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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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小花见林诚还不动身,纳闷了,“诚子哥,你怎么啦,是怕捉不到鸟吗?”

    林诚可不能露怯,“不……不是,我是在想……在想……”

    何小花急了,“在想啥呢?”

    林诚憋屈,他也不知自己在想啥,就是不想去捉鸟。

    这时,大土路上一辆水壶拖拉机开过,被林诚瞧见了。

    他顿时灵感爆棚,“我在想……能不能找生产队长说个情,让我来开拖拉机,这样挣的工分多。”

    何小花一双水灵的眼睛眨巴眨巴的,“诚子哥,你没搞错吧,你哪会开拖拉机?”

    “我会开,我……我……以前我趁司机不在时候偷偷试开过,我真的会!”林诚暗想,开拖拉机应该不比开小车难吧,只要他一踩上去,相信没有什么车开不出去的。

    何小花瞬间崇拜地看着他,“真的呀?我爹和生产队长关系还不错,听我爹说那个司机加柴油总是虚报价钱,还开假收据从中拿差价,生产队长早不想让他干了,可他又不肯教别人开,一直没个合适人选。如果我爹去找生产队长,这事应该能成。”

    这下林诚也兴奋了,他本就害怕明天开始上工他不会干农活会露馅,没想到他急中生智想到一个主意竟然也能派到用场。

    这个年代的人,就是好忽悠好糊弄,嘿嘿。

    “小花,咱赶紧回家让你爹去找生产队长吧,平时除了我偷着试开拖拉机,也有别人偷着试开过,这个机会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先。”

    何小花猛地点头,拔腿就往家的方向跑去,林诚缓了缓,也跟了上去。

    何大根和张翠珍在家盼着林诚捉鸟回来吃,没想到张翠珍前脚刚进家门,林诚和何小花后脚就跑回了家。

    张翠珍顿时脸就垮了,“你们咋跑回来了,鸟不捉了?”

    何小花气喘吁吁地说:“妈,有比捉鸟更重要的事!”

    何小花着急地把林诚想当拖拉机司机的事说了,然后看着她爹妈。

    她爹妈却都盯着林诚,要说林诚想当司机确实是件好事,可何家凭啥去找生产队长说这事,这一去找,就表明了他们要把小花嫁给林诚。

    何大根还念着陈爱国家的米和布以及五间土屋,心里有些不太愿意。

    张翠珍眼前也是有些瞧不上林诚,可想到他如果真的能当个司机也不错,当司机工分高且不说,还能经常出个远门帮忙买些外面的货。

    那个陈爱国再有钱有粮都不行,他有病嘛!

    张翠珍朝何大根使眼色,何大根故意装作没看见,坐那儿沉闷地数野菜,“一、二、三……”

    张翠珍催道:“你数这玩意儿干嘛,赶紧去找生产队长啊。”

    何大根头都不抬,说:“这事肯定有好多人找过队长,诚子又不是我亲儿子,我和队长关系再好他也只给我面子,难不成连我认识的人都要一个个给足面子,那他还活不活了。”

    林诚知道该他出马了。

    他酝酿好情绪,然后来到何大根面前,有些哽咽地说:“叔,我爹妈走得早,这些年来我一个人无亲无故的,要是……要是我娶了小花,我可不就是你和婶的亲儿子嘛。”

    何大根听他这话倒是有些动容,可内心还是嫌林诚太穷了,便说:“可是我……我不缺儿子。”

    林诚心里着了气,这是给人当儿子,人家还不要!

    可他面上还得犯怂,忙道:“儿子哪有嫌多的,叔你只有一个儿子,可别人家都有三四个儿子,要是家里有点啥事,得靠儿子撑门面不是?陈爱国家离咱这儿远,家里有个啥事他一时半会儿都赶不过来,但从林家村到何家村顶多十分钟的路,我既当你女婿给你送酒送肉又当你儿子帮你干活撑门面,多好啊。”

    林诚说完自己先红了脸,他竟然这么厚脸皮,自己都是第一次发现。

    何大根和张翠珍平时都是耳根软的人,乍听林诚这么一番哄人的话顿时心里热乎乎的,林诚要给他们当女婿送酒送肉的,还要当儿子帮干活撑门面的,这话谁不爱听啊。

    至于林诚根本买不起酒也买不起肉,他们一时之间倒忘了。要知道在他们眼里林诚平时可是个愣头青,以前哪里会说这样好听的话。

    何小花在旁边心花怒放,但不好意思表现出来,赶紧躲回自己屋里偷笑去了。

    何大根抬头看看林诚,再看看张翠珍,他见张翠珍不停地向他点头示意赞同这件事,他只好起身,拍拍裤腿上的泥,说:“好吧,我去试一试,事能不能成可不好说。”

    张翠珍赶紧去厨房灌了一玻璃瓶的菜油往何大根手上塞,还把桌上林诚送来的那一斤多米也递给何大根。

    办事要送礼嘛。

    何大根一阵肉疼,这么金贵的米这么金贵的油啊,看在林诚愿意给他当儿子又当女婿的份上,他只好豁出去了。

    谁叫那个陈爱国有病呢,要是林诚真当了司机,把闺女嫁给他倒也不算太亏。

    何大根一走,他的儿子何小华就回来了。何小华只有九岁,还是个三年级的小学生。

    张翠珍见他一身泥,皱眉道:“你这是去上学又不是上工,怎么弄的这一身泥!”

