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没你的年，没有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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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未曾想过，有一日，我的身旁不再有你。所有与庆祝有关的日子，我都避之不及，我还活在记忆里，想起有你的点点滴滴，看到如今的样子，只觉得难过。
这会，苏小蕊的妈妈忽然伸手撞了正专心致志打鸡蛋的凉伊，低声说：“你要多努力啊，我看小白还蛮喜欢孩子的，现在公司也不忙了，可以考虑。有了孩子，一个家才会完整。”
这五姨是个温婉优雅的女人，也是真正的识大体，就是不知道怎么养出了苏小蕊这么一个极品，真真没有她半分样子。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似乎也是极关心凉伊。
凉伊浅浅一笑，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不过这种事情还是要看缘分，强求不来。”
“前些天，听人说，你在吃避孕药？”
“误会一场，吃错药了。”
五姨低低一笑，将第一批煮好的鸡蛋起锅，看了一眼凉伊，说：“小白现在把你挂在心上，你这个年龄想要个孩子，可不是难事儿。当然，我只是建议，说说而已，要不要依你自己。还有啊，这药吧，对身体不好，尽量不要再吃了。有个孩子在身边其实也算是一种依靠，毕竟自己生的孩子，可比老公靠谱。老公能换，自己的孩子永远都是自己的孩子，对吧。”
凉伊乖觉的点点头，对此不置可否。
五姨端起了大碗，“你先顾着，我先端出去，这些难伺候的都起来了，先让他们吃着。”
凉伊点了点头，专心煮着自己这一锅。
这一整天，她们几个人干了不少事儿，又是布置屋子，又是准备食材，分工明确。到了中午，凉伊都没吃东西。她跟着五姨还有厨师一块出去买菜，一直到傍晚才回来。
早就饿得精神恍惚。
五姨看她可怜，一进门就带她进厨房，给她搜罗了好多好吃的。吃了一会，就到天天在哭，她忙跑到了院子里，嘴里还刁着一块饼。
苏白站在她的面前，明显有点不耐烦。这会其他人都在忙，苏一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陆落落站在一旁，明显也是很尴尬的，天天张着嘴巴，一只手抵在眼睛旁边，另一只手抬着，看着是想去抓苏白的衣服，可是又不敢的样子，还一脸恐惧的看着周遭，像是在找什么。
看起来十分可怜，苏白虽然不耐烦，但还是时不时的弯身，递一颗糖果过去，而苏白只是看一眼，然后拿在手里，但哭声依旧不停。
凉伊走了几步，就走了过去，先是看了苏白一眼，然后蹲下身子，笑着问天天，“怎么了？为什么哭？是不是小叔欺负你了？”
“说什么呢，我用的着欺负一个小孩？”苏白拧了眉头，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像个睥睨众生的王者。
他这么一凶，天天哭的更厉害了，凉伊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裤腿，然后将天天抱了起来，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哄道：“好了，不哭了，小姨买了大螃蟹，带天天去看看好不好？”
苏白深吸了一口气，冷瞪了凉伊一眼，却没说什么，因为他也烦，这小孩子一直哭一直哭，哭的他脑袋都疼了，他还从未见过天天哭。
“怎么回事？”凉伊扭头看着两个大人，陆落落脸色很不好，苍白无力，“摔了一跤。”
天天哭了一会之后，瘪了瘪嘴，哼哼唧唧的说：“是我自己摔倒了。”
“摔哪儿了？疼不疼？”
