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初雪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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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物……够了,毛皮……够了,那还缺什么呢?对了,柴火!”司马翩翩一拍脑门。

    她打电话给万火,让她安排原始人多砍一些树晒着,一方面存起来当做干柴,另一方面准备烧炭用于冬季的室内保暖。

    她烧炭的方式很简单,直接挖空一座小山,将干木头堆在里面,就开始点火烧,等火过了最旺点之时就密封住,一天一夜之后再打开,往往能得到一批木炭,质量不行,她便用数量来弥补。

    煤矿她暂时不想去涉及,她认为那是工业燃料,没有处理过的话,不适合现在的生活用。

    从原始人口中得不到关于冬季的太多信息,但她知道还是很冷的,往年经常会冻死不少人。

    每次过了冬季之后,森林中总会出现一批陌生的人类,跟翁的原始群有些像,一开始都语言不通,之后才会慢慢融入到当地的原始群中。

    与翁等人不同的是,这些人男女都有,却懵懵懂懂,如迷路的小孩一样,说不出自己的家在哪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应该就是这片山林的人类总数一直没有减少太多的原因吧。

    司马翩翩也见过几个这样的人,想听听她们原来的语言,可经过了如此长的时间,这些人早已忘记了自己原本的语言,她们的记忆时间太短,就算加入部落后有所进步,以前的事情似乎还是已经随时间烟消云散了。

    而她刚刚从怪物口中救下的有十多人,都是从附近几个原始群中跑出来的,司马翩翩之后又回去找过其他原始群的,但都已经不在原来的聚居地了,每次怪物袭击之后,原始人都会换一个地方,也许是因为原来的地方充满着同伴惨死的回忆吧……

    ……

    在原始人全部准备好之后,又过了几天,冬季的第一场雪便悄悄降临了。

    整个天地一片静谧,真正如鹅毛般的雪花从蓝白色天际落下,那圣洁的颜色覆盖住满山林的残酷与血腥,似无言的抚慰,又似神圣的洗礼。

    司马翩翩此时正站在屋檐下,45度仰望天空,呃,她并不认为自己是在明媚地忧伤,只是在想事情……

    她身上披了一件兽皮缝制的黑色披风,脚上着一双黑色兽皮靴,这些都是她让毛皮小组制作的,类似的保暖衣物部落中每人都会发一套。

    她的乌黑头发已经快及肩,她个人还是比较喜欢长发的,就由它长着了。之前之所以剪了头发,一方面是因为好打理,另一方面是为了安全,末日时基本有点生存觉悟的人都不会披散着一头飘逸长发的,那是自寻死路,说不定在逃亡时就被哪只手快的丧尸抓住了呢。

    “酋长……”清朗好听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言,你说,什么是情?”听到声音,司马翩翩没有回头,眼睛依然注视着飘然而落的雪花,语气悠远。

    “……,您上课时说过,情是心中所有可感的不可感的感受,无所不包,无处不在。”

    “呵呵,”司马翩翩轻笑起来。“我那时怎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呢,现在连我自己都听不懂。”

    “呵呵。”言似乎也觉得好笑。

    司马翩翩转头,看着言,说道:“情感情感,可被感知的才叫情,不能被感知的,那叫寂寞……言,你真的喜欢我吗?”

    言注视着司马翩翩灼灼的眼神,脸马上就红了。

    “酋长……”

    “告诉我,我不在的时候,你会寂寞么?”司马翩翩进一步。

    “酋长……”言退一步,显得有些慌乱,这样咄咄逼人的酋长是他第一次见,以前酋长总是温和如春风一般……

    司马翩翩垂下眼眸,淡漠说道:“曾经有一个部落,因为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淡薄,个人的*却越来越大,神降下了多次警告,可是她们仍然不知悔改,为了心中的丑恶*,不知满足地伤害别人……最终神降下了天罚,让她们从世间消失了……”

    她的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

    “……”言没有听懂。

    司马翩翩摇首,又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想跟你说些什么,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没有什么明确想要表达的意思,只是想多跟你交流交流,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的话,那就请多了解我一点吧,有时候,你看到的我并不一定是真正的我……”

    言点点头,他虽然听不懂她大部分话语,却是感觉到了,酋长在焦躁。

    “……”司马翩翩突然沉默下来,因为她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也不知自己在焦躁什么,感觉自己怎么有点神经质质的,呃,生理期应该还早啊,她到底是怎么了?

    突然把言叫过来,突然说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

    倏尔眉头展开,她想通了,她其实真正想表达的是——她就是来自那个部落,她不清楚自己心里还剩下多少情感,她的*会有多大,她的未来又会如何……

    “酋长,您……?”

    司马翩翩抬起头,看着满脸紧张的俊朗男孩,笑笑,说道:“我想说的是,以前的约定继续有效,但是,要加一个条件,你要认清楚自己的心,我只会喜欢上真正喜欢我的人……而不是崇拜或者依附之类的感情……”

    说白了,是她不相信人,说白了,就是她缺乏安全感。

    其实她是个十分胆小的人,毕生都在寻求安全感,宅居,强大,都是为了满足这个小小的心理。那么对于当世人口中最脆弱的感情,她是想能避则避的,若避不开……那便是对方噩梦的开始……

    言看着司马翩翩,突然说道:“酋长,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吗?”

    司马翩翩点头。

    下一刻,清朗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的母亲,一直是我心目中最伟大的人,她帮助田甜得到首领之位,她说过,只有拥有智慧的人才能够当首领。

    “聚居地的男孩子一直都不受重视,但是我的母亲却很爱护我,她让我和田甜成为朋友,只是为了让我抱着自信长大,她说,男孩子不应该被忽视。

    “就算是逃亡途中,母亲都没有抛下我。田甜说我们要找一片拥有很多食物的地方生存,就找到了那片果林,我们都很感激她,因为她的智慧拯救了我们。

    “第一次注意您,是您接下了我扔出的果子,那时候我很怕您,但是后来,怪物来临的时候,您来救我们,带我们回聚居地,给我们食物和衣服,您给了我们希望,那时候我觉得您很亲切。

    “可是,在您带着我们一起上台阶的时候,我又觉得您很遥远,好像从来不属于这里一样……

    “再后来,我发现您看着部落里每一个人的眼中,没有轻视,对男孩子也好,对小孩子也好,对残疾人,对半兽人都是那么好,像温暖的风一样,那时候,我就忍不住一直想看到您,您聪明、强大,是位很好的首领,我想我突然明白了那天您走之后母亲说的话,她说,首领会答应的,因为首领是明智的。

    “我不是为了我的母亲而喜欢您,我只是顺从自己的心,我想要天天看到您,看不到时,我会寂寞……

    “酋长,我的这番话,可以稍微抚平您心里面的不安吗?”

    没有多少华丽的语言,只是一番朴实的叙述,却让司马翩翩有些感动了,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人这样子注意过她,看着他清澈中带着她倒影的眼,她突然感觉脸有些发烫……

    他注意到她的焦躁了,他明白她的不安了,他……似乎不是一点都不了解她……

    一簇雪花悠悠飘进屋檐下,落在司马翩翩的脸上,让她激灵灵惊醒过来。

    她突然一笑,说道:“谢谢你,言,为了对你负责,我会好好考虑的。”

    ……