去,手中的包扎,还是我替他裹的,竟然半点也没有凌乱………

    吩咐了宫人去煮了两份醒酒汤,一份端去给了南行之,一份端过来,我拿进房里放在床头的矮桌上……

    而后俯身拉过被他踢在床里的薄被,轻轻地搭在他的肚子上,这个人睡觉也没个正形,四仰八叉的躺着,就像一个孩子一样毫无防备的睡在这……

    几不可察的叹了一气,想到刚刚,心中那诡异的感觉又涌上来,连忙灌了一口凉茶,在软榻上睡下……

    一夜倒是深沉无梦……

    可是第二日醒来的时候……

    有些情况,失去了控制……

    我明明是睡在软榻之上的,现在……整个身体半躺在姜翊生怀中,双手紧紧的圈住他的脖子,脸枕在他的胸口……似他的胸口还带着一丝可疑的印记……

    我不记得我睡觉有流口水的习惯啊……

    姜翊生一脸无奈,摊着手,“姐姐,你这样抱着我,我怎么起床啊?”

    我的脸轰了一下烧了起来……

    抽手之间扯动姜翊生的发丝,让他痛得龇牙咧嘴,我才知道我何止是紧紧的圈住他的脖子,简直就让他的脖子在我的手臂之下……

    越是着急,越是凌乱……我的发丝与他的发丝紧紧的纠缠在一起……

    “姐姐!”姜翊生声音中徒增一丝委屈:“昨夜我睡的迷糊之际,你似又做的噩梦,上床把我抱的紧紧地怎么也不肯撒手,我动都不敢动,生怕碰到什么不该碰得地方,惹姐姐心生不悦!”

    终于把手抽了出来,起身之间,带动他的发丝,似有和结发纠缠之意……

    “是姐姐不对……”我急忙拉过他的手臂揉了起来,“一夜未动手臂是不是全麻了?”

    姜翊生试着撑了一下,一个吃痛,轻呼一声,“全身麻了,尤其这两个手臂,一夜搭着一动不动的更是酸麻地厉害。”

    听到他这话,眼中闪过心疼,不断揉着,揉了好半响,才让他反过劲来。

    慢慢撑着手臂起身了……

    浅夏听到声响进来,我坐在床上愣了愣……

    姜翊生来了南疆,住进我宫里开始,一直只有浅夏一个人在打理他……

    现在更是……他张开手臂,浅夏替他穿衣,我坐在床上望他……眨着眼望他,此情此景……倒像什么………

    我伸手拍了一下脑袋,像什么?

    尽是瞎想……怎么想到像新婚妻子,一觉醒来手足无措,望着夫君发愣呢!

    “怎么了姐姐?”

    姜翊生突如其来凑到我的面前,寒星般的眸子盛满不解的问我,“怎么打起自己的脑袋了?”

    我一惊,往后退去,口舌有些不伶俐,道:“做噩梦了,梦见一只怪兽,在梦里再想怎么把它给吃掉,然后……醒了之后想不到,就拍拍脑袋!”

    姜翊生哦了一声,立起身来,意味深长道:“姐姐,下回你要梦见吃怪兽,叫我,我力气大,可以帮忙一起剥皮拆骨哦!”

    眼前的姜翊生,平白无故让我升起一种很妖孽地感觉,沉稳之中带着一丝邪魅……这一丝邪魅,让他整个人换了一种气场……很危险……又让人忍不住的想去亲近……

    沉沦……对,这一丝邪魅,让人忍不住沉沦在他的寒星眸光之中,无处可逃……

    我手上的伤因为是搓破皮,姜翊生有羌青的药,擦了一夜,倒是结痂好了一半。

    姜翊生的可就不是那么好了,没办法……他一声姐姐,我就弃剑投降,接过浅夏拧好的帕子给他擦脸……

    凤目闭紧,全身心的信任……

    擦完脸,他自己漱完口,挽发自然落在我手中……束玉冠发,惊绝陌上少年……

    晌午时分,阳光炙热……

    躲在暗处,都不愿意见一点阳光……

    南行之处理朝事,设宴宫中,本来只有我和姜翊生,我们三个人,似对情蛊之事,有了大的进展……

    茶过三巡,还未开口……

    谁知道齐惊慕也来了,带着齐幽儿来了……

    齐幽儿姿态曼妙,眉眼风情无限,似带了无限宠爱一般……

    我的身份品阶,是在座所有人中最大的一个,齐幽儿自然要向我行礼问安,不过她的问安,透着冷嘲热讽,“南疆太后安,一别,多年不见,太后倒是红颜易老啊!”

    南行之和姜翊生两个人眼色同时一肃。

    而后!

    姜翊生嘴角带着玩味望着齐幽儿……

    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子停在齐幽儿身上………

    临时加了两个位置,我手一指旁边的位置道,“红颜易老,也好过红颜不老,腹中平坦来的妙,你说是不是啊,北齐幽妃娘娘!”

    这么久了还是一个妃子,又生不下孩子,看不见她,我都忘记了我还会如此尖酸刻薄,言语之间直戳人心窝!

    齐幽儿不自觉的摸着自己的小腹,眼中的火,在燃烧,笑道:“太后娘娘,还像从前一样风趣,想你我初见可真是欢心,以姐妹相称呢!”

    齐惊慕坐在一旁,眸光炙热灼灼,嘴角勾起肆虐的残缺地笑容…

    合这三个男人,坐山观虎斗,把我当成跳梁小丑了?