她抬起了自己的手，将手掌摊开在凉伊的面前，左手捏着两颗糖果，但还是能看到她掌心红红的，还有点血迹。
凉伊这会刁着饼，显得很不正经，几口塞在了嘴里，没理会站在一旁的两人是个什么表情，就直接抱着天天进了屋子，苏白真是气不打一出来，被冤枉了，竟然一句对不起都没有！
他扭头看了一眼凉伊离去的背影，这会苏一诺急匆匆的跑过来，“有人告诉我天天哭了？人呢？让你帮我看着孩子，我也真是个没心眼的。”
“所以，我答应了吗？开始的时候，我是怎么跟你说的？还有这天天被你养成什么样子了？跑起来这么疯狂，没给她摔破相了，还真是老天怜悯！还有你这个老婆！比孩子还娇气！”他一口气说完，就转身进了屋子。
苏白愣愣的站在原地，他都还没骂人呢，反倒是被苏白骂了一顿，有没有搞错！
他看了一眼一旁不说话的陆落落，也没有力气再说什么，追上了苏白，“天天呢？”
“卖给人贩子了！”苏白摆摆手，示意他不要烦，拐角上了楼。
苏一诺又跑回去问了陆落落，她极不耐烦地说了一句，“苏白老婆带走了。”
找了一圈，才在厨房里找到了天天，已经不哭了，坐在沙发上，凉伊蹲在她的面前，举着手机不知道在给她看什么。走近了才知道，是在和字瑶视屏。
他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嘴角的笑容很是灿烂。凉伊扭头时刚好看到他这个笑容，“大哥，许久不曾见过你这么笑了。”
“是吗？”他问着，人也就走过来了。
“苏白今天脾气怎么这么大，伊伊，你们还是暂时不要要孩子了，太恐怖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天天见着爸爸，一下站了起来，冲着他张开了双手。
视频里字瑶翻了个白眼，直接切断了。
天天估摸是哭了有一会了，也累了，这会抱着苏一诺的脖子，就安安静静的趴在了他的肩膀上一动不动，妈妈也不要了。
“她自己不小心摔了，苏白没带过孩子，肯定哄不好孩子，你得理解。”凉伊站了起来，同他说了两句之后，就去厨房了。
一进厨房，字瑶电话就打来了。
“是不是那死女人故意让天天摔的？”她似乎在啃苹果，很清脆地一声。
“不知道了，我到的时候，她们两人都在。”凉伊也不太好说话，一屋子的女人看着她，“瑶儿啊，我这忙着呢，晚点和你聊。”
挂断电话，苏小蕊笑眯眯地打量了她一番，“听说你把苏哥哥气得骂人了？”
“没有啊。”
“骚年，好本事。”
五姨拍了她头一下，催促着她出去摆果盘，苏小蕊哼唧了几声，还是端着果盘出去摆了，忙碌了一会，菜也尽数上齐了。这会儿，凉伊彻底没吃东西的心思了。
几大桌子人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凉伊坐的端正，碗里却什么都没有，苏白也不理她，最后收拾了餐桌，就到晚上九点多了。
凉伊累得两眼无神，和长辈们坐了一会，就上楼了。
洗完澡躺在床上看电视的时候，苏白斜了她一眼，说：“以后别帮人带小孩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别带就别带。”他冷冷的说，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
凉伊没说什么，她今天干了一天的事儿，已经累的不行了，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大年初二，下雪了，他们下楼的时候，院落里已经积起了一层雪白，这雪大抵是半夜开始下的，整个世界仿佛包裹在这银白之中，由此这年味就更浓了，小孩子们都特别开心，屋子前有很大一块空地，他们打雪仗，堆雪人，玩的特别热闹。
凉伊没什么事儿，抱着胸站在门前看着他们玩闹，她脸上挂着笑，可那笑容很淡，因为想到了几年前，还在小镇的时候，每到过年也是这样热闹，一个村子的小孩都聚在一起。许云烟会做很多好吃的糕点，分发给孩子们，小孩子也愿意来家里，由着孩子来了，大人们也带一些瓜子什么的，聚在一起，一呆就是一下午。到了晚上，总被拉去各家吃饭。