    何小华在学校和同学们在泥巴操场上打打闹闹,可不一身泥么。

    “快脱下来!”张翠珍催道。

    何小华乖乖地回屋脱衣服,然后从衣橱里找出一身打满了补丁的衣服。

    林诚见他这模样出来,忍不住默默感叹:真是个可怜的娃!

    张翠珍把屋里的何小花叫了出来,“小花你别躲屋里了,去河边把小华的这身衣服洗了,我去后头看看你奶奶,我再不去看她的话她又要骂人了。”

    张翠珍和何小花都出了门,何小华顿时活份了。

    他仰着头问林诚,“诚子哥来我家是借米的吗?“

    林诚好奇,“不是,我自家的米还没吃完,你怎么问起这个?”

    何小华见他不是来借米的就高兴了,说:“这几天来我家的人都是来借米的,不过我爹妈谁也没借。只要你不是来借米的就好,我好久没吃过饱饭了,不知我妈今晚能不能多煮点米。”

    何小华脑子里想的全是吃的,拿出作业来写,结果连写三题都错了。

    林诚在旁瞧着不禁失笑,“你到底有没有好好上课,这几道应用题一道都没写对。”

    何小华抬头不信任地看着他,“我听我姐说过,你七岁上学,才上半年的学没了爹妈就回家了,你能看懂三年级的数学题?鬼信呢!”

    林诚在心里哼了哼,好歹他也是正经大学毕业的,小学的题算个屁。

    “来,我教你写,等会儿让你姐看看,如果是我错了,以后我就再也不来你家了!”

    何小华瞪大了眼睛,“你赌的有点大吧,你不是喜欢我姐吗?”

    “咦,这你也知道?”

    何小华得意地摇头晃脑,“我又不傻。但题我不敢听你的,你还没我读得多呢。”

    林诚摸摸何小华的脑袋瓜子,“这你就不懂了,有些事不是靠读书多少,而是长大了自然就会了。你没见一些老太太算账算得可溜了么,她们谁读过书?这都是生活经验。你看这三道不是种树就是栽花的,我是农民如果让我种难道我不会?”

    林诚摸何小华的脑袋瓜子只是觉得他可爱,没想到芯片竟然读取了他的脑电波。

    【011芯片正在读取:诚子哥比以前爱说话了,说的话听起来像是有点道理,就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有点烦,他哪里会做什么数学题,我来整整他!】

    林诚翻了个白眼,小屁孩,你能整到我?开什么国际玩笑!

    何小华偷笑着说:“看你说得还挺有道理,好吧,你教我怎么做。”

    何小华决定要看林诚的笑话,等姐姐回来了,就把林诚做错的题给姐姐看。让姐姐嫌弃他,骂他笨,哼哼。

    结果林诚差不多是闭着眼睛把三道题给做完了,还有模有样地讲给小华听。

    小华不太相信林诚做的是对的,等何小花回来时,小华让他姐姐看这几道题。林诚还在一旁像小孩子般邀功,“这可是我教小华的,刚才他全写错了。”

    何小花好歹小学毕业了的,以前又是三好学生,她是一看就明白的。

    听说是林诚教的,她特别吃惊,“你一年级的水平竟然能教三年级,真是神了。”

    林诚暗想,神什么神,英语他都能教,只不过小华到现在还没学英语而已。

    林诚做一副耿直的模样,呵呵笑道:“生活经验嘛,如果再难点我也教不了。”

    何小花心里突然又更喜欢林诚几分,觉得他越来越聪明了,可不是爹妈说的那种愣头青。

    小华这个小弟表情有些蔫,竟然整不到林诚,瞧他得意的。

    紧接着张翠珍回来了,她一回家就开始唠叨她的婆婆。

    “小花,你奶奶脑子又犯糊涂了,说是我和你二婶把粮食藏起来了想饿死她,在那儿破口大骂。我真是受够了,她吃的是稠粥,咱们喝的是稀粥,她天天在家玩,我们还要上工累死累活,结果还要受她的气!小花,以后你找婆家可要仔细着点,难缠的婆婆能让你一辈子喘不过气。”

    结果林诚立马接话道:“婶,小花嫁给我的话,她不就没有婆婆么,一切由她当家做主!”

    张翠珍顿时一怔,林诚这话……倒是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