    想到这里,我目光一移,对着南行之和姜翊生就是狠狠的一瞪,回着齐幽儿道:“自古以来贵贱有别,哀家现在贵为一国太后,幽妃不过是一个二三品的妃子,跟哀家以姐妹相称,这不是拉低哀家,抬高幽妃吗?”

    姜翊生因为我刚刚的一瞪,嘴角的玩味越来越大,寒星般地眸光盛着点点的笑意……

    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子,闪过不解,似在思量我瞪他那一眼,用意何在……

    齐惊慕目光没有在我身上离开过……对于齐幽儿的话,似早已得到他默许一样……

    齐幽儿脸色变了,黑转白,白转黑,眼中怒火冲冲,咬牙道:“太后娘娘,今年二十有四,风华正茂的年龄,在这后宫之中,想来多寂寥吧,若是有空,不如太后娘娘来我北齐走一遭,权当散心如何!”

    话里话外透着什么意思?透着我风华正茂的年龄,在这宫中多寂寥,不守妇道?

    在我的面前敢这样对我说,离我还这么近……

    我不缓不慢的开口:“幽妃今年也二十有四了吧!”

    姜翊生和南行之因为齐幽儿的话,目光都不由自主的寒了起来……血浓于水,倒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相象……

    齐惊慕对齐幽儿这样的话语,没有任何不妥,故伎重施,他是江郎才尽了吗?

    瞧着齐幽儿眼中的怒火,我眼中闪过一玩弄,姜翊生手指抚着下嘴唇上,半眯着双眼,对我几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我嘴角浮现一丝微笑,冲着姜翊生递了个眼色,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子转动了一下,目光停留在姜翊生身上,然后移到我的脸上……

    我朗声道:“幽妃,今年也二十有四了,虽说红颜不老,但……”我微微俯身,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这么久了,你非但生不了孩子,连北齐皇后的位置都拿不下来,你说……哀家要是去了北齐,哪里还有你的位置?”

    齐幽儿目光一沉,怒火冲冲,恨意布满了双眼,伸手间……

    “啪!”我抢先她一步,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齐幽儿被打了一愣……手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脸……

    姜翊生暗自耸了耸肩,一眼无奈,吹了吹自己的手……在告诉我,心疼我的手疼……

    我暗自翻了个白眼给他,刚刚还不让我打的呢,现在又没心疼我的手疼不疼……这个孩子算是坏透了……

    南行之的目光似来回在我和姜翊生身上扫……

    齐惊慕一声冷笑,开口道:“南疆太后好大的威风,朕的妃子好生与你请安,怎么就惹到你了?”

    我弹了弹指甲,后悔无所事事没把甲套装上,自从文武百官的家眷们出了宫,我不用在她们面前盛装,这甲套也就落下没装了。

    早知道今天,我就该把甲套装上,一巴掌打过去,顺便刮花她的脸……

    我甩了甩手,叹息道:“北齐皇上,您刚刚没看见哀家跟幽妃耳语从前,谁知道幽妃向哀家伸手,哀家胆小,以为她不分尊卑想动手打哀家,哀家身边又没有一个贴身扑着,只得自己动手了!”

    我那一巴掌可是用了十足的劲,打的我的手都火辣辣的痛,更何况是她的脸……

    齐幽儿青丝掉落一缕,指缝下的脸,迅速的红肿开来……

    嘴角似乎还溢出一丝血迹……歪着头,一双眸子里满满都是恨意:“南疆太后,我堂堂北齐幽妃,怎么会出手打您?”

    嘴角还真的流血了,我忙忙抽出帕子,按在她的嘴角,带着歉意说道:“幽妃你可真要大人有大量,哀家二十又四,在这宫中寂寥,难免心胸狭窄,火气冲天,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哀家这边向你赔不是了!”

    余光看向姜翊生,他眼中无奈变成了一抹宠溺,手抚在嘴唇之上,似在压着住自己嘴角,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南行之眨着几近透明的琉璃色的眸子,眼中的疑惑一直都没有消散,我猜不出他在疑惑什么……

    我这样进度有序,软话棉棉让齐惊慕狭长的眸子,如夜一样幽深,恨不得将我吞噬在他如夜的黑眸中……

    齐幽儿伸手一把打掉我的手,帕子落地,好在她背对着齐惊慕,不然齐惊慕看见她眼中的对我恨意,会不会笑出声来呢?

    江郎才尽,一招用到现在,真没有一点创意……

    “不用你假好心!”齐幽儿咬碎后槽牙似的憋着恨意,对我低声道:“姜了,八年了,没有男人的滋润,你就变成欲求未满这种德性吗?我就想不明白了,皇上哥哥到底看上你什么,至今对你念念不忘!”

    我的手被她打偏在一旁还没有收回来,听到她的话,扫过姜翊生和南行之,对着他们两个一笑……

    齐幽儿可真的是惹我了,我连齐惊慕都能下手,更何况是她呢!

    “啪!”同一只手,同一个位置,同一个巴掌,声音要比上一个清脆得多。

    不知道是她太过娇弱,还是我巴掌打的猝不及防,一下子打趴在地上……嘴角的鲜血一下子冒出来。

    姜翊生无奈摇头,可劲的对着自己的手吹了一下,寒星般的眸子波光闪闪,还带着一丝兴奋,我觉得他就差鼓手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