小镇里过年年味很足，早早就开始各家杀猪宰羊，一般一家吃一天，也能吃出小半个月来。以前，许云烟手艺好，几乎每家都请过去煮饭，凉伊跟着她，也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这些年，她在这个时间都会格外想念小镇。
这会，她开始有点想许云烟了，如果许云烟还在世，自己一定是最宝贝那个，水都不让碰的，就可以吃上满满一桌子的美味。
想到这里，她的鼻子就有点发酸，眼里起了一层雾气，她赶紧抬起手，擦了擦眼睛，稳稳心神。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时不时的震动一下，今年祝福短信很多，她只看过，没有什么心思回复。过了一会，她才伸手掏出了手机，倚靠在门框上，一条条的看着信息，大家似乎都是复制粘贴了，看了好几个重复的。
看了一会，历老的电话打了进来，她抿唇笑了笑，接起了电话，跑到了院落最边上的一个秋千上，晃悠着腿。
“老头儿，新年快乐啊。”
“你都不回来，我怎么快乐的起来？今年怎么说？嫁了人就不回家了，没良心的丫头。过儿，还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呢？”历老的语气虽然还是有点硬，但还是充满了浓浓的渴望。
凉伊笑了笑，说：“来，肯定来，娘家自然是要回的，您可帮我准备好睡觉的地方，对了，折耳猫你可得关好了，苏白讨厌猫，小心他把你的猫丢了。”
历老听到她的话，这才哈哈的笑了起来，明显是高兴的，“好好好，肯定给你准备好，你只管放心过来！那个苏白就别带了，看着他年都过不好。”
“您这么凶可不好。回娘家不带着老公，别人还以为我做了小三呢，你说，是不？”凉伊说着，低低的笑了起来，听起来很愉悦。
正好，她偷偷摸摸躲着笑的时候，苏白从里头出来，一下就注意到了她，然后就站在她的身后，偷听她讲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电话。
“姐姐，新年快乐。”
许久没有听到历过的声音了，凉伊觉得有些亏欠，默了一会，才笑着说，“过儿，我给你买了变形金刚，等初六我就来了，你要乖乖的，我才会把东西带来喔。”
“姐姐，我不要变形金刚了，你一定要来啊。”
她默了好一会之后，才笑了笑，说：“我肯定会来的，带着你的变形金刚。”随后，又开玩笑的补上了一句，“过儿，今年想不想要红包？”
“想啊，我要好多。”
凉伊低低笑了，又说了几句，也就挂了电话，转身就看到了苏白，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她愣怔了一下，手里的手机差点掉了，旋即便挂上了灿烂的笑容，“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你说要带我回娘家的时候。”他唇角微挑，眼中含笑，真真是一个祸害。
凉伊耸了耸肩，说：“按照习俗，你初六确实应该和我回家，这你可拒绝不了。走了，外面好冷，进去，我想喝热水。”她低头，推了他一把，就往里走去。
六点整，一大家子便围坐在圆桌前，长辈说了些话，就开始吃了。热热闹闹的，倒也十分温馨，过年这段时间，大家都非常默契的不谈工作的事情，由此便少了许多矛盾，相处的也融洽多了。
吃完也就开始玩乐。
外头鞭炮齐鸣，好不热闹。
凉伊觉得这些天，每天过得都太充实了，她都忘记了，这个日子她应该给许云烟去泼些水饭，烧些纸钱。
她默了一会，找了五姨，搜罗了些东西，也就往院子外走去了。苏白见她鬼鬼祟祟地跟着五姨出去，等了一会，也就跟着去了。
郊外的夜空特别明亮，好像是知道她要去干什么一样，为她照明了前进的道路，她抱着一堆纸钱，一言不发地往前走，到了一处空旷的角落，她回头看了一眼五姨，笑得极其苦涩，“这儿风小些，就在这里吧。”说着就蹲了下来，在五姨拿来的铁盆里加各种东西。
