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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养她二十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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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流逝,转瞬而过。

    当初谁对谁许下的诺言,又是谁将那些主动遗忘。

    高中毕业,进大学,冷毅为庆祝冷泪高分考入大学,特意命人买了几箱烟花,准备在冷家后院放。

    可是,到了烟花时间,晚上十九点,烟花会的主人却是始终没回来。

    二十点,二十一点,二十二点,最后,零点,冷泪依旧没回来。

    命人撤掉所有的烟花,冷毅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灯,被熄灭,只有一个红点在燃着。

    听到转门声,红点一动,然后,一个人蹑手蹑脚的进来。

    看到红点,眼睛适应了黑暗,冷泪吓一跳,“叔叔!”声音拔高,是惊讶。

    “……”没应冷泪,这几年,冷泪长得越发漂亮,周围的朋友男男女女也很多,活动了,邀请多了,像这样时常的半夜三更回家,次数也多了。

    只是,这几年,随着冷氏领域的扩大,冷毅也更加忙碌,所以,一般而言,他也不知道家里的冷泪会这么忙碌。

    “说吧,今晚去哪里了?”暗着眸子,虽然没有通知她今晚会为她放烟花,可她竟然在这个最重要的时刻,没有选择自己陪她庆祝,冷毅不得不说,心情有点重。

    嘿嘿一笑,这样偷偷跑出去又不是第一次,冷泪以为没什么大不了,只不过是冷毅才发觉,有点接受不了。

    跑过去,在冷毅身前,冷泪主动给冷毅按摩,“冷毅,我不是故意跑出去的,今天我们毕业同学聚会,大家都要各奔东西,所以就约着今晚一块抱着哭。”理由很正当,相信这么说,冷毅不会生气吧,冷泪暗暗想着。

    果然,一听冷泪不是单独跟某个人庆祝,而是跟一群人,脸色稍微有点好转,冷毅还是哼了哼。

    过去,接过冷毅两指间夹着的烟,冷泪又给冷毅按摩,“冷毅,别生气了,大不了我以后乖乖回家,再也不让你等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很讨厌喊冷毅“叔叔”,总觉得,自己在冷毅那里应该是特殊的,总觉得,所有人都不敢直接叫着冷毅的名字,她就该叫。

    从不在意冷泪称呼他什么,听到冷泪的解释还过得去,冷毅便抬手覆上冷泪的手,将冷泪带到自己面前。

    站在冷毅面前,冷泪一身湖水蓝色的长裙子,一双白色方跟鞋,头上夹着一枚白色小发夹,这般的冷泪,就如同一般的高中生。

    最后,将视线落到冷泪的颈部,看着冷泪弧度姣好的颈部,冷毅将冷泪手腕里的丝巾取下来,给冷泪戴上去,“夜晚天凉,下次跟同学聚会记得多穿点。”

    见冷毅彻底不生气,开心的拉着冷毅的手,冷泪转身上楼。马上就要上大学了,她好开心啊。

    看着冷泪离开的背影,冷毅眸子染了笑意。

    冷泪离开家去学校的第一天,冷毅去送冷泪。

    “记得好好吃饭,记得多穿点衣服,记得……”随着冷泪愈发的长大,冷毅的话也愈发的多,看着冷泪双手环腰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停止了喋喋不休,冷毅闭嘴。

    “我会的。”小跑过来,冷泪狠狠抱住冷毅,继而,一溜烟愉快的跑向校园。

    大学,她憧憬了很久的大学,终于要到了。

    大学里,谈恋爱是被支持的,大学里,进酒吧是被允许的,大学里,睡懒觉是可以理解的。

    幸福得像只鸟儿,冷泪没注意到身后那双灼灼的眸子,身影很快,不带一丝留念的消失在冷毅视线里。

    一切,就如她想象的,大学很精彩,她过得很开心。

    大一寒假,想到久久没有见过的冷毅,冷泪放弃跟同学去外省旅游的计划,没叫司机来接她,拎着行李便回了冷家。

    冷家大宅还是跟几年前,十几年前一样,冷清而空旷,可是,跟以前不一样的是,冷家多了一个女人,一个自称的冷毅女朋友的女人。

    “你是谁?为什么穿我的脱鞋?”进门,嘴角的笑意没来得及扬上,看着女人大卷着长发铺在她背后,冷泪不适应。

    “你就是冷泪?我是唐燕,冷毅,也就是你叔叔的女朋友。今天他带我去参加聚会,顺带将我接到冷家来过夜。”女人一见到冷泪,将冷泪上上下下扫了眼,继而,转身上楼,进的,还真是冷毅的房间。