她不会像小镇里的人一样，念念有词，只是沉默着，把纸钱、纸衣服、纸房子什么的全部放在一起，点了火。“水饭”是五姨在一旁弄的，什么都有点，凉伊看着她，泪眼朦胧，她恍惚看到了许云烟的影子。
我未曾想过，有一日，我的身旁不再有你。所有与庆祝有关的日子，我都避之不及，我还活在记忆里，想起有你的点点滴滴，看到如今的样子，只觉得难过。
这会，苏小蕊的妈妈忽然伸手撞了正专心致志打鸡蛋的凉伊，低声说：“你要多努力啊，我看小白还蛮喜欢孩子的，现在公司也不忙了，可以考虑。有了孩子，一个家才会完整。”
这五姨是个温婉优雅的女人，也是真正的识大体，就是不知道怎么养出了苏小蕊这么一个极品，真真没有她半分样子。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似乎也是极关心凉伊。
凉伊浅浅一笑，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不过这种事情还是要看缘分，强求不来。”
“前些天，听人说，你在吃避孕药？”
“误会一场，吃错药了。”
五姨低低一笑，将第一批煮好的鸡蛋起锅，看了一眼凉伊，说：“小白现在把你挂在心上，你这个年龄想要个孩子，可不是难事儿。当然，我只是建议，说说而已，要不要依你自己。还有啊，这药吧，对身体不好，尽量不要再吃了。有个孩子在身边其实也算是一种依靠，毕竟自己生的孩子，可比老公靠谱。老公能换，自己的孩子永远都是自己的孩子，对吧。”
凉伊乖觉的点点头，对此不置可否。
五姨端起了大碗，“你先顾着，我先端出去，这些难伺候的都起来了，先让他们吃着。”
凉伊点了点头，专心煮着自己这一锅。
这一整天，她们几个人干了不少事儿，又是布置屋子，又是准备食材，分工明确。到了中午，凉伊都没吃东西。她跟着五姨还有厨师一块出去买菜，一直到傍晚才回来。
早就饿得精神恍惚。
五姨看她可怜，一进门就带她进厨房，给她搜罗了好多好吃的。吃了一会，就到天天在哭，她忙跑到了院子里，嘴里还刁着一块饼。
苏白站在她的面前，明显有点不耐烦。这会其他人都在忙，苏一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陆落落站在一旁，明显也是很尴尬的，天天张着嘴巴，一只手抵在眼睛旁边，另一只手抬着，看着是想去抓苏白的衣服，可是又不敢的样子，还一脸恐惧的看着周遭，像是在找什么。
看起来十分可怜，苏白虽然不耐烦，但还是时不时的弯身，递一颗糖果过去，而苏白只是看一眼，然后拿在手里，但哭声依旧不停。
凉伊走了几步，就走了过去，先是看了苏白一眼，然后蹲下身子，笑着问天天，“怎么了？为什么哭？是不是小叔欺负你了？”
“说什么呢，我用的着欺负一个小孩？”苏白拧了眉头，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像个睥睨众生的王者。
他这么一凶，天天哭的更厉害了，凉伊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裤腿，然后将天天抱了起来，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哄道：“好了，不哭了，小姨买了大螃蟹，带天天去看看好不好？”
苏白深吸了一口气，冷瞪了凉伊一眼，却没说什么，因为他也烦，这小孩子一直哭一直哭，哭的他脑袋都疼了，他还从未见过天天哭。
“怎么回事？”凉伊扭头看着两个大人，陆落落脸色很不好，苍白无力，“摔了一跤。”
天天哭了一会之后，瘪了瘪嘴，哼哼唧唧的说：“是我自己摔倒了。”
“摔哪儿了？疼不疼？”
她抬起了自己的手，将手掌摊开在凉伊的面前，左手捏着两颗糖果，但还是能看到她掌心红红的，还有点血迹。
凉伊这会刁着饼，显得很不正经，几口塞在了嘴里，没理会站在一旁的两人是个什么表情，就直接抱着天天进了屋子，苏白真是气不打一出来，被冤枉了，竟然一句对不起都没有！