    一直以来,十几年来,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发生,突然看着别的女人走进冷毅房里,冷泪恍然才想起,冷毅是要结婚生子的,冷家,终究不是她的家。

    怎么拎着行李出来,就怎么拎着行李回去。

    回到宿舍,冷泪不知道自己的沮丧和失望来自哪里。左边胸口有点堵,这时,室友说她妈妈来给她送饭了,问她要不要一起吃。

    室友是外省的人,妈妈陪她在校外租了一间房,以方便照顾她考研。

    以前,冷泪玩冷泪的,她读她的,今天,两人很难得有了一句对话。

    没有地方去,也没有心情去,冷泪便答应了室友。陪着室友去了她妈妈在校外租的房子,一室没有一厅,外加一个阳台和一个小卫生间,室友家的条件似乎不是很好。

    “冷泪,别客气,你进来,我妈妈做的饭菜特别好吃,你过来尝尝。”室友向来都是一个善良的女生,只是两个人的圈子不同,所以一直没有交集。

    进去,坐在一个储物凳子上,冷泪接过她妈妈端过来的饭,一顿饭,看着她们母女两其乐融融的样子,冷泪突然知道自己那抹心酸,又泛着失望的情绪是为了什么。

    原来,她是将冷毅当成了她妈妈,如果有一天冷毅将对她的所有爱全都给了另外一个女人,就像两个女儿抢妈咪的爱一样,有人分去了他的爱,所以,她不舒服。

    想通这点,冷泪后面有点避开冷毅。她想,她终究不是冷毅的女儿,冷毅终究是要将他的爱给别人。

    与其舍不得,不如早点舍下,这样,时间久了,也许她也就不会痛了。

    冷毅出差回来,给她带了礼物,她说要上课,没时间去拿,冷毅说有空没有,一起出来吃饭,她说,她有朋友聚会,正好没时间。

    大一,就这么过去。

    大二,学生会有活动,她认识了一个叫做顾阳的男生。

    那个男生有着阳光一般的笑容,有着温柔的举止,最重要的是,他能陪着自己,终于,她也不再是一个人了。

    跟顾阳一起登山,跟顾阳一起下海,跟顾阳一起,冷泪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她渐渐的,可以忘了冷毅。

    一次,又陌生人打通她的电话,她接起来,对付却语气逼人的让她以后少回家,说冷毅马上要跟她结婚。

    被埋进心底几个月的事情再度被赤裸裸的掀开,冷泪发现,自己胸口很憋屈,她有点呼吸不过来。可是,她最终什么都没做。

    似乎觉得她好欺负,自那以后,那个叫唐燕的女人来电很频繁。

    终于,爆发,她有点受不了。打电话去质问冷毅,到嘴边的话,却突然问不出口,她想问,冷毅,唐燕那biao子是你女朋友吗?我不喜欢她,你马上跟她分手。可是,到嘴边,说出来的却是,“冷毅,你现在在哪里?”

    侧面推敲出冷毅此时真的跟那个唐燕在一起,冷泪发觉自己浑身都没了力气。

    之后,如那个女人所要求的,她更少回冷家。

    可就算再少回,她还是有要回去的时候。

    没有通知任何人,那一天,天下着小雨,她回到冷家,家里依旧的没有人,近几年,冷相齐跟安婉茹自明战转为暗战,一般情况下,他们都说各自玩各自,各自打发各自的时间,不搭理对付,也不怎么找对付麻烦。