他扭头看了一眼凉伊离去的背影，这会苏一诺急匆匆的跑过来，“有人告诉我天天哭了？人呢？让你帮我看着孩子，我也真是个没心眼的。”
“所以，我答应了吗？开始的时候，我是怎么跟你说的？还有这天天被你养成什么样子了？跑起来这么疯狂，没给她摔破相了，还真是老天怜悯！还有你这个老婆！比孩子还娇气！”他一口气说完，就转身进了屋子。
苏白愣愣的站在原地，他都还没骂人呢，反倒是被苏白骂了一顿，有没有搞错！
他看了一眼一旁不说话的陆落落，也没有力气再说什么，追上了苏白，“天天呢？”
“卖给人贩子了！”苏白摆摆手，示意他不要烦，拐角上了楼。
苏一诺又跑回去问了陆落落，她极不耐烦地说了一句，“苏白老婆带走了。”
找了一圈，才在厨房里找到了天天，已经不哭了，坐在沙发上，凉伊蹲在她的面前，举着手机不知道在给她看什么。走近了才知道，是在和字瑶视屏。
他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嘴角的笑容很是灿烂。凉伊扭头时刚好看到他这个笑容，“大哥，许久不曾见过你这么笑了。”
“是吗？”他问着，人也就走过来了。
“苏白今天脾气怎么这么大，伊伊，你们还是暂时不要要孩子了，太恐怖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天天见着爸爸，一下站了起来，冲着他张开了双手。
视频里字瑶翻了个白眼，直接切断了。
天天估摸是哭了有一会了，也累了，这会抱着苏一诺的脖子，就安安静静的趴在了他的肩膀上一动不动，妈妈也不要了。
“她自己不小心摔了，苏白没带过孩子，肯定哄不好孩子，你得理解。”凉伊站了起来，同他说了两句之后，就去厨房了。
一进厨房，字瑶电话就打来了。
“是不是那死女人故意让天天摔的？”她似乎在啃苹果，很清脆地一声。
“不知道了，我到的时候，她们两人都在。”凉伊也不太好说话，一屋子的女人看着她，“瑶儿啊，我这忙着呢，晚点和你聊。”
挂断电话，苏小蕊笑眯眯地打量了她一番，“听说你把苏哥哥气得骂人了？”
“没有啊。”
“骚年，好本事。”
五姨拍了她头一下，催促着她出去摆果盘，苏小蕊哼唧了几声，还是端着果盘出去摆了，忙碌了一会，菜也尽数上齐了。这会儿，凉伊彻底没吃东西的心思了。
几大桌子人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凉伊坐的端正，碗里却什么都没有，苏白也不理她，最后收拾了餐桌，就到晚上九点多了。
凉伊累得两眼无神，和长辈们坐了一会，就上楼了。
洗完澡躺在床上看电视的时候，苏白斜了她一眼，说：“以后别帮人带小孩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别带就别带。”他冷冷的说，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
凉伊没说什么，她今天干了一天的事儿，已经累的不行了，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大年初二，下雪了，他们下楼的时候，院落里已经积起了一层雪白，这雪大抵是半夜开始下的，整个世界仿佛包裹在这银白之中，由此这年味就更浓了，小孩子们都特别开心，屋子前有很大一块空地，他们打雪仗，堆雪人，玩的特别热闹。
凉伊没什么事儿，抱着胸站在门前看着他们玩闹，她脸上挂着笑，可那笑容很淡，因为想到了几年前，还在小镇的时候，每到过年也是这样热闹，一个村子的小孩都聚在一起。许云烟会做很多好吃的糕点，分发给孩子们，小孩子也愿意来家里，由着孩子来了，大人们也带一些瓜子什么的，聚在一起，一呆就是一下午。到了晚上，总被拉去各家吃饭。
小镇里过年年味很足，早早就开始各家杀猪宰羊，一般一家吃一天，也能吃出小半个月来。以前，许云烟手艺好，几乎每家都请过去煮饭，凉伊跟着她，也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这些年，她在这个时间都会格外想念小镇。
这会，她开始有点想许云烟了，如果许云烟还在世，自己一定是最宝贝那个，水都不让碰的，就可以吃上满满一桌子的美味。
想到这里，她的鼻子就有点发酸，眼里起了一层雾气，她赶紧抬起手，擦了擦眼睛，稳稳心神。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时不时的震动一下，今年祝福短信很多，她只看过，没有什么心思回复。过了一会，她才伸手掏出了手机，倚靠在门框上，一条条的看着信息，大家似乎都是复制粘贴了，看了好几个重复的。
看了一会，历老的电话打了进来，她抿唇笑了笑，接起了电话，跑到了院落最边上的一个秋千上，晃悠着腿。
“老头儿，新年快乐啊。”
“你都不回来，我怎么快乐的起来？今年怎么说？嫁了人就不回家了，没良心的丫头。过儿，还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呢？”历老的语气虽然还是有点硬，但还是充满了浓浓的渴望。
凉伊笑了笑，说：“来，肯定来，娘家自然是要回的，您可帮我准备好睡觉的地方，对了，折耳猫你可得关好了，苏白讨厌猫，小心他把你的猫丢了。”
历老听到她的话，这才哈哈的笑了起来，明显是高兴的，“好好好，肯定给你准备好，你只管放心过来！那个苏白就别带了，看着他年都过不好。”
“您这么凶可不好。回娘家不带着老公，别人还以为我做了小三呢，你说，是不？”凉伊说着，低低的笑了起来，听起来很愉悦。
正好，她偷偷摸摸躲着笑的时候，苏白从里头出来，一下就注意到了她，然后就站在她的身后，偷听她讲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电话。
“姐姐，新年快乐。”
许久没有听到历过的声音了，凉伊觉得有些亏欠，默了一会，才笑着说，“过儿，我给你买了变形金刚，等初六我就来了，你要乖乖的，我才会把东西带来喔。”
“姐姐，我不要变形金刚了，你一定要来啊。”
她默了好一会之后，才笑了笑，说：“我肯定会来的，带着你的变形金刚。”随后，又开玩笑的补上了一句，“过儿，今年想不想要红包？”
“想啊，我要好多。”
凉伊低低笑了，又说了几句，也就挂了电话，转身就看到了苏白，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她愣怔了一下，手里的手机差点掉了，旋即便挂上了灿烂的笑容，“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你说要带我回娘家的时候。”他唇角微挑，眼中含笑，真真是一个祸害。
凉伊耸了耸肩，说：“按照习俗，你初六确实应该和我回家，这你可拒绝不了。走了，外面好冷，进去，我想喝热水。”她低头，推了他一把，就往里走去。
六点整，一大家子便围坐在圆桌前，长辈说了些话，就开始吃了。热热闹闹的，倒也十分温馨，过年这段时间，大家都非常默契的不谈工作的事情，由此便少了许多矛盾，相处的也融洽多了。
吃完也就开始玩乐。
外头鞭炮齐鸣，好不热闹。
凉伊觉得这些天，每天过得都太充实了，她都忘记了，这个日子她应该给许云烟去泼些水饭，烧些纸钱。
她默了一会，找了五姨，搜罗了些东西，也就往院子外走去了。苏白见她鬼鬼祟祟地跟着五姨出去，等了一会，也就跟着去了。
郊外的夜空特别明亮，好像是知道她要去干什么一样，为她照明了前进的道路，她抱着一堆纸钱，一言不发地往前走，到了一处空旷的角落，她回头看了一眼五姨，笑得极其苦涩，“这儿风小些，就在这里吧。”说着就蹲了下来，在五姨拿来的铁盆里加各种东西。
她不会像小镇里的人一样，念念有词，只是沉默着，把纸钱、纸衣服、纸房子什么的全部放在一起，点了火。“水饭”是五姨在一旁弄的，什么都有点，凉伊看着她，泪眼朦胧，她恍惚看到了许云烟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