    所以,原本人烟稀少的冷家,就更冷清萧索。

    倒一杯水,冷泪咕噜喝下,上楼,准备回房间休息,却在上楼一瞬,听到了冷毅房间传来特殊的声音。

    “她就是你们冷家养着的随便一个人而已,终有一天,你会抛弃她的,对不对?”带着喘息,女人,是唐燕的声音,她问。

    “嗯。”染了别样语调,冷泪不能判断这个“嗯”发自冷毅,却能认出,那间房就是冷毅的房间。

    宛如被天雷击中,耳边,还回响着那句“嗯”,可没给她多久去想,接下去的呻吟声,彻底击破她。

    虽然不懂,可大概能听得出来,此刻,此时,房间里的那两个人正在做着什么事。

    不知道自己在门外站了多久,也不知道那时候她是以什么心态站下去的。

    当她回过神来,她已经在了街上。雨落在她身上,她浑然未知,一个人,蹲在街边凳子上,直到雨停。

    大二下学期,她已经不上课,不学习,每天就跟着顾阳吃喝玩乐,虽然顾阳开了个公司,可他们挣的钱还不如冷毅给她生活费给的多。

    一天,很意外,她竟然接到了安婉茹的电话,说要约她去咖啡店谈事。

    历史上第一次,跟她住在一起住了十几年的安婉茹竟然破天荒找她谈话,她有点忐忑,最后,在顾阳的陪伴下,她过去了。

    看到顾阳,安婉茹有点惊讶,继而,敛起一切,安婉茹贵妇姿态,“冷泪,你今年也不小了,有些事情,想想也是时候跟你说。”说着,扫了眼顾阳,顾阳识相的走开。

    “安阿姨,你想说什么?”十几年来,她一直叫安婉茹叫安阿姨。

    蹙眉,一直以来她就不习惯,或许是不喜欢冷泪叫她安阿姨,可不叫阿姨,冷泪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称呼安婉茹。在冷家生活着,称呼一直是她的问题。

    “冷泪,你不是一直在问你爸妈是谁吗?今天我就是来告诉你的,你爸妈就是我们冷家的仇人,就是因为你爸妈,我们冷家才会中道凋落,冷毅之所以十几岁便接手冷氏,就是因为你爸妈害得冷相齐那个蠢男人放弃冷氏,击垮他的所有意志力。不得不说,你妈妈真是一个天才,她深知人性,手腕更是强悍。”

    “安阿姨,你说什么?”不明白,冷泪虽然早猜出安婉茹冷相齐不待见她肯定跟她亲手父母有关,但不知道,会是她父母害得冷氏凋零如此,害得冷毅十几岁便接手冷氏。

    “说什么?说,你要离冷毅远一点,如果有一天我把这些告诉冷毅,告诉他是因为你父母,冷氏才会变成一滩烂泥,就是因为你父母,他才会殚精竭虑去力挽狂澜,到时候,你看冷毅是不是还会这么疼你!”说完,冷笑着,安婉茹提起包包,甩身离开咖啡店。

    怔怔的,有点不知所措,冷泪没想到,安婉茹抽风的一顿话,会让她做出后面的偏激行为。

    那憋屈在心里快一年的憋屈,在安婉茹这么一顿教训里彻底被激发出来,冷泪拉着顾阳,不顾一切,拉着顾阳闯进了冷家,对着沙发上优雅坐着的冷毅,冷泪冷笑。

    “怎么突然回来了?他是谁?”蹙着眉头,冷毅搁下手中的文件,在瞥向顾阳的时候,眉头蹙得更紧。

    冷笑,唇边弧度加大,牵着顾阳的手,走上前,灼灼对着冷毅的眸子,冷泪说,“叔叔,这是我男朋友顾阳。”

    听到她的话,冷毅手中动作一滞,眸子染了更深的颜色,“男朋友?是男性朋友还是其他?”搁在腿上的手紧了起来,冷毅声音压低,看上去是生气了。

    紧紧握着顾阳的手,冷泪踮起脚尖,扳过顾阳的头,亲密的准备去吻顾阳。

    动作还没下去,吻还没落上,身体一个旋转,冷泪便被冷毅拽进怀里。

    “冷泪,你胡闹什么!”眸子很生气,冷毅气得牙齿都咬了起来。

    笑,还是笑,心里想,反正我冷泪不过是你,是你们冷家随意养的一个随意可以扔的人而已,你装出这么一副重视我在意我样子不觉得很虚伪吗?

    可没说出来,顾阳便冲上来想救他,却被冷毅一手推出去。

    喊来管家,将顾阳强行拉出去,冷毅再对上冷泪,“今后留在家里,我不准你再见他!”

    冷笑,可冷笑之际,看到冷毅眸底真真切切的关心,冷泪想起安婉茹的话,冷毅,如果你知道是我父母害了你过上这么艰难的生活,你还会对我流露出关心吗?

    心里窒息得快不能呼吸,冷泪倔强的扬了扬头,“休想!我喜欢顾阳,我就是要天天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